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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林菲 - 與他再婚沒道理【單】 [打印本頁]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1:47 AM     標題: 林菲 - 與他再婚沒道理【單】

本帖最後由 pigbaby0426 於 2014-9-28 12:59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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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男人的心真難猜,說不愛又愛,說要就是要;
女人的心真難追,說不要又要,說愛又不愛。

聽說,左譯洛又帥又有錢,是女人心目中,有責任、
有擔當的好男人;還聽說,這個不可多得優質又專情好老公,
這輩子只愛他老婆,最後更聽說,她,貝以曦,
竟然就是這好男人的老婆……一場車禍,一個該死的謊言,
貝以曦傻傻地被這男人娶回家,可大家不是都說,
左譯洛是個好男人嗎?那眼前這位夜夜獸性大發,
拉她滾床單到腰痠腿疼的男人是誰?還不用說,
他霸道地連她短裙要膝上幾公分都有意見,穿得清涼,
他拉上床;穿得保守,他直接撲過來。貝以曦哀怨的想,
原來她嫁的不是老公,而是隻大色狼,才會這麼被他折騰。
只是,她愛左譯洛,可笑的是,他愛的女人卻不是她,
既然這婚是假的,那左太太這寶座,她不要總可以吧?
可這男人不但壞,還壞得那麼厚臉皮,竟然瞪著她說,他絕不離婚!

【出版日期】 2012/06/13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60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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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49 PM

楔子

「都已經過了這麼久,為什麼她還沒有醒來呢?」姜如月的雙眼干了又濕,哭啞的嗓子聽來讓人感覺心酸。

「你別這麼擔心,醫生不是說這幾天可能就會清醒了嗎?」貝兆凡緊握著妻子的手,試圖給她一些安慰,但他心裡的痛楚、害怕其實一點也不亞於妻子。

同樣悲傷不已的還有病房內的另一名男子,他臉上的憔悴、懊惱取代了他平日的意氣風發,身上幾處的包紮讓他看來有些狼狽。

「伯父、伯母,真的很抱歉,要不是我……」

「我說過了這不干你的事,是對方喝酒又超速駕駛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他貝兆凡向來是講道理的人,絕不會隨便的遷怒,更何況事情變成這樣,他相信左譯洛心裡不會比他們做父母的好受多少。

「你是個好孩子,這陣子你也受了不少的煎熬,一切……一切都是命啊。」姜如月握著丈夫的手微微發抖,上蒼安排的這場意外已經讓她這個做母親的心頭狠狠的被削下一大塊肉,現在還懸著一顆忐忑不安的心守在這兒,她真的好害怕她會撐不住又一次的打擊,自己的女兒還躺在床上昏迷,她不禁眼眶一熱。

病床上那張美麗的容顏蒼白,熟悉的五官、細緻的輪廓令他心裡百感交集。

就是他害她躺在這裡的,是他害她父母為她寢食難安、衣帶漸寬……他甚至可能就這樣毀了她的一生!

醫生說就算她清醒,她頭部受到的撞擊還是可能對她日後造成影響,也許是智力,也可能是行為能力,連醫生都不敢打包票的將來,教他怎麼能夠不自責、不心痛。

除此之外,他更不能被原諒的是……

病床上細細的嗚咽打斷了左譯洛的思緒,一直守在病床前的貝氏夫婦也屏息以待,期待著這細微的小動作所帶來的驚喜。

看著愛女緩緩的睜開了眼睛,姜如月激動的又掉下眼淚,「醒了!她醒了!」

「你還好嗎?有沒有哪裡不舒服?」貝兆凡也紅了雙眼,嘴角因喜悅感動忍不住顫抖抽搐。

病床上水靈靈的大眼透著疑惑,更多的是惶恐與不安,虛弱的人兒正想要開口,喉頭卻乾澀得發不出一點聲音。

姜如月體貼的以棉棒沾水,溫柔的替女兒滋潤雙唇,好半響她才勉強可以開口,「我……你、你們是誰?」想問的問題很多,她一時很難整理出來。

「以、以曦,你別嚇媽媽!」姜如月幾乎失聲低叫,她的寶貝女兒好不容易甦醒,為什麼會對她露出陌生的眼光?

「我……我叫以曦嗎?」腦袋一片空白的感覺讓貝以曦很難受,但眼前面露關愛和擔心的男女給她一種莫名的安心感。

「難道是失去記憶……」貝兆凡喃喃低語,雖不能接受女兒可能忘記他這個父親的事實,卻又不得不感謝老天讓貝以曦清醒,這也算是不幸中的大幸吧。

左譯洛踟躕的來到病床前,望著貝以曦的剪剪雙眸,他的心情好複雜,腦袋也亂成了一團。

那雙澄清如水的大眼裡應該裝著對他的滿滿情愛,是那麼熾熱且溫柔的,那張令他愛不釋手的臉龐也該是對他綻露最甜美迷人的笑靨,可是……

「你真的不知道你是誰嗎?」他低啞的問。

「我真的不知道……」貝以曦無辜的輕搖螓首,就像一隻迷途小羊般茫然恐懼。

她的一句不知道讓一旁的姜如月眼淚又滑落了眼角。

「你叫貝以曦,我叫左譯洛。」左譯洛像哄小孩般溫柔的凝視貝以曦。

「我叫貝以曦……你叫左譯洛……」她愣愣的重複,眼前男子灼熱的雙眼沒來由的讓她感到心酸。

「我知道你現在什麼都忘了一定很害怕,但是你放心,你有我……」左譯洛大掌輕撫上她的臉頰,深情愛戀的望著她,無視於貝氏夫婦的訝異,他的眸色溫柔而堅定,「我愛你,你也一直很愛我,你貝以曦是我左譯洛的未婚妻,我會永遠在你身邊保護你的。」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0 PM

第一章

沙發上的人兒睡得香甜,微揚的嘴角似乎是在作著什麼好夢,左譯洛無意打擾,只是輕輕在她額上落下一吻。

貝以曦還是醒了,一看見左譯洛,惺忪的雙眼微瞇成一抹好看的彎月弧度。

「你回來了。」

「不是跟你說過很多次不要等我嗎?」他懲罰似的輕捏她的鼻頭,每次回來看見她又為了等他而窩在沙發上睡著,他就覺得很心疼。

「我才不是等你咧,我是愛上了在沙發上睡覺的感覺。」她故意伸伸懶腰,一臉的滿足樣。

「你想我會相信嗎?」左譯洛一把將她抱在腿上,輕柔的在她唇上印下一吻,「你可不可以好好照顧自己,不要讓我擔心啊?」

「是你自己愛瞎操心,我每天都很乖好不好。」貝以曦不依的跳下他的大腿,頑皮的朝他吐吐舌頭,眼角不經意的瞄到酒櫃下方的白色物品。

好可愛的絨毛娃娃啊!她好奇的上前蹲在絨毛娃娃前,正想伸手觸碰那看起來柔軟的絨毛時,左譯洛卻立刻閃身擋在她面前。

「你要幹嘛?」

「我、我只是想看看。」

「不行!」

「為什麼?」那東西有毒嗎?為什麼他這麼嚴肅?

「我不是告訴過你,你對毛茸茸的東西過敏嗎?」他動作迅速的把那個和她差不多大的絨毛娃娃移到客廳最角落。

過敏?她還真的是忘記了,也對,她撞到過頭嘛!真可惜,她怎麼會對這麼可愛的東西過敏呢?貝以曦的眼底淨是失望。

「你明知道我對這種東西過敏,為什麼還要把它帶回來呢?」害她看的到卻摸不到,嗚……氣死人了啦!

「這是黑熊托我透過關係幫他女兒訂的,他等一下要過來拿。」

貝以曦眼巴巴的望著那個近在咫尺卻彷彿遠在天邊的大娃娃,「臭黑熊,讓我看的到玩不到!」

她稚氣的嬌嗔逗笑了他,如墨的瞳眸裡裝滿了對妻子的寵愛,「你這麼喜歡娃娃,明天我帶你去買一大堆,反正娃娃又不是只有絨毛制的,也有其他的種類可以讓你選擇。」他耐著性子哄她。

「我又不是小孩子,也沒有特別喜歡娃娃,只是難得看見這麼大又這麼精緻的娃娃,好想抱抱看喔。」如果她的過敏只是打打噴嚏、流個鼻水什麼的應該不要緊吧,「說不定那次車禍不只把我的記憶撞掉了,我的體質也說不定因為受到驚嚇後大轉變,對這類東西有免疫力了喔。」

「我說過了,你不能靠近絨毛娃娃,你也很討厭絨毛制的玩具,你是哪句話聽不懂?」左譯洛上前一把揪住她的臂膀大吼咆哮,眼裡的柔情不復存在,神情變得陰鷙。

貝以曦嚇傻了,頓時間不知作何反應,「對、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她其實也只是想向他撒嬌,並不是真打算任性妄為拿自己身體開玩笑,她完全沒想到他會因此大發雷霆。

意識到自己似乎過於激動,左譯洛放開了她的肩頭,挫敗的扒亂了頭髮,做了幾次的深呼吸,才讓自己害怕被戳破謊言的情緒平復下來。

「寶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你知道我……你遺忘了過去的記憶讓我很無所適從,我很希望你像過去一樣,不要讓我覺得你好像變成另外一個人,讓我感到陌生好嗎?」

貝以曦眨眨有些濕意的雙眼,盡量露出若無其事的微笑。

「是我不好啦,很多事你說過很多遍了,可是我都記不住,唉唷,不知道是不是撞到頭的關係,所以變笨了。」她輕敲了下自己的腦袋,想用輕鬆的方式化解緊張的氣氛。

她明白自己失去記憶讓身邊的人很不好受,除了生她養她的父母之外,深愛她的左譯洛更是難過,誰能平心靜氣的接受自己深愛的女人一夕之間性格、習慣迥異,就連過去的甜蜜回憶也都忘得一乾二淨,他會大發脾氣應該也是人之常情吧。

貝以曦的善解人意令左譯洛心疼又心虛,她無辜的大眼緊糾著他的心,讓他感到一陣陣地泛疼,他不敢直視她眸裡的晶亮,只好將她緊緊的擁入懷中。

「對不起,是我太小題大作,很多事對你而言還很陌生,你也在辛苦的摸索適應,我真的不該這樣對你發脾氣,對不起。」

他真的不該、也不能這樣對她發脾氣的,他其實很喜歡寵愛她,看著她雀躍得像只小鳥兒……

不,他也不能這樣,他不該對她有這麼多的喜歡,足夠就好,不能超過、不能太超過……

天殺的該死!他到底在搞什麼啊?

不是說只是一般的慶功宴嗎?怎麼她會有種彷彿是來參加某政商名流喜宴的錯覺?

五星級飯店裡的一流菜色、穿梭會場的數十個服務生、高檔的餐具擺設以及華麗氣派的裝潢……她本來還以為今天可能只是要去海產店吃吃快炒之類的說,早知道就別吵著要當跟屁蟲了。

貝以曦趁著沒人注意她的時候偷偷跑到角落揉揉快笑僵了的臉頰,一邊也偷偷觀察著會場裡的每一個人。

那些西裝筆挺、穿著優雅得體的男男女女,無論是小聲的交頭接耳還是爽朗的拍肩大笑,每個都好有氣質好有修養的樣子,「聽說」他們也曾經是她的同事。

她一點印象也沒有,而且覺得自己與這些人格格不入,她現在還寧願回家坐在沙發上無聊的玩指甲、數螞蟻,也好過在這裡和一群不認識的人陪笑臉、打交道。

貝以曦張望著人群想找出左譯洛所在的位置,她想問他,她可不可以先回家去,這一望她才注意到這廳裡四面牆上貼著大小不一的海報。

海報上介紹的是「藝選武術會館」的豐功偉業,尤其承襲家業的左譯洛不僅武術實力不容小覷,在他的帶領下,使單純的武館體系逐日茁壯,分類更精細完整,而且無論是劍道、各式拳擊還是中國傳統武術,「藝選武術會館」在國際間的比賽或表演屢屢獲得矚目,甚至還有同樣喜愛武術的外國人士希望他能在國外設立分館,讓中西方武術有更多交流。

仔細看完海報上的內容簡介:,貝以曦的嘴角忍不住上揚,自己的老公受到這麼多肯定,她也感到與有榮焉,她正想去找左譯洛給他熱烈的掌聲鼓勵,一回身卻差點撞到一名手上拿著兩杯紅酒的女人。

「對不起、對不起。」還好酒沒有灑出來,否則對方穿的那一套白色絲質洋裝好像價值不菲的樣子,她還真不曉得自己賠不賠的起呢。

貝以曦緊張的連聲道歉,但對方非旦不以為意還將手上的一杯酒遞給了她。

「沒關係,幹嘛跟我這麼客氣啊?」

貝以曦被動的接過杯子,卻是一臉的錯愕,「什麼?」

「看你的樣子是真的了。」岑敏芳皺著眉頭,一臉的緊張擔心,「我聽說你撞到頭失去記憶了,你現在還好嗎?」

看來這個人應該也是她以前的同事或朋友吧,貝以曦卸下了心防,露出一個友善的微笑,「其他都還好,就是以前的事情都忘光光了。」

「我就覺得奇怪,我們的交情也算不錯,怎麼我生小孩你都沒來看我,等我休完產假才知道發生這麼大的事。」

「你生過小孩啦?一點都看不出來耶!」瞧她玲瓏有致的身材,真看不出來已經當了媽媽。

「呵呵,就算失去記憶,你的嘴巴還是一樣的甜,對了,你什麼時候才要回來上班?」

「可能不會了。」聽說她以前在會館總部做什麼宣傳內容簡介:人員,可是她現在連這個職務的內容是什麼她都搞不清楚,更別提有辦法勝任這份工作了。

「我知道了,是不是館長故意不讓你出來工作?」岑敏芳張望四周,一副要找人算帳的模樣。

「不是啦……」貝以曦還來不及解釋,就被不知何時來到她們身旁的左譯洛拉到身後。

「是又怎麼樣?」左譯洛一副母雞護著小雞的模樣。

「我就知道嫁給了館長這麼樣的一個好男人,肯定可以在家裡享福當少奶奶。」真倒霉!正打算說人家壞話卻被當場抓包,對方還是自己的頂頭上司,這個場子她有的圓囉。

「我還以為你是暗指我小鼻子小眼睛,娶了老婆就要把她關在家裡。」這女人真是活得不耐煩了,也不想想當初她以待產為由,提早要求的留職停薪是誰批准的啊?

岑敏芳尷尬的吐吐舌頭,連忙堆起笑臉陪笑道:「我怎麼會這樣想呢?我知道館長是個疼愛老婆的好男人,捨不得讓老婆出來工作也是理所當然的。」

「你真的是這麼意思嗎?」該死!他才一下子沒有注意,就讓貝以曦離開他的視線,早知道就不要冒險帶她來這裡了。

他和貝以曦的婚禮雖沒有邀請會館的同仁,但他特地給了自己幾天的婚假帶她去度蜜月,所以會館上下幾乎都知道他結婚的消息。

這一次的聚餐可以說是他替會館創下佳績所舉辦的慶功宴,本來他是想來打聲招呼就離開,沒想到這群同事「盧功」一流,說什麼就是不讓他快閃走人。

「當然囉,不然我會是什麼意思?你說對不對?」眼見左譯洛的劍眉皺得死緊,岑敏芳趕緊討救兵。

「對、對吧。」老實說她真的對這個女人一點印象都沒有,想幫忙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對吧?」岑敏芳一臉不可置信,對就對,幹嘛對得這麼不肯定啊,「貝以芯,你想害死我喔?」

貝以曦臉上寫滿問號,搞了半天是這個女人認錯人了嗎?她抬頭望向左譯洛,卻發現他眼中有一閃而過的慌亂。

「現在、立刻離開我的視線,否則我保證我會讓你無限期的停職停薪!」左譯洛鐵青了臉,字字句句都是由牙縫迸出。

岑敏芳也嚇呆了,不明白還算幽默的館長怎會變得如此開不起玩笑,為免他真的說到做到,她也只好乖乖拿著自己的酒杯走向離兩人最遠的那個角落。

「她剛剛……」貝以曦的大眼裡寫滿了問號。

「之前貝……你姊姊有來會館打工過一陣子,你們的名字發音又那麼相似,同事們常會不小心叫錯。」

他的態度很堅定,可是這樣的回答還是讓貝以曦覺得有些不對勁,莫名的感到有些心慌,她感覺的出來他在說謊,可是她不知道他為什麼要說謊,更讓她不安的是,她根本不知道他的話哪一句是謊言,但她卻可以確定他在說謊。

她感覺自己快窒息了,陌生的環境、陌生的人群令她感到害怕,不過更教她恐懼的是一瞬間讓她覺得好陌生的他以及陌生的自己。

貝以曦端坐在梳妝台前吹整一頭濕漉的烏黑長髮,及腰的長度每每整理起來總要花上好一段時間,不過今天她明顯心不在焉。

「啊!」她又一次因為恍神,讓熱風停留在同個地方太久而燙到頭皮。

正準備就寢的左譯洛也注視著她的背影出神,不曉得第幾次聽到她的驚呼後,看不下去的他上前接過她的吹風機。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專心?」

修長的手指在如瀑的髮絲間穿梭,他愛極了她髮質的柔軟滑順,一如她對他的溫柔順從。

鏡子裡反射左譯洛好看的眉眼、挺直的鼻樑及薄而有型的雙唇,那近乎完美的輪廓線條照理應是貝以曦最熟悉不過的,怎麼明明近在咫尺,她現在卻有種好陌生、好遙遠的感覺?

為什麼會這樣想,其實她也不知道,她覺得思緒一片混亂卻又感覺腦袋一片空白,她必須承認,稍早在飯店裡被誤認讓她有些不舒服,她不曉得自己怎麼會受到這麼點芝麻蒜皮小事的影響,不過就是認錯人,為什麼她會感到如此難受?

也許最讓她耿耿於懷的是左譯洛當時明顯的驚慌與不自在吧。

其實她覺得左譯洛對她被誤認的解釋有點牽強,但她也弄不清楚問題的癥結在哪裡,也想不出他有對自己說謊的必要,就因為這樣,她才無法將這件事當成一個無聊的小插曲,甚至有種不知名的介意在她心裡發酵膨脹。

貝以曦的沉默不語讓左譯洛莫名的不安,鏡裡那雙清澈如水的眸子像是能把他看穿,教他不自覺的心虛和沒來由的心疼。

「怎麼不說話?」他猜得到她在想什麼,他還寧願她不悅的問出她所有的疑惑,也好過看到她這副凝神思考卻百思不得其解的無助模樣。

「沒什麼啦,你也知道我很多事都不記得了,有時遇到什麼不解的事情,不知道從何去想,也不確定自己當下的感覺是不是正確,想著想著就發起呆來了。」她像粉飾太平似的甜甜一笑,不希望自己的胡思亂想也連帶的影響他的心情。

左譯洛搖動吹風機的手頓了一下,心頭也彷彿被重重撞擊了一下,她是本來就不愛追根究柢,還是在他的訓練教導下才變得如此?

這本來就是他所希望的不是嗎?他不也該習慣她這樣的溫柔懂事嗎?怎麼會看見她眸子裡那抹輕愁和無辜時,他本來的堅持執著會在瞬間瓦解呢?

他現在好想搖晃著她的肩頭,老實向她招認一切,還給她原本的生活、原本的人生,可是他又自私的不想放她走,更不敢去想知道實情後的她,會不會就此決定和他成為兩條平行線。

關掉吹風機的電源,左譯洛將她帶入懷中,在她頰上落下如雨點般的輕吻,「寶貝,如果我不小心讓你感到受傷、不安,請你原諒我,我不曾想過要傷害你,我是真心想呵護你、保護你。」

望著他柔情似水的眼眸,貝以曦的心跳漏了一拍,他的認真嚴肅讓她費解,好像是想先解釋什麼,好讓她提前做好心理準備。

「你……唔……」

貝以曦未盡的話落在左譯洛熾熱的唇瓣裡,他以舌輕撬開她的貝齒,與她的丁香小舌緊緊糾纏,緊擁著她像是要把她揉進自己身體般。

貝以曦不曉得自己是何時被帶到柔軟的大床上,當左譯洛的大手解開彼此身上的衣物,兩個滾燙的身軀赤裸裸的交纏,她更是無心再思考其他。

「嗯……啊……」當左譯洛的雙唇覆蓋住她的嬌嫩蓓蕾時,貝以曦忍不住嬌吟出聲,這對左譯洛而言無疑是絕佳的催情指令。

像是刻意要折騰她一般,他唇舌吸吮著她胸前的甜美,一隻手攫住她另一邊的柔軟放肆的揉捏。

「你不要……這麼壞……嗯……」

「這樣就說我壞?看來我該讓你嘗嘗什麼才叫做壞。」他一邊附在她耳旁輕喃,一邊輕舔著她細緻小巧的耳珠輪廓。

左譯洛嘴角揚起惡魔般的邪佞輕笑,在貝以曦還來不及反應時,伸出一指探進她幽密濕潤的花叢中,忽快忽慢的抽插掏弄,存心逼得她忘情呻吟、哀求。

貝以曦被他逗弄得全身無力,本能的搖擺著身子,像是貪求他給予的更多。

「傻瓜,你不知道我在說什麼嗎?噓,乖乖的不要發出聲音。」左譯洛其實也被高漲的慾望折磨得難受,但他更享受欣賞眼下人兒慾火難耐的美景。

貝以曦乖乖的聽話不發出聲音,天曉得這是多麼艱難的挑戰,一波波傳達到她四肢百骸的挑逗快感,她幾乎得咬著下唇極力壓抑那發自本能的叫喊。

左譯洛沒有說謊,她的確是聽到另一種聲音,這讓她下意識的想夾緊雪白雙腿,想抑止那羞人的淫浪聲。

左譯洛趁機迅速的再插入一指,當貝以曦雙腿交攏時,他更快速的探弄,強烈的快意猛地襲來,她幾乎承受不住,他知道她到界線了,不過更好玩的現在才要開始,他舉起早已灼熱難當的火根一股作氣刺進她的花心。

他很滿意此舉又引來她花徑內強烈的收縮,他溫柔的將她的大腿分開放在他的肩頭上,然後情難自禁的律動起來,唇舌不得閒的膜拜著她臂膀、肩頸的每一寸肌膚。

如火球般的燃燒掠奪是因為他害怕她發現他的惶恐,也是害怕下一秒他會受不了內心的煎熬而衝動的告訴她實情,然後永遠的失去她。

失去誰?他到底害怕失去的是誰?和她結婚這一年多來,他越來越不確定答案,只是這劇本是他一手安排的,在越來越多的矛盾堆疊下,找不到正確答案的他只能照著原先設定的劇情去走,就算是消極的走一步算一步也好,沒有後路的他也沒有回頭路可選擇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1 PM

第二章

墓碑上的照片主人和她有著一模一樣的面孔、和她留著相同的血液、也和她有最密不可分的關係,在那場車禍中無辜喪生的是她的雙胞胎姊姊貝以芯。

輕輕將花束放在墓前,貝以曦的鼻頭忍不住一酸,她相信她們姊妹的感情一定很好,否則她怎麼會即使失去記憶,還會有這麼強烈的悲傷。

「媽,你說以芯現在是不是正在天空上看著我們?」

「一定的,她一定會在天上守護著我們。」手心手背都是肉,從鬼門關前撿回來一個女兒卻失去了另一個,這一年多來,姜如月這個做母親的消瘦了不少。

「那你覺得以芯會怪譯洛嗎?」貝以曦悠悠的問。

姜如月有些錯愕,下意識的迴避女兒的目光,「你怎麼會突然這麼問?」

「我覺得譯洛還是耿耿於懷,覺得是他害死了以芯,所以他才會到現在都還不敢來以芯墳前上香。」每次當她提議一起來看貝以芯,左譯洛臉上的痛苦、自責往往讓她心疼不已。

「那孩子是……」姜如月欲言又止,似乎是有口難言,「事發當時是他開的車,害死自己未婚妻的姊姊,也難怪他到現在都還難以釋懷。」喪女之痛何其難受,但她和貝以芯的爸爸都清楚這孩子的善良,早就衷心的把左譯洛當成他們自己的孩子。

沒人願意發生這樣的意外,所以他們一點也不怪他,否則他們也不會同意把貝以曦嫁給他,她很清楚女婿心裡的掙扎,但現在的情況確實有點複雜,他可能還是不願去接受這樣殘酷的現實吧。

「可是我相信以芯絕不會怪他的,就像你和爸就從來沒有指責他一句。」這場車禍要怪也要怪肇事的對方酒駕行駛,左譯洛是閃避不及才會發生這樣的意外。

她從自己過去的手札和左譯洛寫給她的情書裡,認識了他是怎樣的一個男人,當他為了幫助她記起過去,將她過去寫給他且保存完整的每封書信交給她,她看見信裡甜蜜幸福的字字句句都是因為這個幽默風趣又體貼善良的男人。

即使她對那些甜蜜點滴依舊一點印象都沒有,但對他的深情愛意卻濃烈清晰、不容置喙,現在他眼中不時出現的憂鬱及偶爾過大的情緒起伏,真的讓她好心疼也好難過,她真的很擔心他會走不出這個陰影。

「以曦,你老實告訴媽,你在這段婚姻裡過得快樂嗎?」姜如月憂心忡忡,她一直在害怕當初的決定是錯誤的。

「你別擔心,譯洛對我很好,我也很愛他。」除了有時她想不起過去的自己、左譯洛會突然大發脾氣,會讓她有些喘不過氣……但是她不想讓母親擔心,所以決定隱瞞。

「你……真的愛他嗎?」姜如月很是懷疑。

「當然啦,我是失去記憶又不是失去感覺,愛人的情緒我能分辨出來的。」她不禁為母親過度的擔心搖頭失笑。

「哎,你這孩子真的變了。」以前的貝以曦雖然率性得讓人有些頭疼,起碼臉上不曾出現這教人心疼的淡淡憂傷。

「連媽也這樣說,看來這次的車禍真的讓我改變不少。」也難怪對她一往情深的左譯洛會這麼無法接受。

「不是的……其實不是……」姜如月也不曉得該如何解釋,話到了喉頭又硬生生的吞了下去,「不管你再怎麼改變,你都是你,媽希望你能做你自己。」

「可是我已經不記得原來的自己是怎樣了。」這點讓她很無力,忘記過去的感覺很難受,讓人很沒安全感。

「那你就不要再管過去的你是怎樣,做你自己想要做的事情就好了。」姜如月忍不住語重心長,她是不曉得貝以曦和左譯洛婚後詳細的互動情況,但她是擔心人的移情作用會害了貝以曦,也會害了左譯洛自己。

「我也很想。」說來容易做來難,她連自己的興趣嗜好都不記得,生活的重心也不曉得該擺在哪裡,更不曉得自己要的是什麼,幾乎都是在仰賴左譯洛所告訴她的去做。

她感覺的出來左譯洛有多愛她,也相信他是個優質、專情的好老公,只是她偶爾還是會被不知名的不安全感困擾,感覺自己像是一根漂流的浮木,沒有停靠的方向。

她笑得無奈,姜如月的心裡也被揪得發疼。

好好一個活潑的女孩為什麼會變得如此憂鬱和多愁善感?她真的懷疑貝以曦究竟有沒有這麼愛左譯洛?而左譯洛那孩子又知不知道自己愛的人到底是誰?

