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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林菲 -【怨夫之一】不當負心漢 [打印本頁]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4 09:34 PM     標題: 林菲 -【怨夫之一】不當負心漢

本帖最後由 qpmw159 於 2012-4-5 11:17 PM 編輯

【小說封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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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內容簡介】

不懂情愛的糾纏,男人冷漠,女人淡然;
多了情愛的牽掛,男人霸道,女人嬌嗔。

炎仰修,橫跨國際的保全公司老闆,其集團之大,
黑白兩道都不敢得罪,而他高傲性格及出眾的外貌,
對女人死心塌地告白暗戀,從來都是冷漠回應。
他不花時間談情,更不浪費精神說愛,女人,
只要他想要,垂手可得!但偏偏就有這麼個女人,
對他的絕情從未有過怨言,她是他的下屬,
更是他夜夜尋歡的床伴,沒有情愛糾纏,
人人口中的狂男卻只對溫想薰的身子眷戀,
貪求她初夜時的青澀、崇拜他時的目光,
更對她嬌弱的身子難以自拔的越陷越深,
可這女人竟然還說不夠!見他跟別的女人出雙入對,
從不反抗的溫想薰竟然將他鎖在門外,
拒絕他的求歡就算了,這膽大妄為的女人,
竟然還敢背著他出走,再相遇,
她臉上甜笑竟然問他:「你是誰?」

【出版日期】2009/4/23
【出版社名稱】喵喵屋
【書系及編號】臉紅紅BR158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4 11:53 PM

第一章

  長如羽扇的睫毛微微的抖動著,一到了習慣的起床時間,即便不用鬧鐘溫想薰也能幽幽轉醒,只是嗜睡的腦袋還有些缺氧,冬日早晨的寒意刺骨教溫想薰忍不住往被子裡鑽想汲取些許溫暖。

  藕白的手臂輕輕的往身旁一探,回應她的只有床單上的觸感冰涼。

  他已經離開了?即使是冰冷刺骨的冬天,他依舊起了個大早,完全不眷戀她被子裡的溫暖嗎?已接觸冰涼的手臂即使縮回被窩,卻也不再溫暖,傳來的只是淡淡地寒意。

  眷戀的嗅著枕頭上屬於他的味道,溫想薰的唇邊泛起一抹苦笑,即使雙眼依舊緊閉,直達心底的涼意卻已足夠讓她瞬間清醒。

  她一向不會讓自己的悲傷出來溜達太久,靜靜等待那抹心酸沉澱,溫想薰才緩緩張開眼眸,漆黑幽暗的雙瞳如同平常一樣的沉靜,絲毫感覺不出她方才的憂傷。

  起身做了簡單的梳洗之後,她替自己倒了一杯溫熱的開水,打開床頭櫃上的抽屜,拿出避孕用的小藥丸子,神情淡漠的吞下喉頭;對她而言,這彷彿是她再習慣不過的例行公事罷了。

  對著鏡子細細的確定自己的情緒已全然隱藏,她才踏著若無其事的步伐走出昨晚讓她彷彿置身夢境的房間。

  一下樓看見許久不見的伊詠情,讓溫想薰露出發自心底的微笑。

  「什麼時候回來的?」他們幾個夥伴雖然同住一個屋簷下,卻總因任務不同很難同時聚在一起,光是她和詠情也應該有三、四個月沒見了吧!

  伊詠情放下了手上看到一半的報紙,回應好友一個大大的笑容,「昨晚下飛機,可是我真的太累了,在機場附近的飯店休息了一晚,今天早上才回來。」

  「怎麼不去多休息一下?」溫想薰好心建議。

  「我想等老闆起床,先向他回報任務成果,順便看他有什麼新的指示。」雖然掩不住疲憊,但多撐一下也好過睡到一半再被挖起來的痛苦,「妳也是剛回來的嗎?」

  溫想薰心虛的點點頭,「回來幾天了。」其實她的任務不到半個月就解決了,這陣子她一直都待在這兒,哪裡都沒去,雖然這沒有什麼好隱瞞的,可是她卻下意識的說了謊。

  穩健有力的步伐聲從樓梯間傳來,兩個女人很有默契的站起身,畢恭畢敬的對著來人點頭行禮。

  被稱做老闆的是神令特勤保全的現任負責人炎仰修,眉宇間難掩天生霸氣的他才落坐在沙發上,便以眼神示意她們一同入座。

  「任務執行的如何?」

  「一切圓滿解決,那個大老受不了夜夜被惡夢折磨,在請了中西方的道士及法師都找不出原因之後,終於主動招認罪狀。」提起自己的豐功偉業,伊詠情的眸子裡忍不住透出晶亮。

  神令特勤保全所接受的並非只是基本保全、隨扈的委託,他們的客戶群包含各國達官顯要甚至幫派組織的特殊份子,除了擔任滴水不露的專業保鏢工作,偶爾也會視情況為客戶達到一勞永逸再無後顧之憂的服務,直接處理掉棘手麻煩的困擾,

  像這次她所接下的任務是保護近日頻受不明攻擊的某國首相,卻意外得知整起事件的起因是首相無心得罪了國內一個位高權重的大老,礙於對方在社會上的影響力,不方便撕破臉硬碰硬的狀況下,未免事情沒完沒了,她決定想辦法讓那大老主動求和。

  說到這兒,她就真的得感謝精通催眠及深層溝通的溫想薰了,要不是溫想薰之前閒來無事時曾教過她基本的簡易催眠,她這次的任務不曉得要到何時才能結束哩。

  「很好。」炎仰修一向不喜歡說廢話,也不擅長表現情感,簡單的兩個字已足以表達他的滿意,「妳可以先去休息了。」

  「是。」這是多棒的一個指令呀,伊詠情十分樂於立刻執行。

  「對了。」炎仰修叫住準備離去的她,「連絡妳哥,叫他任務完成就不要再偷懶玩樂,我有事找他。」

  「是。」伊詠情偷偷的和溫想薰交換了一個莫可奈何的眼神,每次要她把她那個土番霸王轉世的哥哥找回來,都夠讓她頭痛個好幾天。

  他們兄妹倆是被神令特勤保全的前主人,也就是炎仰修的父親所收養的,從小就為了加入特勤保全的工作接受各項專業的武術訓練;而她哥哥伊勁涯,人稱黃金保鑣的全方位武術高手,每次被指派的任務幾乎都是高危險性的,也因為如此,每次任務結束,他總會以犒賞自己為由,在外頭遊蕩個好一陣子才會回來覆命,好幾次都把炎仰修氣的牙癢癢的,卻還是拿他莫可奈何。

  伊詠情認命的偷偷嘆了口氣,在經過溫想薰的身邊時調皮的做了個拭淚的小動作,溫想薰則回以一個愛莫能助的表情。

  在伊詠情的背影消失在樓梯間後,溫想薰忍不住偷偷抬眼望向炎仰修。

  很難想像在幾個小時以前,他線條性感的雙唇還在她的身上遊移,在她身上施展一波又一波情慾魔法的是他修長好看的手指,他迷人的五官及輪廓,還有他包裹在筆挺襯衫、長褲下的偉岸身軀……

  偌大的客廳裡只剩下她和他了,只是現在兩人卻又得像沒發生過任何事般以上司、下屬的身分相處,溫想薰的心不由得痠疼了起來。

  她和他,一輩子都會是這樣了吧,她之於他,只不過是一個下屬兼床伴罷了。

  她能奢求什麼呢?起碼他願意讓她陪他,已經是她莫大的幸福了不是嗎?

  「老闆,有什麼事需要吩咐的嗎?」她很清楚,一旦下了床,她和他就該保持最遠的距離,最多的禮貌。

  炎仰修不發一語,只是淡淡的搖搖頭,然後拿起桌上的報紙開始閱讀。

  明知他看不到,溫想薰還是向他微微行禮後才轉身離去。

  他連一句話都懶的和她說嗎?那薄薄的一層報紙卻彷彿是天地間最深厚的屏障,隔絕了她的視線,也隔絕了她和他。

  ※ ※ ※

  「今晚我找妳。」

  難得她和伊詠情沒有任務在身,偷得浮生半日閒的兩個女人約好今天下午一起出門逛個街,出門前炎仰修卻趁伊詠情不注意的時候,在她耳邊丟下了這麼一句。

  找她做什麼呢?溫想薰當然很清楚他想要做什麼事,這是她和他的一個暗示,如果其他夥伴不在家的話,他們之間通常不用暗示,她的房門也不會上鎖;倘若有其他人在家的話,他通常就會事先告知,讓她作好心裡準備。

  就像今天,他大概是提醒她別出來的太久,免得他想找她的時候還得等她吧。

  「妳在發什麼呆?」伊詠情伸出纖纖玉指在溫想薰眼前晃呀晃的。

  沉浸在自己思緒中的溫想薰這才過神,「怎麼了嗎?」

  「我是要問妳,覺得這個包包適不適合我?」伊詠情興奮的拿著手上剛發現的寳。

  溫想薰認真的看了看,「挺有質感的,還不錯。」獲得肯定的伊詠情開心的請店家將包包打包帶走,拉著溫想薰朝另一間服飾店前進。

  沒多久兩個女人的手上已經是大包小包,直嚷著逛街比出任務還累的溫想薰硬是拖著意猶未盡的伊詠情走進一間咖啡廳裡稍作休息。

  人在曹營心在漢的伊詠情,即使身處在咖啡廳內,一雙大眼睛還是眼巴巴的朝著咖啡廳外的服飾商家轉。

  「我們等一下再去那一間看看好不好?」

  「妳還買不夠啊?」溫想薰皺起了柳眉。

  「沒辦法,我太久沒逛街了,一逛起來就欲罷不能。」

  「下次這種苦差事,妳就不要找我了啦!」

  「別這樣嘛,不然,等一下我請妳吃大餐。」伊詠情對她誘之以利。

  不過溫想薰可沒這麼好打發,更何況她晚上還有事。

  「老闆不會希望我們太晚回去的。」伊詠情的臉上透著失望,想到那個冷若冰山的主子,她高昂的逛街興致立刻消了大半。

  「大不了我們回去時,妳再催眠他,告訴他我們回來的一點也不晚,這樣不就解決了?」

  「妳明知道我的催眠對他沒用。」不只她的催眠,任憑他們幾個夥伴的身手再好,都不會是炎仰修的對手。

  炎家是聞名國際神令特勤保全的創始,對每任的接班人都會作一連串嚴格的訓練,到了炎仰修這一代也不例外。

  這麼做的目的除了是要每任接班人都能有保人及自保的能力外,更是要讓公司成員內心甘情願的臣服主人,避免有人想叛亂對主人不利的狀況發生。

  因此,炎仰修除了身手比各個成員都來的矯健之外,意志力及專注力也都超乎常人。

  伊詠情嘟著嘴沒好氣的抱怨:「真是掃興。」

  「大不了我過兩天再陪妳出來總行了吧。」不忍看到好友失望的神情,溫想薰還是心軟了。

  「那也要我們其中一個不要突然又接到什麼任務才行。」這也是她為什麼這麼想把握時間逛街的原因,「連逛街的時間都沒有,更別說是談戀愛了。」

  「妳很想談戀愛嗎?」溫想薰感到好奇。

  「妳難道都沒想過嗎?」活了二十幾年,還沒嚐過情愛滋味,叫她怎麼可能不嚮往?

  「談戀愛……」溫想薰細細咀嚼著這三個字。

  她有想過這件事嗎?好像有,在她十八歲第一次見到他的時候好像有想過這件事,可是在她二十歲那年開始成為他的床伴之後,心甘情願的習慣付出,她好像漸漸的喪失戀愛的希望了。

  「我說妳啊,不要老是穿的全身黑壓壓的,真是浪費了妳的好身材。」伊詠情悠閒的啜了口飄散著乳香的咖啡。

  坦白說她還真看膩了溫想薰千篇一律的深色系穿著,永遠都是深色上衣加長褲,只有衣服貼身的剪裁稍微有點可看性。

  「習慣了,這樣也比較方便。」她不喜歡太過女人味的穿著打扮,容易讓人顯得脆弱,穿著越簡單俐落也越能讓她的性情融入她深沉的穿著中,這也算是一種變相的自我催眠吧。

  「妳的穿著是為了出任務也就算了,平常可以多作一點柔性的打扮吧。」

  瞧她接近一七0的高挑身材玲瓏有緻,明明擁有一頭如絲緞般及腰的黑色長直髮,卻總是隨意的紮個高高馬尾;藏在牛仔褲裡的雙腿是多麼的雪白細緻,應該只有她這個姐妹淘有機會欣賞到。

  她敢打賭,要是想薰哪天開了竅,換上迷你短裙,再蹬上一雙高跟鞋,肯定迷死一票男人。

  「沒事管起別人的穿著打扮,妳如果吃飽太閒的話,我可以替妳轉告老闆,看有什麼工作可以讓妳去忙。」溫想薰打趣的說。

  「我是好心耶,當心妳一輩子交不到男朋友,變成個老處女。」

  不想繼續在戀愛的話題上兜轉,溫想薰故意催促道:「我知道妳是為我好,可是現在天色不早了,妳不是還有很多東西想買?趕快把握時間吧。」

  老處女?她可以肯定她不會是,但她應該會是個老孤單,因為讓她及早脫離老處女行列的那個男人,是不可能願意成為她的老伴,只是她的心還是會永遠寄託在他的身上。

  ※ ※ ※

  是夜,萬籟俱寂,唯有溫想薰的一顆心仍控制不住的狂跳著,這三年來,即使和他發生過無數次的親密關係,她的心依舊不由自主的為他悸動;特別是每次收到他暗示的那個夜晚,在等待他的過程,幾乎讓她的心臟就要跳出胸口。

  隨著門把被轉動後又鎖上,她知道他來了,當軟軟的床鋪因他的重量而陷下時,溫想薰選擇閉上了雙眼。

  「裝睡?」好聽的男性嗓音附在她耳畔輕語,炎仰修的氣息噴灑在她耳間,傳來的酥麻,讓她差點忍不住嚶嚀出聲。

  床上的人兒看似睡的香甜,但炎仰修才不相信她明知他要來,還能呼呼大睡。

  他仰躺在床上,長臂一伸,便將溫想薰撈上了他的身子。

  女上男下的曖昧姿勢讓溫想薰頓時羞紅了臉,下身明顯感覺到的硬挺,讓她無法再故作鎮定的上演睡美人的戲碼。

  她想翻身避開這羞人的姿勢,奈何他的鐵臂緊箍,任她怎麼掙紮都像是毛毛蟲的輕微蠕動。

  她的磨蹭讓他感到愉悅,想要她的慾望更加灼熱,「妳是故意的嗎?」

  溫想薰聞言才意識到自己在火上加油,立刻乖乖的不敢亂動,「不是,我只是……」

  「妳知道我想要幹嘛,嗯?」他又在她耳邊輕喃。

  溫想薰覺得意識逐漸飄離,彷彿懂催眠的人是他不是她,她只能像個無助的小貓咪般點點頭。

  炎仰修的大手壓下了她的頭顱,讓她的唇貼上他的,然後開始恣意的擷取她口中的甜美,一雙大手也張狂的欺上她胸前的柔軟。

  突如其來的敏感讓溫想薰瑟縮了一下,感覺到他起身脫去身上衣物的時候,她羞的不敢張開雙眼。

  「這麼多年了,還會害羞?」炎仰修的唇畔溢出一抹邪笑。她在床上害羞卻又熱情的表現,也許就是令他這麼多年依舊對她愛不釋手的原因吧。

  「不要這樣看我。」她用手遮住因情慾而泛紅的臉頰,溫想薰聲如蚊吶的嬌斥對炎仰俢完全起不了任何作用,反而讓他更加猖狂。

  炎仰修翻身將她壓在身下,一把抓住她的手,攤在她身體的兩側,然後故意壞心的下達命令。

  「我偏要看,而且也要妳一起看,張開眼睛。」他的命令一向不容置喙,溫想薰習慣性的服從,乖乖張開了眼。

  他故意慢慢的脫下她的衣物,他最愛看他指尖碰觸到她肌膚時,所引起的她的輕顫。

  他修長的手指輕點她暴露在冷空氣下的蓓蕾,那裡如他所預料的散發著熱氣,

  炎仰修的唇沿著她的頸肩而下,以唇代替了手指,吸吮著充血的小小紅莓,他的手一樣沒有閒著,輕移下她雪白勻稱的大腿,愛戀的來回撫弄著。

  身體傳來的快意,讓溫想薰忍不住嬌喘,只能無力的抱著倚在她胸前的溫暖。

  「嗯……」不過炎仰修沒打算這樣就放過她,修長的手指來到了她大腿的根部,不意外的探循到一片濕潤。

  「已經這麼濕了?」

  「唔……」溫想薰根本無法發出一個完整的句子,尤其是在他將手指插入她的蜜穴之後,她更是完全無法思考。

  「這裡比我想像的還要溫暖。」他的氣息同樣因為高漲的慾望而不穩的輕喘著。

  炎仰修可以肯定身下的嬌驅已經被他弄的欲仙欲死,但他仍不打算罷手,還故意再探進一指,壞心的掏取她下穴的花蜜,嘴唇則是更賣力的吸取她胸前的乳香。

  「求求你……唔……我受不了……拜託……」溫想薰的小手在他身上撫著,往下尋找她最渴求的灼熱。

  「想要?」他明知故問,下體的碩大則故意的在她的小穴前摩擦,溫想薰胡亂的點著頭,感覺整個人都快被強烈的渴望給逼至瘋狂。

  「求你……我要……」她忍不住抬起他的頭,伸出舌頭渴切的送上熱吻輕舔著他。

  她熱情的回應,讓炎仰修差點控制不住下身的熱情,他享受著她因情慾散發的迷人性感,回吮著她的粉嫩色小舌。

  他決定如她所願,也如自己所願的將自己的巨大深深的刺進她充血敏感的花苞。

  這樣的快感教溫想薰的呻吟近乎破碎,只能不住的喘息低吟,花穴裡的緊窒讓炎仰修控制不住的快速抽動著身下的火熱,沒多久,他感覺到那片蜜穴開始有規率的收縮著,他也在盡情的抽插之後在花洞裡釋放了他濯白的精華。