她真的後悔了……如果當初的決定是場錯誤,如果貝以曦最後傷痕纍纍,那麼她這個做母親的也是幫兇之一。

希望老天保佑不要有這麼一天的到來,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千萬不要再讓她另一個女兒承受難以抹滅的傷痛才好。

好久沒有這麼放鬆了,和母親逛了一下午的街,買了一大堆的衣服鞋子,雖然貝以曦不太確定自己過去有沒有這麼熱愛血拚,不過光是這樣在各商場百貨閒逛的感覺就夠讓她大呼過癮了,也或許是因為是和母親一起的關係,才能讓她隨心所欲、沒有一絲顧忌的想笑就笑吧。

如果對過去沒有半點記憶的她毫不懷疑自己當初有多愛左譯洛,那她更可以確定她有多愛她的爸媽。

一到家門口,鑰匙還沒來的及插入鑰匙孔,大門卻應聲打開,出現在她面前的是她最親愛的老公。

「你怎麼會在家?」這個時間他不是應該在會館嗎?

「你翹班喔?」她對他漾起一抹甜笑。

雖然左譯洛有時會帶給她一些壓力,不過大多數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她都感覺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小女人。

「我今天想提早回來陪你。」左譯洛體貼的接過她手上的大小提袋,閃身讓她先進屋子裡。

「可是我不知道你今天這麼早就回來,我還沒準備晚餐耶。」她半撒嬌似的道歉。

「我本來也是想出門買點東西,等你回來一起吃,結果你就剛好回來了。」他坐上沙發,將她拉坐在自己腿上,他知道她最喜歡這樣窩在他胸膛裡向他耍賴撒嬌,「不然你休息一下,等會我們一起出去吃大餐?」

「贊成。」她露出一個大大的笑容,老實說她也累得不想下廚,雙腳酸軟的彷彿已經不是她的了。

她其實不喜歡做菜,每天照著食譜、憑感覺做菜,做出來的東西不是空有賣相卻難以下嚥,就是勉強能入口卻奇形怪狀不堪入目,真不曉得為什麼他每次都吃得這麼開心。

每天看老公辛苦的工作,下班回來卻還要吃著不能稱做食物的食物,她這個做人家老婆的,真的很心虛也很過意不去。

左譯洛溫柔的在她頰上香了一記,他喜歡看她像個孩子般滿足開心的模樣,以前他比較少看到她這麼樣孩子氣的表現。

「你今天和媽去……那裡嗎?」

貝以曦沒有略過他眼中一閃而過的陰暗,雖然心疼,她仍故作輕快的說:「是呀,後來媽找我一起去逛街,我敢肯定媽絕對算是血拚界的一姊,我的腳都快斷了,她都還意猶未盡哩。」

「是你缺乏運動吧。」他的眼中儘是寵溺,也刻意跳過她們逛街前的那個行程。

「你現在是嫌我懶還是嫌我胖?」她故意嘟起小嘴斜睨著他。

「哪有?我才不敢。」他也很配合的佯裝俗辣,雖然過去比較少這樣鬥嘴式的玩鬧,但他並不討厭這樣的相處模式,甚至有些樂在其中。

「厚!所以你不是沒有這樣想,只是不敢說出來對不對?」

「我是連想都不敢想好不好。」他飛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

不過他必須承認她的鮮少出門,他有絕大部分的責任,從出事到現在,他都不敢讓她離開他的視線太久,就連他去工作也會千叮萬囑,要她乖乖在家不要亂跑。

他曾反省過他的自私也許會讓她的翅膀退化,從此只能依附在他的羽翼之下生存,但他寧願她當一隻飛不高也跳不遠的小小金絲雀,也不要哪天她展翅高飛離開他的世界。

他嚇到了,真的嚇到了,他真的無法承受所愛的人再次離開他的打擊,所以他不能冒一絲風險。

「哼!最好你有這麼怕我啦。」貝以曦懶得和他爭論這麼沒營養的話題,開始動手整理起今天血拚而來的戰利品,「對了,我也有買東西給你喔。」難得出去逛一逛,她今天活像猛虎出閘似的,什麼東西都想買。

「你買了什麼?性感睡衣嗎?」左譯洛故意裝出一副色慾薰心的模樣。

「你要穿給我看喔?」她笑著反問。

「是你要穿給我看的,你都沒有想過偶爾來個性感的打扮讓我驚喜一下嗎?」他癟著嘴抱怨,模樣像是個要不到糖吃的小孩。

「都被你主動說破了,那我下次這樣做就一點驚喜都沒有了。」她一派認真的回答,在見他垂頭喪氣一臉的失望時,又忍不住咯咯的笑了出來,「好啦,我也是有買一些比較清涼的衣服呀。」

她把今天買的一些衣服一樣樣從提袋裡拿出來,獻寶似的攤在他眼前,原以為會得到他認同的讚賞,沒料到他卻瞬間收起了笑臉。

「你怎麼會買這種類型的短裙?」

「有什麼不對嗎?我衣櫥裡有一大堆褲子,我想說總該添置幾件裙子好應付不同的場合。」就像上次他突然要帶她去聚餐就得臨時帶她去買衣服,這樣的情況多來幾次不是很麻煩嗎?

「你從來不穿這種牛仔短裙,還有這一件紫色的百褶裙,你忘了你喜歡的是大地色嗎?」他印象中的「她」一向穿著知性入時,怎麼可能會出現俗不可耐的打扮?

「可、可是我現在好像比較喜歡輕鬆隨性的搭配耶。」人家不是說女人穿衣服的心情就像天氣般陰晴不定,有時想成熟一點,偶爾也想可愛或帥氣,這不就是身為女人的權利嗎?

「你不適合這些衣服。」他越看越覺得桌上那雙鞋子很刺眼,為什麼雨鞋上面掛流蘇?而且看這材質應該根本無法防水吧,這是什麼鬼東西!

「但我穿起來真的很好看,專櫃小姐還有我媽都……」

「專櫃小姐為了要做生意,什麼騙死人不償命的屁話都說的出來,而且哪有媽媽會嫌自己的小孩丑?」他不要她做這些裝扮,她一旦換上這些穿著,就會清楚地提醒著某些他不想去面對的事實。

貝以曦感覺自己腦袋裡的某條神經線因為他的口不擇言而瞬間斷裂,她很生氣,她真的很生氣。

「那為什麼有老公會一天到晚否定自己的老婆?」

「我不是否定你,我是因為……」

「因為我跟過去不一樣,會讓你覺得像換了一個人,你又要說這句話對吧?」

「我……」左譯洛被堵得啞口無言,但他的確是想這麼說沒錯。

「我真的不懂,就算我跟過去有什麼不同,我還是我呀,我愛你的心依舊沒有改變,為什麼你要一再勉強我變回過去的模樣呢?我能理解你說的原因也一直努力的照做,但是你可不可以尊重一下現在的我就是和以前有些不同,有新的喜歡和新的習慣!」

貝以曦像是要把一直以來累積的壓力宣洩出來,衝到玄關前打開了鞋櫃,把裡頭的鞋子一雙雙的丟了出來,她自己也不曉得為什麼會這麼激動,但她就是控制不了心頭的那把怒火。

「我現在就是不喜歡上面繫了蝴蝶結的高跟鞋,我現在就是討厭這種奶茶色,我現在就是厭惡這種一大堆繩子難穿到爆的涼鞋,這一雙還有這一雙,我每一雙都不喜歡!」

左譯洛沒想到她會有這麼激烈的反應,一時間只能呆望著她的歇斯底里。

貝以曦望著散落一地的鞋子,無力的跌坐在地上,露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微笑,「你說我以前的口味清淡,所以每次吃東西的時候,即使我有想加辣椒的衝動,我也會忍住衝動;你說我愛看史詩災難片,所以我就算看得昏昏欲睡,我還是很努力的睜開眼睛;你說我討厭聽悲傷的流行情歌,可是當我不經意聽到時,我都會不禁沉溺在旋律歌詞中……」

她啞著嗓子低聲像是在自言自語,「每一次、每一樣,我現在喜歡的、想要的全都是不對,都像是犯了什麼滔天大罪被你一再的否定!」

從車禍清醒到現在,她一直努力配合著他所有的要求,她不想讓他失望,也希望能快點找回從前的自己,可是現在她已經不知道怎樣的自己才是自己了,她只知道一直要勉強自己做回從前的她,真的讓她很不快樂。

「你先冷靜一點好不好?」左譯洛想上前安撫她的情緒,一看見她充滿疑惑、怨懟的眸子,他的腳步又遲疑住了。

他真的沒想到她承受著這麼多的壓力,他以為車禍後失去記憶的她是一片空白,不是很確定她喜好的他一開始只是想填滿她的記憶,到後來是不想被她發現自己內心的矛盾,才會堅持最初的灌輸,他沒有想過要讓她悲傷。

「你要我怎麼冷靜?你知道那種一次又一次被否定的挫敗嗎?你知道那種做什麼都要提心吊膽的恐懼嗎?我愛你、我希望你能快樂,所以我拚命去迎合你,想做會讓你快樂的事,可是我好不快樂,我想說的不能說、想做的不能做,好像只要我下意識想的事情都不要去做,就最安全保險、最不容易出錯。」

貝以曦的眼淚像斷了線的珍珠般不停的滑落,眼淚模糊了她的視線,讓她看不清自己身在何處,更覺得眼前的男人變得好陌生,她真的好無力、好無力,原來這世界上還有比腦袋只剩空白還糟糕的滋味,那就是一再又一再的被自己所愛的男人否定。

左譯洛神情複雜的望著她,他好想緊緊的把她抱在懷中輕輕的呵護著她,但心虛和虧欠令他只能握緊雙拳壓抑這強烈的渴望。

他沒想到事情會變得這樣,這不是他的本意,當初決定和她結婚,他真的沒想過要勉強她、改變她,他也不曉得事情怎會走了樣,每次看著她那張令他愛不釋手的容顏時,他就無法控制、他就會產生錯覺。

到後來他發現她引出他許多不一樣的情緒和心情,他幾乎快分不清他是為了誰,他不敢去推敲那樣的心情背後代表怎樣的含意,無論是不是如他所擔心的,他都知道他不可以這麼做,他怎麼可以讓她在他心裡的感覺超越……

「也許你不會相信,其實我真的不討厭現在的你。」他知道他這樣說一點說服力都沒有,因為連他自己都很難相信,相處才一年的時間,他竟然會喜歡上偶爾不小心會流露原本個性的她,只是每當出現這樣的感覺,他就會刻意的去壓抑漠視,好像他這樣的心情是不應該的,是對不起那個他曾用心深愛過的……

該死!事到如今,他已經不知道怎樣做才是對的,到頭來他誰都對不起!

「什麼叫不討厭現在的我?」貝以曦感覺自己的心像被掏空似的痛苦。

「你知道現在的我有多小心翼翼、戰戰兢兢嗎?為了不要讓你看到陌生的我而感到難受,我連在買菜的時候都會猶豫好久,我總是自問著,貝以曦你愛吃牛肉嗎?還是你愛吃的是海鮮?如果買錯了怎麼辦?譯洛會不會又難過生氣……你知道嗎?我幾乎沒有以自己的心情喜好為優先考量,只擔心你是否開心快樂,到頭來竟只換來你的一句不討厭……」

貝以曦感覺自己像個跳樑小丑般可笑,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去討好,連一個同情的掌聲都換不到,這樣的她真的是可悲啊。

她腳步踉蹌的往門口走去,發洩完一切的心酸委屈之後,現在她想要一個人好好的冷靜一下,她才一轉身,頹然的背影深深刺痛左譯洛的心扉,他不顧一切的上前將她擁在懷中,想阻止她的離開,貝以曦卻掙扎著離開他的懷抱。

「不要碰我!你到底知不知道你要的是什麼?你想愛的是過去的我,還是現在嶄新的我?在你還沒弄清楚在你眼前的究竟是不是你要的女人之前,我想我們暫時不要見面,這樣對你我都會比較好。」

天知道這些分開的話她要花多大的力氣才能說的出口,她的心痛得險些讓她無法呼吸,但她不想再這樣下去了,她好累、好累……

也許她一輩子都做不回他心中的貝以曦,無法給予他想要的快樂,可她也不想面對他一再的失望和不經意流露的悲傷,是為了她自己也是為了他,也許她的離開才能讓他放棄執著,重新去找尋屬於他自己的快樂吧。

左譯洛眼睜睜的看著貝以曦離開,他想上前叫她不要走,奈何雙腳卻像生了根似的動彈不得,她要他弄清楚她是不是他想要的女人?如果不是確定她失去記憶,他幾乎會以為她的話別有涵義。

不過他的確沒有權力開口要她留下來,因為真的如她所言,他已經不知道自己現在最害怕失去的到底是什麼了,面對她時,他真的不知道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麼了。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1 PM

第三章

她無處可去,明知爸媽看她失魂落魄的模樣會心疼,她也只能回到這裡,即使沒有記憶,這裡畢竟是她從小住到大的家,一個她受了傷可以無條件收容她、安慰她的溫暖港灣。

這陣子窩在家裡,窩得貝以曦心煩意亂,坦白說她心底還是抱持著小小的渴望,幻想左譯洛會來找她,說他已經想清楚、說他願意接受新的她、說他真的很愛她。

可是一個星期過去了,每天從希望到失望,她不得不作最壞的打算,或許左譯洛再次出現時會帶著一紙離婚協議書,說他還是無法真心去愛現在的她,面對父母明顯的擔心、關愛卻沒有多問的體貼,更是讓她自責沒有處理好婚姻關係的自己有多麼不孝。

從車禍清醒到和左譯洛結婚,她不曾一個人離開住處方圓百里之內,婉拒了母親陪同的好意,她想一個人去透透氣免得她真的會悶出病,失去記憶已經夠淒慘了,她不希望把自己變得更自閉、更憂鬱。

原來一個人走走看看的感覺還挺不賴的,想逛的時候就逛,累了就隨便找間咖啡館坐著休息,不用顧慮身旁另一個人的意願如何,雖然稍嫌孤單,不過也真的自由自在。

她不知道自己過去喜不喜歡喝咖啡,但她今天決定替自己點一杯甜度極高的焦糖瑪奇朵和一份入口即化的提拉米蘇,希望味蕾的甜蜜能撫平到她心底的苦澀。

「貝貝!」

一道甜美的女聲在貝以曦身後響起,她反射性的一回頭,一名打扮時尚亮麗的卷髮女孩興奮的彎身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貝貝,真的是你!你手機號碼是不是換了,不然怎麼都找不到人?我還以為你人間蒸發了哩。」

歐云云大剌剌的拉開椅子一屁股坐下,然後招來服務生點好飲料點心,所有動作在貝以曦還處於錯愕中一氣呵成。

「你……」呃……這女孩知道她的小名,應該是她的朋友沒錯,可是前不久才有人把她和姊姊搞錯,她現在不曉得該怎麼向對方確定身份才不失禮。

「幹嘛一臉癡呆?不歡迎我喔?」歐云云瞇起眼佯裝一臉不快。

「當然不是,我……」

「不是就好,否則你失蹤這麼久,一見面又這麼冷淡,我們十幾年的交情真的要登報作廢了。」

「十、十幾年……」原來她們是認識多年的朋友,不曉得她們之間的感情好不好?

「不好意思,我可以冒昧問你一個問題嗎?」

「什麼?」貝以曦臉上的客氣讓歐云云皺起了小臉,這以曦怎麼一陣子沒見,變得這麼拘謹啊?

「你很瞭解我嗎?」貝以曦大著膽子問,說不定這個女人能比較客觀的告訴她一些過去的事情。

「貝以曦你說這話什麼意思?我們從國中到現在都是好朋友,彼此的感情就像親姊妹一樣,我都沒有去懷疑、追問你為什麼一聲不響的搞失蹤,是因為我相信我們之間的友情很堅定,你現在卻問我這種問題,你不覺得很過分嗎?」

她歐云云的個性向來直來直往,喜惡也相當分明,就因為如此才會和一樣直率沒心眼的貝以曦成為要好的朋友,她不明白貝以曦現在一副有欲言又止、拐彎抹角的說話態度是什麼情形。

「我……你誤會了,我是因為前陣子出了車禍,什麼事情都忘記了,甚至連你的名字都想不起來,我不是故意問這麼奇怪的問題的。」這個女人剛才連名帶姓的叫她,貝以曦可以確定這次沒有被認錯,趕緊向她解釋這段時間發生的一切。

歐云云聽得一愣一愣的,要不是清楚貝以曦懶得動腦說謊的個性,她肯定會以為今天是四月一號愚人節。

「你……什麼都忘了?還結婚了?」

「我知道失去記憶這種事很戲劇化,但你也不用一副被雷打到的樣子吧。」貝以曦輕啜了一口杯內香甜的咖啡,打從心裡對這個「剛認識的老朋友」有莫名的好感,她相信她們之間的感情真的很深厚。

「不,失去記憶這件事我還能夠接受,可是……你什麼時候冒出一個可以讓你一出院就結婚的男朋友啊?」

這下換貝以曦像被雷劈到一樣的僵在當場,她們不是情同姊妹的好朋友嗎?怎麼會不曉得她和左譯洛交往的事呢?

「你在開玩笑吧?我和我老公交往也快四年了,你……你沒參與到這段過程嗎?」

「屁啦!去年的情人節我們一起去看電影,前年的情人節我們買了一大堆零食在我家看DVD,大前年的情人節……我忘了,但我確定我們是一起過的,而且還一起大罵那些無聊的情侶去大街上人擠人,然後大大前年的情人節我們一起上班沒休假,有一年我們陪我那個剛被甩的老姊喝酒喝到天亮,請問你哪來的情人啊?」

別說她沒參與到貝以曦戀愛的過程,她根本不知道以曦哪來的男朋友!

什麼?怎麼會……貝以曦震懾住了,一個又一個問號和驚歎號在她心裡頭狂跳,是因為這幾年的情人節左譯洛都剛好沒空陪她嗎?不對!她記得她以前的日記有記載著左譯洛是如何花費心思給她安排驚喜難忘的情人節。

交往的第一年是他親自下廚準備的燭光晚餐,第二年的情人節是五天四夜的北海道之旅,第三年他帶著她飛到英國見他父母,還安排她到如皇宮般的城堡住了兩天,還有去年……他們都拍了很多照片紀錄下難忘浪漫的每一刻,怎麼會……

貝以曦感覺自己的胃液在翻攪,很難受、很不舒服,這到底是怎麼一回事?事實的真相到底是什麼?她該相信自己親眼看到的那些證據,還是該相信這個讓她感覺舒服、熟悉,應該沒有理由騙她的好朋友說的話……或者是她要像之前一樣全心全意的相信左譯洛告訴她的字字句句呢?

她已經不知道自己該相信什麼,又該懷疑什麼了。

白色雕花的梳妝台上,只有幾瓶簡單的保養、化妝品,從亮色系的裝潢擺設,不難看出房間主人的個性活潑俏麗。

最吸引左譯洛目光的當然還是床頭櫃上那張親密的合照,他記得這是那一年他們一起去日本旅行時拍的照片,當時的他們笑得幸福燦爛,如今卻都人事以非。

左譯洛坐在床沿凝視著那張照片,感覺心痛逐漸蔓延、啃噬他身體裡的每一個細胞,在聽到門把喀啦一聲的轉動時,他像作賊心虛似反手蓋上了照片,幾個深呼吸平定心緒之後才轉過身去。

渾渾噩噩的貝以曦根本不曉得自己是怎麼從咖啡廳離開回到家裡的,一路上恍恍惚惚的她更沒想到,一回到房間便會見到那個造成她心神不寧的男子。

「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接你回去的。」左譯洛看著才幾天不見卻明顯憔悴消瘦的她,心裡有種難解的複雜情懷。

「我為什麼要跟你回去?」她刻意別過頭去不看他。

「因為我想你,而且我們是夫妻,你當然要跟我回去。」

「我們是夫妻嗎?我們真的是夫妻嗎?」她逼近他,直到她可以清楚看見他眼中的自己的倒影,「我真的認識你嗎?」

她的咄咄逼人讓左譯洛心虛的退了兩步,「我們當然是夫妻,你身份證上配偶欄的名字登記的是我。」

「我當然記得我們有過婚禮,也記得我們一起去戶政事務所登記結婚,可是……這之前的我們,我一點印象都沒有。」她雙腿一軟無力的癱坐在床上。

「那是當然的,你……」

「我知道,我失去記憶了嘛,什麼都不記得是很正常的。」多虧他時常提醒,這一點她幾乎無時無刻銘記在心,「但是我身邊的人都沒有失去記憶吧,為什麼我今天遇到一個朋友,她口中過去的我和你所說的我幾乎完全不一樣?」

左譯洛被質問得啞口無言,他早該料到會有這麼一天,只是他沒想到這一天會來的這麼快,短短幾秒間,是與非的抉擇在他腦中拉扯著,他該選擇繼續自私下去,像前幾次一樣編個謊言安撫她,還是告訴她事實的真相,讓她自己決定是否要退出他的生命之中?

「也許……是對方認錯人了?」害怕失去她的恐懼還是戰勝了誠實的理智。

「你又在說謊!我感覺的出來你在說謊,你為什麼不敢看著我的眼睛,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卻要一再的給我一大堆連三歲小孩都難以接受的理由!」

她真的很瞭解他,一年多的相處時間,她幾乎能夠看透他,只是她是否也看見了他多麼的不想失去她,對她有種不一樣的在乎,甚至遠超乎他自己的預料,左譯洛上前抱著她,想用體溫和心跳傳達他的誠意。

「你只要知道我有多在乎你、多麼不想失去你就好。」他沒有說謊,那天她離開之後,他的心就好像缺了一塊,整日就像行屍走肉般,腦子想的全都是她,要不是想讓她一個人好好冷靜一下,他早就來找她了。

還記得前不久他才有過這種彷彿是失去靈魂的空虛感,那讓他懊惱得幾乎痛不欲生,可是這一次不一樣,她的離開讓他的心有前所未有的酸疼,就好像她的離開會一併把他生存的動力帶走。

上一次的失去是他無法阻止挽留的,這一次他不能坐視貝以曦離開他的生命。

「我不知道,我什麼都不知道!」她用力捶打他的胸膛,想掙扎離開他的懷抱,奈何他的鐵臂緊錮,她也只能任由他抱在懷中,被迫聆聽他如雷鼓動的心跳。

貝以曦也許是哭累了、掙扎得累了,也或許是知道自己的掙扎只是徒勞無功,她漸漸安靜下來,左譯洛才稍稍鬆開手臂輕捧住她帶淚的小臉。

「那你只要記得你有多愛我、多在乎我,不要忘記愛我的感覺,相信我不會捨得傷害你就好。」其實他是在賭,賭他們這段日子以來的相處是否已讓貝以曦對他死心塌地,她是否已愛他到無法自拔?

左譯洛相信他是有贏面的,或許是日久生情,結婚到現在,他感覺的出來貝以曦是發自內心對他產生感情,雖然他不敢確定她對自己的愛有多深,但他相信貝以曦並非只因為他灌輸給她的種種記憶才對他有感覺的。

「你怎麼可以這麼惡劣?利用我對你的愛來吃定我。」貝以曦的眼淚再度氾濫,這個大壞蛋完全掌握了她的死穴,而她竟如此沒用的只能受他擺佈,因為她是真的好愛、好愛他啊。

左譯洛鬆了一口氣,她的抗議證明他贏了這場賭局,說他是惡魔也好、壞蛋也罷,他都不會否認,只要能把她留在身邊,要他怎樣都行。

「你老實告訴我。」貝以曦在他懷中悶悶的開口,「我是不是你和某人的第三者,因為我們的愛見不得光,所以必須低調不讓人發現?還是……那個某人就是我的親姊姊?」不對!這樣還是說不通,如果真是這樣,爸媽怎麼還會同意把她嫁給一個同時劈腿她們姊妹的負心漢呢?

左譯洛一怔,他沒料到她會有這樣的聯想,「你的想像力太過豐富了。」他不正面回答她的猜測,因為她幾乎猜中了一半的事實,只是他當然不會老實告訴她這件事。

望著貝以曦梨花帶淚可憐兮兮的臉龐,左譯洛情不自禁低下頭想要吻她,卻她卻別過頭閃避他的嘴唇。

左譯洛凝眸一黯,一把托住她的下顎,不由分說狂烈的吻住了她,他嘴角嘗到一絲她眼淚的鹹澀,卻反挑起了他男性天生的獸慾,他不能自已的加深了這個吻,火舌躥進她的小嘴內狂肆的挑弄著她,就像專門汲取呼吸的魔魅般,要把她肺部的氧氣瞬間抽乾。

「唔……」貝以曦整個人被他壓在柔軟的床鋪上,逐漸失去思考能力的她被困在他身下動彈不得。

「你不是真的想推開我對不對?」

左議洛用舌尖輕描繪她的唇線,逗得貝以曦酥癢難耐,貝齒忍不住想輕磨嘴唇上的陣陣酥麻,不過理智開始渙散的她,根本分不清她啃咬的是自己還是左譯洛的嘴唇,最後只好放任左譯洛在她唇舌間大舉的挑釁逗弄。

左譯洛的大手在她身上游移,隔著衣物猖狂的夾住她胸前柔軟上的突點,此舉讓貝以曦忘我的嚶嚀輕喘,淺淺的低吟像是在抗議她要的不夠。

左譯洛輕笑一聲,顯然很滿意她不帶保留的原始反應,在他舌頭攻佔她白皙的頸項時,也迫不及待的褪去了彼此的衣物。

貝以曦感覺身上一涼,本能的勾住他的脖子,規律搖擺著俏臀往他身體貼近,想汲取他身上的溫暖,如玉修長的大腿下意識的輕蹭著他腿間的火熱。

這誘人的勾引很快擊潰左譯洛所有的理智,俯下頭,他吻上她胸前的雪白,在那片無暇上囂張的留下屬於他的點點印記,接著貪婪的張口含住她粉嫩欲滴的乳尖,忘情的吸吮,一雙手也不得閒的揉捏著她性感滑嫩的臀部,慾望高漲的左譯洛壓抑想狠狠貫穿她的衝動,突然停下動作,抬起頭居高臨下的凝視著她。

正享受情慾而不能自已的貝以曦不滿他的停頓,被慾望火焰燃燒得空虛難受,她顧不得矜持的抬起纖細光滑的臂膀,輕壓下他的頭,希望他能繼續給她剛才的快意。

左譯洛還沒得到想要的答案,哪會那麼簡單的放過她,好像是存心想挑戰她的極限,他先是用一種很輕很慢的方式在她乳尖上輕舔,然後手指輕滑下她平坦緊實的小腹,來到她嬌嫩敏感的大腿根部,有意無意勾刷著早已被她蜜汁浸濕的恥毛。

「嗚……求你……」貝以曦禁不起他這樣的折磨挑逗,難耐情慾的拱起身子,小手胡亂的在他身上摸索,想要他佔領、充滿的渴望幾乎逼得她瘋狂。

「求我?這句話聽起來很舒服,但我更想聽到你說另一句話。」左譯洛壞心的分開她的雙腿,讓她一開一縮的蜜穴盡情展露在他眼前,嘴角一個邪佞的輕揚,他的唇舌取代他手上原本的動作。

左譯洛靈巧的舌頭膜拜似的舔舐著她的花核,在貝以曦忍不住愉悅快意吟叫的同時,他的舌尖有如一尾靈活的小蛇,直接鑽入她豐盈多汁的花苞中,盡情品嚐她汁液的甘甜。

「不要……好羞人!你出來……嗯啊。」

貝以曦完全承受不住他如火的攻勢,憋不住的酸麻衝擊她的全身,達到高潮後的收縮令她泛著情色紅暈的身子更加發燙。

「還沒完呢,這只是剛開始,你不能只顧自己達到快樂就不管仍慾火焚身、痛苦難當的我。」

左譯洛在貝以曦高潮退去後幾分鐘,又展開另一波攻擊,他將她翻轉過身背對著他,大掌正好能托住她飽滿圓潤的乳房,而貝以曦早已被他玩弄得全身虛軟,此刻也只能任由他恣意的搓圓捏扁,毫無反抗的能力。

「我……不行了……」她聲如蚊蚋的嬌喘,話雖如此,但她下穴傳來一波波又熱又脹的酸軟,清楚證明左譯洛又成功的挑起她的慾望。

左譯洛當然也發現了這點,他將他男性的火熱緊貼在她高抬起的嬌臀間磨蹭,似有若無的輕戳她敏感的核心,在貝以曦不禁搖擺臀部想迎合他的男根時,他又壞心的抽離開他的鐵杵。

他是她第一個男人,她的一切全是他一手調教而成,他知道怎樣才最能讓渴望的她感到滿足。

貝以曦感覺有根火燙的熱鐵在她腿間,摩擦得她好舒服,她愛極這樣親暱的觸感,卻也貪心的想要求更多,她忘記羞恥的搖擺著臀部,浪叫著求左譯洛停止一切的折磨,直接給予她想要的刺激快感。

左譯洛低下身子深深吻住了她,享受貝以曦順從的和他交換著口中的甘甜玉露,喘息並忘我的吸舔他的舌頭,「我愛死你在我身下放蕩的模樣,這是屬於我一個人的。」他充滿慾望的喘息在她耳畔宣告。

「我是你的……只屬於你一個人的,不會變……我愛你、我愛你。」在貝以曦卸下心防宣示愛意的同時,左譯洛也將下身的巨大一股作氣的推進她緊窒的花璧中。

那溫暖的柔軟令左譯洛瘋狂,他開始忘情的抽插,每一下都像是要刺進她的最深處,被充實填滿的快感也讓貝以曦情不自禁的狂擺著腰肢,隨著他舞動。

她不知道失去記憶前的她是不是就這麼的沒用,只要左譯洛一個輕哄、一點撫觸,她就會沒志氣的乖乖舉手投降。

如果她本來就是依附著他而生,那麼她還有追問真相的必要嗎?還是就這樣沉淪在他所編織的天羅地網中,只要有他在,就算沒有了她自己,她也一輩子心甘情願?

貝以曦終究還是乖乖的跟左譯洛回去「他們的家」了,因為她不忍看他眼中的失望落寞,也因為她不想要離開他,儘管很多事她還是沒有弄清楚,但她唯一清楚的是自己的心已被左譯洛深深牽絆住了。

不同於過去的是,當左譯洛不在家的時候,她不再像往常一樣乖巧安靜的在家裡等他下班,她會選擇逃離這個讓她充滿不安全感的家。

可能是到大賣場或書局逛一整天,就算是坐在公園發呆一下午,也好過獨自待在會令她忍不住胡思亂想的別墅。

今天會館有個重要的賽程會議要開,左譯洛還沒來得及吃早餐便匆匆出門,貝以曦也趁閒回到娘家陪父母吃飯談天,餐後本來一家人和樂融融的悠閒享用著茶點,當她突然提出想到姊姊房裡的要求時,貝家兩老卻出現了為難的神色。

「不過就是一間房間,有什麼好看的呢?」貝兆凡拉拉妻子的衣角,示意她幫忙說話。

同樣慌了手腳的姜如月,一接到暗示也趕緊開口想轉移女兒的注意力,「媽突然想到要到百貨公司買你表姊的結婚禮物,你陪媽一起去好不好?」

貝以曦看的出來父母像是要極力掩蓋什麼的不自在,這讓本來只是心血來潮的她更打定主意要去姊姊房間裡看看。

那間自從姊姊離開人世後便上了鎖的房間,爸媽說是不想睹物思人,免得久久走不出喪女的悲痛,為了不讓父母觸景傷情,貝以曦也從不曾主動要求到姊姊的房間,看是否能找尋一點和姊姊有關的記憶,可是今天……

「我這陣子真的好煩、好亂,感覺自己就快要喘不過氣,我只是想到姊姊的房間靜靜坐一會沉澱一下,因為我相信姊姊在天之靈會幫助我,讓我的心情獲得平靜的。」

「可是……」

姜如月拉住欲繼續開口阻止的丈夫,像是作了什麼重大決定似的深吸了口氣,接著走回房間取來一把鑰匙,含著淚交到貝以曦手上。

看著女兒一身嫻靜典雅打扮,眼裡卻蘊藏著明顯的壓抑、不解,就像是被綁住了手腳的靈魂,看在她這個做母親的眼裡既心疼又自責。

「孩子的爸,隨她吧,如果她真能在以芯房裡記起什麼、想透什麼,那也是天意,對她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媽這番話是什麼意思?好像他們之前是刻意隱瞞了她什麼,他們應該是最希望她趕緊恢復記憶的,不是嗎?貝以曦緊握著手上的鑰匙,泛白的指關節顯示此刻她的內心波濤洶湧,好像她等會要開啟的是一個會帶給她巨大衝擊的大門。

姜如月領著她來到大女兒生前的房間門口,忍不住啜泣緊緊擁抱住女兒,「以曦,你要相信爸媽是愛你的,我們都希望你好。」

貝以曦還來不及說什麼,姜如月便轉身跑下樓,本來貝以曦並不明白母親的情緒何以如此激動,但在她打開房門走進房間的那一剎那,她幾乎停止了呼吸。

反手鎖上門,貝以曦仔細端詳整間房間後,她呆愣住了。

沉穩的大地色壁紙,奶茶色的床鋪旁有一盞象牙白的桌燈,茶几旁還有一張米白色的小沙發……這樣的色調和小物的擺設……怎麼會熟悉得讓她感覺好刺眼,是她們姊妹倆剛好喜好相同嗎?

貝以曦顫抖著走向衣櫃,不停的希望只是自己多心,但在打開衣櫃的那瞬間,她的心徹底的碎了,最後一絲的渴求徹底破滅崩塌,這些衣服的款式、顏色全都是左譯洛說過,是她貝以曦喜歡的不是嗎?

那件白色T恤上轉印的幸福情侶照是她和左譯洛甜蜜的代表……可那到底是她和左譯洛,還是……貝以曦忽然倒抽了一口氣,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如果那是我和左譯洛的照片,怎麼會出現在姊姊的衣櫃?不、不對……那上面印的不是我……」她失了神不停的喃喃道:「為什麼會這樣?為什麼……我是誰?我到底是誰?」

貝以曦感覺自己頭痛欲裂,發現自己深愛的枕邊人可能一直暗藏許多心機,她恐懼害怕得想吐,一顆心好像無止盡的往下墜跌,強烈難解的疑問在她腦中爆炸開來。

如果喜歡這些色系樣式的只有姊姊,如果乖巧柔順的讓左譯洛深深愛著的是姊姊,如果她貝以曦和左譯洛根本不是什麼論及婚嫁的男女朋友……那麼左譯洛為什麼要娶她?為什麼還要把她變得不是她?

如果一切真的不單純,那麼當左譯洛在抱她、吻她、愛著她的時候,是不是根本就把她當成……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3 PM

第四章

日落時分,當左譯洛下班回到家裡未見到貝以曦的身影,打了幾通電話給她卻直接轉入語音信箱之後,他便打電話到貝家碰碰運氣,沒想到卻聽聞貝以曦在她姊姊房裡已經待了一下午,一股不知名的恐懼環繞左譯洛全身,他二話不說直接掛上電話,飛車前往貝家。

一到貝家客廳,左譯洛焦急找尋貝以曦的身影,「她……」

「她還在以芯房裡。」姜如月輕聲的歎了口氣,「不是我要怪你,我真的想問問你到底是怎麼看待以曦的。」之前初見貝以曦穿著打扮越來越像貝以芯,她本來還以為只是巧合,可是到後來她發現貝以曦連喜好都漸漸與姊姊如出一轍時,她才驚覺事情不對勁。

「我也不知道。」左譯洛不想欺騙兩位善良的老人家,畢竟對他們保證過,會對貝以曦的失憶負起責任、會讓貝以曦幸福的是他。

「那你到底知不知道以芯已經死了,你娶的人是以曦。」在聽過妻子今天下午的讓步原因後,貝兆凡一面對左譯洛,忍不住有些氣急敗壞,「我當初就跟你說了,不要堅持去負什麼責任,以芯的死不是你的錯,我們也很高興撿回一個女兒的命了,絕對能耐心包容失去記憶的以曦,可是你……」

貝兆凡悔不當初,他居然會因為想改變小女兒本來的率直衝動而接受左譯洛的提議,讓他們倆結了婚,原以為小女兒在左譯洛溫柔的陪伴下能平撫失憶帶來的不安、無助,甚至改變原本的性子,沒想到左譯洛居然是想把貝以曦改造成貝以芯,這對貝以曦是多麼不公平的事啊!

他早該知道左譯洛對貝以芯一往情深,如果是因為負責而娶了貝以曦,怎麼可能不會有移情作用?怎麼可能不會一不小心把貝以曦當成她姊姊的替身?都怪他們夫妻倆當時被大女兒的離世、小女兒的失憶給弄亂了心神,才沒有仔細思考可能產生的後果。

「我知道以芯已經……已經不在了,我也知道我娶的人是以曦,我也想好好的疼愛以曦、照顧以曦,可是看到她那張和以芯一模一樣的面貌時……我真的不是故意把她當成以芯的替身,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把貝以曦當成替身真的不是他的本意,只是很多時候在下意識的錯認後,為了圓一個謊,他又只好再說許多謊來圓。

事情是怎樣變得越來越離譜的他已經不記得了,只知道到後來他是因為擔心貝以曦發現他的謊言,只好繼續堅持本來的說法,說他不對貝以曦感到虧欠?不心疼她傻傻的配合?沒想過讓她做回原本的她自己嗎?

有!他真的有!

好幾次他心虛內疚得幾乎要脫口而出他的罪過,好幾次他對她的無辜感到心疼難受,更有好幾次他被她不經意洩漏的頑皮俏麗給深深吸引,可是他又不敢放下心防去疼愛她,他怕貝以芯會怪他的不專情,他怕他全心接受的話,貝以曦就會徹底取代貝以芯在他心裡的形象和記憶,這樣他又怎麼對的起貝以芯?

左譯洛的矛盾掙扎,姜如月都看在眼裡,也相信左譯洛本來想兼顧所有人的心意,可是世事又哪能這樣盡如人意?

「去看看她吧。」姜如月輕柔的拍拍左譯洛的肩,她和丈夫能做的有限,畢竟現在左譯洛和貝以曦已經是夫妻了,很多事還是得讓他們倆自己去面對。

左譯洛微微向岳父母行禮,心裡萬分感激著他們的明理和體諒,這種事要換成別人,他可能早就被打斷了雙腿,哪還有機會一再的去彌補、挽救?

邁開長腿走向樓梯,走過不算長的階梯來到熟悉的房間門口,不過只是幾步路,他舉步維艱、走得辛苦,貝以芯不在之後,他就沒有再來過這間房間,沒想到再來竟是找尋她的妹妹……他的妻子。

左譯洛舉起手試探性的敲敲房門,等了半晌卻等不到裡頭的回應。

「以曦?寶貝,我來接你回家囉。」

為什麼還是靜悄悄的一點聲音都沒有?門縫底下也沒有透出亮光,天色都已經暗了,以曦一個人在裡頭做什麼,為什麼不開燈?他慌了,心底有個聲音告訴他出事了。

左譯洛大力敲著門板呼喊著,貝家兩老聞聲也跑來關注,這緊要關頭偏偏又慌了手腳找不到備份的鑰匙,最後他們決定破門而入。

在左譯洛使勁的撞開門,窗外街燈隱約照射在昏暗的房間內,倒臥在地上的人兒沒有聲息,嚇得他魂不附體,一顆心狂跳像是就要跳出喉嚨。

「以曦?以曦!」左譯洛衝上前抱起她,但貝以曦就是一動也不動的癱軟在他懷中。

不,不要、不要再一次……不要再一次讓他失去……

等不及貝兆凡打電話叫救護車,也無暇顧及姜如月的哭哭啼啼,左譯洛一把抱起貝以曦往樓下衝,他不知道她發生什麼事,但他不容許她有事,他才正要敞開心去釐清對她矛盾難解的感情,他還沒親口對她說抱歉求她原諒,她不能有事,她絕對不能有事!

夕陽西下,微風徐徐,河岸旁的草地上,貝以曦剛剛打完一場架……或者該說剛挨揍完,她鼻青臉腫,身上也掛了彩,白色的制服和深藍色的長褲沾了泥濘,顯得狼狽不堪,雖然這場架打輸了,但她是痛快的。

她氣喘吁吁呈大字型癱在地上,任輕風撫慰似地吹拂她熱辣紅腫的臉頰,閉上眼,她想休息一會兒,至少等手腳沒那麼痛時再起身。

「嘿,沒事吧?需要幫忙嗎?」

一道男聲在她頭頂響起,貝以曦張眼一看,是一直坐在堤岸上看熱鬧的兩個觀眾之一。

她依約而來等著遲到的敵人時,就已經看見那兩人拿著竹劍在比劃,在她開始和人動手以後,不經意發現那兩人放下了竹劍,看戲似的坐在堤岸,當她被打趴在地上,眼角餘光看到他們還在原地,他們全程觀戰卻沒有勸架或搭救的意思。

今天她的本意只是找對方理論討個公道,沒料到對方會帶人來,而且還敢出手打女生,不過該有的尊嚴和骨氣她是有的,不會沒出息的指望有人來幫忙,只是她不能理解這兩個傢伙怎麼看到有人被打得半死還能無動於衷,但她或許還得感謝他們沒有立刻掉頭就走,因為她要是有個萬一,至少還有兩個目擊者能向警方還原現場。

貝以曦撇了撇嘴又閉上眼,她全身又累又痛,實在懶得理人。

不過目擊者甲似乎不是個識相的,他蹲在地上伸出手戳戳貝以曦的手臂,「喂,幹嘛不理人?好吧,我先跟你自我介紹一下,我叫黑熊,你可以叫我熊哥。」

貝以曦不耐地皺起眉頭,牽動到眼角的傷口使她痛得悶哼一聲,她還來不及表示不悅,黑熊又接著道:「雖然你剛剛打輸了,可是經我從頭到尾認真觀察,你以一敵三,不要命的打架方式還挺讓人欣賞的,給你個機會來我們武館當我師弟,怎麼樣?」

「你有病啊?」貝以曦終於忍無可忍的坐起來。

黑熊一愣,「你聲音怎麼像個女孩子一樣?」

「是你自己不長眼,人家本來就是女生。」帶著笑意的嗓音從另一側傳來,貝以曦反射性轉頭去看,那人背對著夕陽,逆著光,她瞇著眼也看不清他容貌,但是從身形看來應該是目擊者乙。

「女生?不是吧!」黑熊一聲怪叫,「這麼敢沖的傢伙當女生太可惜了。」黑熊儼然看到鬼的反應,這讓貝以曦額頭上多了幾道黑線,也惹來目擊者乙的輕笑。

目擊者乙帶著笑,微微傾身朝貝以曦伸出手,貝以曦這才看清他的模樣。

和壯碩的黑熊完全不同類型的男生,目擊者乙瘦瘦的,但也很挺拔結實,微卷的頭髮隨意紮成一小束馬尾,高挺的鼻樑、剛毅的下巴、一對劍眉英氣十足,他很帥很帥……或許還能加上個N次方吧,貝以曦心想。

這是她對目擊者乙絕對中肯的評價,她並不是外貌協會的成員,不會見到帥哥就發癲,只是目擊者乙那雙彷彿能從容看穿一切的深邃眼眸,使她不由得看得癡了,手臂像有自主意識般抬起,緩緩將手伸向他。

站起身的動作讓貝以曦痛得齜牙裂嘴,瞬間從迷濛中清醒,驚覺自己剛才的出神失態,她臉頰一燙,尷尬得抽回手。

「你不用害羞啦,他天生這副禍國殃民的長相,忍不住看呆了是正常的。」黑熊跟著站起來,見怪不怪的擺擺手。

「你少說廢話。」目擊者乙睨了黑熊一眼,接著又將目光轉回貝以曦身上,「你沒事吧?有沒有需要幫忙的地方?」

帥哥站在身邊溫柔的慰問,週遭的磁場多少會有些擺盪,貝以曦雖然也有莫名的侷促,對於目擊者乙剛才看戲的行為還是有點不舒服,這傢伙明明知道她是女生,居然也沒有跳出來阻止,或者替她喊個救命什麼的。

「你剛剛也在觀察我打架?」貝以曦氣悶地問。

「不算吧。」

「是就是,不是就不是,哪還有什麼算不算的,還加個吧是什麼意思?」目擊者乙不幹不脆的回答惹惱了她。

「你這麼大聲什麼意思啊?」黑熊一臉惡狠狠的搶白,「一個國中小鬼還敢耍太妹。」

如果貝以曦會被他嚇到,她就不是貝以曦了,「誰說我是太妹?你才不良少年咧。」

黑熊想不到她敢頂嘴,而且氣勢還頗為驚人,他愣了半秒才氣急敗壞大吼:「你這個死太妹,我告訴你……」

「夠了,黑熊,她不是太妹。」目擊者乙輕斥一聲,不怒而威的神態連貝以曦都不禁震懾。

這人是怎麼練就這身淡定卻不容小覷的魄力啊?貝以曦偷偷瞅一眼他身上的制服,不過就是個高中生而已呀。

她眼神不著痕跡移到目擊者乙手中的竹劍,又默默在心底補上一句,不過就是個會劍道的高中生而已嘛!那個黑熊也會竹劍又凶巴巴的,怎麼就散發不出這等氣場?

而且……他說她不是太妹的語氣不容置喙,好像他真的能看透她,知道她逞兇鬥狠只是因為她今天實在是氣壞了。

見貝以曦也忽然不敢吭一聲大氣,目擊者乙不覺莞爾,「剛才我是看你打架的打得很投入樣子,才不想打擾你。」

目擊者乙淡淡的解釋,讓貝以曦一時反應錯愕,對方都發狠的打人了,她不認真投入行嗎?沒想到這竟然構成目擊者袖手旁觀的理由,他的邏輯好像有點奇怪。

「你不也想發洩一下出口氣嗎?」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目擊者乙接著道:「我看你集中火力攻擊的那個人硬生生挨了你好幾下,縱使最後打輸了,你應該也挺過癮的吧?」

「沒錯,我確定他剛才那聲最淒厲的慘叫,是因為我擊中他的要害,誰教他要公開我寫給他的情書,還敢動手打女生。」被目擊者乙說中心思,貝以曦立刻咧開得意的笑,當她看見大熊目瞪口呆和目擊者乙眼中一閃而過的詫異時,她才意識到自己不小心爆料了。

她面紅耳赤,恨不得找個地洞跳進去,但想想她現在模樣也夠狼狽了,索性就豁出去。

「你們那什麼表情?沒錯,我就是想趁著今天的畢業典禮向暗戀的對象告白,結果他跑到講台把我寫的情書念出來,還拿著保特瓶故意訪問我抄了哪本情書大全。

我氣不過就要他畢業典禮結束後出來理論,誰知道他被我罵兩句沒風度就動手,都怪我有眼無珠,怎麼樣?你們有意見嗎?」貝以曦連珠炮似地說完,然後倔強的抬起下巴,黑熊和目擊者乙同時愣在當場。

「很少看到自覺有眼無珠還能這麼驕傲的人,有你的!」黑熊想笑又不太敢笑,嘴角都忍得顫抖。

貝以曦也不是真的死豬不怕滾水燙,黑熊的反應讓她很尷尬,她不敢再看目擊者乙的表情,今天已經夠丟臉了,她還是趕快離開這個是非之地吧。

丟臉指數逼近破表,貝以曦頭也不回的拔腿就跑,還沒跑遠就聽見黑熊忍無可忍的大笑,想像目擊者乙可能會有的反應,她臉頰一熱,跑的速度更快了。

貝以曦沒想到她和目擊者乙還有再見面的一天,在她大三這年的暑假結束前,她不僅再次見到目擊者乙,還知道他的名字叫左譯洛,比她大兩歲,是知名武術會館的准接任者,而且還是她姊的男朋友。

「果然是雙胞胎,你們姊妹倆真像一個模子印出來的。」

貝以曦清楚看見左譯洛望著她們姊妹倆時的眼神不同,看著姊姊的時候是寵溺深情,落在她身上的時候是溫和無害的笑容,記憶中如微風輕拂的微笑和好聽的嗓音沒什麼改變,她對他真的是印象深刻,但他似乎不記得她了。

也是,她國中的時候皮膚很黑又留著一頭短髮,上高中以後知道愛漂亮了,才慢慢匱得保養和打扮也開始留起長髮,去參加國中同學會的時候,還有人懷疑她是不是去整形呢。

算了,那麼丟臉的相遇過程,左譯洛忘了也好,只是有時候緣分這玩意兒還真是詭異得嚇人,貝以曦不禁在心中感歎。

他們剛才說他們是在這次暑假剛開始,姊姊到左譯洛家的武術會館打工認識的,然後不知不覺被對方吸引。

如果她和左譯洛的緣分不單是那一次的相遇……要是左譯洛那時有發現她好幾次遠遠躲在河堤邊偷看他和黑熊練劍的話……畢竟是長相一樣的雙胞胎姊妹,在左譯洛和姊姊認識相愛之前,假如緣分再安排得巧妙一點,讓她和左譯洛多幾次交集,會不會左譯洛也有很大的機率會愛上她?

心莫名酸酸的……意識到自己無聊的假想時,貝以曦暗罵自己無聊,她居對左譯洛產生無謂的幻想,八百年沒犯花癡,突然發作的對象竟是她姊姊的男朋友,不過幸好只是初萌芽的悸動……她輕輕鬆了口氣。

還好她很清楚和左譯洛不會有什麼發展的可能,還好以她貝以曦的骨氣,只需一點點落寞就能將無聊的少女情懷斬立決。

呼,還好!