  她就是有這樣神秘的魔力可以讓他如此毫無保留毋需壓抑,因為對方是她,他相信她會有一定的分寸,知道後續該如何處理,也因此這幾年來他才放心的讓她陪伴他。

  看著因高潮虛軟而沉沉睡去的她,炎仰修不禁回憶起他們的過去,他和她是什麼時候開始的?好像是在母親喪禮之後的某一個夜晚吧。

  他記得那一晚他喝的酩酊大醉,她突然跑來敲他房門,他已經忘了她找他的目的,只記得他因為孤單痛苦忍不住緊緊抱住了她。

  不知道是喝了酒的關係,還是其他的原因,接下來的一切就這麼自然的發生了,在這一晚之前,他從來不缺乏主動送上門的女人,但在這一晚之後,他卻像上了癮般,只眷戀著她的身體。

  有時候他會想,如果那一晚來敲他房門的不是她,那麼現在陪在他身旁的是不是另一個女人?老實說他也不知道,可是現在想這些都已沒有任何意義。

  他是個有生理需求的正常男人,她也是個成年的女人,如果她不想,他是肯定不會勉強她的,既然她也願意和他保持著這樣的關係,各取所需讓彼此感到愉悅,也為他省去了不少麻煩。

  與其因為發洩而和不同的女人上床,事後卻還得擔心她們不遵守遊戲規則甩不開、丟不掉,既然想要放縱自己,他當然不想在緊要關頭還得忍耐著將碩大抽出花莖,為了不讓那些妄想著麻雀變鳳凰的女人可能拿他的種來威脅他,他倒不如就固定的只和自己最信任的女人上床。

  只是沒想到這一固定,居然就長達了三年,他對她非但沒有厭倦,反而像上了癮般更加無法自拔,而她也一直很稱職的扮演著下屬與床伴的兩種角色。

  他們在床上是這麼的契合,下了床又能保持一定的默契,最近他甚至開始有些私心,不想讓她跑太遠去執行長時間的任務,希望在他想看見她的時候就能立刻見到她,不用多做一刻的等待。

  這是怎樣的現象,代表他的癮越來越重了嗎?也許吧,或許他的精力真的太旺盛了,又只習慣她身體的溫度與柔軟,所以才會總是要不夠她吧。

  指尖輕撫她細膩白皙的臂膀,他感覺胯下的火根又在蠢蠢欲動,她臉上的滾燙還未褪去,身上也還泛著片片紅潮,這樣迷人的姿態,他不忍心打擾,卻又更無法壓抑想要她的衝動。

  炎仰修情不自禁的再次壓上了令他著魔的美麗身軀,以吻細細膜拜她光滑的肌膚,輕舔著溫想薰身上的每一處細白與粉紅。

  睡夢中的溫想薰禁不住他的挑逗,本能的勾著他的脖子開始回應,她的柔順讓炎仰修更加控制不住體內勃發的慾望。

  他要她,現在就要她!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4 11:54 PM

第二章

  一如往常的,當她張開眼睛的時候,身旁的溫暖早已不復在。

  想起昨夜炎仰俢的熱情,對照床單上留下的冰冷,溫想薰還是不免覺得一陣空虛。

  歡愛過後的痠疼讓她決定先去洗個澡,順便讓腦子清醒一下,在起身進浴室之前,她不忘吞下那顆熟悉的藥丸子。

  浴室裡瀰漫的白色熱氣,掩蓋不了鏡子裡那個佈滿青紫吻痕的身體,還好現在是冬天,套上一件高領毛衣,也就什麼都看不見了,當然也包括那顆她被擰了發疼的心。

  正在餐桌上用餐的伊詠情一見到她下樓,立刻神采奕奕的朝她打招呼。

  「我有買妳最愛的燒餅油條,快過來趁熱吃。」溫想薰其實一點也不餓,但她不想辜負好友的好意,拿起桌上的熱豆漿有一口沒一口的喝著。

  冬天的空氣冷冷的、氣氛也冷冷的,只有餐桌上的食物勉強的冒著些許熱氣,在伊詠情受不了這窒人的沉默想要開口炒熱一下氣氛之時,炎仰修突然冷冷的開了口。

  「吃飽陪我去談個交易。」

  伊詠情指著自己的鼻子,「我嗎?」

  「我是說想薰。」

  「喔。」伊詠情有些失望,雖然老在抱怨任務太累不得閒,可是一旦讓她閒下來,她又覺得無聊,沒事可做的她看來今天唯一的任務可能就是看家吧。

  「多吃點,妳瘦了。」炎仰修沒頭沒腦的又丟了一句。

  「你說我嗎?」伊詠情疑惑的捏著自己的臉頰,她倒覺得自己胖了耶!

  「把妳的早餐全部吃完我們才出發。」炎仰修眼也不抬的將伊詠情特地買的燒餅油條推到溫想薰面前,然後起身離開了飯廳。

  「老闆是怎麼回事?講話都不看人的,誰曉得他在跟誰說話,真是沒禮貌。」伊詠情悶悶的喝著手上的奶茶,開始上下打量著溫想薰,「不過妳還真的是瘦了耶,是不是偷偷在減肥?妳的身材已經很完美了,不用再減了啦。」

  如果老闆說的是想薰,那麼她也附議老闆說的話,才多久沒見,想薰還真的是消瘦了不少,雖然這樣還是很美麗,不過她還是覺得以想薰的身高,再有肉一點會更好看。

  怔怔的看著眼前的燒餅油條,溫想薰的心霎時間暖烘烘、甜滋滋的。

  他是在關心她嗎?這還是頭一次他這麼明白的表達他的關心,溫想薰頓時覺得桌上的燒餅油條在閃爍著幸福的光芒。

  是她太容易感動了嗎?她一定會把這份幸福的燒餅油條全部吃光光的。

  ※ ※ ※

  「我、我知道我們公司的股價持續慘跌,可、可是,我……我們手上還有一筆開發案,等、等到……」平發建設的董事長趙平發努力的擦拭額頭滲出的點點細汗,眼前這個年輕小夥子不怒而威的氣勢,讓見過不少大風大浪的他嚇的魂都飛了一半了。

  早有傳聞這個在國際間兼任著所謂的地下白道及黑道,既黑卻白似正卻亦邪的神令特勤保全的負責人並非泛泛之輩,但沒想到這男人看起來不過三十左右,渾身卻散發著絕對的沉穩陰鷙;老實說,和炎仰修談條件讓他緊張的直發抖,可是為了保住公司,他說什麼也得大著膽子一試。

  炎仰修不耐的揮揮手,他不想浪費時間聽這個中年男子的結結巴巴。

  「你憑什麼要我相信你的開發案有遠景可言?」

  「我、我們公司在商場上數、數十餘年,建立了一定的關係及知名度,我想這應該也是您想收購我們公司的原因,如、如果我把公司的百分之四十的股份讓給您,您願、願意幫我們度過這個難關嗎?」趙平發大著膽子和炎仰修談起條件。

  經營了大半輩子的公司要他拱手讓人,他再怎樣也都難捨,當他知道要收購他公司的人是讓人聞風喪膽的神令特勤保全的首腦時,他的一顆心更是跌到了谷底。

  不過危機也許會是轉機,若是炎仰修願意出手幫他的話,那麼他就一定有把握能東山再起。

  炎仰修的嘴角微微上揚,但笑意卻未達眼底,有勇氣和他談條件?很好,他可以衝著這份勇氣給他一個機會。

  這間公司的確如趙平發所言的有深厚的基礎,只是他家門不幸出了個沒腦袋的兒子,下錯了投資,才會陰溝裡翻船讓一間半百年的基業毀於一旦,不過若是還有得救的話,那麼他的確可以考慮不要收購再轉型這麼麻煩,但是只有百分之四十的股份他倒要好好考慮一下。

  「讓我看開發案的藍圖。」炎仰修的一句話宛如天降甘霖,趙平發知道他的公司有救了。

  「沒問題,麻煩您跟我移駕視訊會議室,我不會讓您失望的。」

  炎仰修示意一旁的溫想薰留在這兒等他,然後才邁開步伐跟著趙平發離開。

  在父親與那個叫炎仰修的男子離開之後,趙正學色瞇瞇的眼光明目張膽的直盯著溫想薰。

  「美女,妳叫什麼名字?」溫想薰站在原地,似乎對他的話充耳不聞,明擺著把他當成隱形人。

  「不要這麼酷嘛,妳是那個男人的女人嗎?妳要不要考慮來跟我?」色慾薰心的趙正學見眼前如冰山一樣的美人,想要征服的慾望節節高升,「我的床上功夫保證不會讓妳失望的。」

  「我勸你不要再靠近了。」溫想薰終於忍無可忍的警告。

  可惜被警告的人眼白過多,腦容量也不大,似乎感覺不到那濃濃的火藥味。

  「我偏要靠近,妳能拿我怎麼樣?咬我嗎?」女人嘴巴說不要,實際上就是要,自以為是調情的趙正學輕挑的搭上了美人的肩膀。

  溫想薰深吸了口氣,眸光淡淡的掃向眼前不知死活的笨蛋,「你是人嗎?」

  「我當然是人……」

  「不,你不是人,你是……」溫想薰完美的唇形重覆開闔輕吐出相同的字句,下一秒趙正學就像中邪一般乖乖的放下了不規矩的手,然後走到一旁的盆栽下安安靜靜的蹲坐著。

  趙平發一回到辦公室見到的就是兒子對著盆栽汪汪叫的怪異景象。

  「正學,你怎麼了?不要嚇爸爸!」眼見兒子就要抬起腳學著小狗撒尿的姿勢,他著急的拉著兒子的衣襟,「到底是怎麼回事?你怎麼會突然變成這樣?」

  怎麼回事?炎仰修不消多想也能明白這是誰幹的好事,他望向一旁面無表情的溫想薰。

  「他剛剛對我不禮貌。」所以她催眠了他,不過她有事先警告過他了,是他自己不聽話。

  炎仰修挑起了好看的眉。

  「趙董,你兒子還真不簡單,居然敢動我的人?」

  趙平發的心下一沉,他早聽說過炎仰修底下的人個個不好惹,沒想到正學這麼不長眼,吃了熊心豹子膽,敢對炎仰修身邊的人不規矩?

  天啊地啊!這下別說正學這怪毛病有得解,恐怕連公司好不容易燃起的一線生機都會因此熄滅,這下該怎麼辦才好。

  「炎、炎先生……您大人有大量,別跟我們計較,我……」來不及了,被激怒的猛獅不嗜血是無法平息胸中的怒火的,炎仰修鄙夷的瞪了一眼已經對著盆栽撒尿的人面狗心。

  「三天後,我會接收這裡,還有你所有的產業。」他本來是不想這麼殘忍的趕盡殺絕,既然對方不值得同情的話,那麼他也樂於收回他少的可憐的同情心。

  不理會身後的苦苦哀求,炎仰修領著溫想薰離開了充滿尿騷味的辦公室。

  一走到地下停車場,炎仰修卻突然停下了腳步轉過身來,跟在他身後的溫想薰差點撞上了他結實的胸膛。

  「他對妳做了什麼?」

  「什麼?」沒料到他會有此一問,溫想薰有些錯愕。

  「妳不是說他對妳不禮貌?」

  「嗯,他說話很輕浮。」她不費吹灰之力就能將那種滿腦子淫穢的廢物催眠,可見那傢夥的腦袋還真不是普通的廢物!

  「就這樣?」就因為這樣她就讓人家變成一隻小狗還對著盆栽撒尿?

  「他還碰了我。」一想起來她感到一陣噁心,雞皮疙瘩爬滿了全身。

  這點就不可饒恕了,一直以來她都是他的人,沒有他的允許,居然有人敢碰觸到她?炎仰修有點後悔沒把那個白癡的手給折斷。

  「他碰妳哪裡?」

  「肩膀。」他的追根究底讓溫想薰的心跳加快,莫非他是在吃醋嗎?

  炎仰修皺起了眉,「只是肩膀?」這是什麼反應?什麼叫做只是?溫想薰的柳眉也糾結的死緊。

  「這樣還不夠嗎?」

  「他不過是碰了妳的肩膀就變成一條狗,那我幾乎每晚都在妳耳邊說更多下流的話,碰的地方也不只妳的肩膀,不就應該被妳碎屍萬段了嗎?」炎仰修邪佞的輕笑。

  溫想薰紅著臉駁斥,「那、那不一樣!」

  「哪裡不一樣?」炎仰修問,似乎是真的不解。

  「你……我……」該死,她親愛的老闆不會真的不知道他在她心裡佔著怎樣的地位吧?

  「妳倒是說說看呀。」一向冷如冰、淡如水的眸子多了些許玩味,炎仰修真的是有些好奇。

  他碰她這麼多就可以,別人碰她一點點就不行,別告訴他,她是觀念保守迂腐的女人,這……當了他三年的床伴的她,應該沒理由是才對吧?