要對左譯洛完全沒有遐想好像比她想像中還難。

貝以曦氣結鬱悶蹲在社團教室外,拿著花梗在角落畫圈圈,假如不是那時高中駙開學,她有一大堆事情要忙,也不會沒空再去河堤邊偷看他和黑熊練劍,等她好不容易適應高中生活以後,再滿懷希望跑到河堤邊時,就再也沒看過他們來練劍了。

雖然當初只有一次交集,但是她的確是對左譯洛動了心,現在他成了她姊姊的男朋友,他們不時會有碰面的機會,她那小小的情愫野火燒不盡,春風吹又生,是要她怎麼阻止這份要不得的邪念漸漸滋長的趨向啦。

細細的花梗啪地一聲折斷,貝以曦忍不住低吼:「太強人所難了啦!」

陰陰的天空下,左譯洛站在不遠處的走廊,貝以曦的音量不大不小,正好能傳進他耳朵裡。

他今天是受到校長的邀請,特地來討論他暫代學校劍道社顧問的事情,倘若不是領著他去校長室的校務主任口沫橫飛的講述學校的環境和歷史,他不好意思打斷人家,他還真想上前去問問看貝以芯的妹妹是碰上了什麼天大的煩惱。

剛才看著那高速運轉的花梗彷彿下一秒就能迸出火光,加上身邊點點火星劈里啪啦的跳動,精彩極了,他從來沒見過人家耍自閉還能耍得不沉不悶呢,他不得不說貝以芯的妹妹真是很逗趣的人。

天空忽然落下斗大的雨珠,滴滴答答打在地上形成大小不一的圓圈,也打在地面上幾枝有長有短的花梗。

又下雨了?貝以曦仰起頭也攤開雙手去接,這幾天下午幾乎都會下雨,她不討厭下雨,基本上夏季午後來場陣雨還挺解熱的。

她反射性的動作再次扯動左譯洛的嘴角,為什麼笑?其實他也不知道,或許是眼前這幅畫面很順眼也很順心吧!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4 PM

第五章

鏡子裡,一個女人厭惡的望著濃妝艷抹的倒影,貝以曦試圖將連身包臀的窄裙往下拉一點,但是就這麼一丁點布料,裙子才拉長零點幾寸,胸部就有曝光的風險,氣死了!貝以曦咬牙切齒,只得放棄再做無謂的掙扎。

穿不慣高跟鞋,步出洗手間時她腳踝拐了一下,這是今晚第幾次了啊?貝以曦扶著牆壁邊走邊低聲咒罵,眼角餘光不經意看見遠遠走來一個熟悉的身影,她大驚失色,眼珠子差點掉下來。

左譯洛?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該死!現在的重點不是管他怎麼會在這裡,而是絕對不能被他發現她在這裡。

緊急時刻腎上腺素飆升,腳上一雙三寸半的細跟高跟鞋,彷彿瞬間變成輕便好走的球鞋,趁著左譯洛還沒走近之前,貝以曦低著頭,三步並作兩步疾步奔回洗手間。

她後方的不遠處,左譯洛腳步停頓,眉心不自覺靠攏。

「譯洛,怎麼了?」黑熊和其他幾個人跟著停下腳步。

左譯洛遲疑了幾秒,「沒什麼,應該是我看錯了。」語畢他繼續邁開步伐,他真是的,不管是貝以芯還是貝以曦都不可能出現在這裡,穿著還與這裡的酒店小姐一樣,肯定是他看錯了。

暗忖著應該安全了以後,貝以曦偷偷從洗手間出來回到員工休息室的時候,她以手遮臉左顧右盼,活像作賊似的提心吊膽,真是有驚無險啊,她癱坐在椅子上鬆了一口氣。

「人家不想待在這裡了啦!」

「乖,你再多忍耐一下好不好?」

更衣室裡傳來一男一女的聲音,貝以曦無意偷聽別人講話,但休息室是共用的,她不打算特地迴避。

「可是人家每天都喝那麼多酒,好怕傷到肚子裡的寶寶喔。」

「親愛的,對不起,都怪我沒能力,才讓你來酒店上班負擔我們的開銷,還連累了我們的寶寶。」

「阿傑,你別這樣說,我沒有怪你的意思,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們的將來,才會提議要我來酒店上班的。」

什麼鬼啊,貝以曦眼角隱隱抽搐,男的知道女的懷孕,還提議她來酒店上班?女的在知道自己懷孕的情況下,對於這男人沒天良的提議當成用心良苦,呿,一個惡鬼,一個笨鬼!

「庭惠,你真是我的天使,你放心,寶寶已經三個多月,算是很穩定的狀態了,很多酗酒的媽媽生出來的寶寶也很健康,何況寶寶是我們愛的結晶,一定會健健康康的,所以你就再忍耐兩三個月好嗎?」

哇賽,鬼話連篇!貝以曦真的是聽不下去了,她怒氣沖沖起身,並非她愛多管閒事,是因為這番鬼話裡的兩個關鍵字。

她敲敲更衣室的門,「請問連庭惠小姐在裡面嗎?」

更衣室的人似乎是錯愕了一下,才出來應門,「我是連庭惠,請問你哪位啊?」

一看見連庭惠本人,雖然和照片上純真清新的模樣截然不同,貝以曦仍然能立刻確定是她要找的人,就算畫上艷麗眼妝還是掩飾不了連庭惠本質近乎無知的單純。

「本來只是聽說你天天出入這間酒店,想不到你真的在這裡上班,你知不知道你哥很擔心你啊?」她記得資料上連庭惠的年紀和她差不多,怎麼腦容量會低得可憐?

「你是我哥的朋友?」連庭惠意外驚呼的同時,幾個準備來上班的小姐正好推開休息室的門,看見兩女一男正面相對的場景,以為是爭風吃醋的劇情,不約而同的噤聲想看場好戲。

「你不用管我是誰,只要趕快跟我回家就好了。」貝以曦上前想拉她,阿傑卻快一步擋在兩人中間。

「這位小姐,你腦子有病啊?誰准你隨便把我老婆和我寶貝孩子的媽媽帶走?」

阿傑一聲老婆又一聲寶貝孩子的媽媽,叫得連庭惠心都快融化了,一臉幸福洋溢的表情,貝以曦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

「什麼老婆不老婆的,他帶你去登記了嗎?」她用膝蓋想是認為沒有,看連庭惠略顯失落的神情,她更確定她的猜測無誤,「這樣沒名沒分的,你懷了他的小孩就算了,還傻傻聽他的話來酒店上班,他是曾經幫你把屎把尿拉拔你長大,還是為了你斷手斷腳,失去謀生的能力?」

「你不懂,我哥也不懂,我是成年人了,我知道我自己在做什麼,阿傑他很愛我,我也很愛阿傑,我們離不開對方。」

天哪!這個白癡……不僅貝以曦想吐血,站在門邊從對話中大概瞭解狀況的幾個酒店小姐也很傻眼。

「對,他當然離不開你,因為你好騙嘛!你要不要打賭?他叫你忍耐兩三個月絕對不是心疼你大肚子還要上班,而是肚子大了也不會有酒店要你,現在陪酒賣笑是還好,等你小孩生下來以後,他八成會要你去出賣皮肉,講好聽點是賺奶粉錢,實際上是好讓他繼續吃軟飯,輕鬆蹺著二郎腿數鈔票。」

其實小綠有交代,連庭惠的哥哥還不知道妹妹可能在酒店上班的事,只要先確定找到人再說,可是這種電視新聞才有的離譜情況在她眼前發生,她怎能忍住氣?

貝以曦連珠炮似的一席話,幾個觀眾不約而同點頭如搗蒜,唯有當事人耳根子硬得像是鐵打的,「你少挑撥離間,阿傑才不是這種人!」

「這位小姐,我看你是來找麻煩的吧!」完全被說中心事,阿傑緊張的擋在連庭惠身前,雖然咬牙切齒,但盯著貝以曦冷艷絕美的臉蛋,他心頭還是不禁搔癢,尤其那光滑無瑕的肌膚、姣好的身材及修長的美腿……嘖嘖,真是難得一見的極品啊。

「我不屑跟你這種人說話。」貝以曦眼眸半瞇,原本如貓兒一般的眼型在濃黑的眼線和灰藍色的眼影襯托下顯得魅惑高傲。

冷冽如冰的口吻、火焰光影的眼神,水火交融的令人炫目,在場眾人無不震懾於貝以曦獨特少見的氣質之中,連聞訊而來的左譯洛也不覺凝神屏氣。

原本他正在經理辦公室和好友談事情,結果有人來通知說員工休息室有狀況,基本上這根本不干他的事,可是剛剛走廊上的驚鴻一瞥令他沒來由的擔心才跟著來看看情形,沒想到真的不是他看錯。

別說貝以芯去畢業旅行,人正在韓國,就算貝以芯人在現場也不可能用這樣的氣焰說話,他不用多想便曉得打扮得跟酒店小姐一樣的女人是哪位,只是他不明白貝以曦到底在搞什麼鬼。

「你這個愛管閒事的臭女人,竟敢不把我放在眼裡,知不知道我傑哥是哪條道上的啊?」性感美女縱然十足誘惑,把他阿傑的面子丟在地上踩就是欠管教!

「依我看……你不是妖魔道就是畜生道。」貝以曦斜抬起美眸神情輕蔑。

真是好……有膽子兼幽默感的女人啊!眾人默默驚歎。

阿傑臉色鐵青,他都擺出氣勢了,這女人還不怕得跪下求饒,這麼多人面前教他面子往哪兒擱?他惱羞成怒,想也沒想順手拿起一旁梳妝台上的花瓶,作勢要往貝以曦砸過去。

「我想這花瓶也砸不死人,你敢砸就試試看,我就不信這裡的圍事會輕易放過你!」貝以曦也豁出去了,了不起就流點血破相而已,能換回一隻迷途羔羊回頭也算功德一樁,「喂,連庭惠,你看清楚了,這個會隨便對女人動手的男人到底多值得你愛?」

到底哪裡來的女人這麼不怕死?阿傑簡直氣瘋了,抓著花瓶往貝以曦頭上用力一砸!

花瓶砸過來的那一刻,貝以曦咬著牙,閃都沒閃只是反射性閉起眼睛。

當所有目擊者的驚呼伴隨著花瓶應聲破裂,她睜開眼睛一瞧,只見鮮紅色的血一滴滴落在地上,但她卻絲毫感覺不到痛。

「譯洛!」震撼過後,驚呼聲此起彼落,「你沒事吧?」

貝以曦聽見黑熊的聲音,心下頓時一驚,她抬起頭一望,看見的是她再熟悉也不過的臉龐,「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嚇壞了。

「這問題應該是我要問的吧?」左譯洛眸光冷冽怒瞪著她。

貝以曦無暇顧及他的質問,他的傷讓她整顆心都揪在一塊,「怎麼辦?你的手……你的手流了好多血!」

面對凶神惡煞的攻擊不害怕,看到他受點小傷就驚慌失措,這女人的腦袋究竟是裝了些什麼啊?左譯洛火冒三丈卻頓時無言。

「又來一個雞婆的混帳,我警告你……」

阿傑的叫囂停在左譯洛殺氣騰騰的怒視之下,雖然不確定突然殺出來的是何方神聖,但這霸氣逼人、飽含魄力的眼神讓人膽顫心驚,害他一時有點腳軟。

貝以曦像只被激怒的母獅子,眼眸迸裂熊熊火光,「我警告你,要是他的手有什麼萬一,我保證絕對不會放過你!」因為不確定花瓶的碎片有沒有傷到左譯洛其他部位,貝以曦火大歸火大,也只能乖乖的像只小貓待在他懷裡不敢動。

同是目光焦點的男女,同樣不容小覷的氣勢,強大的氣壓壟罩全場,所有人噤若寒蟬。

亂搶別人台詞的傢伙!她是把黑熊和酒店其他圍事放在哪裡?就算他有什麼萬一,也輪不到她不放過人家吧,左譯洛霎時有想劈死她的衝動。

「浩克,借用一下你的辦公室。」他用力的深呼吸壓抑火氣,對著一旁的好友說完,以眼神示意黑熊幫忙收拾殘局,才拉著貝以曦大步往外走,直到走進好友的辦公室他才放開她。

左譯洛的手剛鬆開,貝以曦便趕緊拉起他受傷的那隻手,一張小臉上淨是憂心,她想仔細看看左譯洛的傷口,又怕自己不小心多餘的動作碰疼了他,「你的手怎麼樣了?痛不痛啊?要不要去醫院處理一下?」

「你先告訴我,你跑來這裡幹嘛?」左譯洛咬牙切齒的說。

「這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的手……」從左譯洛手肘蜿蜒而下的鮮血直流,彷彿灼燙了貝以曦的眼睛,她眨眨眼中的熱氣,四處張望有沒有能止血的東西。

「先回答我的問題!」左譯洛近乎咆哮的吼,漫天的火焰著實駭人。

貝以曦嚇了一跳,怔怔然的望著他,她從來沒看過左譯洛發這麼大的火。

「這是我這個寒假兼差之一的徵信社派的工作,一個哥哥尋找妹妹的委託,於是我……」她過人的膽識在左譯洛面前全然派不上用場,那雙總是溫和的眼眸,此時燃燒的火焰彷彿能在片刻間將人燒成灰燼。

「你到底是有多缺錢?」他氣急敗壞的吼,從認識她到現在,她好像沒有做過一個正常上下班和規律休假的工作,他本來以為她是愛好自由,不喜歡被同樣的工作內容悶死,但就算是討厭拘束,也不能沒一點自律和危機意識吧。

「這不是缺不缺錢的問題……」貝以曦聲如蚊蚋,不知該怎麼解釋,「對不起,給你添麻煩了,我下次會小心一點。」

哎,她的苦衷實在很難說出口。

自從把姊姊把左譯洛介紹給爸媽認識之後,半年多來左譯洛時常出現在她家裡,她不可能每次都有藉口開溜,只好硬著頭皮留在家裡和大家一起吃飯聊天,起初她還以為,她小小欣賞愛慕被閃光掃個幾次就會熄滅,發現事與願違之後,她想勒死自己的心都有了。

尤其幾次無法推卻的出外共游以後,她居然不只一次幻想擁有左譯洛無限柔情疼愛的人不是姊姊而是她……

她真是無恥到極點了!為了不讓這份要不得的心意繼續滋長,她只好想辦法把所有空閒的時間填滿,讓自己忙一點,也盡量避免和左譯洛有見面的機會。

「你還敢有下次?你就這麼不怕死嗎?你看那個花瓶砸在一個男人的手上都流了這麼多血,要是砸在你的腦袋怎麼辦?你告訴我怎麼辦?」左譯洛被她氣極,用受了傷的那隻手一把扣住貝以曦細白的手腕。

他真的不敢想像,要是他沒有早在對方拿起花瓶時就準備上前調停,怎麼可能在動手的剎那立即反應?如果他沒有反手替她擋下了這一擊的話,他眼睜睜看著被以曦出事,他要怎麼向貝以芯和貝家兩老交代?

「你的手一定很痛,你快放開我!」貝以曦無暇顧及她的手腕被緊握得泛疼,她不能忍受的是左譯洛手上的傷「假如你真的很生氣的話,換另外一隻手要打要揍我都沒意見!」像是怕左譯洛誤以為她在說笑,情急之下,她執起他沒受傷的那隻手扣在她手腕上,甚至壓著他手指幫忙使力。

這個女人……左譯洛愕然於那雙閃爍認真的璀璨凝眸之中,他怎麼感覺眼前的熠熠眸光似曾相識?剛剛在員工休息室看見她魯莽卻又有勇氣的對峙時,他也感到幾分熟悉,是他的錯覺嗎?

「譯洛,你還好吧?」黑熊慌忙闖了進來,正巧撞見空氣莫名凝結的這一幕。

左譯洛如夢初醒似地放開手,略顯僵硬的別過頭去,「你來的正好,麻煩你先送以曦回家。」

「可是你的手要先處理……」

「我沒事的。」

黑熊猶豫了半秒鐘,「好吧。」

「記得別廢話太多,還有……先帶她去換衣服。」他不得不承認貝以曦這樣的打扮很美、很勾人,但太冶艷的彩妝會混淆她的自然率直,過度性感暴露的衣服看起來也很不順眼。

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哥兒們,黑熊聽得出左譯洛在暗示別說出明天有劍道比賽的事,他深知左譯洛的脾氣,即便他的確有想臭罵貝以曦一頓的打算也只能作罷。

在貝以曦無奈跟著黑熊離開之前,左譯洛的目光始終沒有再落在她身上,也沒有發現她離去前那滿載擔心和愛戀的眼神。

貝以曦支著下顎有一下沒一下的撥弄盤子裡的燒賣,一點胃口都沒有。

自從左譯洛為了她受傷之後,她的世界除了泥足深陷而且越陷越深之外,沒什麼太大的改變。

她本來不懂,他們出國曬恩愛為什麼硬要找她一起湊熱鬧不可,他們不嫌她這個電燈泡太刺眼,她都快讓他們自然親暱的互動給閃瞎了眼,直到剛剛才曉得,原來姊姊想幫她介紹男朋友,雖然知道姊姊沒有惡意,可是她有種誤上賊船被趕鴨子上架的感覺。

好不容易找了個理由單獨行動,卻人生地不熟,只好隨便找間茶樓打發時間。

她等一下到底該不該去赴那場「相親宴」呢?別說她早就心有所屬,她才剛踏出大學校園,應該也還沒到需要相親的年紀吧?可是姊姊又已經跟人家約好了,她堅持不出席的話,又怕讓姊姊難做人,她到底該怎麼辦才好?

有時候姊姊自認為的好意,然後什麼都不管不顧的,真是很讓人吃不消,貝以曦垮著小臉,鬱悶得想怒吼尖叫。

因為頹然而黯淡無光的眼珠子兜來轉去的,貝以曦正心煩意亂之際,不經意看見對面大樓前熱鬧的人群,特殊的服裝打扮勾起她的興趣,匆匆的結完帳,她跑去一探究竟,發現是一群動漫迷的角色扮演活動,她立刻一掃陰霾,馬上精神抖擻起來。

她對動漫沒有特別狂熱和研究,不過她一直覺得打扮成動漫角色好像很有趣,只是她沒有機會可以親自體驗,意外遇上這樣的活動,她當然不能放過。

瞧瞧那些五顏六色的假髮,精心打造的服裝和乍看下幾可亂真的道具,這些動漫迷們真的好用心投入在角色扮演上喔。

貝以曦忍不住默默讚歎,看得津津有味,忽然有人拍她的肩膀叫她,對方打扮成某部動漫裡的火辣俏女警,未來感十足的妝發,她花了幾秒鐘才認出是她的直系學姊戴盼琪。

「學姊,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來香港找朋友玩,被拉來一起湊熱鬧呀。」戴盼琪看出貝以曦的興致,故意舉起假槍和手銬對著她,「我們剛好有朋友不能來,少了幾個人角色扮演,貝以曦,你現在已經被逮捕了,乖乖跟我去換衣服一起玩吧。」

「我?真的可以嗎?」貝以曦不可置信指著自己的鼻子,聽說這類專業的角色扮演在事前有很多準備功夫,結果她不用付出什麼就能參與,她真的是賺到了。

在幾個角色扮演達人的幫忙下,二十分鐘後,貝以曦搖身一變成性感女劍士,綜合旗袍與和服的裙裝,衣料緊貼曲線,短裙的設計,裙子後擺長及小腿卻開衩至大腿,性感又惹火嗆辣。

這次的角色扮演活動沒有特別的目的,純粹是因為過癮好玩,開始時貝以曦因為大膽的穿著感到很不自在,等到融入活動、投入扮演的動漫角色時,她也慢慢放輕鬆,敢大膽揣摩角色的姿態表情,和大夥一起在街上隨意亂晃玩鬧起來。

這也算一種紆壓的方式吧?讓人可以用無害的方式暫時假裝別的角色,忘記自己本來的壓力和煩惱。

貝以曦越玩越起勁,絲毫沒有留意到不遠處左譯洛疑惑不確定的目光,等到她正面對上左譯洛的視線時,他們之間的距離已經近得她來不及逃也來不及躲了。

「呵呵,嗨。」

她試著裝作若無其事,?左譯洛可沒那麼好打發,確認不是他認錯人以後,他繃著臉立刻揪著她手臂拉她走人,戴盼琪和一群朋友見狀,以為貝以曦碰上了什麼麻煩想跳出來幫忙,看到貝以曦邊讓人拖著走,邊回頭朝大家投以歉笑,大家才想來人可能是她的家人或男朋友,所以摸摸鼻子不敢隨便出頭。

左譯洛不發一語拉著貝以曦走了一段距離,到人群沒那麼多的地剛才放開她,他雙手抱胸,眸中跳動熊熊火焰的盯著她,這個表情貝以曦並不陌生。

「這次跟在酒店那次不一樣,我們是在玩cospIay……」她急忙想解釋,接收到一記殺人似的目光時,又心虛得不敢說話。

「你不是說要找間書局逛一逛,我很想知道是哪本書給你角色扮演的靈感和衝動。」左譯洛猶如千年寒冰的語氣讓貝以曦不由得頭皮發麻。

說謊就算了,還是在這種情況下被抓包,真不是倒霉兩個字可以形容的。

「我真的不想參加那場飯局。」她索性老實招認,「你可不可以假裝沒看到我?」

「不可以。一看她可憐兮兮的樣子,左譯洛歎了口氣,稍稍解開緊蹙的眉峰,「不過看到你聽見以芯自作主張的安排,恨不得想插上翅膀逃回台灣的表情,我也很同情你。」

他看的出來她有千百個不願意?貝以曦心底泛起陣陣漣漪。

「那你還要抓我回去嗎?」

「你搞錯了,我不是來抓你的,我跟以芯溝通過了,她答應先取消這次的飯局,但她還是認為你和她朋友的哥哥很遠配,只是下次會先經過你的同意再安排約會,現在她已經親自去向對方道歉,而我是擔心你一個人亂跑會有危險,所以出來找你的。」

「真的嗎?」貝以曦高興得差點跳起來,她比誰都清楚自己姊姊固執的個性,她還以為這次有場硬仗要打,想不到居然化險為夷了,「謝謝你。」

左譯洛也被她的好心情感染,跟著揚起嘴角,「這還是你第一次對我露出這麼燦爛的笑容,我一直以為你很討厭我呢。」

「呃……你怎麼會這樣認為?」他突然坦白讓她嚇了一跳。

「我也不知道,總感覺你好像有意無意的避著我,除非不得已,否則你似乎不太喜歡和我待在同一個空間太久,尤其上次在酒店的那件事之後,我那一次發火把你嚇到了?」他試探性的問。

「我知道你那次凶我的出發點是因為擔心我。」也知道那是因為她是他女友妹妹的關係……偷偷吞下一句落寞後,她佯裝輕快,「你想太多了,我又沒欠你錢,幹嘛要故意避開你?我是不想被你和我姊的閃光給閃瞎。」

她誇張的表情逗笑了左譯洛,「還好你沒有誤解我,覺得我對你發脾氣是太多管閒事,我就知道你不是不懂事的女孩。」

「你又知道我不是?」她成功擠出俏皮的笑,喉頭還是滲出淡淡苦澀,她心知肚明她有多不懂事,才會沒有用盡全力根除不該對他產生的心思。

「嗯……老實說我也不太敢確定。」他半開玩笑的挑起眉,「因為你的膽子不知道是不是鐵打的,三番兩次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彷彿完全不在乎身邊有沒有人會替你擔心。」

「我哪有?」

「你沒有?在酒店那次挑釁人家是一次,現在不聲不響跑來玩角色扮演是一次,而且兩次都還是穿著很……容易引人犯罪的服裝。」左譯洛講得婉轉,話說到這兒,他才赫然想起來她還沒把衣服換回來。

剛才她在一堆類似打扮的人群中不算是最暴露惹眼的,現在獨自站在這裡,多少行經的路人不僅對她投以注目禮,幾個大膽一點的男人還完全不掩飾色瞇瞇的眼神。

左譯洛眉宇一緊,不假思索脫下他的襯衫罩在她身上,「你到底知不知道什麼叫做危險?我先帶你去把衣服換回來。」

貝以曦愣愣望著他,原來被心愛男人的體溫和味道環繞就是這種感覺。

她知道她一輩子都不可能有機會窩在左譯洛的懷抱裡汲取他的溫暖,她很清楚他的關心、生氣、擔心都只是因為她是貝以芯的妹妹,但即使是這樣她依然很滿足、很幸福。

或許他說的對,她的膽子可能真的是鐵打的,才總是把自己置於危險之中,撇開他忘記所以漏提的,他們初見面的那天她丟臉丟到家的行徑,她最危險的行為是把心繫在他身上。

就像悄悄把一根細針丟入汪洋大海中,永遠不會有被發現的一天,不可能也不容許被重視,更像是明知道可能會粉身碎骨的飛蛾,依然奮不顧身往最危險的熾熱中飛奔。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5 PM

第六章

在貝以曦張開眸子幽幽轉醒時,發現她身處在充滿刺鼻藥水味的病房中,她看見在病床前的左譯洛,也感覺到左譯洛握著她手傳來的體溫熱意,昏倒前的記憶如湧泉灌入她的腦子裡。

她記得自己在姊姊房間,也記得自己翻閱了一本本的相簿,裡頭有她、有爸媽,還有帶著深情微笑摟著姊姊的他。

倒帶般的記憶也包括那場車禍,還有車禍前她從小到大的記憶,包括那份無解的偷偷愛戀……她最後的印象是停留在她發現真相時無以復加的心痛。

一直緊盯著貝以曦的左譯洛一發現她清醒,溫柔的在她額上印下一吻,「你終於醒了,你知不知道你差點把爸媽給嚇死了,看你昏倒在地上,我也快被你嚇瘋了你知道嗎?好在醫生說你只是睡眠不足、壓力太大,不然爸媽肯定以為我虐待你,害你變得這麼虛弱,等一下我們回家的時候……」

「我爸媽呢?」她打斷他的話,抽回一直被他握著的手。

「確定你沒事之後,我先叫車讓他們回去休息了。」左譯洛感覺貝以曦的神情過分淡漠,令他不安,「你……」

「謝謝你的照顧,你也可以先回去休息了。」她撇開頭,閉上眼睛假寐。

「我……我不累,我可以留在這邊陪你。」反正他已經請了幾天假,打算等她恢復精神後帶她去旅行,也許一起出門走走能一掃她連日來的陰霾,也能讓他確定自己的感情。

「謝謝你,但是真的不用麻煩了,有需要我會請護士小姐替我打電話給我爸媽。」貝以曦依舊閉著眼沒有看他。

她在跟他客氣什麼?左譯洛蹙緊了眉,「你到底怎麼回事,為什麼要對我這麼冷淡?」

「我才要問你是怎麼回事?」他的質問成功讓貝以曦張開雙眼,但她的目光依舊沒有焦距,「我愛喝的是綠茶,你卻說我愛喝的是紅茶;我喜歡吃又香又辣的炸雞排,你卻說我討厭油炸的信物;我喜歡穿的明明是裙子,你卻說我偏愛穿褲裝;我明明很討厭穿那種膝蓋以下,要長不長要短不短的裙子,你卻總買相同款式的給我……」

「夠了!」左譯洛忍無可忍的大吼,他知道他最擔心的一刻還是來臨了,只是他沒想到會這麼讓他不知所措。

「夠了嗎?我才剛想起一些事,其實還有很多很莫名其妙的事,我可能無法一一舉例說明,你確定這樣就夠了嗎?」她的眼神終於落在他身上,卻寫滿恨意和不諒解。

「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

「怎麼,你不習慣嗎?可是我說話本來就比較直接,有什麼就說什麼,如果你不喜歡,你大可以立刻轉身走人,我和姊姊雖然是雙胞胎,畢竟也還是兩個不同的個體,貝以曦一輩子都沒辦法變成貝以芯!」斗大的淚珠滑下她倔強的臉龐,只有她貝以曦最清楚她有多恨,而她的恨又來自於什麼。

曾經她多希望自己能夠變成貝以芯,多希望能取代姊姊在這個讓她偷偷愛戀的男人心裡頭的地位,沒想到這可笑的願望竟有成真的一天,更沒想到的是夢想成真原來要付出如此令她不堪的代價。

左譯洛明白她有多委屈,也知道這全是他一手造成的,要不是他自以為娶她就能負起害她失去記憶的責任,要不是他高估了自己能分的清她和她姊姊的理智,也不會落得今天讓她怨懟的下場。

「我從來沒想過要傷害你。」

「那你有想過要好好愛著我嗎?」貝以曦啞著嗓子問。

「當然有,我……」

「我知道,你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你太愛以芯,所以即使想努力愛我,你也做不到對嗎?」她用腳趾頭想也能猜到他會有什麼答案,但她不想聽他親口這麼說。

「可是我有試著去做,而且我……」

「你是想向我強調你有多努力,依舊無法把我當成單一的個體,好好的疼我、愛我是嗎?」就讓她自己說出這殘酷的事實,她要讓他知道自己沒有這麼的白目、這麼的犯賤,她懂,她都清楚瞭解,所以她不會不要臉的去哀求他要更努力試著愛上她!