  難道他是真的沒想過她的心意嗎?溫想薰一時間為之氣結。

  「反正那個廢物不能碰我就對了。」多做解釋是沒用的,說不定還可能引起他的反感,她乾脆擇無害而言。

  炎仰修定定的看了她好一會兒,似乎想從她臉上找尋一些蛛絲馬跡,雖然明顯覺得她的神情不自在,但她眼眸低垂他也無法分辨出什麼端倪。

  這女人隱藏情緒的功力和他不相上下,真不虧是他得意的夥伴。

  她有沒有聽錯?他在笑?而且笑的挺開心的。他笑起來真的好迷人,溫想薰幾乎看傻了眼。

  有什麼好笑的嗎?她很少見他的情緒有這麼明顯的起伏。

  「我心情好不行嗎?」像是看出她的疑惑,炎仰修難得好心的回答。

  「因為我被人摸所以心情好嗎?」她敢發誓,如果他敢點頭,她一定會扭斷他的脖子。

  這女人跟了他這麼久,難道不知道他炎仰修心情好不好是從來都不需要理由的嗎?「妳說他碰妳肩膀?」他的大掌撫上了她的肩頭,輕輕的揉捏著。

  想起她在他身下呻吟的模樣,他也還真不能忍受她被其他男人碰觸的事實,即使只有肩膀。

  他突然可以明白她的感覺了,一直以來碰她的就只有他,她是他專屬的,當然不習慣被別人碰觸,也不能再給其他人碰觸。

  有了這層體認之後,炎仰修心情大好的俯身吻住了她紅灩的雙唇,細細的品嘗她口中的甘甜。

  溫想薰先是一愣,才回過神來回應他的熱情。

  這是他第一次在這樣的公眾場合吻她,雖然不知道他是心血來潮還是吃錯了什麼藥,可是卻也讓她享受到了生平第一個沒有夾雜心酸的熱吻。

  ※ ※ ※

  他們四個好像就是很難都聚在一起,醫術出神入化的聿東冥才剛解決完一個棘手的手術回來,伊詠情又被派去執行另外一個任務,感覺起來一天到晚守在大宅子裡的她好像是一個大閒人似的。

  「妳呀妳呀,瘦了怎麼多,半夜都不睡覺,跑去當小偷啊?」精通中西醫的聿東冥,一眼就看出來溫想薰的睡眠不足。

  「對呀,跑去偷光你所有的家當。」為了掩飾心虛,溫想薰故意開玩笑,總不好坦承是因為幾乎每晚都在和炎仰修做激烈運動才導致睡眠不足吧。

  聿東冥的醫術精湛,不曉得會不會看出她是因為縱慾過度?溫想薰有些不安的拿桌上的雜誌擋住了他打量的眼光。

  「無所謂,我又不是賺不回來。」聿東冥以手為枕一派悠閒的靠在沙發椅上。

  他的醫術幾乎可以達到起死回生,再嚴重的病情到了他手上是沒有治不好的案例,不過正因為如此,他也可以不著痕跡的殺人,讓對方死於傷害或者病痛對他而言都只是動動手指的小事罷了。

  他擁有神乎其技的醫術,是神令特勤保全成員的專屬醫生,不過他的夥伴們很少會傷到需要他出手的情況,所以他偶爾會被外派去替特殊客戶做治療,那些人大多都是曾在公司成員出任務時給予過協助的,因此他也算是專門替公司償還人情的窗口。

  「對了,我問你,你知不知道老闆一大早跑去哪兒了?」雖然習慣一起床他就不在身旁,可是都已經接近傍晚了還沒見到炎仰修的人,溫想薰的心有些牽掛。

  聿東冥聳了聳肩,隨手拿起桌下的雜誌閱讀,「好像是去接什麼重要的客人吧。」

  「什麼樣的客人?」還真難得這冷冷清清的大坪數別墅會來個客人。

  「我怎麼知道。」

  溫想薰的疑問很快的得到了解答,沒多久炎仰修帶回了一個貌似洋娃娃的美麗女孩,只是炎仰修的表情有些奇怪,不見平日的沉著,反而多了一絲慌亂。

  「替她安排房間,好好保護她,不得有差池。」簡單的交代幾句話,炎仰修便大跨步的離開了客廳。

  洋娃娃怯生生的望著屋內的一男一女,顯得有些不自在。

  「你們好,我叫邵依依,今後可能要麻煩你們多照顧了。」溫想薰和聿東冥對望了一眼,似乎還不大能理解這樣的情況。

  「妳的意思是說,妳要在這兒住上一陣子是嗎?」聿東冥客氣有禮的問。

  邵依依鼓起勇氣點點頭,這下他們大概明白了,雖然心下對眼前這個美麗女孩的身份抱持疑問,但身為人家下屬的他們卻很清楚本分不敢多問。

  聿東冥表現十足紳士氣度的接過司機送進來的行李,然後率先的走在前頭。

  「邵小姐,跟我來吧,我帶妳去客房。」怔怔的獨留在原地,溫想薰不知怎地覺得心裡頭有些不痛快。

  她看過炎仰修很多表情,卻沒看過他這樣失了方寸,明顯心煩意亂的樣子。

  這個女孩到底是誰?為什麼可以住在這裡?為什麼要他們小心保護?這個邵依依和他到底有什麼關係?

  ※ ※ ※

  困在溫想薰心頭的疑惑直到晚餐時刻炎仰修都沒有下樓用餐之後,更加的讓她心煩,當晚她更是被心裡頭的疑惑糾纏的無法入眠。

  當房門在午夜時分被開啟的時候,她有一股衝動想找炎仰修問個清楚。

  炎仰修很訝異進了房門會對上她晶亮的眸子,顯然她和他剛好都失眠了,對他而言這時候說的話全都是廢話,他心底的訝異很快的被滿腔的熱情所取代。

  溫想薰還沒來得及發言,嘴唇就已經被他給佔據了,他毫不留情的掠奪幾乎讓她無法招架。

  炎仰修很快的脫去了彼此的衣物,翻身壓住了她美麗的膧體,他霸道的執起她一方的飽滿,貪婪的吸吮著,另一隻手則有些粗暴的揉捏著她另一邊的乳房。

  痛楚夾雜快感的刺激讓溫想薰不住的吟哦著,想要抗議他的粗魯卻又愛極了這樣的酥麻。

  「別……求你別這樣……我會受不了……喔……」她的求饒聽在炎仰修耳裡反倒像是最迷人的催情指令,他空出一手脫下了她的底褲,改為攻佔那片他愛戀不已的花心。

  「妳可以再叫大聲一點,我敢保證下一秒東冥和我們新來的客人就會衝進來發現我們的好事。」老實說他很愛聽她沉溺情愛歡愉的浪叫,可是他沒打算讓其他人破壞他們的夜間運動。

  「唔……」溫想薰極力壓抑身子傳來的陣陣快感,輕咬著手指聽話的不敢隱忍她的愉悅。

  炎仰修嘴上要她降低音量,但他邪惡的大手偏偏與他的話反其道而行,加快了在她花徑間進出的速度。

  溫想薰忍住了口裡的吟叫,反而讓花叢裡的水聲聽起來格外清晰,她羞的想併攏雙腿,卻反而把炎仰修的手指夾的更緊。

  「妳是在挑逗我嗎?」他惡意的用雙腿分開她的大腿,讓她的花穴大剌剌的暴露在他眼前。

  「拜託……別這樣……好丟臉。」這樣的姿勢既淫蕩又羞人,溫想薰覺得自己幾乎要昏過去了。

  「怎麼會呢?好美,妳好美。」炎仰修將臉埋進她的雙乳之間,接著緩緩移下來到了那片濕潤。

  意識到他想做什麼之後,溫想薰反射性的想夾起雙腳,卻被他的大掌牢牢的固定在兩旁。

  老天,她覺得她一定會被他逼瘋,今天的他似乎和往常不一樣,格外的邪惡,分外的霸道,她幾乎快攤死在他猛烈的情慾攻勢下。

  盡情的品嚐過她腿間的甜美之後,炎仰修才心滿意足的抬起頭來,他知道她已經到達過頂峰幾次,但是他還沒有吃飽。

  炎仰修舉起跨下的巨龍,狠狠的往她的花穴一刺,他感覺到她強烈的收縮,知道她又再次達到巔峰,他惡意的深入淺出,滿意的欣賞著她如癡如醉的迷人神態,在溫想薰快要承受不住一波波快感幾進暈厥之時,他才釋放出他體內的灼熱。

  他的心情很差、很亂,好像只有不斷的和她做愛才能稍稍平復,今晚他不打算放過她了。

  ※ ※ ※

  天殺的該死,明明已經發洩了不少的精力,他怎麼就是一點睡意也沒有,離開了歡愛過後的溫暖大床,炎仰修開了一瓶酒躲到了書房想沉澱自己紊亂的思緒。

  狠狠的灌了一大口酒,炎仰修拿出藏在書桌抽屜裡的照片,看著照片裡近似洋娃娃的美麗容顏。

  炎月牙,他同父異母的妹妹,他想靠近卻又不能接近的妹妹,他其實一點都不討厭這個笑起來嘴角彎彎好似月牙兒的妹妹,只是在母親的嚴格教育下,他不得靠近這個母親嘴裡的雜種女孩。

  他永遠不會忘記她的甜笑、她的天真,即使知道他必須仇視她,她依舊像個小跟屁蟲般跟在他的身後打轉,讓他一回頭就能見到她單純無害的笑容。

  他好羨慕她的純真,母親因丈夫外遇,被仇恨蒙蔽的人生,連帶的讓他的成長也受到影響,所以他從小就被教育著要冷漠、要殘忍,不能付出感情,不能對敵人心軟。

  他也是個人,他也會累,也會想過正常的童年,越是羨慕著那如月牙般的微笑,就越讓他自慚形穢,甚至有些嫉妒老天爺的不公平。

  她是為了他而死的,在遇到父親仇家打算挾持他作為要脅的時候,是她挺身替他擋下了那一槍。

  他永遠不會忘記當鮮血浸濕了她最愛的雪白衣裳時,她忍著痛楚對他露出的最後的微笑。

  哥哥不要哭,月牙最喜歡哥哥了……

  這是她最後一次對他說的話,也是他最後一次見到那純真的微笑,他更驚訝的發現,他居然哭了?為了他該仇恨的對象哭了。如果時光可以倒流,他發誓他一定會用心疼愛那個天真的洋娃娃,只可惜時間從來都無法重來。

  一直到父親過世,母親又接著離開人世,他覺得老天開了他好大的一個玩笑,順從母親的代價是到頭來他什麼都沒有,連母親都離開了他的身邊,他依舊是孤伶伶的一個人承擔著炎家的所有家業,學著獨立、學著成長、學著習慣孤單……

  只是現在,那熟悉的彎彎月牙竟然又出現在他眼前,莫非是老天爺可憐他,給他一個彌補的機會?

  當在美國擔任警官的好友撥電話給他,請他幫忙保護一起跨國際命案的重要關係人時,他本來還想推拒,不想多管閒事,要不是曾受過好友的恩惠,他也不會勉強自己答應,還親自出馬去迎接這個重要的關係人。

  在看到熟悉的容顏走出機場大門的時候,他幾乎忘記了呼吸,知道帶著月牙般微笑的洋娃娃就是他要保護的對象邵依依的時候,他更是懷疑是否是上蒼注定。

  他知道一樣的彎彎月牙卻是不同的靈魂軀體,可是這世上怎麼會有人長的這麼像,讓他分辨不清就要以為是他的月牙又活了過來。

  他知道他該保持冷靜,也知道自己不該如此慌亂,但他就是壓抑不了心口那抹複雜。

  他對月牙一直有好深好深的愧疚,卻又有些嫉妒與怨恨的相當矛盾,看到和月牙長的一模一樣的邵依依,他真的不知道該怎麼去面對和相處?

  照片裡穿著純白色衣衫的炎月牙笑的燦爛,炎仰修的眼眶卻浮出熱霧。

  「月牙呀月牙,妳教教我該怎麼做好嗎?」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4 11:56 PM

第三章

  一望無際的大海上波光粼粼,雖然是寒冷的冬天,那映在海面上的金色光芒仍是有些刺眼。

  原以為炎仰修是要帶她出來談任務,沒想到卻來到了這海邊,如果她記得沒錯的話,他母親的骨灰是似就灑在這片大海中。

  溫想薰偷偷覷了炎仰修一眼,他沒開口,她也不敢打破這片沉默。

  「妳猜,太陽的光芒萬丈,能照的進海底的最深處嗎?」炎仰修低低的問。

  「應該沒辦法吧。」這問題讓她有些錯愕,不過還是照實回答。

  「我猜也是。」他笑了,不過笑的有些悽涼,「我在想,海底世界的千萬生物會不會也幻想著受到陽光的眷顧得到溫暖呢?」正如同他的心,也想過棄暗投明迎向光明面一般,只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沒有能力辦的到。

  冬日午後的陽光帶著些許暖意,微寒的冷風還是讓溫想薰不由自主的打著哆嗦。

  「你覺得很孤獨嗎?」她大膽的猜測。也許他臉上透出的孤單才是讓她發涼的最大主因吧。

  他自嘲的一笑,「很明顯嗎?」

  「我猜,住在水中的那些生物心中只要生活的快樂,有沒有被陽光照射到都會覺得溫暖吧。」

  「是嗎?那要怎樣才能覺得快樂?」

  曾經他以為只要討好母親就能讓母親快樂,也以為順從父親能挽回家庭的和樂,可是到頭來卻發現徒勞無功,他以為可能的快樂其實都遙不可及。

  為了獲得認同,在他十八歲那年他憑藉著自己是天生電腦奇才,花了近一年的時間滲透了世界排名前幾大國的政府網路,幾乎掌握了各國機密,更從中得知不少高層官員往來祕辛。

  環環相扣、官官相護的前帶因素下,讓他有機會和他們談各式條件,在決定做這些事之前,他便已將生死置之度外,所以任何權勢威脅他從不放在眼裡,這當然也得感謝炎家先人過去的豐功偉業和廣大的人脈,這些背景地位也多少令人對他有所顧忌。

  一個毛頭小子在各大國掀起的巨浪很快的在國際間傳了開來,接連的影響了黑道集團的關注,牽一髮而動全身,這就是他原本的目的,當他一次次成功的全身而退,以魄力和智慧使人懾服,他成功的奠定了他在國際間的地位,也替神令創造了新的傳說,開啟了新的時代。

  炎家大老是以他為傲,他成了人人懼怕尊敬的老闆,可是他真正想要的關愛肯定還是沒有得到,到後來他放棄了,隨著父母和月牙的離世,他也不得不放棄,他感覺自己更加的空洞孤寂。

  他離快樂都這麼遠了,看來離溫暖的距離更遠了吧。

  「這應該只有你自己最知道吧,怎樣找尋到能讓自己快樂方法其實都取決於你自己的心。」像她以為守在他身邊就能讓自己快樂,現在卻發現快樂與痛苦居然只有一線之隔,由她來告訴他什麼是快樂好像不是很有說服力。

  「妳猜,我到底要怎麼做她才會快樂?」海面上偶爾有海鷗低飛劃過,掀起漣漪陣陣,也有幾陣微風吹拂造成海浪輕翻,就好像他母親的心裡怎樣都不會平靜一樣。

  「你是要為已經過往的人活著,還是要為自己活著,如果你只是想著如何討她的歡心,你一輩子都不會快樂的。」他心底的陰影她很清楚,看他這麼消沉的模樣真的讓她很心疼。

  「那我如果去愛一個她恨的人,她會恨我嗎?」他這話什麼意思?溫想薰怔怔的不知該如何回答。

  「你是說你……愛一個人?」她的反問讓沉浸在矛盾情緒中的炎仰修回過神來,下一秒他已經戴上了武裝的表情。

  「我只是打個比喻,我的字典裡沒有愛這個字。」他是怎麼了,竟然放任自己流露脆弱的情緒?即使面前站的是和他有親密關係的她,他也不該卸下長年來的偽裝,輕易讓人看穿他的心才對。

  月牙的事情讓他十分心煩意亂,今天才會想來這片熟悉的海邊走走,本來只是想一個人靜一靜,卻不知為什麼,臨出門前見到她,會有一股衝動帶她同行,更沒想到自己會將心裡的寂寞化為言語脫口而出。

  不過更讓他訝異的是,她幾句輕柔的安慰居然能讓他擺盪不安的心平靜許多,看來他是真的太孤單,太需要有人陪他說話了。

  炎仰修的解釋沒有讓溫想薰比較安心,反而讓她心底的不安越擴越大。這是他頭一次和她談到情愛,不過很顯然的他煩心的對象不是她,她好想開口問個清楚,卻又怕引來他的不悅。

  她知道自己沒有權力問這許多,只是看著他漆黑的眸子,彷彿比眼前的大海還要深不可測,她真的好不安,好不安。

  ※ ※ ※

  天方魚肚白,溫想薰頭一次有想賴著床不要起來的衝動。

  不是因為昨晚和炎仰修歡愛後的疲累痠疼、不是眷戀冬天溫暖的被窩,而是她不想面對像變了個人似的炎仰修。

  從邵依依搬進來之後,炎仰修整個人就像脫胎換骨般變的溫柔,整日對著邵依依噓寒問暖不算,目光也只停留在邵依依的身上,和他從前一慣的淡漠全然不同,就連相處多年的的好夥伴聿東冥都直呼神奇。

  只有她,明顯的感覺到他溫柔表現下的另外一面,和白天的柔情似水不同,一到了夜晚,他就好似頭發了狂的猛獸對她需索無度,比過去來的狂野熱情。

  雖然不想承認,她也知道他的改變是為了誰,這就是她不想面對的原因。

  守了他這麼多年,就算他始終沒有對她交心,她卻偷偷的以身為他唯一的女人感到驕傲,即使他們的關係只能隱藏在黑夜。

  可是現在,他卻為了另一個女人奉獻他的溫柔,她看在眼裡是情何以堪?