「我的確很努力去做,甚至好幾次我已經……我……」左譯洛不知該怎麼告訴她,他心裡幾次無法釐清對她的擺盪與矛盾,「其實有時我根本是在壓抑對你……」

「對我的反感?」貝以曦笑得淒涼,「有必要這麼殘忍嗎?我知道我沒姊姊這麼的溫柔典雅,也沒像她這麼有才華,但我不知道你有必要用壓抑兩個字來形容對我的……」

「貝以曦!」這次換左譯洛低吼打斷她,他用手扒亂了頭髮,深深的無力感打擊著他,他沒想到她連解釋的機會都不肯給他,還說出這麼多貶低自己的言語,難道她不知道聽在他耳裡,他也會不捨、也會心疼嗎?

「哈,很高興你知道我是誰。」貝以曦挑釁似的抬高了小臉,倔強的淚水在眼眶裡打轉,強忍著不讓眼淚流下,「既然你都知道我是誰,還留在這裡幹嘛?你可以滾了,就算你在這裡留到天荒地老,我也不可能變成你的貝以芯!」

她恨他!真的恨他!

就算他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對他的心意,就算她打定主意要將這份愛戀永遠埋藏在心底,衷心的祝福他和姊姊一輩子幸福,也不代表只想偷偷愛他、什麼都不求的她會願意做另一個女人的替身,即使那個女人是她的姊姊。

可悲啊,她這個替身當得也實在徹底,著著實實被當成另外一個人,學習著另一個人的生活習慣甚至被迫改變喜好,而她還一頭熱的以為自己過去和這個男人有多相愛,努力吸收他的教導,拚命改變自己只希望能讓他開心,她這個毫無自知之明的替身真的好滑稽、好可笑。

貝以曦的眼淚不聽使喚的滑落,白色的枕頭被浸濕了一大塊,左譯洛的心也像受到重擊一般滲著血,痛楚在他全身擴散開來。

此刻他清楚自己心疼的對象是誰,也知道自己無法坐視她的悲傷不理,他不曉得怎麼會在這時候才發現自己對她早已有不同的情感,過去極力壓抑自己的告誡也早已衝破警戒,一發不可收拾了,是他自己不願面對也不肯承認罷了。

因為他害怕自己承認對她有心疼的感覺,就代表自己背叛了貝以芯,即便當初他和貝以芯的感情其實就要走到了盡頭,他還是努力漠視自己對貝以曦的不願失去並不只單純因為她有和貝以芯一樣的容顏和血脈,可他怎麼會忘了,當他是需要努力才能漠視的時候,她在他心裡早就是不可抹滅的存在了。

只是現在向她解釋這些她聽的進去嗎?她會願意相信他嗎?還是又會以為這是他為了圓謊、為了繼續留下她這個替身所說的好聽話?

左譯洛想替她拭淚的手僵在半空中,更別提那想擁她入懷的渴望,她還在氣頭上,在這個節骨眼上,他不想讓她有錯誤的解讀。

「我知道你很氣我、很怨我,我說什麼你都不會相信,我想你現在不會想看到我,我就在病房外,有事你就叫我。」他們之間的事不是三言兩語可以解釋清楚的,她現在需要好好的冷靜、休息,而他也必須想清楚該如何對她解釋他的感情,所以還是等她恢復精神他們再好好的談吧。

當病房的門被開啟又關上,貝以曦終於忍不住哭出聲來。

她的心好痛好痛,她到底做錯了什麼,需要承受這樣的對待,是因為她一直偷偷喜歡著她不能喜歡的男人嗎?她也知道自己不該對姊姊的男友動心,但她不是故意的,感情這種事要她如何去控制?

為什麼?為什麼要這樣對她?

不要了,她決定不要對那個自私的惡魔再抱存著沒有意義的愛戀了,她不要再愛他了……

「來了,來了啦,七早八早的門鈴按這麼急,是趕著要去投胎喔。」歐云云一邊咕噥,一邊不情願的從柔軟的被窩中下了床。

一見來人是貝以曦,歐云云忍不住抱怨,「大小姐,你是哪根筋不對,這樣按著門鈴不放,是跟我有仇還是跟我家門鈴有仇啊?」歐云云走到客廳,將自己拋在沙發上,抱著抱枕準備繼續呼呼大睡。

「你是豬啊,都已經幾點了還在睡?」貝以曦跟在她後頭,好心的幫她鎖上大門,免得她大小姐睡得迷迷糊糊,整屋子被偷光了都不曉得。

「跟你說過多少次,我是睡美人。」她歐云云的睡功一流,走到哪兒都能睡,從不會認床、認房間,每天都要睡滿十個小時以上才會覺得滿足,說她是睡美人投胎真是一點都不為過。

「是是是,睡美人大小姐,請問你什麼時候才會睡飽?我有很重要的事要跟你說。」早習慣歐云云獨特的待客之道,貝以曦並不以為忤,自動自發地到廚房替自己倒了杯水後又回到客廳。

「有多重要?」如囈語般的說話方式代表歐云云正努力和周公搏鬥中,必須視情況決定是否該放棄這場對決。

「我離家出走了,現在要找工作啦。」那個家……左譯洛的家她是不可能回去了,即使知道爸媽不是有意騙她,她也不能諒解爸媽居然隱瞞了她這麼久,沒有告訴她事實,所以她決定暫時離開他們,一個人冷靜一下。

「你幹嘛要離家出走?跟你爸媽吵架喔……」嚇!不對!歐云云突然清醒睜大了眼,從沙發上跳了起來,「你、你不是結婚了?你應該是跟老公吵架離家出走,可、可是你不是……你腦袋好了喔?」她終於發現不對勁,失去記憶的貝以曦怎麼會知道她家在哪兒,還很自動的跑去廚房倒水喝。

「我腦袋從來都沒壞好嗎?」她是失去記憶,又不是頭殼壞掉,「他……那個人不是我的老公。」

「啥?」說撞到頭的是她,說自己結婚的也是她,這貝貝講話這麼矛盾還說自己腦袋沒壞,「所以我們在咖啡廳遇到的那天真的是四月一號囉?」

「我看是你腦袋壞掉了才對吧。」居然連現在是幾月都搞不清楚,「那個……和我結婚的人是我姊的男朋友。」貝以曦不知道現在說到左譯洛的時候該怎麼叫他。

「你姊的男朋友!」這下歐云云的精神可來了,「你橫刀奪愛喔?難怪你之前不敢說你有交往的對象。」

「你覺得我是會搶人家男朋友的人嗎?而且是我姊的男朋友耶。」貝以曦白了她一眼。

「那我知道了,一定是那個男的酒後亂性,錯把你當成你姊,你們兩個不小心炒了飯,食髓知味之後就……」

「歐云云!」這女人腦袋裡裝的都是大便嗎?最該死的是錯把她當成她姊這句話,還好死不死的戳中了她的痛處。

「好嘛好嘛,對不起,我不說話就是了。」歐云云舉起兩根手指在唇前交疊,示意她會乖乖閉嘴。

貝以曦沒好氣的瞟了她一眼,才又緩緩開口向好友訴說她一直埋在心裡的秘密,貝以曦的雙眸因回憶變得迷濛,聽到好友苦苦單戀的過程,歐云云也不由得紅了眼眶。

「你這個笨蛋,你不用一個人隱瞞得這麼辛苦,你可以告訴我呀,我又不是個大嘴巴,不會到處跟人家說。」

「我真的不敢說,我怕你會覺得我很不自量力,我怎麼跟我姊姊比。」雖然從小到大爸媽對她們姊妹倆都一樣的疼愛,沒有絲毫偏心,親戚朋友也不曾刻意的拿她們做什麼比較,可是在左譯洛面前,她就是覺得自己跟姊姊比起來顯得好差勁,好像一隻醜小鴨一樣,永遠得不到他的關注。

「你神經啊?你們兩個本來就是不同的類型,要怎麼拿來作比較?你姊個性溫和,有時卻固執得像頭牛拉也拉不動,你個性活潑,有時也過度坦率得讓人無言;雖然你姊的做事態度偶爾讓人感覺太過認真,但也不得不讓人佩服她的原則堅決,而你呢,即使身邊的人常被你氣得牙癢癢的,可是又能理解你的出發點是因為你的求好心切、你的善良……」

雖然她跟貝以芯沒有什麼交情,但與貝以曦好歹也當了十幾年的好朋友,這些淺而易見的不同有好有壞,怎麼能拿來作為評斷她們差別的標準?

「所以你很清楚我跟我姊是不同的人對嗎?」好友的安慰讓貝以曦的心熱熱的,但思及左譯洛的對待又令她有些心酸,「你知道嗎?那個人居然搞不清楚耶,他甚至……」

貝以曦的眼神沒有焦距,說話的音調也很平淡,明明說的是令她痛苦心碎的過程,卻好像裡頭的主角根本不是她一樣。

聽完左譯洛是如何傷害貝以曦的過程,歐云云小小的身子氣得發抖,「你告訴我他在哪裡,我去替你揍他。」她要看看那個讓好友受到這麼多不公平對待的男人到底是何方神聖,到底是有三頭六臂還是有怎樣的通天本領?

「算了,我現在只想離他遠遠的,這一切就當是我不自量力愛上了一個不該愛、也不可能會愛我的男人。」

「可是……」那個男人這麼過分就這樣算了,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如果你真的想幫我做些什麼,快幫我看看報紙,或者打開電腦上人力銀行的網站,趕快讓我找到工作,開始新的生活OK?」

「可是我還是一肚子火耶,真的不用去對那個男人蓋布袋或是刮花他的車之類的嗎?」她很認真考慮。

「謝謝你,真的不用了,我不想再跟他有任何的交集。」她其實已經很感謝老天爺了,起碼讓她恢復了記憶,不用一輩子生活在別人的影子下還自以為是幸福的小女人,更值得感謝的是起碼現在的她並不孤單,還有這麼一個好朋友陪著她。

「好吧,那你如果需要我陪你喝酒發洩的話,告訴我一聲,我一定會陪你大醉個三天三夜。」她尊重好友的決定,不管怎樣她都會支持她的。

「我哪像你這麼愛喝啊,一個漂漂亮亮的女孩子也不曉得為什麼這麼喜好杯中物,真是被你打敗了。」不過真要醉三天三夜這麼痛苦的話,乾脆醉死算了,貝以曦讓好友的話逗得破涕為笑,「喂,我沒地方住,你要不要再做件好事收留我啊?」

「那有什麼問題,你愛住多久就住多久,不收你任何一毛錢,也沒興趣要你以身相許的報答,你有空就幫我打掃客廳、洗洗馬桶就當抵房租囉。」歐云云故意裝作一副尖酸刻薄模樣。

貝以曦哪裡不知道這是好友為了化解沉悶氣氛所開的玩笑,她也刻意裝作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連聲說:「遵命遵命!睡美人大小姐,小的遵命。」

貝以曦抹去頰上的眼淚強打起精神,她告訴歐云云這些不是希望有人替她出氣,只是很多事她藏得好累、忍得好辛苦,想要說說話傾吐一下罷了,過了今天,她不要自己再為那個永遠不會屬於她的男人難過或開心了。

「該死!」

這已經不曉得是左譯洛來到會館後第幾次發出的低咒了。

半個多月了,自從那天在醫院貝以曦堅持讓她爸媽接回家,到現在他已經半個多月沒有見到她了,她甚至連他的電話都不願意接。

該死!為什麼就是不肯給他一個好好說話的機會?他不是想為自己的自私辯解,只想告訴她,因為她而在他心裡產生的微妙變化,如果可以的話,她能不能陪著他一起把那複雜的心思給弄清楚?願不願意陪著他一起過往後的人生?

他不會逼她也不會勉強她,更不會再對她說謊了,為什麼她連面對面談話的機會都不給他?

他想念像只饜足的小貓咪在他懷裡耍賴的她,也想念不小心闖了禍會眼巴巴望著他裝無辜的她,更想念她每次等待他下班回家,心疼他事務繁忙,做了一桌色香味不太俱全卻感覺的出誠意滿滿的料理,或者她會用她柔軟的小手使盡吃奶的力氣在他如鋼鐵的背肌上按摩,想替他減壓。

他很想她,他真的很想她。

當他得知她不僅僅是想躲他而回到貝家,甚至一聲不響的離開貝家,他幾乎快瘋掉了,貝家兩老不曉得是刻意裝傻還是真的不知道,就是堅決不肯透露一點消息給他。

他曾料想過會有這麼一天,也曾作過放她自由的最壞打算,但他後悔了,在他們倆還沒說清楚講明白的現在,他不打算就此放棄。

他要向她道歉,承認他的愚昧、承認他的自以為是、承認……承認他真的對她有感覺,對她、對她……

貝以曦,她不能一點機會都不給他,就這麼毅然決然的離開他的生命,從此無消無息……不可以!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6 PM

第七章

左譯洛從來不曾如此心神不寧過,即使之前和貝以曦吵架,甚至她剛過世的那段日子,他依舊沒有讓自身的心情影響工作,寧願把自己關在家裡幾天,也不會讓情緒影響他的專業。

可是現在……他好擔心貝以曦,再這樣下去他真的會發瘋,他好想知道她現在到底在哪裡,她的心情這麼糟,不曉得會不會出什麼事情?

左譯洛點了一根煙,看著輕煙裊裊,他的煙癮不大,只有在極煩躁的時候會抽上幾根煙,按下桌上電話的通話鍵,他眼也不抬的交代說:「Ama,幫我泡杯熱咖啡。」

強迫自己打起精神來,左譯洛正想再提起筆,聚精會神的開始編排亞洲區跆拳比賽的初賽行程,卻發現他的辦公桌一支筆都沒有。

修長的手指再度按下通話鍵,「Ama,我辦公室沒有筆了。」奇怪,怎麼沒人理他?

「Ama,Ama!」該死,連一個小秘書都要跟他作對是嗎?他如果沒記錯的話,她二十分鐘前送選手名單進來給他時,才跟他報告說要去洗手間,怎麼會現在還沒回來?是拉肚子還是跌到馬桶裡了?

左譯洛深深的做個深呼吸,努力平復暴躁的情緒和想仰天大吼的衝動,極需要做些什麼轉移注意力的他,不得已只好起身邁開長腿走出辦公室,自己去找筆。

「為什麼當人家的秘書的,筆筒裡會連一支筆都沒有?」在他忙著找筆和碎碎唸咒罵的同時,他手邊的電腦正巧傳來幾聲簡單的音節。

左譯洛皺起眉探頭一望,差點又要氣急攻心,才來上班兩個多月,居然就在上班時間聊MSN還逛起網拍了,這是什麼情形啊?

等等,那是什麼?左譯洛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網頁上那個巧笑倩兮的女人怎麼長得這麼像他的前女友,也像他的現任逃妻?

該死的貝以曦跑到網頁上做什麼?居然還穿著這麼清涼的小可愛!

「館……館長!」拿著一盒原子筆,才走出電梯,便看到頂頭上司猛盯著她的電腦瞧,仔細一看,左譯洛的後腦杓好像還冒著熊熊火焰,Ama心下一驚,趕緊以跑百米的速度奔向辦公桌。

她還沒有站定,左譯洛立刻劈頭質問:「你說,這是什麼?」

「對、對不起啦,我不是故意的,我剛剛比較空閒,沒什麼事情要忙,所以……」

「你少跟我廢話,我問你,這是什麼?」左譯洛怒指著螢幕上那張甜美得刺眼的照片,手勁之大險些把電腦螢幕給推倒。

Ama眼明手快的扶住電腦,開玩笑,要是這電腦有什麼閃失,以館長這陣子像頭正值更年期而情緒失控的猛獅狀況看來,很有可能會把帳記在她頭上。

「這……這是初夏流行的多穿法小可愛,對不起,我是想先瀏覽一下……」

「我知道這是小可愛!」左譯洛感覺自己額上的青筋在跳動,他懷疑自己的表達能力是否有這麼差勁,問了老半天還問不到重點,「我是問你,她、是、誰?」他一個字一個字問她要再聽不懂,他就要把她從十二樓給丟下去!

「她?」Ama定睛瞧著左譯洛手指的照片,然後想也不想的回答說:「她就是這個賣場的模特兒,我怎麼知道她是誰呀。」

「網拍的……模特兒?」左譯洛先是呆愣了半晌,然後又若有所思的喃喃自語:「原來她跑去當網拍的模特兒了……」

在左譯洛失神之際,Ama把滑鼠往下拉,「館長,這裡有每個模特兒的簡介,你剛剛問的那個叫做小曦。」嘿嘿,她幫館長找到答案,應該可以為她上班偷逛網拍的事將功贖罪吧。

小曦?這下左譯洛可以肯定不是這個世界上多出了第三個面貌一樣的女人了,他能理解貝以曦離開家需要工作賺錢,可是她幹嘛要叫做小曦?

小曦?小溪?真怪,他還是喜歡叫她寶貝。

「我問你,是不是這模特兒穿的衣服賣得越好,她的待遇什麼的也會比較高?」左譯洛像打定某個主意似的揚起好看的嘴角。

「我也不清楚,也許之後會有更多的賣家衝著她的人氣找她合作也說不定吧。」她是很愛逛網拍沒錯,但她又沒有涉獵網拍的經營,館長怎麼會問她這種細節問題?

「好,那我要買這個叫小曦的模特兒穿過的所有的衣服,要怎麼買?打電話去訂嗎?」

「為什麼?」Ama瞪大了眼,一臉的錯愕和不解,「你是要買她有親自穿過,有她體溫、原汁原味的那種嗎?」不會吧?沒想到又帥又多金的館長竟然有這樣的癖好。

「什麼為什麼?我做什麼事情還要向你交代原因嗎?況且你覺得我有這麼變態嗎?」他是想念貝以曦的體溫也想念她的味道,但他更想直接把她擁進懷裡抱著她吻遞她,他才不屑做這麼噁心的行為,更不容許她做這種買賣。

「是不用跟我報備啦,呵呵。」Ama傻笑了兩聲,也覺得自己懷疑館長是變態的猜測有點想太多了,「那我現在就幫你下標囉。」

「嗯,我要買她穿過的所有款式,先各訂……一百件好了。」

「一百件!」館長是不是瘋啦?還是會館要轉型作成衣批發了?

「你有意見嗎?」左譯洛睇著她,雙手環胸開始有些不耐。

「不、不敢,可是不知道賣家有沒有這麼多現貨耶?」她這樣買法不曉得對方會不會以為她是惡作劇的人,「館長,先跟你報告一下,這間是要先轉帳匯款的,你要先給我錢喔。」這算下來可是筆不小的數目,她只是個小小的秘書,沒這麼多錢可以先墊,再說如果她剛才沒聽錯的話,館長好像是說「先」買一百件,代表之後可能還會有更大手筆。

「隨便,不管什麼現貨缺貨,多少錢你再跟我請款。」現在貝以曦存心躲他,這是他目前唯一能關心她、幫助她賺錢的方法,「你要記得,是每個顏色、尺寸各一百件知道嗎?」

各顏色、尺寸……Ama有些困難的把口水嚥下喉頭,還差點讓自己口水嗆到,這館長出手也太……太莫名其妙了吧?

「對了,你辦公桌上為什麼一支筆都沒有?」見她坐回電腦前開始交代他交付的工作,左譯洛這才突然想起自己站在這裡的目的。

「我剛剛就是去補原子筆的,辦公室裡所有的筆都被你摔壞了,我這裡的筆也被你借完拿去摔光光,這已經是我這星期去第二次去補原子筆了。」Ama一臉無奈,一盒原子筆有五十枝,全館上下一星期也用不了半盒,她一星期就去補兩次,差點就被誤會是她自己濫用會館資源,中飽私囊了。

左譯洛聞言,回想自己連日來的失控,難得出現尷尬的表情,他不自在的清清喉嚨,「那個……那個收到衣服的時候,看你喜歡哪些款式就自己拿去穿吧。」只要值得信賴托付,工作上盡心盡力的員工,他向來都很大方從不吝嗇的。

「真的嗎?」Ama興奮得差點跳起來,沒想到上班時間偷逛網拍非但沒有受罰,還有這麼多新衣服可以穿,她收回最近對館長火山般脾氣的詛咒,如果天天都有這種好康的事,就算天天火山爆發她都甘之如飴。

「不是吧?」

「是真的。」

「怎麼可能?」

「我沒騙你啦!」

「那對方肯定是個變態!」而且還是個爆有錢的變態!

「管他是不是變態,我們有確實收到匯款,對帳成功就好了。」歐云云嘴裡咬著吸管含糊不清的說,要等的人還沒到,她水果茶裡的水果已經全被她嗑完了。

「難道你不會覺得奇怪嗎?」不知怎地,貝以曦就是覺得事情有點不單純。

「是有點奇怪,我姑姑說你是個福星,才來幫忙沒多久就吸引了熱情的粉絲,所以包了個大紅包給你,可是我這個介紹人卻半點獎金都沒有,她真是偏心。」還好她本身「盧」功一流,才跟的到今天這頓大餐。

「我是認真的。」貝以曦咬著下唇,極力想排除心裡那抹奇異的感覺,這件事她直覺想到和那個讓她失了心的男人有關,可是不用想也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她就是沒來由聯想到他。

「你不是說我們收到匯款也對到帳了,那為什麼還要特地安排這頓飯局?」不過就是單純的買賣交易,現在應該是要忙著備貨、出貨吧。

「我也覺得有點多餘,反正是我姑姑請客,不吃白不吃,你想這麼多幹嘛?她也說了,這麼大的一筆訂單,這麼豪爽付錢沒有第二句話的「潘仔」很難得,請人家吃頓飯感謝一下,說不定下次對方會再回購我們家的衣服,或者介紹更多的「潘仔」呀。」這對她們來說也是有益無害的,只是要請人家吃飯,當然是找對方的偶像貝以曦小姐一同出席最有誠意啦。

「喔。」貝以曦淡淡的應了聲。

也是啦,她雖然不喜歡這種刻意安排且需要客套的場合,但她們賣場會躍進為人氣賣家的原因也是因為對方的大手筆,這件事已經在同業間造成不小的轟動,而她也因此得到更多平面雜誌的邀約,甚至還有節目因為她早日締造的網拍交易紀錄邀請她上電視,所以撇開對方讓她懷疑不安的莫名情緒,她的確是有親自向人家道謝的必要。

在貝以曦兀自發呆的同時,歐佩霞領著一個氣宇軒昂的英俊男子走進了餐廳,乍見到那人,歐云云還覺得眼熟,回頭想問貝以曦的感覺,卻看見好友一副看到鬼的驚駭模樣。

「你怎麼了?」是不是因為這個變態原來長得這麼帥,所以她嚇到啦?

「他、他……左譯洛……」貝以曦驚嚇過度連句話都說不完整。

怎麼會是他?不,應該說果然是他!她早該相信自己的直覺,會這麼無聊砸錢指名要買她穿過的款式,除了他還會有哪個變態?

歐佩霞熱絡的邀請左譯洛入座,為大家簡單介紹後,氣氛就陷入了冗長的沉默中,每個人臉上的表情也都大不相同。

好長一陣子沒有見到他的寶貝,左譯洛一見到貝以曦便貪婪的細望著她,像是要一次補足他的想念,一次把她給看個夠。

貝以曦當然察覺的到他熱切的注視,她選擇別過頭冷著臉,看也不看他。

歐云云忍不住內心鄙夷,死瞪著眼前西裝筆挺的衣冠禽獸,氣到想拿水杯砸他,原來他就是以芯姐的男朋友,貝貝拿很多他的照片給她看過,也難怪她會覺得他眼熟,枉費她剛才還覺得他帥,沒想到他竟然就是那個欺騙她好朋友的大壞蛋。

歐佩霞的笑僵在臉上,這兩個小丫頭是怎麼回事?也太不給她面子了吧,她們一個撇過頭不理人、一個又彷彿要殺人的鐵青著臉,是怎樣,存心想讓她難看嗎?

「呵呵,左先生,這次真的謝謝你百忙之中抽空過來,讓我們請你吃頓飯。」其實這句話歐佩霞剛才在餐廳門口正好遇到他的時候就說過了,只是現在場子很干很冷,沒人願意先開口打破沉默,她只好硬著頭皮說兩句話,畢竟今天這個約會是她邀請的。

「是我要謝謝你才對。」左譯洛是對歐佩霞說話,但目光始終沒離開過貝以曦身上。

「為什麼?」歐佩霞反射性的問。

左譯洛沒有回答,一雙魅人心魄的墨黑瞳眸只是一直望著貝以曦,而後者假裝視若無睹。

他為什麼要這樣看她?他是用怎樣的心情在看待她?他是不是又在她身上找尋姊姊的影子?他是不是又盤算著怎樣讓她點頭回去做他豢養在籠子裡的替身小貓咪?貝以曦難忍他這樣安靜的注視,反擊似的回頭怒瞪著他。

他以為她很好欺負嗎?能一再的讓他操控嗎?他以為他……為什麼他看起來這麼疲累?是沒睡好嗎?

他眼中掩蓋不住的憔悴讓貝以曦忍不住心疼,他一定又因為會館的事務而沒日沒夜的工作,顛倒了作息,也一定沒有正常吃飯,她知道,每次只要她沒有等他回來,自己先去睡覺的話,他回到家也是一聲不吭,安靜的繼續未完的工作,直到天快亮了才又無聲無息的摸上床。

他以為她都不知道這些嗎?不然她後來怎麼會乾脆在沙發上邊睡邊等他呢?結果她不過是幾天不在家,他就……

等等!她在幹嘛?貝以曦突然回過神來,才發現自己的心情又不受控制的被他影響了,她用力的甩甩頭,試圖甩開左譯洛對她的影響。

此舉引來歐佩霞的錯愕和歐云云的不解,唯獨左譯洛的眼裡帶著一絲淺淺的笑意,他就是喜歡她不自覺洩露出的嬌憨。

「有什麼好笑的?」貝以曦此話一出,兩個姓歐的女人不約而同看向左譯洛,然後又同時回頭望著貝以曦,臉上清晰寫著大問號,彷彿在說:有嗎?她們怎麼看不出來他在笑?

「哈哈。」貝以曦不禁惱怒的可愛表情逗得左譯洛笑出聲來。

歐佩霞這才確定了他的心情愉悅,好在左先生沒有被這兩個不懂禮貌的笨小孩給氣到。

「左先生,我聽你秘書說,你買這麼多衣服不是打算轉賣或是送人,那你買這麼多衣服是打算送到非洲贊助難民嗎?哈哈。」歐佩霞自以為幽默的說,引來了歐云云的側目,不是她在說,她真的不懂姑姑的笑點在哪裡。

「這建議不錯,我回去會請我秘書照辦。」不過他會以貝以曦的名義做捐贈。

「什麼?」言下之意,敢情他自己也沒想到買這麼多衣服要做什麼嗎?歐佩霞不由得傻眼。

「送熱褲、小可愛到非洲是還挺剛好的,那其他的包包、雪靴類的,你是要他們什麼時候穿?」歐云云記得這無聊的傢伙連貝貝穿搭的配飾、皮帶都沒放過。

「這些可以用我會館的名義辦個慈善義賣,幫助更多弱勢團體。」左譯洛也算是半個生意人,腦袋動得很快。

「那你幹嘛不直接捐錢比較快啊?這些東西又不是什麼精品,用你會館的名義拿來義賣,小心讓人以為你是詐騙集團。」歐云云毫不客氣的酸他,這個左譯洛這樣欺負她的好朋友,就算是「不小心」賞他兩巴掌,都是剛好而已啦。

他本來就是詐騙集團!貝以曦很想大聲的吼,又擔心讓歐佩霞難做人,她不想在這裡多留一刻,不想再面對左譯洛佯裝出的歉意愧疚,和那份不知道是對誰的溫柔深情。

在感覺自己快窒息的最後一秒,貝以曦抓著包包,頭也不回的往外衝,而左譯洛想也沒想的起身追了出去,在她跑出餐廳大門時,在眾目睽睽下把她抓上了車,趕不及阻止的歐云云只見到左譯洛駛著車揚長而去,歐佩霞更是狀況外,一臉霧煞煞。

「現在到底是什麼情形?」

「什麼情形?如果左譯洛把貝貝怎麼了,你就成為幫兇了啦!」

「干我什麼事啊?」看那個左先生人模人樣的,應該不會對貝貝怎麼樣吧?歐佩霞也跟著緊張了起來。

歐云云急得直跳腳,不曉得左譯洛會不會對貝貝怎麼樣?貝貝才離開她們眼前不到幾分鐘,警察肯定不會理她們的。

老天保佑,貝貝已經很可憐了,希望她不會有事才好。

光天化日之下強搶良家婦女,台灣是沒有法律了是嗎?

貝以曦氣得牙癢癢的,尤其是左譯洛準備把車駛進汽車旅館的時候,那個櫃檯的小姐是耳朵有問題,還是看到帥哥就發花癡?沒聽到她在喊救命嗎?

左譯洛說是老婆鬧脾氣就相信了,放她和左譯洛孤男寡女的在這間大得嚇人的豪華套房裡,要是出事了誰負責?那櫃檯小姐是新來的還是真的沒大腦?她等一下一定要去投訴那個看到帥哥就昏了頭的櫃檯小姐。

「你、你帶我來這裡幹嘛?」

「我想跟你聊一聊,這裡不會有人打擾我們。」左譯洛的回答一派輕鬆理所當然,擺明了沒有把她的慌亂放在眼裡。

「你最好趕快放我走喔。」緊貼著牆角的貝以曦暗忖著在一流汽車旅館的大房間內,她若是扯破喉嚨喊救命,得到救援的機率會有多少?

「為什麼?」

「為什麼?你問我為什麼?」這男人才幾天沒見腦袋就壞掉了嗎,「整個餐廳的人都看到我被你抓上車,你這是綁架!」

「綁架自己的老婆有什麼關係?」左譯洛懶洋洋的躺在床上,不知道為什麼,有她在身邊,他感覺特別的自在輕鬆。

「還不都一樣是綁架,是妨害人身自由。」她氣得大叫:「還有我不是你老婆!」

「你是,你的身份證上有我的名字,我的也有你的名字。」嗯,她柔細的嗓音即使是大吼大叫還是很好聽,教他更覺得昏昏欲睡。

「那我們現在就去戶政事務所辦離……」

貝以曦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從床上跳起來的左譯洛箝住雙手,牢牢地將她固定在牆壁和他之間。

「我不准你說出那兩個字!」

「你憑什麼不准?我們結婚本來就是一場錯誤,現在我們……唔!」

左譯洛不由分說的吻住了她喋喋不休的小嘴,他愛聽她的聲音,不過他不愛聽她最近說的話。

他在她嘴上輾轉吸吮,不顧她的掙扎排斥,將舌頭鑽近她小嘴裡調戲她的,一直吻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他才停止了這個熱吻,但他的唇依舊低在她被吻得紅腫的嘴唇上。

「給我一個機會,讓我證明我對你的感覺好嗎?」

他的低語震懾住了貝以曦,「你對我……什麼感覺?」

「一開始我的確不小心把你當成以芯,可是後來我漸漸對你不經意流露出和以芯不一樣的脾氣、個性和表情開始產生興趣,只是我之前很笨,想對你好、想照顧你,又怕真的愛上你會對不起以芯,我……」

「那你現在愛上我了嗎?現在就不怕對不起我姊?」她乖乖的待在他懷中,不像剛才那樣的想要遠離他,她承認他的告白是令她心動的。

「我……我不想騙你,其實我還沒那麼確定,我希望你能陪我一起想清楚好嗎?」她的軟化讓他忍不住想得寸進尺,俯身想再好好的吻她,怎料卻撲了個空,貝以曦趁他分神之際一溜煙的跑到離他最遠的角落。

「我不要,我不是已經陪了你一年多,你還要多少時間去想?要是到頭來你想通了,發現你要的仍然不是我,你是不是要一腳把我踢開,還是會覺得食之無味棄之可惜,把我強留在你身邊,讓我看著你永遠忘不了對我姊的愛戀?你不覺得這樣對我很不公平嗎?」

「不會的,我相信不會的,我對你……」

「你拿什麼保證?你怎麼能控制你自己的感情,你不也說了,當初你是真的想對我好,只是沒想到會下意識把我當成替身,如果你之後再跟我說你不是故意的、你真的沒想到,我是不是要再一次摸摸鼻子自認我活該、倒霉?」

貝以曦越想越覺得自己很委屈心酸,眼淚不爭氣的撲簌而下淚濕了她的臉龐,天殺的王八蛋!從小就不愛哭的她,淚腺哪時變得這麼發達?

「不一樣,這次真的不一樣,我對你有不一樣的感覺是事實,這陣子我冷靜想了許多,你跟以芯有很多不同的地方,我知道我喜歡你的是什麼地方,也知道自己真心想包容你全部的小缺點……」他歎了一口氣,「寶貝,人不可能是完美的,之前是我太愚昧、太自私,也許我們的開頭是個錯誤,但難道我們不能有個新的開始嗎?」

在他的注視下,貝以曦噤了聲,將近幾分鐘的時間沒有說話,當左譯洛沉不住氣想上前時,她才又輕輕的開口,「不要再叫我寶貝。」她心裡還是有個疙瘩,沒辦法當成什麼事都沒發生過的和他重修舊好……或者該說是重新開始。

這女人為什麼要這麼執拗呢?「也許以前你壓根沒有想過會愛上我,但是在你失去記憶的這段日子到現在,我感覺得出來你已經愛上我了,你對我也有感覺,為什麼不能給我也給你自己一個機會,讓我們好好的在一起?」

左譯洛的話令貝以曦的心揪了一下,他根本什麼都不知道,她怎麼可能沒想過會愛上他?她根本就已經愛慘他了,否則她現在不會覺得這麼的難堪和心痛。

「你怎麼知道不是因為你教導有方,在我還傻傻地當個快樂替代品的時候以為你愛的是我,所以我才會對你產生不切實際和不正確的情感?」她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想挫挫他的銳氣,免得又讓他主導了局勢,她只有服從的份。

「你一定要這樣挖苦我嗎?我對你的感情可以讓時間來證明,你不可能連自己的感覺都分不清楚吧?我知道你只是在口是心非。」她越躲他、越不敢看他,他越有把握她並非像她說的這麼淡然,從這兩次的對話看來,她只是在氣他騙她、氣他把她當成替代品,不是因為她對他沒感情卻被他強留在身邊。

「你不要一副好像能摸透我的樣子,你根本不懂我!」她轉過身背對他,不敢讓他見著她臉上的心虛。

「那你就給我一個讓我能瞭解你的機會。」左譯洛來到她面前,將她小小的身子摟進他寬闊的胸膛中,順著心意吻住了她。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7 PM

第八章

貝以曦知道自己應該要推開左譯洛,也知道自己大可以跑掉,可是她心裡對他還有一份難捨的感情,一份從幾年前就深植她心裡的愛戀。

即使她知道這個男人從來不曾屬於她,也清楚他執著不放開是因為她那張複製一般的臉,她還是無法控制自己對他的愛意和想念,就像是被撒旦所迷惑而不能自己。

見她沒有推開自己,左譯洛很驚喜,他加深了這個吻,舌尖細細品嚐她口裡的芬芳,一把橫抱起她帶上床。

貝以曦意識到他的意圖,突然回過神來,推開他親暱的碰觸,「拜託你,不要每次都想用這種方法轉移我的注意力好不好?」坐在床上,她雙手環抱住膝蓋忍不住挫敗,她比誰都清楚因為她愛慘了他,所以無論是她的心還是她的身體都禁不起他一個小小的撩撥。

左譯洛定定的看了她許久,無奈的歎了口氣,「你也許不相信……我很想你。」

貝以曦的眸光停在潔白的床單上沒有看他,他說的對,她真的不相信他想的是她。

她的沉默讓左譯洛的胸膛悶痛得難受,他長臂一攬,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收進懷中,「放心,沒有你的允許,我不會勉強你的,我只是想這樣抱抱你、和你說說話而已。」

怎樣都掙脫不開她曾嚮往也曾依戀不已的懷抱,貝以曦索性放棄再浪費力氣,當然也是因為複雜的情緒使她無力。

「我不認為我們還有什麼話好說,就讓一切到此為止不好嗎?」

「當然不好。」他不假思索駁回,收緊了懷抱柔聲說:「寶貝,對不起,不是我要替自己找藉口,我對以芯的死感到很內疚、很自責,這一年多來我必須花很大的力氣調適心情,這並不容易,那些惹你委屈、害你傷心的行為都不是我的本意,你可以體諒我的心情嗎?」

貝以曦眨眨眼,不想讓盈眶的眼淚流下,因為此刻的悲傷不僅來自她的委屈和傷心,更多是因為身邊這個她愛了好久的男人。

她承認她向來都不是溫馴體貼的女人,但也不是蠻橫不講理,她可以將心比心,體諒他需要時間來平復失去摯愛的傷口,只是她無法釋懷,在他將自己錯認的這段時間仍舊無法徹底發揮替代品的效果,讓他徹底從悲傷中走出來。

呵呵,多可笑、多卑微?她最介意的竟然不是被當成替身,而是當了人家的替身還是徒勞無功,嚴格說起來,她過不去的那道關卡是她自己想以退為進卻無法得償的心,不是他勉強不來的愛。

這些他都不會懂的,她也不打算自揭瘡疤,只能認命放棄,不再有任何一絲妄想。

左譯洛早有心理準備面對她的執拗,在他和貝以芯交往的那幾年,和貝以曦其實沒有太多的交集,但他對她也絕不陌生,如果說貝以芯是個性太固執,那貝以曦就是脾氣太硬,倘若她像失去記憶以前一樣會自己找宣洩出口,他可以理解接受,可是現在她卻一語不發,令他不知所措。

婚後的那段日子,貝以曦雖然沒有過去的記憶,可他自認對她不經意表現出來的習慣、動作還算瞭解,但從她第一次在他面前大發脾氣到後來恢復記憶、負氣出走,他好像才重新認識了她,他真的沒想到不小心把一個人的心鎖上,要再打開那道鎖會有這麼的困難。

良久的沉默在空氣中發酵,好半晌以後左譯洛才帶著一分遲疑打破安靜。

「如果我告訴你,車禍那天我其實準備和以芯提分手,你……」他想以眼神交會,讓貝以曦看見他的坦然真摯,不料低頭去望才發現懷裡的人兒居然睡著了。

他錯愕了一秒隨即溫柔失笑,為了讓她好睡,左譯洛小心翼翼的調整姿勢,懷抱著貝以曦和她一起躺在床上,然後輕輕在她額上印下一吻。

不想讓旁人有錯誤的解讀才決定一輩子保守的秘密,現在走投無路想說出來碰碰運氣,想不到這女人完全不捧場,真是棘手的傢伙呀,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不知道他會不會很生氣?照理說應該會吧,如果左譯洛發現她偷偷落跑,可能會氣炸吧。

可是她何必管他是否會生氣?她被他強帶進汽車旅館,又被他困在懷抱裡動彈不得,因為不想被他任何一句哄騙動搖她放棄的決心而故意裝睡,結果手腳一度麻痺難受,還好他後來也不小心睡著了。

看著熟睡的他眼底下淡淡的黑眼圈,她差點忍不住心軟,手指不自覺的撫上額頭,她還記得那溫柔的觸感,像是在呵護什麼珍貴寶物一般。

他說車禍那天本來打算和姊姊提分手,當她聽見這句話的時候,她其實嚇了一跳,很想跳起來聽他把話說清楚,可是她忍住了,不管是真是假,現在的她很難相信整整欺騙她一年多的男人說的話,索性不去聽也不去管。

「幹嘛?你發燒囉。」歐云云不知何時來到她身邊,手也搭上她的臉頰探測她的溫度,咦?是還蠻熱的,可是沒發燒呀,「你昨天到底被帶到哪裡去啊?他……那個人沒有對你怎麼樣吧?」

「你覺得以我和他現在的情況,我有可能跟他怎麼樣嗎?」貝以曦抱著枕頭沒好氣的白她一眼。

「是沒錯,可是你們畢竟還是夫妻,就算怎麼樣也是夫妻應該履行的義務,而且你明明也還很愛他。」歐云云擺擺手,一副真人面前不說假話的態勢。

果然是相知夠深的好朋友啊,貝以曦的唇邊噙著一抹悲淒,根深蒂固的感情的確沒那麼容易拔除,只是她依舊會害怕左譯洛看著她、抱著她,甚至吻她、愛她的時候腦子裡想的人根本不是她。

「喂,老實說,你會不會看不起我?」

「為什麼要看不起你?」

「因為我明知道他不愛我,我還是很沒用的收不回自己的心,一聽到他說他不是故意的,說後來對我也是有感覺,知道我跟我姊的不同,又說他希望和我有新的開始,我很不爭氣得差點想舉白旗投降,我沒想到我貝以曦會窩囊成這副德性,我……」

「他真的這樣說?」

「說什麼?」貝以曦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的問題。

「說他對你有感覺?說他想和你有個新的開始?」

「嗯,你說他是不是很噁心,這種謊話都說的出來,我真的不懂他硬要我回到他身邊做什麼,我不可能甘心一輩子做我姊的影子呀。」

「我倒不認為他噁心耶。」歐云云趴在床上支著下顎說:「其實我覺得他在餐廳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

「我也說不太上來,感覺不像是分不清眼前是誰的矛盾,就只是很單純的想念和愛戀。」

「還是他根本已經把我當成我姊的分身,才會有想念和愛戀?」所以嚴格說起來,他想念的、愛戀的仍然不會是她貝以曦。

「應該不可能吧,你要有點自信好嗎?你有你的優點,在你們結婚後相處的這段日子,他也有可能被你吸引。」

「不過從結婚之後到我發現真相之前,我根本不知道我自己是怎樣,又怎麼可能讓他發自內心愛上我這個人。」更何況被他「不是故意的」當成替身這麼久,再怎麼樣有自信都被打擊光了。

不是故意這四個字說來好聽,卻是那麼的不負責任,不是故意就代表出於下意識的本

能不是嗎?這比故意的傷害更讓人無言。

「就因為你什麼都不知道,才會是最自然的自己呀,即使你是失去記憶,潛意識還是記得你對他的愛意,才會拚了命想達到他的要求,希望他快樂,這就是最讓人感動的,我想有感覺的人都感受的到吧。」這是多麼浪漫的一件事呀,她認為光憑這點貝貝就無敵了,再加上貝貝本身的善良和率真,肯定打通天下無敵手,真不明白貝貝幹嘛要這麼沒自信。

她也不是因為想幫貝貝找回信心才說這麼多安慰的好聽話,她本來也覺得那個左譯洛是個沒心沒肝的大混蛋,但在知道大混蛋偷偷用自己的方式在幫助貝貝,又看到大混蛋在餐廳裡不禁真情流露的表情,她突然覺得大混蛋好像沒這麼混蛋了。

貝以曦低垂螓首,好友的話令她無言以對,她也很想相信好友的安慰,很想相信自己感受到左譯洛溫柔的每個當下,更想相信左譯洛的真心誠意,可是……

不是故意就是無心,這個男人不曾真的對她用心,放任他的自私建築在她的無力和悲傷之上,這要她怎麼去相信這樣一個嚴重欺騙她,把她的心給騙了、身體也騙了,騙得她損失慘重的大惡魔?

這個女人、這個女人……是不是打算把他給氣死?

該死的貝以曦,他好不容易逮到她,她居然敢偷溜,要不是他的衣服財物全都完整無缺,他可能會以為自己不小心被仙人跳了。

沒想到他左譯洛竟然會淪落到讓女人偷跑的下場,而且對方還是他好不容易逮到的逃妻!

這個撞到腦袋,現在才發現有變白癡後遺症的女人是逃上癮了嗎?他感覺的出來她愛他,那他也跟她說了他對她也有感覺,她是逃什麼意思的啊?

「所以說我們家以曦被你遇上了?」姜如月挑起眉,模樣顯得很無奈。

「但是她又跑掉了。」

為了把他的逃妻抓回來,左譯洛決定找上丈母娘幫忙,女兒是她生的,再怎麼冥頑不靈,她也應該有法可治吧。

於是乎他把不小心發現貝以曦在做網拍模特兒,和他如何與貝以曦再見面又讓她跑掉的事情說了一遍,不過他有自動省略他把人帶去汽車旅館強「抱」的細節。

「那你希望我怎麼做?」輕啜了一口熱茶後,姜如月問。

「我希望您可以幫我。」

「幫你?我幹嘛要幫你?你傷害的是我的女兒耶,本來你們是人人稱羨的甜蜜夫妻,只是到頭來她發現這些幸福權不屬於她。」她一直想替貝以曦出口氣,好好罵罵左譯洛,今天既然他主動找她出來,她當然要把握機會一吐為快,「既然你無法像你當初所言,會用心去呵護、珍惜她,你為何不趁此機會放她走呢?」

「我本來自信滿滿地認為我會珍惜她,才會在最短的時間內要求結婚,但後來我又懷疑自己沒辦法分清楚她和以芯,無法一心一意好好愛她,才會把事情弄得亂七八糟……」他早有心理準備姜如月會給他釘子碰,不過他不怕,他真的想要彌補過去粗心所犯下的錯誤,「後來我才發現我早就已經對她有感覺,而且出乎我意料的心疼和在乎。」

「你怎麼能確定這不會是你再次的自以為?」雖然難免不快,但他誠懇的態度讓姜如月的怒火稍減。

「我一直認為那場車禍我也有責任,要不是那天我開車的時候有點心煩意亂,也不會讓她們姊妹一個離開人世、一個失去記憶,所以我想彌補您和爸,也想對生還卻失憶的以曦盡照顧的責任,我本來是打算給以曦一個幸福的家庭,只是我忽略了一個幸福的家庭要用真心、真意、真感情去維持,否則只有意念和希望只會讓幸福成為假象。

可是之後我發現自己好幾次對以曦有不一樣的感覺,我怕以芯會怨我這麼快就變心,所以我不自覺將錯就錯,說服自己是因為以芯的關係才會對以曦有不同的感覺,也才會演變成把以曦塑造成她姊姊形象的結果。」

「你這孩子真的太糊塗了,你這樣的彌補方式反而造成所有人的無奈跟痛苦。」姜如月不忍太過責備他,畢竟他的出發點是善意,只是他的確太粗心了。

「我知道,所以當那天以曦昏倒在以芯的房間,我才驚覺自己鑄下的大錯有多嚴重,也才發現自己一直以來有多壓抑自己對以曦的感情,愛上她不代表我會把以芯忘記,也不代表我薄情,在我心裡依舊會有一個屬於以芯的位置,昇華為永久的懷念。」

雖然最後他和貝以芯其實幾乎走到面臨分手的地步,但他相信善良如貝以芯,當初情滅純粹因為彼此的步調和想法漸漸有落差,完全沒有外在因素干擾,因此他相信貝以芯在天之靈會諒解他對貝以曦的動情。

左譯洛說到一個段落,接著又重重的歎了口氣,「只是當我明白這些時已經來不及了,以曦根本不願意給我解釋的機會也不願意相信我。」

「是我的話也會覺得情何以堪。」姜如月從包包裡拿出幾本上頭畫滿紅色愛心的粉紅色霧面日記本,「這是我前幾天整理房間的時候找到的,本來我是想把以芯的遺物做個封箱整理,免得發生這麼多事後,以曦回來看到會傷心難過,後來順便到以曦的房間打掃時卻發現這些東西。

基於隱私我不該看她的東西,但是從裡頭不小心掉落出的一張你和她兩人的合照,讓我覺得很奇怪,所以我就決定偷看她的日記了。」

「這些是……」看起來很有少女夢幻情懷的冊子和他跟貝以曦的感情有什麼關係嗎?

「她很傻,裡頭沒有清楚註明她寫的人是誰,可是明眼人一眼就看的出來這些內容紀錄的人到底是誰,我真的很訝異,原來這孩子藏著這麼多的心事,也才終於明白她為何會受到這麼大的打擊。」她這個做母親的也真的是疏忽了,居然沒發現自己的小女兒壓抑了這麼多情感,「這是我現在唯一能幫你的了。」

「這……裡面是紀錄了她和另外一個男人的故事嗎?」他要先問清楚才有勇氣翻開來看,否則他難保自己不會因知道她原來心有所屬,忌妒抓狂氣到吐血。

他是在跟她裝傻嗎?姜如月手端起茶杯正要入口又僵在唇邊,你在那場車禍裡是不是也有撞到頭?怎麼自從車禍之後,你的判斷、你的冷靜、你的智慧全都降低這麼多?」

「咦?」左譯洛錯愕的呆望著岳母,他說錯什麼了嗎?他還是第一次看見姜如月這麼不屑他的表情,看來每個人的耐心的確都是有限的。

「如果她早就心有所屬,我直接了當告訴你不就成了,幹嘛還要特地把每本日記都帶出來讓你難過,我是這種人嗎?」

她這麼說也對,左譯洛露出尷尬的表情連聲抱歉,然後才拿起桌上其中一本粉紅色的冊子,他不知道他會看見什麼內容,也不曉得看完後他是喜是悲,他很不安卻又忍不住想多瞭解他從前沒有好好留意過的寶貝。

這個男人到底是怎麼回事,錢多也不是這樣花的吧?