  如果可以她真打算一輩子躲在房間裡不要出去算了,可偏偏目前她又是這房子裡唯一的女人,照顧邵依依的起居理當的落在她的頭上,她根本找不到理由避開令她心碎的畫面。

  無奈的嘆口氣,溫想薰拖著沉重的步伐走進浴室打算偷懶一下泡個熱水澡。

  「叩叩。」輕重不一的敲門聲顯示來人的耐心有限,正享受泡澡帶來通體舒暢的溫想薰,也只好隨意的披了件衣服前去應門。

  是他?這還是他第一次大白天的出現在她房門口,而且還很有禮貌的敲門。

  溫想薰閃身讓他走進房內,拿起一旁的毛巾擦拭自己溼漉漉的頭髮。

  不算小的臥室裡充滿著溫想薰沐浴過後的清香,炎仰修該死的發現自己體內的慾望被她不經意散發出的性感給挑起。

  他深吸了口氣,硬是壓抑胯下的不安分。

  「妳今天沒下來吃早餐。」

  「你是在關心我嗎?」她盡量讓自己的口氣聽起來不要像個妒婦。

  炎仰修蹙緊了眉,「妳應該沒忘了妳的職責吧?」溫想薰泛起一抹苦笑,停下了擦式髮絲的動作。

  「我就覺得奇怪嘛,你忙著伺候邵小姐都來不及了,哪有空理我?」她自嘲的一笑,「是,我馬上下去聽候邵小姐的命令。」她微微的朝他行鞠躬禮。

  炎仰修眼底的火花狂烈的跳動著,他應該沒有聽錯吧?這女人什麼時候學會了夾槍帶棍的方式跟他說話。

  他一把壓上了溫想薰欲打開的房門,將她困在他和門闆之間。

  「妳什麼時候變的這麼不懂事?」她應該不會是故意想引起他的注意才賴在房裡不出門的吧?如果是,那反而會引來他的反感。

  她不懂事?她還不夠懂事嗎?溫想薰的心頭湧上一陣委屈,卻仍倔強的挺直背脊背對著他。

  「老闆,我願意為我的無理道歉,可以讓我去聽候邵小姐的差遣了嗎?」

  她以為他聽不出來她是在賭氣嗎?習慣了她的乖巧聽話,她現在一副和他槓上了的模樣,炎仰修的胸口燃起了熊熊的怒火。

  他強硬的扳過她的身子,逼她的眸光對上他的。

  「別告訴我,妳是在吃醋,妳明知道我不吃這一套。」

  「我不敢。」她只是一個下屬、一個床伴,拿什麼資格去吃醋?

  她只是、只是覺得好累、好心酸,疲憊的無法偽裝若無其事,明知道自己一時的任性可能造成的可怕後果,她還是忍不住……

  「妳不敢?」跟他比硬?他怎麼可能玩輸她?炎仰修笑的很邪,「妳都敢騎到我身上還有頭上撒野了,妳還有什麼不敢?」

  炎仰修一把抓過她貼近他長褲裡的昂藏,意有所指的在她耳邊低語。

  溫想薰再笨也知道他暗示的是什麼?

  「每次都是你要求……」她還是說不出那些令人臉紅的話語。

  「我要求什麼?」他故意將耳朵貼近她的唇畔,「我不介意妳像剛才那樣的敢言。」

  他的無賴令溫想薰為之氣結,卻又被堵的無話可說,只能氣呼呼的瞪著他。

  她認輸總行了吧?「可以放開我嗎?」

  炎仰修輕笑了一聲,大手探上了她胸前的渾圓,惡意的輕啃她的耳垂。

  「最好是我太敏感,妳最近的情緒似乎不受控制,收斂一點,我不喜歡這樣。」

  「我沒有。」她仍堅持嘴硬,緊咬下唇,不讓自己嬌喘出聲。

  「那是我誤會妳,妳根本是被我折磨的全身虛軟,所以才累的下不了床?」他故意用她的堅挺摩擦她的下體。

  直到她忍不住輕吟出聲,他才如她所願的放開了她,下一秒卻又猛烈的將她撲倒在床上,惡狠狠的吻著她,像是懲罰似的輕咬著她的紅唇,直到嚐到一絲腥澀之後,才不情願的離開她柔軟的嬌軀。

  身上少了他的重量,讓溫想薰頓時感到一陣空虛,為了怕再激怒他,她只能氣喘籲籲的瞪著天花板。

  「還沒完呢,今晚我會讓妳得到該有的處罰。」如鬼魅般輕輕的吐出預告,炎仰修換上招牌的冷冽表情離開了溫想薰的臥房。

  溫想薰的眼淚終於克制不住的狂奔而下,這個惡魔,把她的嘴唇親的這麼腫,教她怎麼見人?

  讓她哭腫了眼,她又如何對屋子裡的另一個好夥伴解釋?

  把她的心弄傷了,她又該怎麼包紮心上的那道傷口?

  ※ ※ ※

  「你在生氣?」邵依依瞪著無辜的大眼,望著身後像有熊熊火焰的炎仰修。

  「沒有。」他粗聲粗氣的回答。

  來台灣的這段日子這個受託保護她的男人對她幾乎是無微不至的照顧,她還是第一次看到他如此盛怒的模樣,那盛滿怒氣的雙眸像是隨時會噴出火來。

  「是因為保護我很麻煩嗎?」她提心吊膽的問,深怕他的回答要真是肯定句,她可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眼角餘光瞥見邵依依臉上的嘴向下彎曲,扁扁的好是委屈,炎仰修知道自己可能嚇到了她。

  「不關妳的事,是我自己私人的因素。」

  那個該死的溫想薰這幾個晚上居然天天鎖上房門睡覺,他滿腔慾火無處宣洩,她更該死的每天還有意無意的閃避著他,故意和他保持著距離,她是沒有怠忽職守,卻讓他看了一肚子氣。

  以他的本領是可以在不驚動任何人的情況下摸進她房裡,可是她擺明了故意的舉動,他也不可能強硬的逼她就範,只得夜夜忍耐慾火攻心的痛苦,在寒冬的夜裡一次又一次的沖著冷水澡,但他發誓這一筆帳他會連本帶利的向她討回來。

  他寒冷的目光投向不遠處的溫想薰,似乎在心裡扒光了她的衣服,對她施以千刀萬剮之刑。

  寒冬下,穿著保暖的溫想薰不由自主的打了個哆嗦,卻還是挑釁的回望著炎仰修。

  這小女人何時變的這麼叛逆?炎仰修懷疑這個溫想薰和之前對他百依百順的溫想薰究竟是不是同一個人?不過老實說,他不討厭看到如此不一樣的她,這令他既意外又莫名的驚喜。

  「你在看什麼?」邵依依順著他的視線好奇的看過去,大大的庭院裡,只有花花草草,再來就是想薰小姐了,她還真不明白他看什麼看的這麼起勁?

  「沒什麼。」將注意力放回邵依依身上,即便有滿腔怒氣他還是無法對眼前的人兒發火。

  根據他查到的資料顯示,父母早逝的邵依依是在美國出生長大的,他本來懷疑她可能是父親遺留在外頭的另一個私生女,所查到的資料卻讓他肯定她和炎家一點關係也沒有,難道真的是老天想賜給他的另一個妹妹。

  「為什麼這樣看我?」外表條件優異的她從小到大不乏男孩子對她行注目禮,只是炎仰修瞳孔裡的熾熱讓她莫名的感到臉紅心跳,渾身不自在。

  「妳很可愛。」他溫柔的輕撫她的秀髮,想起可愛單純的她不小心目擊到犯罪集團殺人過程,他就感到心疼,「聽盧警官說,妳從那一天之後老是作惡夢?」

  「嗯。」她可憐兮兮的點點頭,她多想忘記那一幕殘忍血腥的畫面,可是越想忘記,她越容易想起,早知道那晚打工完,就不要偷懶想繞小路回家,也不會讓她看到那些劊子手的長相,更慘的是,那些可怕的壞人也看見了她。

  還好她運氣好,剛好有輛警車駛過,那些壞人才沒有機會對她動手,否則她現在應該已經去見閻王,而不是還好端端的住在這個家了。

  遠在一旁的溫想薰將邵依依的梨花帶淚以及炎仰修的心疼不捨盡收眼底,緊握泛白的指關節顯示了她現在的心裡有多難受。

  她就是學不來邵依依這樣的我見猶憐,也活該永遠得不到炎仰修對她的一絲心疼。

  他說的沒錯,她最近越來越控制不了自己的情緒,從前的冷靜自持完全被妒火給取代,小心眼的程度連她自己都有些受不了,也難怪那天他會這麼生氣。

  她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連她都快要不認識這樣醜陋的自己。

  她甚至自私的希望因為自己的疏忽讓邵依依因此出事,她覺得自己好可怕!

  原以為她會心甘情願不計回報的守著炎仰修,沒想到她跟一般的女人沒什麼兩樣,心胸甚至更加狹窄,如果她再放任自己這樣任性下去,他可能會忍無可忍的斬斷和她的關係吧?

  這當然不是她想要的,她根本也不知道自己想要什麼、能要什麼?

  從第一次將身體獻給了他之後,她就已經失了魂,也掉了心……

  ※ ※ ※

  父母親在她三歲時就死於空難,而她也接受了事實,在當了幾年的皮球被眾多親戚踢來踢去之後,在六歲那年,她被送到了孤兒院。

  在那裡多的是和她一樣失去雙親的小孩,她不用擔心遭受到異樣的眼光,很幸運的,在孤兒院待了兩年之後,她被一個美麗的中年女人給收養了。

  女人自稱麗恩博士,說是為了找尋接班人才來到孤兒院,還說找遍了數十間孤兒院才找到她這樣天資聰穎,天生具有慧根的她。

  麗恩博士說催眠是人人都可以學的,但運用自如直達意識深層的能力就不是每個人都能被開發的,但她卻說自己是難得一見的奇葩。

  對年僅八歲的她那裡懂的什麼奇葩還是琵琶,反正她也無依無靠,只要三餐得以溫飽她也沒什麼好去計較。

  就這樣在接受長達十年的訓練之後,她被送到了炎家大宅。

  在這之前,幾次的任務練習時,她聽人談論過不少關於炎家的故事,關於炎家的傳說好像很多,真相早已不可考,可以確定的是在後代子孫的運籌帷幄下,依循著時勢局態和獨到見解眼光所創立的組織,使炎家依舊擁有富可敵國的財富,在國際間同樣擁有舉足輕重的地位。

  雖然她不曉得自己進入這組織後的將來會如何,不過她早已做好將生死置之度外的心理準備,也學著對任務外的所有事物淡漠。

  只是沒想到在遇上他之後,她所建構的冷然世界在一瞬間就此瓦解,無法再假裝自己不會心動、不會心痛。

  第一次見到炎仰修的時候她才十八歲,二十二歲的炎仰修臉上帶著不屬於他年紀該有的成熟,讓同樣在小小年紀就經歷過生離死別的她,心中泛起了無限的心疼。

  似乎就是在乍見到他倔強眸子裡壓抑的孤單之後,她的心便遺落在他的身上,受過專業訓練的她很清楚主僕之分,即使芳心悸動卻仍盡守本份,從來不敢越矩。

  某一天的夜晚她正好想向他報備她任務的進度,輕敲他房門之後,前來應門的他卻是渾身酒氣。

  難忍撲鼻的酒臭,讓她的小臉全皺在一塊兒。

  「你喝酒了?」

  「很奇怪嗎?」炎仰修仰頭又將酒瓶內的黃褐色液體灌進嘴裡。

  溫想薰知道自己本該立刻離開他的房間,可是卻又不忍心把他丟下。

  「別再喝了。」不知哪裡來的勇氣,她搶下了他的酒瓶,炎仰修的眉頭糾結,眼神有些渙散,不悅的逼近她。

  「連妳都要控制我嗎?」

  「不是,我只是……擔心你。」也許是知道他的意識不清,她才敢放心大膽的告白吧。

  「夠了,我、我才不相信你們口中的關心及擔心,我爸口口聲聲說愛這個家,還不是有了外遇,我媽說她是全天下最關心我的人,還不是離開了我,連她……說最喜歡我的她……也走了,我什麼都沒有了。」炎仰修爬亂了頭髮,無力的跌坐在地,「爸死了,她也死了,媽明明如願以償,為什麼沒有留下來彌補我這幾年來失去的一切?為什麼?」他不停的喃喃自語。

  「你還有我……我們呀。」他的表情茫然,像個孩子般無助的教人心疼,她佯裝輕快的安慰,「我和詠情、勁涯還有東冥,我們都會一直陪著你的。」

  「陪著我?如果炎家沒有給你們財富、地位,你們對我還會有什麼感情?」連自己的親人都狠心的離他遠去,他還能再相信誰?

  「我對你的感情就是真的。」她的音量低不可聞,卻清楚的傳入了炎仰修混沌的腦袋裡。

  他笑了,笑的好空、好虛、好脆弱,混雜著酒氣與熱氣的呼吸在炎仰修將她擁入懷中之後,竄進了溫想薰的鼻尖。

  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這樣靠近,溫想薰一時間不知作何回應,只能呆呆的讓他的唇在她身上肆虐。

  當她身上一涼的時候,她很清楚接下來會發生的事情;她無力反抗,也不想反抗,她一直是偷偷愛戀著他的,把自己毫無保留的交給他,她很確定自己不會後悔。

  炎仰修滾燙的身軀緊緊擁著懷中的溫暖,他的心好涼好冷,極需有個人替他取暖,雖然意識有點模糊,但緊貼著他的柔軟卻奇異的讓他緊繃的神經變的平穩放鬆。

  她的青澀讓他的慾火一發不可收拾,嘴唇狂亂的想探索她的每一吋肌膚,她嬌挺的乳尖、透著晶亮的暗黑色草叢、還有雪白大腿內的那片細緻,全部都是屬於他的。

  溫想薰本能的搖擺著慾火焚身的嬌軀,小手仿效著他的探索,在他身上胡亂撫弄。

  「唔……好熱……好舒服……」炎仰修低吼一聲,將自己的灼熱挺進了她緊窒的甬道。

  「啊……」溫想薰吃痛的輕喊,近乎撕裂般的疼痛是未經人事的她所難承受的。

  「妳是處女?!」她緊的迷人的花穴讓他為之瘋狂,忍耐了一會兒,等她習慣他的存在之後,炎仰俢情難自禁的律動了起來。

  「痛……」溫想薰狂浪的擺著頭,已經分不輕是痛楚還是快感讓她難受。

  「乖,忍耐一下就好了,接下來就會很舒服的。」炎仰修手指輕移,來到了兩人交合處輕柔的愛撫著,溫想薰難耐這樣的舒服快意,雙腿本能的夾住了他的腰,彷彿在要求他賜與更多。

  他說的沒錯,那巨大的痛苦過了之後,她現在感覺到的除了舒服還是舒服,那種感覺根本無法用言語形容。

  隨著每一下抽插,伴隨著下體肌肉拍打的聲音,還有淫糜的啾啾聲,炎仰修放肆自己在身下的女體內播灑他的種子。

  他和她是酒後亂性還是一時天雷勾動地火?溫想薰沒有答案,當她隔天在他臂彎裡醒來,對上他深不見底的幽暗眸子之時,雖然有些羞愧,但卻更確定了自己的不後悔。

  不知醒來多久的炎仰修,深深的望了她好久好久,她猜不出他平靜的表情下在想著什麼,也不知道他是否會誤會她是主動投懷送抱別有居心,就在她想問出心底的疑惑之際,他就如同接下來三年他最常做的事情,以吻封緘了她所有想說的話。

  在她十八歲那年,她遇上了他,整顆心都交給了他,在她二十歲那年她把自己給了他,就這樣在接下來的好幾年她在想愛又不能愛中掙紮,成了他唯一的床伴。

  幽幽的張開眸子,躺在床上的溫想薰有一時間無法分辨現實還是夢境,她已經好沒有夢到過去的事情了,才剛入睡,過去發生的事情就像播映電影一樣的重現在她腦海,歷歷在目,彷彿只是昨天。

  三年了,一千多個日子裡發生的事情都好像是夢一樣,只是這個夢真的好長,她不知道自己何時才會清醒,也不知道究竟有沒有清醒的一天?

  本來她一直安於現狀,即使偶爾心裡糾結酸疼,起碼確定她心裡的男人仍專屬於她一人,她太天真也太愚蠢了,竟忘了去準備可能失去的那一天。

  沒想到會這麼快,還不夠,真的還不夠!每次以為已經愛到了極限,卻發現自己還是越來越愛他,她真的越來越不知足了,早該作好心理建設去面對夢醒的那一刻呀。

  只是現在,她真的希望一切都只是在作夢,無論是喜是悲,都是作夢該有多好,起碼現實中的她永遠不會貪戀得不到的東西,而承受著失去一切的心酸。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5 10:28 PM

第四章

  老闆要她放下任務,千里迢迢從普羅旺斯趕回來的目的居然只是要同樣身為女人的她和想薰一起嚴密保護一個女人?