不僅如此,貝以曦嚴重懷疑左譯洛這個大凱子根本看不懂國語,她用歐云云的手機發了好幾次簡訊給他,要他不要再狂買她們網拍的衣服,他要嘛不是不回,就是只簡單回了「我喜歡」三個字,接著就會一整天奪命連環叩,逼得歐云云一接起電話就鄭重警告說要換手機號碼,他才肯稍微收斂。

她不懂他到底想怎麼樣?她知道他心裡永遠無法忘記她姊,所以她選擇離開,不吵也不鬧,甚至連贍養費都沒有要求,他居然還囂張的硬要擾亂她平靜的生活,昨天甚至還傳來一通簡訊要她回到他身邊履行妻子應盡的責任。

去他的!到底有沒有天理啊?貝以曦抓緊手上的提袋,站在氣派的會館大廳等著接待小姐的通報,她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今天她一定要和那男人斷得乾乾淨淨!

接獲上級指示的接待小姐百般有禮的恭迎貝以曦進入電梯,不過當電梯燈號沒有遲疑的往上跳躍時,她反而開始緊張起來了,全身的神經霎時緊繃進入備戰狀態。

才步出電梯,一名模樣清秀秘書打扮的女人睜大了眼不可思議望著她。

「怎、怎麼會是你?」

「有、有什麼不對嗎?」呃……她們倆應該不認識吧。

「沒什麼啦,只是最近天天都在電腦上看到你,突然看到本人有點訝異。」Ama不好意思的搔搔頭。

「電腦上?」貝以曦更覺得莫名其妙了。

「對呀,你可是我們館長的偶像耶,他對你應該是一見鍾情,所以每天都叫我注意你們賣場有沒有新貨上架,只要是你穿過、佩戴過的他都不放過。」Ama一副快受不了的表情,然後作賊似的壓低了音量,「而且他很誇張,不僅把你的照片設定為他電腦的桌布,還有螢幕保護程式喔。」

真是的,一個大男人還有迷戀偶像的行為,真不曉得該說他是天真還是幼稚?

貝以曦聽傻了眼,沒想到左譯洛會……

「Ama小姐,你應該沒忘記你的職責吧?」左譯洛低沉好聽的嗓音在兩人背後響起,不只Ama.連貝以曦都被嚇了一大跳。

「館、館長,我是想告訴小曦小姐你對她有多死忠啦。」真倒霉,這陣子怎麼每次做什麼小動作都會剛好被抓包?

「是嗎?可是我看你臉上的表情好像不是這麼一回事,怎麼了,讓你天天上班看你最愛的網拍你嫌太辛苦,想乾脆每天待在家裡逛網拍比較自在嗎?」左譯洛的聲音表情沒有太多的情緒,但已足夠讓Ama不寒而慄。

「當然不是!我……」

「還有你剛進公司沒多久可能還不清楚,我已經結婚有老婆了。」

左譯洛的宣告讓貝以曦的心跳漏了一拍,不過她故作若無其事,表情也依舊平靜無波。

「是、是喔?」她每天都待在這間辦公室,只有她和館長,又不像其他同仁一樣可以沒事聚在一起閒嗑牙,難怪她會不知道。

「而且……」左譯洛長臂一伸,硬是將貝以曦帶進他懷中,「她不是我的什麼偶像,她就是我老婆。」

在Ama猶在震驚中,而貝以曦還沒來得及反應想到要掙扎的同時,左譯洛便帶著貝以曦大搖大擺的走進了辦公室。

一進入辦公室,貝以曦急忙掙開他的鐵臂跑到離他最遠的那個角落,左譯洛對她此舉沒有表示任何意見,只是不慌不忙走回他的辦公桌坐定,然後饒富興味望著她。

他的眼神彷彿是獵豹在盯著它無辜的獵物般,因為確定手到擒來所以不急不徐,大熱天的,貝以曦卻有股不好的預感,從腳底涼到頭頂。

這裡是他的辦公室,他秘書又在外頭隨時可以進來,諒他應該不敢對她使壞吧?

「被你訓練了這麼久,我一時還無法根治任你予取予求的壞習慣,所以你不要以為我那天乖乖讓你抱著是代表我原諒你了,我保證不會有下次了。」

左譯洛眸光一閃,對她的急於撇清似乎沒有動怒,依舊定定的笑望著她。

她被他盯得亂不自在的,好像他用眼神就可以扒光她的衣服看穿她,「你幹嘛這樣看我?」

「我在想你來找我的原因。」他亂講,他其實在想如果那天在汽車旅館內他霸道一點的話,依照她的「壞習慣」她會怎麼樣?

一時不設防又讓他牽著鼻子走了,貝以曦不由得暗自懊惱,「我……」她差點忘了她來找他的目的,只是一看到他,她又有點不確定這麼做到底對還是不對。

「什麼?」好不容易逼得她主動上門找他,這一次他一定要讓她面對她自己的心意。

「我、我……」我了老半天,她還是沒辦法說出她的來意,索性直接從包包拿出要給他的東西,「我已經簽好名了,換你。」她將一疊薄薄的紙本丟在他桌上。

離婚協議書!左譯洛的眼眸裡頭射出兩道火焰,貝以曦假裝沒看見他盛怒的表情,拒絕對他不想放手的原因有過多無謂的聯想。

「我上面寫得很清楚,我什麼都不要,你可以放心簽名了。」即使心裡不停有個聲音說她不想真的和他徹底切割,但事到如今她也沒有反悔的餘地了。

左譯洛緊捏著手上的離婚協議書,銳利如鷹隼的眼眸一轉,閃著熊熊火焰的雙眼怒瞪著她,這女人腦子到底是用什麼邏輯運作的,她就這麼不懂得爭取自己想要的嗎?

過去他是她姊姊的男朋友,她只能偷偷喜歡他那無話可說,可是現在她姊姊已經不在人世,他們又已經是合法並且相愛的夫妻,她為什麼不敢放膽說出她早就愛上他?為什麼不敢給他們一個機會重新來過?

要是他在更早前看到這紙離婚協議書,看她態度堅決,他可能會選擇把悲傷留給自己,然後瀟灑簽上名放她自由,可是現在他已打定主意要和她沒完沒了。

她想放棄左太太這個寶座,很抱歉,只要他活著一天,他就不准!

左譯洛當著她的面把離婚協議書撕爛,然後在她的注視下走到她面前,貝以曦怔怔然的看著他,心頭有莫名的波動,不過她顫著手又從包包裡拿出另一份離婚協議書。

「我早料到你沒這麼簡單放手,所以我有多準備。」她想試探什麼?不是很高興他把那份離婚協議書撕掉嗎?幹嘛又拿出另一份讓自己繼續忐忑?

左譯洛瞠大了眼,差點沒氣到吐血,他一把搶過她手上的離婚協議書直接丟進辦公桌旁的碎紙機,接著又大跨步的回到她面前,凶巴巴的問:「還有幾份?通通給我拿出來!」

真不曉得該說她是細心聰明還是天兵白癡,既然知道他會把離婚協議書撕掉,就應該知道他不可能會答應離婚,準備這麼多份有什麼用啊。

「沒、沒了。」其實她包包裡還有一份,可是他一副要殺人的模樣,她哪裡敢拿出來?她可不希望他待會兒是把她整個人塞進碎紙機。

很好,這樣他就可以好好跟她溝通了,左譯洛一屁股坐在她身邊,雙手捧著她的小臉,貝以曦軟嫩的臉頰被推擠得變形,模樣有些滑稽,她無辜好玩的表情讓左譯洛忍不住噗嗤一笑,他一笑又讓貝以曦覺得莫名其妙。

這男人是不是有病啊?不過她沒膽子說出口,畢竟她的臉還在人家手上,要是他一個不小心把她的脖子給扭斷該怎麼辦?

「前年的聖誕節,你根本不想跟我和以芯一起去香港對嗎?」左譯洛以指腹輕撫她細緻絕美的臉頰。

他、他……怎麼會知道這件事?貝以曦的小嘴張成了O字型。

「原來那一年你因為我在北海道滑雪出了意外,發願吃半年的素,只希望那次的腳傷不會對我造成什麼後遺症。」

這他也知道?貝以曦的表情已經不能只用癡呆來形容,她完全嚇壞了。

「你努力壓抑自己對我的感情,不敢表現出來,每當看著我和以芯甜蜜的模樣,你的心裡都在淌血對嗎?」他放開一手轉而貼上她的心口,「這裡為了我瘋狂跳動,是為了我而心動。」

貝以曦像是看到毒蛇猛獸般往後縮到沙發的最邊邊,「你怎麼、怎麼……」

「怎麼會知道這麼多事情?」他替她接續未完的話,貝以曦則是以猛點頭代表他猜對她的問題。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8 PM

第九章

「你媽、我岳母讓我看了你的日記。」他笑答,語調像是在談論天氣般輕鬆,「有四本。」

「你、你……我媽她……你們怎麼可以這樣!」貝以曦巴不得有個地洞可以鑽,那是她的隱私,她記載了她暗戀的所有過程和心情,他們怎麼可以……「那你也有看到……」

「看到什麼?你是說你裡頭寫著你有多喜歡我、會一輩子只愛我,只要能看到我就滿足的這些話嗎?還是記載每一次看到我會不由自主幻想和我談戀愛的……」

「夠了!」她阻止他再說下去,好丟臉,她好想死喔!被自己暗戀的對象看到她的日記,而好死不死的,她暗戀的對象偏偏又是姊姊的男朋友,她記得她日記裡寫得有多悲哀又有多無怨無悔,而現在這個男人雖然已經是她的老公,不過卻是因為那場車禍他才會娶她……

「承認早就愛上我有這麼丟臉嗎?」左譯洛欣賞她逗趣可愛的反應,在知道她對他的柔順聽話不是因為他的調教、不是因為他的諄諄善誘,而是因為她早就偷偷的愛著他,愛到失去記憶仍然不忘要愛他,他內心有巨大的狂喜,更暗自發誓自己要好好珍惜這塊少見的瑰寶。

「不是丟臉,是……是……」她是在結巴個什麼勁兒呀,貝以曦你怎麼這麼沒用啊?你應該理直氣壯的大罵他為何要偷看你的日記呀。

「是什麼?」他故意湊近她。

「是、是……」她不想主動開口提到日記兩個字,免得他又想起什麼更讓她無地自容的內容。

「寶貝,你的臉好紅喔。」左譯洛不知何時又貼近了她,嘴唇眼看就要湊上她的臉頰,貝以曦忙不迭的用小手阻擋在他們之間,手指卻隔著襯衫正好貼在他的男性激點上,「寶貝,你這樣摸我是在暗示我什麼嗎?」

貝以曦拚命搖頭,下意識想要縮回手,左譯洛又牢牢的將她的兩隻小手固定在他胸前。

「你做什麼啦?還給我。」

「我喜歡你這樣碰我。」他靠近她在她耳畔輕輕吐氣,「你說什麼還給你,是說你的手還是你的心?」

「都、都有啦,是我的就都還我啦!」貝以曦感覺雙頰火辣辣的,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語無倫次。

「是你的都還給你,那也包括我在內喔。」

什麼叫包括他在內,他從來就不是屬於她的呀。

貝以曦激烈的掙扎,死命想拉開和他之間的距離,他這樣一直在她耳邊吐氣,她根本沒辦法好好思考。

「你這樣亂動是在挑逗我嗎?」左譯洛拉下她的小手覆在他男性的昂藏上,藉此警告她安分一點,貝以曦果然安靜下來,乖乖的不敢亂動,「寶貝,你到底要我拿你怎麼辦?」他抵著她的額頭愛憐的低語。

「我說過了,不要再叫我寶貝。」貝以曦飛快的抽回手,沉著聲不悅的說。

「為什麼?」

「我就是不喜歡聽你叫我寶貝不行嗎?」她冷冷的回,半晌後還是憋不住心頭那口氣,「那會讓我分不清楚你到底知不知道你面對的人是誰。」

原來這就是她心裡的那根刺啊?左譯洛不住搖頭輕笑出聲,「你知道嗎?寶貝是我對你專屬的稱呼。」

「騙人。」別以為她有這麼笨,很多男人對每個女人都嘛叫寶貝,免得自己不小心搞混叫錯,更何況她們姊妹倆姓貝,她就不相信他以前不是這樣叫貝以芯的。

「真的,在人前我都是直接叫她的名字,在只有我和她兩個人私下的時候,我都叫她小貝。」

「騙人!」現在死無對證,他愛怎麼說都行。

「我沒有騙你,我承認我叫過她親愛的,也曾和她用老公老婆相稱,但我真的從沒叫過她寶貝。」

「為什麼?」她發自內心的不解,表情還是有些懷疑。

「不曉得耶,寶貝這個稱呼給我的感覺和她的溫柔內斂搭不太上。」不過也有可能真的就只是剛好。

貝以曦嘟著粉嫩小嘴,聽自己心愛的男人講述過去的感情她心裡有點不是滋味,不過也清楚那都是他的過去,而且對方是疼她、寵她的親姊姊。

「那你的意思是我不夠溫柔內斂囉?」她刻意刁難似的問。

「你怎麼不覺得我是認為你可愛活潑?」左譯洛俯身在她噘起的小嘴上香了一記,「你和以芯都很好,但你們兩個的確是不一樣的類型。」

「你幹嘛偷親我?」貝以曦像是要故意激怒他,纖纖玉手硬是在唇上大力擦拭,彷彿剛才是被什麼不潔之物碰到了。

不過老實說,聽他認真解釋她和姊姊的差別及在他心裡面的地位,她其實有幾分竊喜,這證明了他沒有說謊,他是真的分的清她們雙胞胎的不同,沒有錯認,更沒有將錯就錯的代替。

左譯洛也不是省油的燈,她挑釁的動作不但沒有引起他的不悅或退縮,他邪佞的一笑然後逼近她,在她還來不及反應時把她壓在沙發上狠狠的吻上了她,在貝以曦被吻得頭昏腦脹,感覺快要不能呼吸時,才大發慈悲的離開她的嘴唇。

他壓在她身上,讓兩人之間零距離的貼在一起,壞心眼的用他厚實的胸膛摩蹭擠壓他身下的柔軟,「告訴我,這樣你要怎麼抹?我很樂意看你自己撫摸自己喔。」他輕聲的在她耳邊低喃。

「你、你變態!走開啦。」貝以曦面紅耳赤的低嚷,不敢直接大叫,免得外頭的人衝進來會讓她更加難為情。

他怎麼好像變了一個人了?她記得從前的他總是笑容可掬、溫文儒雅,偶爾展現霸氣卻又不致於太過囂張,除了在床上特別愛欺負她之外,平常很少這樣開她玩笑、逗弄她,但他現在完全變本加厲,成了一個不折不扣的大惡魔,讓她不知所措、無言以對。

「寶貝。」左譯洛突然收起玩笑,一臉正經的凝視著她,「我為我過去的愚蠢對你造成的傷害,鄭重的跟你說聲對不起,請你原諒我,還有我要告訴你,我真的愛你。」

什麼?這男人怎麼翻臉比翻書還快,這下貝以曦更加不知如何反應,是要接受他的道歉原諒他,然後接受他的告白,回抱他、告訴他自己也一直很愛他?

要這麼便宜他嗎?他把她當成替身就算了,還訓練她相信自己就是那樣的個性習慣和喜好,誰曉得他會不會再犯,畢竟她和姊姊可以說是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可是他又說他不是故意的,她也明白他在複雜心情的煎熬下失了冷靜是人之常情,如果他是那種女友過世就會立刻忘記悲傷,馬上投入另一個女人的懷抱、愛上別的女人,那麼他也不配讓她花這麼久的時間偷偷愛戀,更不值得讓她這麼痛苦了。

怎麼辦?她好像已經動搖了,或者該說她根本沒有堅定信念要離開他。

「貝以曦,你這個沒用的女人!」

越想越煩越不知如何是好,貝以曦不小心脫口而出的自責,和她忍不住捶了自己的腦袋瓜一下的反應讓左譯洛不禁哈哈大笑。

「你又笑我……唔!」她的唇又被左譯洛攻陷了,他先是輕柔的吸吮她的唇辦,然後以舌挑開她的貝齒,然後含住她的舌尖輕吮著。

貝以曦的手無力的抵在他胸口掙扎著,卻怎樣也推不開他的攻奪,她在自己淪陷前想別過頭閃避他的親吻,又引來他更放肆的熱情。

左譯洛在她臉上落下密密麻麻的親吻,然後又回到她唇邊細細吸吮,伸出火舌細繪她的唇線,直到貝以曦忍不住張開小嘴輕吟,他逮著機會將舌頭伸進她口裡細舔她的貝齒,與她的丁香小舌玩鬧嬉戲,直到兩人都氣喘吁吁他才有些不情願的放過她。

貝以曦怒瞪著他,一雙晶亮的眼眸閃熾火光,白嫩無瑕的臉蛋上透著薄薄紅暈,似乎連她自己都分不清她氣惱的是他不客氣的降服,還是她總不由自主的臣服。

左譯洛深深凝視著她,而後輕揚嘴角,如墨深邃中笑意溫柔。

「怪不得我老是覺得你的眼神很熟悉,原來在和以芯交往之前,我們早就見過面了。」

這麼丟臉的秘密瞞了這麼多年終究還是曝光,這下貝以曦想乾脆咬舌自盡算了,以後打死她都不寫日記,留下任何人生的回憶證據。

左譯洛在她緊抿的小嘴上啄了一記,接著輕輕抵著她額頭。

「當初以芯吸引我是她帶給人的溫暖踏實,可是漸漸地我發現對她的悸動似乎停留在原點,雖然不曾後退卻無法再前進,而她也明白我們對很多事情的看法有太大的落差,我們爭吵過也心平氣和談過……其實早在一開始,我和她都知道我們的個性沒那麼契合,只是當時以為是種情趣,可以慢慢磨合,後來又不想輕言放棄這段感情。」

他呢喃般的輕語,重重撞擊貝以曦原本就不好控制的心,她愣愣的看著眼前男人,心裡百感交集,一時間彷彿跌進他幽若深潭的雙眸久久無法自拔,只是在她看見他眸中的她的倒影時,她心房又猛地一縮,下意識築起對他的防備,她眸中流洩出的情緒轉換沒有逃過左譯洛的眼睛,他既心疼也很自責。

「你也知道以芯雖然溫柔但個性很固執,她不是不聽別人的想法,是她聽不進去和她分歧的意見,總是無法理解旁人為何不接受她出於好心的意見。

車禍前一天我們又因為類似的原因吵架,隔天接她上班時,我不停的思考是不是該結束這段感情,所以可能我有機會閃過那輛酒醉肇事的車子,只是我剛好分神了,害死了以芯也害慘了被以芯強拉搭順風車的你。」

親口訴說這些,左譯洛的心裡其實很不好受,將臉埋進貝以曦細緻的頸窩,不想讓她看見他太多脆弱。

「畢竟到最後我和以芯還沒有真的分手,我總覺得我對她還有感情上的責任,所以我不敢放任自己對你有太多感覺,本來我以為對你可能是因為日久生情,或者可能是因為你為了我而逆來順受,讓我從同情滋生愛情,也很可能是因為你對我全心依賴和相信,讓我感覺我倍受你需要,使我決心將寵你、保護你當成自己的責任。

在那場車禍後,我的原意是想盡我所能去彌補、陪伴你、照顧你,但是不知不覺中卻變成你陪伴我,一起在內疚中煎熬,照顧著我衝突矛盾的心。」如果這般毫不保留的掏心掏肺還是不能打動那顆封鎖的心,左譯洛也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

「之前我知道我有許多不能沒有你的理由,現在我發現想抓緊你的原因已經無法細數……你的執著教我感動、你的率直讓我著迷、你的性感魅力使我瘋狂,我真的樂於陪伴你的放縱任性也好眷戀你的傻氣,更享受看著你偶爾柔順又時而乖張的豐富表情,我很抱歉帶給你的不安自卑,寶貝,對不起,給我個機會,讓我用一輩子去補償你好嗎?」

因為確定自己不知何時開始已經深深愛上她,也確定她有同樣的心意,只是心裡的結還沒完全解開,所以他不在乎大費周章,只希望卯足全力讓明明彼此相愛的兩人不要有任何一絲遺憾。

無預警聽到這些她以前都不知道的事情,還有左譯洛內心的告白,貝以曦的心窩有不容小覷的震撼,可是一時還沒辦法完全消化,她感受著頸邊灼熱的呼吸,只能怔怔然的任眼淚流下。

左譯洛抬起頭凝望著她,情不自禁俯下身子吻上她柔嫩的雙唇。

為什麼他就是有這樣的魔力害她沒轍,總一再燒熱她試圖冷卻的心……貝以曦忽然想起初見他的情景,那時的她像被催眠似地將手伸向他……他的誘惑讓貝以曦的思考能力逐漸癱瘓,她不由自主回吻他,用他最愛的接吻方式,小舌倣傚他的動作,吸吮他的舌頭。

她的回應讓左譯洛狂喜,更加如火猛烈的掠奪她柔軟芬芳的唇舌,他的大手從她的衣服下擺偷潛至上,罩住了她的渾圓,豐盈的手感柔軟得令他愛不釋手,他忘情的柔捏讓貝以曦難忍輕喘低吟,左譯洛像是接到催情指令般,將她上衣拉到最高,扯下繡有蕾絲花邊的粉色胸罩,望著白色頂峰上的兩顆粉嫩野莓。

貝以曦緊閉著眼,感覺到左譯洛沉重的喘息離她的胸口越來越近,她的呼吸也跟著錯亂,全身繃緊了似乎在期待著他的攻擊。

當她胸前的蓓蕾被他用唇舌臨幸一口含住時,貝以曦本能的發出滿足的歎息,尤其是左譯洛修長的手指還不忘狎弄她另一邊的蓓蕾,這雙重的敏感幾乎教她瘋狂。

他到底是怎麼辦到的?怎麼總有本事逼得她發狂?貝以曦微瞇起眼,偷偷覷著她胸前的黑色頭顱,左譯洛像是早料到她會偷看,刻意更張狂的伸出舌頭來回舔弄她雪白上的紅艷,一邊還故意抬起眼用熾熱魅惑的眸子緊盯著她,像是一直在欣賞她忘我的表情又像是伺機要遠她正著。

貝以曦沒料到會對上一雙如惡魔般邪佞幽暗的眸子,這下又讓她像是中了他的蠱毒而不由得全身發軟。

左譯洛的腦袋也被想要她的渴望鞭笞著,他氣息紊亂,急切脫去她的上衣和胸罩,然後肆無忌憚的捧起她的雙乳輪流吸吮舔弄。

「啊……天哪,嗯嗯……啊……」強烈的快意襲來,貝以曦螓首不住擺動,小手無力的搭在他肩頭,完全失去理智只能任憑他的玩弄擺佈。

左譯洛空出一隻手,毫不遲疑的撩起她的裙擺,往上探尋她女性的幽穴,在最細緻處愛不釋手的來回撫弄。

貝以曦難耐這樣的挑逗,本能搖擺著身子藉此讓他的唇齒能更摩擦到她的敏感處,她無暇注意他是何時脫光彼此的衣服,只留下一條粉色小褲掛在她左邊的腳踝上,當他們全身赤裸的相互擁抱著時,她莫名有股強烈想哭的感動。

她再也忍不住坐起來抱住他的頭,讓他能更肆無忌憚的吸吮她,帶給她更多的暢快敏感,「嗯嗯……喔……」

左譯洛知道她已經慾火焚身,他將她拉坐在身上,輪流在兩朵蓓蕾上給予滋潤,另一隻手則包覆住她下身的柔嫩按壓她的花核,他稍微分種抬頭去欣賞一張沉浸在慾望中泛紅髮燙的小臉,將她迷惘狂亂的表情盡收眼底。

「寶貝,我真的好想你!」他讓她坐在她的熱鐵上,幫助她前後移動,感受那摩擦的刺激。

分不清是誰太意亂情迷,也不確定是誰的興奮熱切,動情的汁液在瑰麗香艷的摩擦處分泌。

在左譯洛的折磨下,貝以曦被快感駕馭得幾乎就要崩潰時,左譯洛的忍耐也快要到達臨界點,他將她反轉壓在身下,抬起她雪白修長的大腿,朝她花心猛烈刺進。

「嗯嗯……啊……啊!」花穴傳來陣陣酥麻快意,如湧泉般傾洩的熱潮令貝以曦不覺的嬌媚呻吟,下身規律的抽搐帶給她極大的滿足。

「寶貝,你這樣夾著我,會讓我獸性大發你知道嗎?」左譯洛含住她小巧的耳垂,濕熱的舌頭在她耳廓邊滑動。

「嗯……什麼?」沉溺在快意中的貝以曦完全不能思考,無法理解他話中的含意,他不是已經獸性大發了嗎?不然他們剛剛在幹嘛?

左譯洛的手來到兩人交合處溫柔的愛撫,此舉又引來貝以曦一陣輕顫,他開始擺動腰身,在她緊窒溫暖的花室中抽插刺弄,才剛到達過頂峰的貝以曦又被他挑起了情慾,輕擺著腰肢本能的配合他的進出。

「喔……嗯嗯……唔……」花穴充實的溫暖教貝以曦不禁發出愉悅的輕吟,當她還在享受左譯洛給予的溫柔情挑時,左譯洛卻又順手取來一個靠枕墊在她的俏臀下,高抬她的雙腿架在肩上,瘋狂猛烈的直搗她的嬌嫩。

貝以曦這才終於明白他所謂的獸性大發,但她無力抗拒也不想抗拒,藕白的手臂緊勾著他的臂膀,此時此刻她什麼也不想管,只想放任這個她愛得死心塌地的男人恣意的在她身上騎騁,享受著被他專心寵愛的幸福快感。

當天際悄悄變得昏黃,趴在左譯洛胸膛上昏昏欲睡的貝以曦才驚覺自己和他在辦公室裡幹了什麼好事,慘了!她進來他辦公室這麼久都沒出去,他的秘書會怎麼想?會想到哪裡去?