  這是有沒有搞錯?在自個兒的地盤上,以溫想薰的能力再加上東冥,同時保護一打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仍是綽綽有餘的吧,為什麼還要特地徵調她回來?

  「老闆談戀愛了?」伊詠情做了個合理的猜測,她無心的話語深深刺痛了溫想薰的心。

  「天曉得。」溫想薰勉強擠出一絲無關緊要的微笑。

  「看老闆對那個劭依依的態度,我想也是八九不離十。」和炎仰修相處沒有十年也有八年,這還是聿東冥頭一次見他這麼在乎一個女人。

  「那我是不是應該好好巴結一下未來的老闆娘?」伊詠情偏著頭,假意凝神思考。

  「老闆娘?你也太狗腿了吧。」聿東冥懶洋洋的靠在牆上,唇邊帶著一慣的笑意,看似平靜祥和卻又好似有這麼一些邪味。

  「我這是未雨綢繆,要是有人真能融化老闆那顆冰封的心,我們大家的日子也會更加輕鬆好過吧。」

  「好像有點道理,雖然我是覺得劭依依沒有當老闆娘的風範,不過她甜甜的,人也挺好相處,若真有辦法收服老闆的心,我也樂見其成。」

  兩人討論的樂不可支,聽在溫想薰的耳裡卻刺耳的難受,腦中浮出了炎仰修和邵依依相依相偎的畫面,她感覺胃酸開始逆流,心臟像是被捅上一刀,鮮血汨汨流了。

  「夠了。」她臉色蒼白的低吼,在看到好友不約而同投射過來的訝異之後,才又深吸了口氣,為自己的反常做解釋:「我、我們不應該在別人背後討論這些,而且討論的對象還是我們的老闆。」

  「我們又不是在說他們的壞話。」伊詠情覺得她怪怪的,可是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奇怪。

  就在溫想薰擔心好友察覺自己異樣的時候,炎仰修領著邵依依走下樓來。

  那郎才女貌宛如天生一對的模樣,如果眼神可以化為利刀,他們可能早巳死在溫想薰的眼神之下了。

  微瞇起雙眼,溫想薰不得不承認這兩人站在一起的確就像是天造地設的一對,但她有自信如果是她站在他身邊也一定會是眾人目光的焦點,只可惜她的心願永遠也不可能有實現的一天。

  有眼睛有感覺的人都知道炎仰修現在的心裡只有邵依依一個人,溫想薰別過頭不想繼續忍受令她痛心的畫面。

  「這是伊詠情,你另一位貼身保鑣。」炎仰修柔聲的向邵依依解釋。

  這幅冰山融化的奇景教伊詠情看傻了眼,認識老闆也有十餘年了吧,從來都不知道他可以這麼的溫柔,愛情的力量果真是有夠偉大啊!

  「可是我已經麻煩想薰小姐保護了,怎麼又……」

  邵依依話還沒說完,炎仰修卻沉著聲打斷她,「我最近發現有人把自身情緒帶到工作上,為了避免造成危險,我才會決定讓詠情一起陪著你,多一個人照料,也多一分方便。」

  他承認這番話是說給溫想薰聽的,他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這麼賭氣,但他更不明白他到底是氣她還是氣自己?

  她這陣子明顯的不快樂他全都看在眼裡,夾帶私人情緒在做保鑣的工作不專業又有危險性,這點讓他這個做老闆的很不滿意;更教他生氣的是,她臉上的鬱鬱寡歡莫名的礙眼,彷彿是有根刺插在他心頭般難受。

  他氣自己為何會注意她的情緒,更氣自己為什麼會在意她的心情,他想叫她適可而止,別再出現那讓人討厭的表情,偏偏這女人有意無意迴避和他獨處,他連想好好和她說句話的機會都沒有,悶到極點的他才會故意在大家面前警告她。

  他要她知道誰才是老闆,也是順便提醒她誰才是主導者,別又莫名其妙的被她的情緒牽著走。

  溫想薰咬著牙默默忍受炎仰修這番刻意的宣示,他在另一個女人面前質疑她的專業,這樣的羞辱她,她很清楚他語意下的其他暗示。他在警告她越矩了、在警告她不該像個普通人類般有心情、有感受,她感覺他正用把利刃狠狠撕裂她的心臟!

  炎仰修從來都是絕對支持信任自己手下的夥伴,今日卻反常的在外人面前直指手下不是,即使沒有指名道姓,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看來溫想薰這次是真的激怒老闆了,看著好友慘白的臉龐,伊詠情忍不住流露出同情。

  溫想薰強忍難堪受傷的小臉看在炎仰修眼裡又是一次該死的難受,但他選擇漠視這份不知名的怪異感覺。

  「你昨晚又沒睡好?」他故意將注意力放在邵依依身上,這才發現她明顯的黑眼圈,「是不是又作惡夢了?」

  邵依依無奈的點點頭,「對呀,幾乎天天都會做惡夢。」親眼目睹凶殺案在造成她心裡極大的恐懼震撅,但為了不讓自身的不安影響其他人的心情,她故作輕鬆吐舌笑道:「我習慣了啦,有時沒作惡夢我還會覺得奇怪呢。」

  她可愛的表情讓炎仰修的嘴角露出了好看的弧度,他的反應讓在場的其他人開始懷疑自己是否置身夢境。

  「催眠她,讓她好好睡一覺。」雖然是對溫想薰下的命令,但是炎仰修的眼神卻沒有離開過邵依依。

  縱使心有不甘,溫想薰還是一再提醒著自己的身份職責,她眼神一沉,對著邵依依開口說出幾句簡單的指令,邵依依便立刻沉沉睡去。

  一抬頭,她望見炎仰修臉上的愛憐,他擰的死緊的眉和緊抿成剛毅的線條的好看嘴唇一瞬也不瞬的倒映在她眼裡,她無法強迫自己視若無睹。

  她知道他在緊張、在擔心,難道他就真的這麼不信任她的能力,還是他真的太在乎邵依依?

  她真的不能明白,為什麼陪了他這麼多年的她比不上才剛剛出現的邵依依?

  鼻頭一酸,眼淚幾乎就要潰堤,她深刻的知道自己輸了,徹底的輸了。

  即使她再怎麼表達無言的抗議和他作對,甚至拒絕他夜晚的索求,對他而言都不會有任何影響。

  她沒有權力吃醋,也沒有資格嫉妒,她卻天真的以為她的反常能讓炎仰修正視她的心情,看來她錯了,大錯特錯,錯的離譜!

  她在他心中的地位比她想像的還要渺小微弱,她總以為自己夠堅強不會在意,不過是自欺欺人、自我催眠罷了!

  ※ ※ ※

  夜黑如墨,似乎正是做壞事的大好時機,對一個受過各式突擊訓練的人來說,只消一個小小硬幣就能打開刻意上鎖的房門。

  床上的女人睡的香甜,一頭漆黑的長髮如瀑般的披灑在枕頭上,大大的被子無法掩蓋她姣好的身形,滿室的馨香似乎是在誘人犯罪。

  喀啦一聲的鎖上房門,刻意放輕的動作還是驚醒了神遊夢鄉的溫想薰。

  畢竟受過無數訓練,再細微的聲響還是可能繃緊她的神經,「是誰?」

  「還會有誰?」尾音方落,炎仰修已經跳上床,將她壓在身下。

  「你不明白我鎖門的用意嗎?」她掙扎著想逃離他的懷抱。

  「你不知道我開鎖的目的嗎?」炎仰修將臉埋在她的頸間,輕嗅著她的髮香。

  他們已經好久沒有一起做運動了,他好想她,想到下腹緊繃的都疼痛了起來。

  其實他大可去找其他的女人渲洩,奈何他滿腦子都只想著她美好的身段及魅惑人心的低吟。

  他順從渴望的將臉埋在她的雙峰之間,時而重時而淺的摩擦。

  他的呼吸從她睡衣布料的隙縫滲透,溫想薰要用力的咬住下唇才能阻止自己發出淫蕩的喘息。

  好幾天沒有這樣的被他碰觸,她發現自己敏感的程度遠超乎她的想像。

  「不要……」她小手無力的抵住他的胸膛,想阻止他進一步的攻略,她才剛下定決心要和他保持距離的!

  「不要?」他不喜歡她擋住他的舉動,「是不要我停嗎?」

  「不!不要繼續,我們應該停止這樣下去……唔……」她的唇被他猛烈的堵住,從他霸道的吸吮可以感覺的出來他此刻的不悅。

  他的舌在她口內鑽動著,反覆翻攪然後又突然輕柔的吸舔他的唇舌,他粗暴的撕去她的衣物,讓她僅著一條小褲的緊貼著他。

  在她忍不住回應他的熱吻時,他又轉移陣地的用舌頭來回輕舔她的乳尖,似乎是想把她逼瘋,當她本能的弓起身子求取更多的時候,他卻又故意停下他的逗弄。

  她說停止他們的關係?沒來由的他厭惡這樣的提議,甚至有些惱怒,他隔著底褲,用指尖輕刺她的花心,手指輕佻的撫弄她下體的柔軟,卻加重了她胸前的吸舔。

  「你的底褲完全濕透了。」他知道自己成功燃起她全身的慾望,不禁有些得意,她果然還是不能沒有他。

  「嗚……」夾雜快意的低泣,溫想薰倔強的抬起雪白的臂膀遮掩。

  她哭了?炎仰修很是錯愕,這好像是他第一次看見她的眼淚……他停下了惡意的逗弄,隱忍住腿間蠢蠢欲動的慾望,皺著眉拉下了她的臂膀。

  「幹嘛哭?」他知道有許多愛慕他的女人為他掉淚,但她的眼淚卻讓他莫名的感到心煩。

  「沒有。」她啞著嗓子回答。

  她好氣自己的沒用,明明決定嚴守主僕間的距離,還是不由自主的迷失在他的挑逗之下,她溫想薰怎麼會變的這麼心胸狹窄、淫蕩無恥啊?

  「那這是什麼?」他舔了口她臉上的鹹澀。

  她本能的反應讓炎仰修相信她也有著和他相同的渴望,所以他確定她不是因為覺潯受到脅迫而掉淚,只是哪有人做到一半這樣哭泣的,弄得他繼續也不是,不繼續又痛苦。

  「你可以不要理我。」反正她也習慣了,他從來沒有想過好好理她。

  「溫想薰,你到底想要怎麼樣?」這是他第一次連名帶姓的喚她,顯示他的怒氣正攀上最高峰。

  「我想結束。」他們有開始過嗎?她也不是很確定她的用詞。

  「結束什麼?」不會是現在正在進行的運動吧?

  「結束我們之間的……關係。」想來想去只有這兩個字可以形容,只是這兩字也足夠代表他們之間。

  「不可能。」他想也沒想的拒絕。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該死,這女人做愛做到一半居然和他聊天?她是不是忘了他姓啥名誰啦?

  「你已經有邵依依了,可以不用再找我。」她別開頭不想讓他看見她眼裡的脆弱。

  依依?干她什麼事啊?「那不一樣,我就是不可能答應結束。」

  「為什麼?」明明對她無心,他為什麼就是不肯放過她?

  「就是沒有為什麼。」媽的,她什麼時候變的這麼難以溝通?

  可是該死的是,他對她的熱情並沒有因此消褪,在看到她泛著霧氣的雙眸之後,想要她的慾望就更加強烈。

  他早該知道這女人的廢話不少,何必浪費口水說這麼多不著邊際的話,他們的唇舌應該拿來做更有意義的事情才對。

  「凡事總有原因,你……唔!」這個無賴,每次都用這一招不讓她發言!

  「我就是要你,沒有別的原因。」他的下身猛烈一挺,深深的刺進她的花心猛烈的抽插刺探。

  腿間突然的充滿,讓溫想薰下身控制不住的痙攣抽蓄,強大的快感如排山倒海而來,占領了她全部的思緒。

  「嗯……」她徹底的迷失在他勃發的情慾之中,她知道自己沒救了,真的沒救了。

  ※ ※ ※

  「她所看到的是一個大型犯罪集團的一起黑吃黑槍殺案,對方似乎收到了她躲在台灣的消息,據了解,對方已派人準備滅口。」

  伊詠情口中的她,指的就是邵依依,炎仰修為了讓她徹底脫離惡夢,決定親自出手解決這件事情,因此特別讓伊詠情動用所有關係去收集消息。

  「已經準備行動了嗎?」炎仰修的嘴角揚起如撤旦般的邪笑。

  反正他也希望早點解決這件事情,還邵依依一個平靜的生活,既然對方明知他插手,還不知死活的想要挑戰他的能力,那麼他也很樂意奉陪。

  「老闆,有什麼要吩咐的嗎?」最近靜態的任務太多了,聿東冥等不及想活動筋骨。

  「保護她,我不容許她掉落一根頭髮。」

  「老闆,你……」伊詠情一付欲言又止。

  「有話就說。」他不喜歡人家說話這樣不幹不脆要說不說的。

  「你談戀愛了?」伊詠情大著膽子開口,看老闆對邵依依百般呵護卻又謹守禮節的模樣,她真的很好奇高高在上的炎王老闆是否真動了凡心?

  炎仰修的劍眉高高挑起,先是溫想薰,然後是伊詠情,他底下的人最近是怎麼回事,怎麼好像越來越不怕他了?

  「你普羅旺斯的任務解決了嗎?」

  「呃……你……我……」奇怪,不就是他要她放下任務不管的嗎?

  「最慢七天,我要聽到回報。」老虎不發威,他們一個一個可能真的會忘了他是主子。

  伊詠情聞言垮下了小臉,她本來還以為老闆經過愛情的洗禮,性格會比較和善的說,沒想到還是一樣冷冷冰冰,早知道就不要開口了,這樣也許還可以在台灣多偷懶幾天,沒事這樣坐飛機飛來飛去可不是她的興趣!

  聿東冥在一旁偷偷竊笑,幸災樂禍的嘴型一張一合偷偷罵她笨蛋。

  伊詠情沒好氣的回瞪他,她就不相信這傢伙一點都不好奇老闆在想什麼,只不過她比較勇敢的先開口,然後壯烈犧牲了。

  伊詠情轉頭想討救兵,卻發現溫想薰只是臻首低垂默默不語,一副和他們不同世界的模樣。

  溫想薰也太大膽了吧,現下在開會,她居然在發呆?

  「想薰,想薰!」

  「什麼事?」她又沒聾,幹嘛叫這麼大聲?

  「你在想什麼這麼專心?」

  「我是在想,我們都窩在這兒,誰保護邵小姐?你們慢慢聊,我去看看邵小姐。」她說著,轉身就往門外走。

  她越來越習慣說謊隱瞞了,她明明是在想著她和炎仰修的事情,不過她習慣性的因為這不能坦承的秘密下意識的又對夥伴們撤了謊。

  「你留下,我有事找你。」炎仰修示意聿東冥和伊詠情先退下。

  當書房只剩下他和溫想薰之後,他勾勾手指要她靠近,溫想薰有半刻的遲疑,卻還是乖乖照辦。

  才走進他眼前,他大手一帶,她立刻坐落在他懷裡,臀部正好抵上一道堅挺。

  她嚇的花容失色,緊張的望向沒有上鎖的門把,深怕讓人瞧見他們的親暱曖昧,「你幹什麼?」

  「沒有幹什麼。」

  不曉得為什麼,當他知道她想結束他倆關係的想法之後,他就想把她抓的緊緊的。

  當他的唇抵上她的時候,她急忙的閃開,「不要這樣,會被發現的。」

  不滿嘴唇撲了空,炎仰修的臉色變的難看,「被發現又怎樣?」

  被發現又怎樣?溫想薰仔細的思考這個問題,照理說他們是成年的男女,就算被人發現他們有怎麼樣也應該不會怎麼樣才對呀。

  也許是躲藏低調了這麼多年,下意識的習慣隱瞞,才會越來越緊張秘密曝了光。

  「所以你不避諱讓其他人發現我們的關係?」她的心底重燃了一絲希望。

  「如果我們的關係要長久,最好還是繼續維持低調。」

  他的淡漠讓她的心頭一揪,「所以呢?你打算結束我們的關係?」

  他若真的決定放手,應該正好如了她的心意,可是她的心裡卻泛起了陣陣酸疼。

  「當然不是,我不過是隨便說說。」她似乎很容易把他每句言語當真,這讓他感到得意,她並非她所言的想瀟灑結束一切。

  可惡!溫想薰懷疑他根本就有雙重人格,才會人前一副冷峻模樣,人後卻像痞子流氓一樣惡劣,啊!她還漏了一項,在邵依依面前又彷彿溫柔深情……他根本就有三重人格!「你玩夠沒,我還有職責在身。」嚴格說起來,她現在應該是在上班,工作內容是保護邵依依。

  「你又玩夠沒?」

  「我?」她什麼時候在跟他玩?