貝以曦猛地跳離開身下溫暖的胸膛,本來在她肩頭輕柔愛撫的左譯洛大掌一空,睜開眸子見她一臉懊惱,頓時令他滅到不悅。

「你那是什麼表情?幹嘛一副很後悔的樣……」左譯洛在瞧見她胸前一絲不掛的雪白春光後,他眸子裡原先的那把怒火立刻被另一把火給取代。

貝以曦順著他的視線往自己胸前一瞄,羞得趕緊轉過身去,只是她沒料到她背後的光滑細緻一樣讓左譯洛為之瘋狂,當左譯洛情不自禁的將熱燙的雙唇貼上她無暇的美背時,貝以曦如遭電擊的彈了開來,慌忙的撿起她散落一地的衣物,用飛快的速度穿上,可是她卻遞尋不著她的貼身小內褲。

左譯洛故意輕咳兩聲引起她的注意,貝以曦這才發現自己的小內褲原來好死不死的被壓在他臀部下。

「還給我。」她鼓著腮幫子悶悶的說。

「還給你什麼?你的心嗎?」他刻意裝傻。

「我的心本來就是我的,不用你來還。」他有必要一直強調她的心早已失守的事嗎?

貝以曦咬牙切齒,索性自己上前去想奪回自己的小內褲,當她好不容易抽回自己的小內褲,左譯洛迅雷不及掩耳的抓住她反身一拉帶進自己懷裡。

她還沒反應過來,一手抓著小內褲,一手被他抓著,模樣有些癡呆的被定在他胸前。

「你的心是你的……那我的心你什麼時候要還?」左譯洛定定的望著她,像是要望進她靈魂的最深處。

「這麼肉麻的話你也說的出口,不覺得噁心嗎?」她掙脫不開他的懷抱,只能撇開臉故意不看他臉上的深情。

左譯洛不明白,現在冷漠的她和剛才沉浸在情慾中的她怎會判若兩人,莫非時代真的變了,現在已經換成女人上床後會翻臉不認人?

「我感覺的出來你是口是心非,你明明無法抗拒我,深深愛著我。」現在是性別對換了嗎?他怎麼感覺自己像是個要求老公不要離開的棄婦啊。

「我以前是深愛著你,但那又怎樣?如果我現在開始就是決定不要愛你呢?」她承認她口不對心,她承認自己是假裝無所謂,雖然已經被他真誠的告白打動,她還是不甘心自己老是拿他沒轍,只能乖乖的任憑他擺佈,如果她這麼簡單就讓他順心如意,不是太便宜他了嗎?

「既然都已經知道我們彼此相愛,為什麼還決定不要愛我?」這女人怎麼會這麼難纏呢?

「我不知道,你這麼會說話,我怎麼知道你是不是又在演戲、說謊?」她只是想替自己出口氣,稍微給他一點折磨,老天爺應該會原諒她小小的壞心眼吧?

「你……」左譯洛用力的深呼吸以平撫胸口熊熊怒火,他知道是他有錯在先,才會讓她到現在都有陰影,所以他願意耐心的打開她的心結,「你到底要我怎麼做你才會相信我?」

「不知道。」

貝以曦不假思索的回答徹底激怒了左譯洛,「貝以曦!」

他在她耳邊大吼,吼得貝以曦有點耳鳴,她皺起柳眉氣呼呼的瞪著他,「你凶什麼凶啊,我是說實話,我真的不知道嘛!」

左譯洛被她氣得牙癢癢的,當貝以曦皺著小臉吃痛的悶哼時,他才發現自己揪著她的大掌竟因動怒而不自覺的加重了力道。

「寶貝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痛不痛?」

貝以曦趁他鬆懈時,使出吃奶的力氣踢了他一腳,一手抓著小內褲一手抓著包包,頭也不回的跑出他的辦公室。

左譯洛反應迅速的套上長褲,卻還是只能眼睜睜的看著貝以曦逃難似的跑走,這女人……他還記得剛才的她有多柔情似水,像只乖巧又狂野的小貓咪,現在居然翻臉不認人?

該死!她到底要怎樣才肯原諒他的無心之過?
作者: pigbaby0426    時間: 2014-9-28 12:58 PM

第十章

離婚協議書!

貝以曦把自己關在房間裡,失魂落魄的坐在床上,她腦袋一片空白,心頭像是被挖掉一大塊肉般的疼痛,她在痛什麼?這不就是她要的結果的嗎?

可是這是她之前要的結果,而不是現在……怎麼會這麼的突然,殺得她措手不及,左譯洛昨天不是才一臉認真的說愛她?原來又是在騙人!

哈哈,一切果然都是在說謊,他這麼輕易的就放棄了,可笑的是她還自以為要給他一點小小懲罰,才能得到更多他是真心愛她的證明。

緊捏著歐佩霞轉交給她的牛皮紙袋,貝以曦感覺自己好心寒,就算他氣她踢了他還頭也不回的跑掉,也不該這樣翻臉無情吧,最起碼她昨天還是親自面對他,親手把離婚協議書交給他,他這樣要第三人轉交給她是算什麼嘛?

她突然好厭惡自己,她發現自己好像變成了她最討厭的那種女人,明明已經動心,卻老是故作姿態的拒人於千里之外,還有意無意的招惹左譯洛試探他的心意,似乎是想藉此看出他有多愛她,等到目的達成後又要對人家擺出高防衛姿態,一再自打嘴巴的矛盾也難怪左譯洛會受不了。

不過這樣就受不了也就代表著他根本不是如他所言的那麼愛她、那麼不想失去她,還好,還好她沒有在當下棄械投降,答應和他重新開始,還好她一直都知道他根本就是騙死人不償命的詐騙集團,還好她知道,她都知道……嗚嗚……

「貝以曦你白癡啊,既然早就知道了,你還哭個屁呀!」她倔強的抹去不停滑落的眼淚,好在歐云云去廠商那邊幫忙盤點,否則她還不知道該怎麼向好友解釋她矛盾複雜的情緒。

她真的不明白左譯洛前後的落差怎麼會這麼大?昨天才口口聲聲說愛她,轉個眼居然就送她一份離婚協議書,只有一紙離婚協議書和律師事務所的名片電話,其他什麼都沒有,沒有一個詳細的解釋,就連隻字片語的紙條問候都沒有。

原來一個男人的心一但不屬於那個女人,就算千軍萬馬都拉不動他的鐵石心腸,即使會愧疚、即使有同情,依舊無法構成彼此繼續走下去的動機,也許她該感謝左譯洛願意大發慈悲的放了她,也許她該慶幸自己終於可以離開這個根本不曾屬於她的男人。

她應該要高興的,她應該要哈哈大笑她終於如願以償了,可是她為什麼一點都笑不出來?

討厭,她本來已經決定要原諒他了,本來已經打算要和他再開始了,現在他卻又趁她不備在她心頭投下一枚原子彈。

他似乎很擅長來這一招,每次都把她的心炸得破碎不堪後,再一副呵護珍寶般捧著她的心仔細的替她療傷,接著又在她失神之際拿一把鹽狠狠往她傷口灑,然後又一而再、再而三的永無止盡的輪迴,使著相同的手段,可恨的是她居然每次都傻傻的心動上當。

「左譯洛,算你狠……算你狠!」貝以曦再也忍不住的縮著身子痛哭失聲。

最後一次了,這次真的是最後一次了!她告訴過自己不要再愛他、不要再為他哭泣了,大哭一場之後就到此為止吧。

貝以曦一夜沒睡又哭了一整晚,早上站在鏡子前她看見自己的雙眼腫得像兩顆大核桃,為了怕被歐云云發現,她趁歐云云還沒起床前就出門了,找了間美式早餐店點了杯熱咖啡,呆坐了幾個小時,她依約來到了律師事務所的大樓前。

一副大大的墨鏡遮去了她大半的臉,脆弱傷心的證據被巧妙的掩蓋在鏡片下,只是她緊抿成一條線的嘴唇顯得有些蒼白,失魂落魄的憔悴顯而易見。

早她一步到律師事務所大樓前的左譯洛在不遠處偷望她明顯的落寞,他很心疼卻又更氣她的執拗,要不是她一再逃避,他也不會出此下策,雖然不捨她難過,但是從她現在的模樣看來,他這招險棋算是下對了,她心裡根本不是這麼希望和他分開。

貝以曦低著頭、咬著唇始終沒有勇氣踏出那一步,她知道一旦走進這棟大樓後再出來,她和左譯洛就確確實實沒有任何關係了,可是這是她先要求的不是嗎?她如果臨陣退縮不就連最後一絲尊嚴都沒有了嗎?那假如……

一道黑影替她擋住了艷陽的照射,貝以曦反射性的抬頭一望,左譯洛正帶著牲畜無害的笑容站在她眼前。

「快中午了,要不要先去吃點東西?」

都已經確定要離婚了,他怎麼還能笑得這麼輕鬆?就算用演的好歹也要有點遺憾的表情吧?這個說變就變的壞胚子!貝以曦咬著牙瞪著他,一見到他又令她委屈得想哭。

見她倔強的抬著小臉,下巴卻因為隱忍哭意而微微顫抖,左譯洛又無奈又好笑,這只矛盾的小笨貓!

「怎麼都不說話?你是不是連早餐都沒有吃,現在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你不會是吃不下也睡不著吧?」盯著她略顯骨感的身子,左譯洛暗自反省自己的手段是否有些過分,看她的樣子肯定被他猜對了。

「貓哭耗子假慈悲。」貝以曦忿忿的別開頭,不想理會他的假仁假義和假裝關心。

左譯洛對她的指控哭笑不得,「拜託,說要離婚的人是你,可憐的人是我,你有哪裡需要我假慈悲的?」

貝以曦自知理虧無言以對,癟著嘴跟自己生著悶氣,對啦,都是她這個大白癡,沒有掂掂自己的斤兩,竟然不知死活的愛上這個大惡魔,又笨得任他予取予求,現在人家決定好心放她一馬,智障沒腦的她又心痛得好想死掉,天哪,她怎麼會這麼沒有用啊?

「別哭了好嗎?」他柔聲輕哄。

她戴了這麼大的墨鏡他怎麼還有辦法發現她在哭?貝以曦下意識反手往臉上一抹,這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淚流滿面,不想讓人發現也難。

「我哭我的干你什麼事,法律有規定人家不能在大馬路上哭嗎?」

「是沒有。」這女人的嘴巴還真硬,這麼固執的個性難怪在感情上也這麼的死心眼,能偷偷愛他這麼多年,「不過我保證這是我最後一次惹你掉眼淚了。」除了驚喜感動不算!左譯洛偷偷在心裡加了個但書。

這個天殺的大惡魔,有必要再強調什麼最後一次嗎?在人家傷口上灑鹽的感覺很過癮是嗎?貝以曦癟著嘴強忍著啜泣。

「廢話少說,我又沒有向你要求什麼,離婚協議書不是簽名就好了嗎?幹嘛還要特地跑來這裡?」既然要痛就給她一個痛快,反正心痛也痛不死人,一刀斃命好過這樣慢性折磨的凌遲。

「簽名?又不是現在要簽。」左譯洛攤攤手一副無關緊要的模樣。

「那不然是什麼時候要簽?」

「我是想說先讓你預習一下。」

「什麼?」這男人葫蘆裡又在賣什麼膏藥?貝以曦噙著淚斜睨著他。

左譯洛上前一步拉進和她的距離,低下頭以無比認真的口吻宣告,「真金不怕火煉,我發誓,如果有一天,不管是有心還是無意,只要我左譯洛再做了什麼讓你受傷難過的事情,我一定會放你自由,不再綁著你、約束你。」

什麼?貝以曦愣愣的望著在她眼前放大成特寫的俊臉,還是搞不太清楚狀況,「所、所以你的意思是……」

「我保證在我有生之年我會好好呵護你、疼愛你,絕不讓你受到一絲傷害,只要我違背諾言就任憑你處置,你要殺要剛、要走要留,我都不會有第二句話。」

他信誓旦旦的保證,聽得貝以曦目瞪口呆,她怎麼有一種被戲弄的感覺?

「還是聽不懂嗎?」左譯洛飛快的在她唇上啄了一下,「意思是只要你覺得我不夠愛你,沒有盡好疼你、保護你的責任,我們就離婚,但是只要我左譯洛活著一天,我就不可能讓這些事情發生。」

所以他們是絕對不可能離婚囉?貝以曦終於懂了,她又被這個男人拐了,她氣得掄起粉拳揍他,「你要我?你居然敢要我!」還說什麼預習,根本就不可能用到,還來什麼狗屁預習?

「我哪有要你?我是想向你表達我的真心誠意,老婆一天到晚跟我玩你追我躲的遊戲,我這個做老公的很心酸也很無奈,不得已才會使出殺手鑭嘛。」正所謂道高一尺、魔高一丈,為了追回逃妻,他不介意變身大魔神,只求保住他的愛情。

如果她有心臟病,肯定會被他給氣死!貝以曦氣呼呼的,不懂自己哭了一整晚是後悔自己愛上他,還是後悔自己不該對他耍脾氣逼得他要放棄。

好吧,她承認她也不曉得自己在後悔什麼的懊惱一整晚沒睡,只是當她以為一切從此就要回到起點後,他又送上一大堆甜言蜜語的保證,想哄得她心開懷,弄得她一顆心像坐雲霄飛車般忽高忽低,又像洗三溫暖一樣忽冷忽熱。

這個可惡的混蛋!她是不是上輩子欠他的啊?貝以曦還來不及破口大罵,突然感覺一陣暈眩,雙腳一軟重心不穩的往後一倒,左譯洛見狀眼明手快的將她攙得更緊。

貝以曦在閉上眼睛前看到的是他受到驚嚇擔憂的表情,最後的一個閃過她腦海的念頭是,她不會終於被他氣死了吧?

為了換季的新款上架,到目前為止貝以曦已換了將近五十套衣服,不過她還是沒有喊累,一樣用最快的速度換上今夏流行的短裙,在鏡頭前毫不扭捏的大擺姿勢,活潑俏麗的模樣讓攝影師拍得欲罷不能,整個工作狀況因為大家的配合良好進行得十分順利。

鏡頭外,擔心她太累的左譯洛眉心已經嚴重打了好幾個死結,這女人為什麼要穿這麼短的裙子在鏡頭前搔首弄姿?那個動不動拿著一塊白色板子在蹲在她前頭調位置的傢伙要是敢偷看她裙底風光,他保證他一定會衝上前戳瞎那白目的雙眼。

拍到一半的貝以曦感覺不遠處投射過來的灼熱眼光,一張望發現是那個吃人不吐骨頭的男人時,她的臉忍不住一陣青白。

想起昨天下午在醫院醒來,看見左譯洛笑得像是偷了腥的貓,她到現在還很嘔,她居然懷孕了!這下又扭轉了明明該換她主導的情勢,她對那男人自以為是情趣的手段還火大著呢!

左譯洛大概能猜到那雙殺氣騰騰的眼神是什麼原因,他也很無辜,如果他早知道她懷孕了,他怎麼可能採取這麼激烈的方式逼她。

攝影師拍到一個段落察覺到貝以曦的異樣,以為是拍攝太久她太累的關係,便告知歐佩霞休息二十分鐘再繼續。

「云云,小曦的大腿側邊上方有個瘀青,等一下拍那件包臀熱褲的時候可能會曝光,你先幫她用遮暇膏蓋一下,如果還是不行,到時我再修片好了。」攝影大哥交代完就閃到外頭去抽煙。

歐云云才剛換好等會兒要拍的服裝,走出房間就看見客廳裡站了一個不遠之客。

「你怎麼會在我家?」今天的拍攝是在室內,她家的采光明亮,整體顏色大部分是白色佐以簡單亮色系裝潢,正好符合夏天青春洋溢的背景,所以這陣子的棚內拍攝工作大部分都是在她家完成的。

「你姑姑邀請我來的。」在他親自預訂了一大批准備上市的夏服之後,歐佩霞笑得合不攏嘴,就向他提出參觀拍攝工作的邀請,他恭敬不如從命,立刻飛車趕來這裡。

「厚!又是她,跟她說了多少次了……」歐云云碎碎念著,邁開步伐準備去找歐佩霞興師問罪,這個見錢眼開的女人把貝貝的行蹤洩漏給左譯洛,等於是出賣貝貝耶。

閒雜人等終於清空,左譯洛來到貝以曦身旁,笑咪咪的獻上他剛在路上買的珍珠奶茶。

「辛苦你了,這是你最愛喝的那一家珍珠奶茶喔。」

「你又確定這是我愛喝的?」她意有所指的酸他,「你別搞不清楚我的喜好就亂獻慇勤,小心踩到地雷。」

「我當然確定。」因為你姊姊從不喝這種沒營養的飲料,左譯洛偷偷在心裡補上一句。

其實在他們剛結婚的那段日子,他常常看見她在偷喝珍珠奶茶,本來想阻止的他,一見到她一臉幸福的咀嚼滿嘴珍珠的可愛模樣就忍不住作罷,其實他很喜歡看見她嘴裡塞滿珍珠的可愛模樣。

貝以曦心裡頓時一熱,姊姊的喜好她比誰都清楚,她知道姊姊只習慣喝蘇格蘭紅茶,不喜歡有太多添加物的飲料,左譯洛刻意買了杯珍珠奶茶給她是想向她證明什麼嗎?

對了,她差點忘了她還在生他的氣,氣他上次在辦公室的沙發上就直接要了她、氣他今天的不請自來、更氣他無聊的壞手段!

「你沒事在我腿上種草莓幹嘛啦?」還好剛才攝影大哥以為那只是瘀青,否則她哪有臉繼續拍攝的工作啊?

「我怎麼知道你會把腿露出來,我還特地種比較上面耶。」左譯洛一臉無辜樣,內心卻不住賊笑著。

他前天在她身上烙下了許多印記,只是藏在衣服底下別人無法發現,沒想到誤打誤撞讓人發現她腿上其中一個印記,真是可惜被誤會是瘀青,害他少了一個光明正大宣示她是他女人的機會。

「我不是在計較你種在哪裡,我是問你憑什麼在我身上種草莓。」這個男人是不是吃飽沒事以欺負她為樂啊?

「就憑我是你老公,你是我老婆,看你比較喜歡哪個原因,你自己選一個。」他發現自己的耍賴功夫越來越厲害,他從前都不知道自己可以這麼的死皮賴臉,看來她是徹底激發了他使壞的潛能,令他一回生二回熟吧。

不過真是可惜呀,如果剛才大家有發現那是吻痕的話,他肯定會立刻衝上去擁住她的肩頭,承認他就是始作俑者,然後再在眾目睽睽下給她一個甜死人不償命的熱吻。

左譯洛腦袋裡浮現一幅幅幻想,臉上帶著的奸笑令貝以曦頭皮發麻,她敢肯定現在他腦袋裡想的絕對不是什麼好事,她怎麼會到現在才發現他原來這麼無賴,他當初跟姊姊在一起的時候明明就是風度翩翩的新好男人,怎麼現在說愛上她之後卻完全像變了個人似的。

莫非他是因材施教,跟不同的人在一起要用不同的方式對待?所以是她讓他變得無賴?不對,這樣好像也間接罵到她自己耶,貝以曦嘟起小嘴悶悶的坐在沙發上。

「你到底想要怎麼樣啦?」

「我沒有想要怎樣。」他臉上掛著天下太平的微笑,將吸管插進珍珠奶茶的杯子裡,討好似的送到她唇邊,貝以曦正好有些口渴,又見他一副不容拒絕的模樣,不情願的就著吸管啜飲了一口奶茶,左譯洛這才又道:「我是來問你打算什麼時候跟我回家。」

「回家?」貝以曦咬著珍珠含糊不清的裝傻,老實說她這樣餵她喝飲料的感覺還挺幸福的,讓她心裡甜滋滋的。

「那天在我辦公室裡,你答應過要跟我回家的。」這女人居然忘了答應他的事,好在他的記憶力還不錯,即使是在做那件事的當下。

「我哪有啊?」一聽到他又提起那天在辦公室的事情,貝以曦的耳根子都快燒了起來,天哪,為什麼他每次都能讓她失去理智呢?

「哪沒有?」她最好別想跟他耍賴,他太瞭解她了,如果她不是這麼愛他,怎麼會心甘情願的和他做愛,又怎麼會陶醉其中無法自拔,「當你半躺在我辦公桌上的時候,就是你把腳打開抬起放在我的辦公椅上,我在你身體中間頂著你……記不記得?我的手跟嘴巴還應你的要求在你胸前……」

「夠了!咳、咳。」王八蛋,她差點被珍珠噎死,「你不要再說了!」

「你都想起來了嗎?」他輕撫著她的背,替她順順岔了的氣,大手趁她不注意的時候擁住她的肩頭。

差點被嗆死的貝以曦沒留意到他的小動作,紅通通的臉頰不曉得是因為被噎到還是因為害羞,「那天發生的事只是個意外,那些話都不算數!」耍賴本來就是女人的權利,現在拿來應付他只是剛好而已。

最好每次都這麼剛好發生這種意外,左譯洛暗笑她的臉皮薄,都已經是夫妻了,每次講到床第間的事還會害羞,「你比我清楚那不是意外,是情不自禁。」

貝以曦啞口無言,不知道該如何反駁,連她都說服不了自己,她感覺自己的心在淪陷,曾經她以為自己對他的死心塌地已經超越顛峰,在發現他刻意的隱瞞之後,她才會在心里拉起一道長長的封鎖線,可是如果已經愛到底了,那麼所謂封鎖線不過就是掛在底上的一個裝飾,後頭並無空隙,哪裡還會有什麼意義?

左譯洛一瞬也不瞬的望著她,他知道她終於願意靜下心來思考,「如果你還是不敢相信我,你就順著你的心去做,相信你自己的心,我犯過錯,錯在一份愚蠢的自以為是、錯在沒有誠實傾聽我心裡的聲音,你難道也打算跟我一樣忽略你心裡真正的聲音,接著陷入永無止盡的後悔自責和難過?」

「你真的清楚明白自己的心意嗎?」其實她早就原諒他了,只是不甘心輕易讓步。

「你們姊妹倆雖然都挺固執的,但個性真的天差地別,我這陣子真的深深領教了你的脾氣,很難再把你們錯認成同一人了。」

「你這話什麼意思?嫌我個性不好幹嘛還一直來找我?」貝以曦感覺面子有點掛不住,她不是刻意想和姊姊比較什麼,只是他這話是在暗示她永遠比不上姊姊的成熟懂事嗎?

「冤枉啊大人,你哪只耳朵聽到我說你個性不好,我就是清楚的知道你們的不同,才更確定自己被你深深吸引,你難道不認為這就是我真心誠意的證據嗎?」左譯洛伸出三根手指作出發誓狀,差點沒有跪下來指天立地以表誠心。

哎,表面上好像是他吃定了貝以曦就是愛他,實際上根本是他早就愛慘了這隻小貓咪,甘願讓她吃得死死的,他已經離不開她了。

貝以曦張著大眼、咬著下唇跌入自己的思考和他的輕哄中,理智和感動在她腦海裡激烈的在拔河。

「我感謝老天爺讓我有機會孺補我犯的錯誤,不管怎樣我都不會停止追尋心裡所求,你呢?你是不是也該隨心所欲,順著原始的那份初衷給我們彼此一個機會放膽去愛、去宵試?」見她已經動搖,左譯洛把握機會趁勝追擊,「跟我回去吧,你還是可以做你想做的工作,更重要的是你可以放心做你自己,我確定我愛的人是你。」

貝以曦的眼淚在他大膽告白時瞬間潰堤,他一副循循善誘的模樣逗得她又哭又笑,她淚眼汪汪的模樣揪得左譯洛心疼難捨,他抬起她的下巴,準備吻上他最愛的柔軟雙唇,慶祝一下他終於大功告成感動嬌妻時,一道煞風景的女聲毫不留情的打斷了他的慶祝儀式。

「你給我差不多一點,你這樣親下去,她的妝不就毀了?」看見自己的好友身邊有這麼一個深情浪漫的男人,歐云云很感動也很開心,但身為好友,她有必要提醒這對肉麻當有趣的夫妻現在是什麼情況。

「有差嗎?反正她的妝早就哭花了,唇彩也不重要了啦!」剛和廠商講完電話的歐佩霞一進門就見到她的金主抱著她的搖錢樹,她彷彿看到滾滾財源如湧泉般落在她眼前,她說什麼都要挺她的大金主,就算左譯洛要求立刻清場讓他們夫妻倆恩愛一下,她也會立刻照辦,呵呵,成全人家小夫妻也算是功德一件呀。

像是突然有一桶冷水當頭澆下,貝以曦這才入如夢初醒的驚覺,自己差點在眾目睽睽下跌入了左譯洛的迷魂陣中。

這個該死的金光黨、詐騙集團,居然妄想用一杯珍珠奶茶外加幾句甜言蜜語就把她哄回家!

哼,哪有這麼簡單,她貝以曦才沒這麼廉價,她使勁推開左譯洛的懷抱,躲進了房間裡,任憑本來胸有成竹能把她哄回家卻功虧一簣的左譯洛怎麼拍門呼喊,她就是理都不理。

門內的她雖然沒有回應,嘴角卻不自覺的漾起一抹笑,輕撫著自己還很平坦的小腹,她知道他們早已在不知不覺間重新開始了,而且還有一個小小寶貝當愛的見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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