  「不要恃寵而驕,我不想在床上以外的地方看見你不一樣的表情,記住我的遊戲規則。」

  他可以理解女人情緒善變的天性,願意忍耐她一時不代表會容忍她一世,他希望她適可而止的控制自己的情緒,拿出過去的冷靜果斷不要一天到晚和他耍脾氣,他也就不會因為她的不開心而莫名其妙的跟著不開心。

  溫想薰真想掏掏耳朵,確認自己的聽力是不是有問題,什麼叫恃寵而驕?除了做愛,他何時寵愛過她?

  什麼又叫遊戲規則?她從來不記得他有和她明定過什麼規則,是她自己犯賤為了討好他,才會選擇安靜聽話,他現在張牙舞爪的警告她是什麼意思?

  不知道是心酸還是難堪,溫想薰使勁的掙脫了他的懷抱,頭也不回的衝出書房,並且重重甩上了大門。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5 10:36 PM

第五章

  廢棄的小屋內兩方人馬劍拔弩張的僵硬局勢,似乎只要有人先有動作就會掀起刀光劍影。

  挾持人質的一方似乎有些顧忌,雖然占著上風,卻也不敢洋洋得意。

  「放開她。」炎仰修拎著臉開口。

  他太低估這幫犯罪集團,才會大意的讓他們逮著機會抓住了邵依依,看著刀口下渾身發抖的邵依依,彷彿和當年倒在槍口下月牙的身影重疊了……

  天殺的!她不能有事,他絕對不會讓她有事,犯罪集團的殺手首領也在暗自咒罵成員們的不小心,居然讓他們的行蹤曝了光,引來的還是人人聞之色變的炎仰修,原本簡單的滅口行動頓時變的棘手。

  「我們也是聽命行事,希望炎先生不要為難我們,上頭交待我們的目的只是這個女人,並不想多惹事端。」殺手首領表面看似鎮定,挾持邵依依的手心卻微微冒汗。

  「很剛好,我的目的也是要她平安,你說現在該怎麼辦呢?」炎仰修不怒而威的氣勢讓殺手首領心驚膽顫,暗付著不知如何是好。

  除了炎仰修之外,那個始終帶著笑意的俊秀男子還有那個眼裡透著寒光的美艷女子,這兩男一女的組合沒來由的讓他心裡直發毛。

  殺手首領與成員們眼神在空中交流著,絲毫不敢輕舉妄動。

  「你們不也是為了錢,如果你們願意投降,我們可以出更高的價錢。」聿東冥提出金錢誘惑。

  「你太小看我們了,已接下的行動,我們是不會輕言放棄的。」更別說是臨陣投降,這點職業道德他若沒有,怎麼跟人家出來混當人家老大。

  「所以你是決定跟我們硬碰囉?」聿東冥優雅帥氣的微笑下明顯躍躍欲試。

  「這……」他們的目的只不過手上這個女人,既然人在他手上,他只要心一橫,就完成上級交代的任務,他們畢竟人多勢眾,應該沒有道理不能全身而退?

  殺手首領牙一咬,手上的利刃一使力,鮮紅色的血液沿著邵依依的頸項流了下來。

  「嗚……」邵依依吃痛的悶哼,恐懼的眼淚流了滿腮。

  炎仰修彷彿看到月牙的身影離他越來越遠,這樣的驚慌讓他不顧一切的衝上前,想要保護那個美麗的洋娃娃。

  他的衝動讓聿東冥和溫想薰有些錯愕,長年的訓練讓他們本能的動作掩護炎仰修的行為。

  殺手集團的成員們乍見此景也慌了手腳,紛紛掏出武器自保對抗。

  一心一意只想保護邵依依的炎仰修,在確定邵依依安穩落在他懷中之後,鬆了一口氣的同時,也發現到一把黑色手槍正對準著邵依依的背部。

  他沒有多想的護住劭依依想為她擋下攻擊,溫想薰更是快一步的擋在炎仰修身前,一旁的聿東冥見狀,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踢飛了殺手成員手上的黑色槍枝。

  慌亂中突然槍聲四起,本來想悠閒活動筋骨的聿東冥也不再戀戰,和溫想薰盡全力制服了屋內一幫殺手。

  炎仰修無心指令作戰,雖然剛剛那一擊在聿東冥的反應刁及時擋住,但他清楚的聽到槍枝走火的聲音,他緊張的檢查召依依是否安然無恙,卻發現她早已昏死過去。

  「不!」炎仰修大喊,不停搖晃懷中的邵依依。

  千萬不能再一次,不要讓他想呵護的珍寶再次在他懷中失去呼吸,聿東冥著急的上前,細細檢視邵依依的狀況,在炎仰修抓狂前,才緩緩開口。

  「她沒事,只是受到極大的驚嚇才會昏倒,身上的皮肉傷也沒有大礙。」

  神醫聿東冥既然都這麼說了,炎仰修這才冷靜下來,他一把抱起邵依依往外頭走去,想要給她最好的照顧,讓她盡快復原,至於這屋子內的滿地傷殘,他另外有時間和他們好好算帳。

  溫想薰忍著肩胛上的痛楚灼熱,以及身體傳來的強烈暈眩感,眼睜睜的看著炎仰修為另一個女人暴怒緊張,然後離開了她的視線。

  不知道為什麼她好痛、好痛,是肩膀的灼熱還是心底的糾結,她無法確定,現在她好想閉上雙眼好好的睡一覺,什麼都不要管了。

  溫想薰緊繃的神經一鬆,她便覺得眼前一黑,身子一個虛軟,失去了意識。

  聿東冥眼明手快接住了她,這才發現溫想薰的黑色毛衣濕了一片,他立刻分辨出那溫熱黏膩的手感是什麼。

  「想薰!你醒醒!」他焦急的輕拍她蒼白的臉蛋,滲透她米白色長褲的鮮紅,讓聿東冥的心不禁往下沉。

  誰在叫她?陷入昏迷的溫想薰彷彿聽見有人在喚她的名字,是誰?這聲音很熟悉,但卻不是她最愛的那個嗓音。

  她好冷、好累,如果不是他的話,那麼她應該不用順從的張開眼睛吧?

  ※ ※ ※

  當溫想薰恢復意識的時候,她已經好端端的躺在她的房間,床邊的聿東冥看來是一直在守著她。

  她想坐起身子,奈何卻力不從心,「我、我怎麼了?」

  「你中槍了。」聿東冥拿一根棉花棒沾水輕拭她微乾的雙唇,「你麻醉還沒完全退,暫時不能飲食。」

  原來她中槍了,難怪她會這麼痛,回憶中槍前的的畫面,她知道她最擔心的人沒事,只是,她中槍躺在床上,那個男人呢?

  「他……我是說,老闆他們沒事吧?」

  「嗯,邵依依受了一點小傷,不過驚嚇過度,正在老闆的房間裡休息,老闆在陪著她。」

  「喔。」她淡淡的回應。

  他的房間……除了她的第一次之外,這三年來他從來不曾讓她進入的世界,那間曾迴盪他們喘息的房間,那張他們歡愛過的大床,現在他卻心甘情願的讓另一個女人進駐?

  劭依依受到輕傷,她受到槍傷,他卻沒有想要陪在她身邊?溫想薰的不禁暗笑自己的卑微可憐。

  「想薰,我要先跟你抱歉,為了幫你治療,你的身體都被我看光了。」聿東冥放下水杯鄭重的道歉。

  「我知道你是為了救我。」雖然有些難為情,可是她不至於這麼不懂事。

  「我剛剛看到了你身上的一些青紫吻痕,你不會告訴我那是蚊子咬的吧?」

  聿東冥的語出驚人讓溫想薰亂了方寸,她不曉得該怎麼解釋炎仰修的傑作。

  「這……這是……」

  「你交男朋友了?」

  「我……」

  「你知不知道你懷孕了?」聿東冥端坐在床前凝視著相處十餘年的夥伴。

  溫想薰如遭雷擊般呆若木雞,她懷孕了?她怎麼會懷孕了?仔細想想,這段日子以來她的思緒煩躁,老是為了炎仰修對邵依依的好而提不起精神,好像也忘了要去避孕,在天亮發現炎仰修又不在身邊的時候,她也只是忙著自怨自哀,或者對自己說一些完全沒有用的精神鼓勵,根本忘記了他前一晚在她體內留下的精華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小手輕撫上平坦的小腹,眼淚忍不住滑落臉頰。

  「我該怎麼辦?」

  「不用怎麼辦,孩子流掉了。」他不忍心傷害她,但卻不得不告訴她事實。

  「流掉了……」她怔怔的重覆他的話,眼淚掉的更凶。

  她該慶幸嗎?慶幸她還沒來得及對這個孩子產生感情,肚子裡的寶寶就已經先一步的離開她,是不是寶寶也知道他或她的出生並不受到期待?

  可是那畢竟是她的孩子,她和他一同創造出的生命,她還是好心痛、好心痛!她在知道這個小生命存在的同時,也必須接受失去的事實。

  溫想薰揪著心口痛哭失聲,滿腹的委屈悲傷化做眼淚奔騰卻還是無法克制心頭的疼痛。

  「孩子是誰的?」他覺得孩子的父親也有義務知道這件事。

  溫想薰搖著頭,只是一個勁兒的想宣洩她的悲傷。

  聿東冥實在不忍心在這個節骨眼上去逼問什麼,重重的嘆口氣,只得再問:「要讓老闆知道這件事嗎?」

  「不!我不要讓他知道。」

  「發生這種事,我相信他也不忍苛責你,你不用擔心會受到什麼處罰。」

  看她語帶保留的模樣,聿東冥不禁猜想欺負她的男人一定是個不負責任的孬種,讓老闆知道的話肯定會狠狠的替她報仇!

  「不要、不要!我就是不要讓他知道!」她無心解釋自己的激動,只是打從心底下想看到炎仰修可能的不悅。

  她已經夠心痛、夠委屈了,現在的她沒空承受他的怒火。

  「好,我答應你不告訴他,冷靜一點,你的身體還很虛弱。」聿東冥連聲安撫,拿她的堅持沒轍,「我去看看老闆有什麼要吩咐的,你自己好好休息一下,別想太多。」細心的替她蓋好被子,聿東冥才轉身離開了她的房間。

  溫想薰的淚浸濕了枕頭,她不懂,只是相處多年的夥伴都會對她心疼不捨,可他呢?不只相處多年,他們甚至還有極為親密關係,在她奮不顧身擋在他前頭之後,他怎麼沒有想過關心她的情形?

  他的眼裡,心裡只有劭依依,為了邵依依,他連命都可以不要,他把這樣的深情給了另一個女人,而她什麼都不是,什麼都沒有。

  事到如今,她還有必要堅持守候自己心中那份近乎愚蠢的執著愛戀嗎?

  她知道自己沒有這個肚量,笑望自己心愛的男人深愛著另一個女人,僅剩的尊嚴讓她不想再和他維持那種見不得光的關係。

  他永遠不可能關心她要什麼,也給不起她要的,再勉強下去只會讓自己傷痕累累體無完膚。

  她深愛著他,卻從來沒有好好的愛過自己,毫無保留的付出之後,她只得到深深的惆悵失望。

  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不是嗎?是她太貪心,是她太自以為是的越要越多,才會讓自己落得這樣的下場。

  也許傷她最深的人是她自己,是她縱容他對她予取予求,也是她放縱自己的心一再沉淪,那麼那有什麼好怨、好恨的呢?

  一切都是她的報應,當年她本就不該闖入他的天地之中,更不該私心的和他維持這樣的床上關係,都是她自己咎由自取,她又怎麼能把責任全部推給他呢?

  她真的懂了,完完全全的懂了,自以為成熟冷靜,其實她根本天真愚昧的可笑至極,只會唱著自以為心酸可憐的獨角戲,其實根本不會有人同情她。

  事以至此,她如果還奢望和他保持床上的關係,恐怕會遭來更大的報應吧,她是該認清他心裡住著別的女人的事實,而她從來不曾進去過他的心房。

  她真的好愛、好愛他啊,如果不再愛他,她不知道自己的心臟除了跳動之外還能存有什麼功能?

  愛情畢竟不是一廂情願的事情,她拼了命的付出自以為可貴的東西,他一點都不稀罕,她又能怎麼辦呢?

  只是,他說他不想放開她,不可能放開她,她又真的能離開他的桎梏嗎?

  呵!真是夠了,她到現在還在找可以留在他身邊的藉口嗎?將心比心,邵依依應該也不會希望和別的女人共享炎仰修吧。

  還有什麼好猶豫好遲疑的呢?也許她的死心就是能祝福他們最好的禮物。

  ※ ※ ※

  白皙無暇的臂膀裹著層層紗布,隱約可見淡淡的紅色痕跡,著實令他難受,彷彿也能感同身受到劇烈的疼痛。

  他們的工作一向是水裡來、火裡去,受傷流血也是稀鬆平常的事,可是這是他頭一次看見她像個毫無生命的洋娃娃般躺在他面前。

  這一刻,害怕失去的恐懼有如排山倒海的朝他襲來,這慌亂遠比他看見邵依依倒在他眼前來的更強烈深刻、更讓他不知所措。

  炎仰修輕柔的坐在床畔,望著緊閉雙眸的溫想薰,像是要確定她的溫度、她的呼吸、她的存在似的,他忍不住輕撫上她幾乎毫無血色的臉頰。

  他是怎麼了,是不相信東冥的醫術,還是他對她的在乎早已出乎他的預料?

  當他得知她中槍的那一剎那,即使故作鎮定、即使極力壓抑,他胸口的灼熱與慌亂卻越擴越大,就連東冥對他保證她已脫離危險,他還是無法平心靜氣,有種他無法理解的紊亂情緒焚燒著他的每一寸神經。

  她睡的好熟,只是眉頭緊蹙,像是被惡夢所擾,還是傷口帶來的影響?

  她為什麼要幫他擋那一槍?她不知道這有可能會讓她送命嗎?他這是什麼蠢問題?他是她老闆,她替他賣命是理所當然的不是嗎?

  他到底是怎麼了?莫非是再一次親眼見到身邊的人差點為他送命,才讓他如此心慌意亂,或者感到愧疚?

  撇開這陣子她反常的叛逆之外,一直以來,在下屬和床伴兩個角色中,她都扮演的非常稱職,他也從未認真的去思考過她的心態和想法,當她現在開始會把情緒丟出來給他時,他反倒不知如何處理。

  「你真的讓我越來越猜不透你了。」他輕聲的低喃:「時而柔順的像隻柔順乖巧的小貓咪,一會兒又張牙舞爪的和我賭氣,你過去不是這樣的。」

  那她過去是怎樣?他突然發現自己好像從來沒有好好的看著她,更枉論是認真的了解過她。

  下一秒,炎仰修的手像觸電似的縮了回來,天殺的!他真的很討厭這樣靜靜的看著她,從以前到現在,只要靜靜的盯著她時,他總會出現許多莫名所以的情緒,而且還會開始思考一堆完全沒有意義的無聊問題。

  他何必要費心去了解她?她不過就是他的下屬,了不起也只是他的床伴,他為什麼要為了她把自己弄得心煩意亂呢?

  望著她緊閉的眼眸,炎仰修不禁咬牙低咒,他很不喜歡看到這樣的她,他喜歡看著她眼睛裡的清澈,只有他的身影沒有其他。不管是存心賭氣也好,還是幾抹略帶複雜,教他不知如何應對的惆悵眼神也罷,只要她張開眼睛看著他,只要她恢復和他頂嘴的元氣,只要她好好的!

  「該死!你最好快點給我好起來,沒有我的命令,誰准你為我送死!」如果地獄那個閻王真的敢搶他的人,那他保證會殺到地獄把他的人給帶回來!

  ※ ※ ※

  威脅著劭依依的犯罪集團已經在他的盛怒之下遭到殲滅,現在的她終於可以回覆往日的安穩生活,炎仰修心裡的大石頭也放了下來。

  也許是移情作用吧,他下意識的把邵依依當成自己的親妹妹疼愛,可怕的威脅終告段落之後,他現在想的是如何安排她接下來的生活,他當然不可能從此對她不聞不問,他甚至有打算栽培她繼續念書。

  只是沒想到她似乎誤會了他對她的心意,昨晚居然拉著他的手向他告白,這下他可頭痛了,沒想到邵依依把他對她的憐愛誤解成愛情,還對他動了心,雖然不想打擊她,但他也不想讓她抱著莫須有的期望。

  當他坦白自己對她只有補償性質的移情作用時,她哭了,哭的不能自己,他看在眼裡即使心疼卻也莫可奈何。還好她的堅強超乎他的想像,大哭之後,也能笑著接受事實,這讓他感到欣慰,卻也更心疼她的堅強。

  所以他決定把她當作自己另一個妹妹疼愛,就算她回美國之後也能過著生活無虞衣食無缺的日子。

  炎仰修看著照片裡炎月牙的甜笑,嘴角也不自覺得跟著上揚,他的心情很久沒這麼好了,心底的快意舒暢是好多年不曾出現過的了。

  隨著書房大門被大力的推開,聿東冥像陣風似的衝了進來。

  「不好了!不好了!」很少看到優雅冷靜的聿東冥如此的驚慌失措,炎仰修收起了嘴角的笑意。

  「什麼事這麼慌慌張張?」

  「想薰不見了。」他找遍屋內每一個角落就是沒有見到她的身影。

  炎仰修的臉色一沉,她受了這麼嚴重的槍傷,她要跑去哪兒?晚上偷偷去看她的時候,吃過藥正在熟睡的她看起來還是這麼的虛弱,他在她房裡待到天快亮才離開的,他本來還打算等她醒來後要好好跟她算這幾天害他失眠和胡思亂想到腦袋快炸開的帳,她居然帶著傷亂跑,他跟她的帳又多了一條了!

  「你都仔細的找過了嗎?」

  「她真的不見了,連房裡的衣服都好像少了幾件。」

  「嗯,不用理她。」他可以肯定她是故意的,居然連行李都打包了,是怎樣?故意想讓大家擔心嗎?

  不用理她?老闆再這麼冷酷都不可能不在乎夥伴們的安危吧,怎麼會說的無關緊要。

  「我是擔心她會想不開。」

  「還記得要打包行李,代表她不會有事。」說他不擔心是騙人的,可是他的權威豈容那個小女人一再的挑釁。

  「可是她……」聿東冥明顯的吞吞吐吐,他答應過想薰不告訴老闆的,可是要是因為他的隱瞞讓她出了什麼意外,他一輩子也會良心下安的。

  「沒有什麼好可是的,你先出去吧!」該死的溫想薰把他的大好心情弄得一團亂。

  該死!如果這真是她耍的小心機,很顯然的是,她的確讓他非常擔心,不過這裡是她唯一的家,他相信她會回來的,到時候他一定會好好的處罰她!

  聿東冥猶豫著沒有離去,好半晌才決定據實以告:「她懷孕了……也流產了。」

  「你說什麼?」炎仰修幾乎用盡全身的力氣才從牙縫裡進出字句。

  「那一次的打鬥,不只讓她受到槍傷,她肚子裡一個多月的身孕也因此流掉了。」他早料到老闆會生氣,可是看老闆的青筋突暴的樣子,好像不能只單用生氣形容。

  她居然該死的懷孕了,還該死的流產了,更該死的是他現在才知道!他很肯定她只有他一個男人,她肚子裡的孩子也一定是他的,只是她天殺的怎麼會沒有吃避孕藥?天殺的她居然還拍拍屁股一走了之。

  這是什麼情形?想讓他覺得不干他的事嗎?「她現在的身體狀況怎麼樣?」炎仰修咬著牙問。

  「除了虛弱還是虛弱。」聿東冥老實回答:「女人小產和生小孩一樣耗元氣,更何況她還受了槍傷,再加上她的情緒一直很不好,這幾天幾乎都是靠著鎮靜的藥物她才能好好休息。」

  「該死!」對!他知道她很虛弱,從東冥的嘴裡再確認,他感覺胸口一把怒火就快炸開似的。

  他就覺得奇怪,在東冥的照料下,即使是受了槍傷應該不可能這麼多天了身體狀況還會這麼的差,每次去看她,她都在昏睡,原來……炎仰修緊握著拳頭重擊檜木製的書桌,所爆發的怒氣讓聿東冥忍不住倒抽一口氣。

  「其實,想薰有交代我不要告訴你,我想她是想替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掩護……」

  「不負責任?她親口告訴你的嗎?」媽的!這個女人最好不要該死的真的這樣說他。

  「沒有,是我猜的,她一直哭,我想她應該受了很大的委曲,希望老闆不要責怪她。」他是第一次看見她情緒如此的失控,所以他不希望老闆在找到想薰之後,還怪罪她的不檢點及不自愛。

  炎仰修氣的完全說不出話來,發生這種事,那個笨女人居然還要東冥替她隱瞞,她寧願在東冥面前掉眼淚,也不向他傾訴她的難過,或者當面指責他的粗心忽略?

  該死!他從來不知道她有脆弱到會一直哭泣,甚至悲傷到需要鎮定劑幫助入睡的時候,一想到她拚命掉淚的模樣,他的心頭就莫名的難受。

  炎仰修拿起手機,迅速的撥了幾個號碼,把分散在世界各地出任務的各階成員們都給緊急召了回來。

  「伊勁涯,你的廢話最好不要這麼多,給我放下手邊所有的事情立刻滾回來,否則我不保證我不會派人炸死你!」

  那個沒有腦袋的女人,最好祈求神明保佑自己平平安安的,他有很多事情要問她,她最好不要出什麼事情!

  「老闆,我……」哇塞,天崩地裂,風雲變色了,難怪想薰交代他不能告訴老闆,只是老闆的反應忽冷忽熱有些奇怪,尤其是聽到想薰懷孕時的詫異及眼眸裡跳動的火光,讓他幾乎要以為老闆就是弄大想薰肚子的那個敗類了。

  老闆跟想薰?有可能嗎?想薰過分激動的阻止他告訴老闆她懷孕的事情,老闆現在又突然暴跳如雷……應該只是他想太多了吧?

  「你在這裡幹嘛?還不快去找人!」炎仰修的雙眼帶著熊熊火焰。

  「是。」

  「溫想薰!」正打算退下的聿東冥又聽到獅子怒吼重擊書桌的聲響,不僅擔心溫想薰的安危,更為她的將來擔心。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5 10:44 PM

第六章

  正在街頭閒晃的伊詠情,揉著微酸的小腿在小公園前的長椅上稍作休息。

  她真的快被家裡頭的那頭猛獅給逼瘋了,每天只會盯著他們找人,讓他們連喘息的時間也沒有,雖然她也很擔心好友的安危,可是再這樣下去,還沒找到想薰,他們幾個好夥伴可真的會先讓老闆給操死。

  她被分派到中南部地區做地毯式的搜索已經半個多月了,其實以神令特勤保全的勢力及人脈,要找一個女人理當不是件困難的事,但若對方是受過長年訓練的想薰就另當別論了。

  中南部所有的鄉鎮市區加起來也有百萬戶吧,就算他們一間一間的找,也未必能讓他們找到想薰。

  「唉!」伊詠情暗自怨嘆好友的殘忍,居然狠心的玩起失蹤的遊戲。

  她百般無聊的看著對面街道上的人來人往,目光突然瞥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伊詠情連忙拿出手機按了幾個號碼,皇天不負苦心人的驚喜讓她撥電話的手都在微微顫抖。

  「我找到她了……」穿過車水馬龍之後,她對著電話的另一頭報上自己的所在地,然後草草掛上電話。

  溫想薰手提著一大袋的蔬果步出了超級市場,才走沒幾步,卻被一道身影擋住了去路。

  「詠情?」

  看見好友平安無事,伊詠情連日來的擔心頓時湧上心頭,忍不住哽咽:「你還好意思叫我,你知不知道大家被你搞的人仰馬翻的?」

  「對不起。」

  「你只有這三個字要說嗎?」不過她也的確欠他們這些關心她的夥伴一句道歉,「跟我回去吧,大家都好擔心你。」

  閃身躲開伊詠情拉住她的手,溫想薰愧疚的不敢直視好友的目光。

  「我一直在隱瞞你們大家,你們可以都不要理我,我是不會跟你回去的。」

  「大家在一起這麼久,我們會不體諒你可能有的苦衷嗎?對你我們只有心疼,老闆也很擔心你,你跟我們回去,他絕對不會處罰你的。」一回到台灣、就聽到想薰懷孕又流產的驚人消息,即使生氣想薰的不夠義氣,默默忍受悲傷,最多的還是不捨。

  「老闆……」她不肯回去的原因就是因為他呀,只是她不是怕他責備,是想結束和他的一切。

  「你告訴我究竟是誰欺負了你?我們大家一定會替你討個公道,以我們的能力還有炎家的權威,保證那個負心漢的下場,一定很凄慘。」

  「他不是負心漢,他只是……」不愛她而已,伊詠情聞言嘟起了紅唇,她怎麼從來都不曉得想薰是這麼死心眼的女人,事到如今還在替那個畏首畏尾的敗類說話。

  「我不管,反正你今天一定要跟我回去就對了。」如果有必要,她不介意對想薰來硬的。

  「我真的不想回去,你可不可以當作沒有遇到我?」

  「不可以。」她真的很氣想薰受了傷不找他們一起分擔,反正她已經通知大家了,要是想薰希望大家用迎媽祖的方式把她帶回去,其他人也一定不會有異議才對。

  溫想薰捏緊手上的提袋,她好不容易才有勇氣拋下一切離開,也好不容易得到現在這樣單純開心的生活,她真的不想再回去過那種夜夜以淚洗面的生活,還要忍受自己心愛的男人每天和另一個女人甜甜蜜蜜的出雙入對。

  雖然她接下來要做的事很沒義氣,很對不起關心她的詠情,不過她也是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希望詠情會體諒她。

  「你怎麼會找來台南?」溫想薰的語氣突然變的平靜,嘴角也掛上了微笑。

  伊詠情見她態度似乎軟化,也跟著放柔了音調。

  「以『神令』的能力把全台灣翻過來找一遍,你覺得我找來這裡是很奇怪的事嗎?」溫想薰一愣,她怎麼感覺自己很像是被追捕的通緝犯?

  難道她註定是逃不掉了嗎?不,即使要過著天天逃亡的日子她也不要再放任自己的尊嚴與真心被踐踏。

  「對不起,這陣子一定辛苦你了。」

  「你這句對不起留著回去跟我哥、東冥,還有公司裡所有基層的成員說吧。」

  「大家都回來了?」有必要這麼勞師動眾嗎?她只不過是一個床伴不是嗎?

  「你才知道,大家都被你給嚇瘋了。」不只她的失蹤,還有她突然懷孕又流產。

  「對不起嘛,我知道錯了。」

  「你知道自己不對就好,反正重點是你平安無事,如果真的覺得也對不起我的話,就罰你陪我逛街不准喊累。」畢竟是自己的好姐妹淘,她怎麼可能真的氣她,有也是出於關心。

  「又讓你逮到機會逛街大買特買一番了,不過……」溫想薰抓住了伊詠情警戒心完全放鬆的時機,對上了她的眼眸,「不過有件事要請你先幫忙,你回去之後要忘記今天遇到我的事情喔。」

  「想薰你……」伊詠情驚人的意志還在竄動,只可惜溫想薰已經在她最放鬆的時候下了催眠的暗示。

  「你找遍整個台南都沒有找到我,所以你等會兒就可以回台北了,下一個綠燈開始之後,催眠指令正式啟動。」

  ※ ※ ※

  溫想薰手提著一袋剛買的熱食回到家裡,準備和親愛的父母吃晚餐,享受得來不易的單純愜意生活。

  其實她口中的父母和她一點關係也沒有,離開炎家之後,為了擔心暴露行蹤,完全不敢動用她銀行戶口內的存款,她利用身上僅有的現金租了一間小套房,屋主便是這對慈藹的老夫妻,在受到他們的疼愛照顧之後,她私心的希望他們成為她的父母,因此她催眠了他們。

  她為自己捏造了一個新的身份,催眠了膝下無子的老夫妻,讓他們以為她是他們的親生女兒,也編了一個合理的藉口騙過了左鄰右舍。

  她知道自己的行為不正當,所以她更加倍的奉養老夫妻,打從心裡把他們當成親生父母親孝順。

  「爸媽,我買了你們最愛吃的牛肉麵,趕快過來吃喔。」屋內空空盪蕩的沒有回音,溫想薰不禁覺得奇怪。

  走到了客廳,不見兩個年邁的身影,只有一個熟悉的身影背對著她,坐在沙發上。

  這個背影是她再熟悉也不過的,溫想薰下意識的想往外逃,但沙發上的炎仰修動作卻比她更快,不用幾秒鐘的時間她已經被他牢牢固定在沙發上。

  「想跑?」被壓在身下的溫想薰除了驚訝還有不解,詠情明明被催眠了,怎麼他還能找的到她?更可惡的是她的心竟又因為見到他而不由自主的悸動,她訝異的發現自己對他的思念有多深。

  「我爸媽呢?」她的險上罩上一層寒冰,不想被他發現她的心情。

  好不容易找到該死的她,她一開口居然關心的是無關緊要的人,「他們不是你爸媽。」

  溫想薰的心猛然一縮,「你是來潑我冷水的嗎?」

  她承認她很可悲,害怕失去關心的不安,讓她只能用催眠的方式得到她所渴求的,可是他有必要把話說的這麼明,敲醒她的美夢嗎?

  「你不認為你欠我一個解釋嗎?」

  「你的目的只是這樣?」她還以為他會有點關心她?看來又是她太天真了。

  「你居然膽大包天的催眠詠情,讓她忘記找到你的事情。」他真的要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要捏碎她手腕的衝動。

  那一天聽到詠情回報好消息,大家都喜出望外,包含他在內,誰知道詠情是一個人回來也就算了,問她什麼她又一點印象也沒有,還說什麼找遍了整個台南都沒找到想薰,更不記得有撥電話回來通知大家的事情。

  問她什麼都不知道、沒印象,不似刻意裝傻的原因可能只有一個,就是這個天殺的女人,居然為了躲開他們而催眠了自己的好朋友。

  好在詠情打電話回來的時候有報上地點,範圍一旦縮小,要找到她對他而言就成了易如反掌的事情。

  「我對詠情很抱歉,但我真的不想再回去了。」她也是逼不得已才會出此下策。

  「你是故意懷孕的?」他不得不猜想這是她為了想吸引他的注意所使的手段。

  「我沒這麼無聊。」瞧他把她想成怎樣的女人?她選擇離開果然是正確的。

  「你該死的最好不要我問一句你答一句!」

  「你一直以來不都沒想過聽我說話嗎?曾經我有好多的話想對你說,現在我已經無話可說。」她態度強硬的撇開臉,炎仰修抓著她手腕的力道不自覺加重。

  這女人……他生平第一次有被打敗的無力感,而且對像還是他的下屬,他的床伴。

  「我今天跟你把話講清楚,你想說什麼我都會聽。」他決定退讓一步,反正他人都在這裡了,聽她說幾句話他也沒差。

  「我沒什麼好說的。」她定定的望著他,對他的讓步有些不可思議,只是太多的心事她也不知從何說起。

  「這樣看著我,不會是想催眠我吧,你知道那只會徒勞無功。」

  炎仰修的話讓她露出一抹凄楚的笑,看著他的水靈大眼變的迷濛哀傷。

  「如果可以催眠你,我真想催眠讓你愛上我,但這樣強加設定的愛戀我也不屑得到。」

  「你到底在說什麼?」

  「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我愛你,愛了你好久好久,好深好深。」她愛戀的盯著他的臉龐,強硬偽裝的心防在剎那間被卸下。

  「愛?」那是什麼東西?炎仰修的濃眉緊皺。

  「你以為這三年來我願意當你的床伴是為了什麼?你以為我這段日子的任性反抗又是為了什麼?都是因為我愛你,我越來越貪心,想要的不只是做你的床伴,但我也越來越認清我們之間的關係,只是我還是愛你愛的無法離開你。」溫想薰豁出去的大聲叫著:「我不是花痴,更不是蕩婦,心甘情願的取悅你,是因為早在我在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就愛上你了。」

  炎仰修的全身頓時像被電流通過般,震撼了他的四肢百骸,他不是非常意外,只是親耳聽她說愛,讓他的心漲滿了一種很奇怪的感覺。

  「你……愛我?」她的意思是她所有的付出是以愛為出發,所以和他上床?所以守著他?

  那他呢?他從來都不知道什麼是愛啊。

  「很不自量力對吧?」她自嘲的一笑,「我太天真了,自以為可以一輩子陪在你身邊,卻忘記對我只有情慾的你可能會愛上別人,你放心,我已經不想再強求了,我會乖乖的放下對你的愛戀,離你遠遠的。」

  「我不准。」

  「你憑什麼不准?既然不愛我,為什麼不放過我?」她哭著大吼,怨極了他的霸道。

  為什麼不放過地?他也不知道為什麼,反正他就是不想讓她離開他的身邊。

  「我說過了,我們不可能結束。」她說的什麼情啊愛的,他是很難理解,做事一向隨心所欲的他只知道自己習慣了她的存在,無法忍受有一天可能見不到她。

  「你憑什麼?憑什麼?我不要再當個任你擺布的木偶!」溫想薰激動的想掙扎出他的懷抱,「走開!放開我!」

  他收緊了力道,讓她只能乖乖被他壓在身下,這麼多年來,他第一次見她如此歇斯底里抓狂的模樣。

  「我讓你陪在我的身邊還不夠嗎?」既然她口口聲聲說愛他,應該會捨不得離開他呀。

  「在你身邊,當你洩欲的工具,還要眼睜睜的看你疼愛其他女人?你怎麼可以這麼殘忍的折磨我,就算對我沒有愛,相處這麼多年,難道你對我一點感情都沒有?」她怔怔的看著他,眼淚不停的滑落,不敢相信他怎會如此自私。

  「那你到底想要我怎樣?」他做的還不夠嗎?這麼多年來,他也只忠於她的身體,知道她出事,他也焦急的幾乎翻遍全台灣,現在還低聲下氣的來找她回去,他真的不懂她到底還想怎樣?

  「我要的你給不起,我也不想勉強你,我現在只想擁有平穩安靜的生活。」

  「這點我辦不到,我不可能讓你離開。」他也不知道自己在堅持什麼,說他邪惡也好、自私也罷,他就是不要她離開。

  「那你會愛我嗎?」她抬起淚眼直視他霸氣的眸子。

  「不可能。」他根本沒有這種東西,不可能答應她。

  他的直接狠狠的刺痛了溫想薰的心,她想要的他一樣也不肯給,這男人究竟要欺她到什麼時候才肯罷手?

  「那你想要我怎樣?」她反問。

  「跟我回去。」這是他來的最終目的。

  「然後呢?繼續為你暖床,等你結婚的時候還要笑著獻上祝福?」人家不是說心痛也會麻木,怎麼她痛了這麼久還是一樣難受?

  「溫想薰,你一定要這樣跟我說話嗎?」他的怒火又被引燃。

  「我總要先問清楚吧,你確定你還要和我維持床上的關係嗎?要是我又突然懷孕,突然流產該怎麼辦?」她故意諷刺,這件事在她心裡是最沉重的痛,他卻沒有正視她的悲傷。

  「你敢?」

  「套一句你說的,我有什麼不敢的?」她已經不想管他把她當做怎樣的女人,就算他真的認為她是攻於城府的壞女人也不重要了。

  炎仰修怒瞪著她,深深地呼吸再吐氣,努力在壓抑自己巨大的怒火。

  「我可以讓你冷靜一下,三天後,我一起床就要看到你。」他放開箝制她的鐵臂,起身準備離開。

  現在他們都是在氣頭上,說話都不冷靜,也不可能爭論出什麼結果,他可以給她一點時間,但若是她仍執意挑戰他的忍耐限度,他可就沒把握自己會做出怎樣更瘋狂的回應了。

  溫想薰急忙攔住他,「我爸……那對老夫妻呢?」

  「詠情陪他們在附近的餐館用餐,等一下我會讓她送他們回來。」

  她對別人的在乎關心讓炎仰修很不是滋味,他本來還以為她攔住他是因為改變心意了。

  炎仰修瞪著眼前的小女人,突然想念起她在他床上的溫柔,還有從那個小嘴裡溢出的呻吟……他一個反手將她拉進自己的懷中,不顧溫想薰的掙扎,猛烈的吻住了她,恣意挑弄著她的唇舌,溫想薰還是眷戀著他的氣味,一時間迷亂不已,只能乖乖的承受著他霸道的索取。

  「我要你。」炎仰修的話像一桶冷水瞬間澆熄了她的熱情,溫想薰使勁的推開意亂情迷的他,倔強的回過身,懊惱自己對她的臣服。

  「你走。」他依舊只是要她,而非愛她,她又何必這麼犯賤。

  炎仰修怒火與慾火都快焚燒了他的理智,但他不打算逼急她,他深深的望著她的背影,在離去前沒忘記提醒她。

  「別忘了,三天,三天後我要見到你。」

  ※ ※ ※

  眼見時鐘上的分針再轉動個幾圈,就要過了他給她的時間,卻仍不見她的身影,甚至連一通電話都沒有。

  瞪著客廳裡的吊鐘,炎仰修不敢相信溫想薰竟然真的敢把他的命令當成耳邊風。

  她是不是想故意攪亂他的思緒,所以才故意說那些奇奇怪怪的話?因為她愛他,所以也想得到他的愛?

  正如同他要她,所以她不能不要他的意思嗎?媽的!怎麼會這麼複雜,從他有記憶開始沒有人教過他愛這種東西,炎家的一貫教育重點只有如何掠奪,如何得到成功?嚴格說起來,他根本沒有愛過任何人,壓根兒搞不清楚這到底是怎樣的一個感覺。

  該死的溫想薰居然為了一個他不知道的東西和他僵持著,而他該死的居然被她的該死給深深的影響,滿腦子迴盪著那天她哭著向他告白的畫面。

  她不是第一個向他告白的女人,卻是頭一個讓他如此心煩意亂的女人……天殺的!他想見到她,雖然還沒理出一個頭緒,但他就是想要見到她。

  一把抓起桌上的車鑰匙,炎仰修作了一個瘋狂的決定,他決定在午夜時分從台北衝下台南。

  為了什麼?不為什麼,他就是想見她一面。一路上炎仰修完全不在意因超速所被拍下的照片,可能會讓他接到不下十張的罰單。

  當他站在溫想薰目前居住的房子外頭時,他才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事情。

  但想到她就在牆的另一面,炎仰修的理智又被拋諸腦後,他輕鬆的打開了門鎖,大搖大擺的走進屋內,然後找尋著溫想薰的房間。

  他最近怎麼老是在做開人家門鎖的下流勾當,這一切都是那個笨女人害的,要是這種事傳了出去,他炎王可能會因此顏面掃地,英明冷酷的聲譽也會毀於一旦吧。

  炎仰修的運氣很好,第一間就讓他找到了她的房間,他反鎖鎖上了門,緊盯著床上蜷縮而眠的人兒。

  他為了她的事夜不成眠,她大小姐竟睡的如此香甜?她的防備訓練到哪兒去啦,大野狼已經走到床頭,她還一點危機意識都沒有。

  睡夢中,溫想薰隱約察覺有人正以灼熱的眼神注視著她,她從來都很淺眠,是到了這裡才能安穩的熟睡,但在這安全寧靜的環境待上一陣後,她倒也不以為會有什麼惡棍匪徒,昏沉的意識讓她以為是自己的錯覺。

  炎仰修有些嫉妒著她寧靜安詳的睡容,他躡手躡腳的爬上了床,靜靜的躺在她的身邊。

  突然沉澱的床鋪驚醒了熟睡中的溫想薰,當她張開眼對上炎仰修那對帶笑的眸子時,一時間還以為自己回到了炎家的大宅。

  「你、你怎麼會在這裡?」她嚇的口齒不清。

  「應該是我要問你吧,你怎麼還在這裡?」他支著頭,從這個角度剛好可以欣賞她微開的睡衣領口內不經意洩漏的春光。

  察覺到他灼熱的眼神,溫想薰反射性的揪住衣領。

  「你出去!」她的舉動引來炎仰修的不快,他霸道的拉下她的小手,貼近她的身子,讓兩人之間完全零距離。

  「又不是沒看過,有什麼好遮的?」

  「你出去,否則我要叫救命!」

  「叫啊,我倒要看看你怎麼跟你『爸媽』解釋我們的關係。」他的嘴角狡猾的上揚。

  「我會說你是強盜、小偷,我會報警!」

  「強盜?小偷?我拿走了什麼東西?你是說你的心嗎?」他才不相信她會捨得讓他被警察抓。

  「你……」溫想薰氣的說不出話來,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無賴呀?

  「我給你的期限是今天。」他有意無意的用胸膛抵住她胸前的柔軟摩擦,他已經好一陣子沒有這樣碰她了。

  「我說了我不會回去。」她早已打定了主意。

  「如果你是為了邵依依,我可以告訴你,我對她只有兄妹的感情,她也已經回美國了。」

  他有些心不在焉的解釋,注意力全在她那嬌艷欲滴的紅唇。

  他是在向她解釋嗎?溫想薰的心裡像有一道電流通過。

  「那又怎樣,你給不起我想要的。」她可以相信他的解釋,但邵依依的事情並不是他們最大的問題所在。

  「我要你,這還不夠嗎?」

  「如果沒有愛,當我年華老去的時候,你還會要我嗎?」她不是想強求一份不屬於自己的感情,但也不想和一個對她沒有感情的人浪費彼此的精神。

  炎仰修懲罰似的輕啃著她的嘴角,不喜歡她老是鑽這個無謂的牛角尖。

  「除了愛情跟名份,其他的我都能給你,只要你答應回來,我每個月都可以匯給你一筆錢,你也不用擔心以後一無所有。」

  他訝異一向沒有耐心的自己,竟會願意與她一再磨耗,他可能真的快被她逼瘋了吧。

  溫想薰不可置信的瞪著他,收他的錢然後陪他上床?他把她當成什麼女人了?

  「你走開,我不想見到你。」溫想薰發了狂似的槌打著他。

  炎仰修看著她眼眸理不斷落下的晶瑩水珠,心下感到無辜,他說錯什麼了嗎?

  「你感覺不到你對我的重要性嗎?」他可以說是千方百計的想帶她回去。

  「你感覺不到我的心痛嗎?」他到底是故意裝傻想要打擊她,還是聰明一世的他真的不曉得他在傷害她?

  炎仰修靜靜的凝視著她,這女人是不是偷偷跑去做了開淚腺的手術,什麼時候變的這麼愛哭?

  「不要哭了。」他輕輕的吻去她臉頰上的濕潤,那鹹鹹澀澀讓他也莫名的感到不舒服。

  他的溫柔,讓溫想薰錯愕的忘記哭泣,懷疑自己是否在作夢。

  「你是……炎仰修?」她愣愣的問。

  這是什麼問題?這女人的智商怎麼會一夕之間降低這麼多?

  炎仰修挑著眉看著她傻呼呼的表情,驚訝的發現自己挺喜歡看她這樣子的反應,喜歡到他也有了反應。

  他吻上那兩片從剛才就一直在誘惑他的唇辦,舌頭也竄入她的小嘴中與她的丁香小舌嬉戲著,鼻子貪戀的吸取著她所噴灑出的氣息。

  「唔……不要……」她知道他想做什麼,但卻覺潯理智離她越來越遠,因為她同樣也想著他。

  在溫想薰拋下理智完全棄械投降之後,炎仰修卻又停下動作,只是躺在床上緊緊的擁著她。

  「不要亂動,我不保證我的忍耐力會不會在下一秒潰散。」他沒有忘記她才剛流產,他不想因為自己的慾望傷到她。

  「你……」她真的很意外,這是她認識的炎仰修嗎?還是這只是他想騙她回去的手段呢?

  她知道他沒這麼無聊,卻又忍不住懷疑他的用意,也許是哭累了,也許是想累了,沒多久她感到眼皮漸漸變的沉重。

  炎仰修望著窩在自己臂彎的她,覺得這樣的情景好像似曾相識,當時的她稚嫩的令他愛不釋手,現在的她彷彿擁有更多影響他的力量,尤其是上次見她中槍後了無生氣的躺在床上,他發現自己根本不能接受她會從他眼前消失的任何可能。

  怎麼會這樣?他到底該拿她怎麼辦才好?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5 10:53 PM

第七章

  不管你想不想,三天之後我會讓勁涯來接你,不要一再挑戰我的極限。

  她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離開的,當她起床發現這張放在床頭邊的紙條。

  她到底是中了什麼毒?為什麼就是無法抗拒他?

  想起昨晚自己居然差點軟下心來,溫想薰恨不得拿把榔頭敲破自己的腦袋,看看她的大腦是否還有在正常運作,雖然昨晚什麼事都沒發生,可是她怎會放任自己讓他再一次擁她入睡呢?

  再這樣下去她真的會完蛋,她早晚還是會被他的無情給傷的體無完膚,他已經把話都說的很清楚了,他不可能愛上她,他只是要她,只是不想放開她。

  老天,她怎麼會愛上這樣一個無心又霸道的男人?教她現在想要的得不到,想逃卻也逃不了。

  她相信他說的到就做得到,這張紙條是他給她的最後通牒。

  她到底該怎麼辦?她很清楚如果她乖乖回去,他也不可能願意單純維持上司下屬的身份,那她是否只能順從的當他的床伴,直到有一天他厭倦她?

  不,她不想再過那樣的生活,被心愛的男人單純當作洩欲的工具,她真的無法再繼續忍受下去了。

  溫想薰用床單緊緊的包裹住自己,想藉此得到一些安全感,但她的鼻尖彷彿還嗅的到屬於他的味道。

  愛著這樣的男人,真的是一件好辛苦的事情,她不想愛他,真的不想再愛下去了,可是她卻割捨不下對他的依戀。

  她好氣自己的沒用,居然無法對一個不愛自己的男人死心,如果他厭倦她,她雖然心痛,也好過長期的折磨,可偏偏他說他就是要她;如果她可以不愛他,她是不是就不會這麼痛苦了?

  不愛他……如果她有辦法不愛他,溫想薰的腦海裡突然閃過了一個想法。

  是不是別無他法了呢?她起身下床,坐在梳妝檯前,看著鏡子裡的自己。

  她的眼從來就只看的見他,她的鼻也只貪戀他的味道,她的唇只想感受他的溫度,如果這是炎仰修吃定她的原因,那麼她是否該孤注一擲,讓他知道她的決心?

  作了一個連自己都覺得冒險鹼決定之後,原本混亂煩躁的思緒頓時變的平靜。

  梳洗過後,她走出房門,看見「母親」一如往常的對她露出慈愛的笑容。

  「起床啦,你爸爸今天有買你最愛的燒餅油條。」老婦人慈愛的在站在餐桌前。

  溫想薰眼眶一熱,差點控制不住即將離別的哀傷。

  「媽,你也坐下來一起吃。」深深的望著坐在身旁的慈祥老人,彷彿是想把他們的容顏深刻的烙印在腦海中。

  強求而來的東西果然都不會陪伴在身邊太久,對於這對善良的老人,她有好多的不捨與愧疚,他們是真的以為她是他們的女兒,可是這卻是她製造出來的假象。

  過了今天,一切又要回到原點,她又要恢復孤獨,她一樣是那個無父無母又沒人愛的小可憐蟲,她努力的將委屈心酸吞回喉頭,裝作若無其事的吃著「父母」替她準備的早餐。

  再一天吧,起碼再讓她過一天受人疼愛、被父母捧在掌心上呵護的日子吧。

  早餐過後,溫想薰提議他們一家三口出去走走,一手勾著一個,她想盡情的向他們撒嬌,快樂的時光似乎總是消逝的特別快,怎麼她們才去了公園、大賣場、市區走了幾步,天色就已經變的昏黃?

  溫想薰心中縱有百般不捨,也知道不該再貪求,勾著「父母」的手回到「家」,才剛進家門,她的淚便一發不可收拾。

  「怎麼啦?好端端的幹嘛突然哭?」老人家緊張的詢問著「寶貝女兒」。

  「是呀,有什麼事情跟媽說,別憋在心裡自己難受。」

  「因為我……」溫想薰握著老夫妻的手,咬著牙抬起淚眼與他們對望,「因為過了今晚,你們的不肖女兒就會回到美國,而我只是一個普通的房客,明早就要搬離開這裡了。」

  她必須離開,又不想他們傷心,更不想引來左鄰右舍的八卦好奇,所以她下了一個她這輩子感到最痛苦的催眠指令。

  看著接下催眠指令慢慢踱回房間的老夫妻,溫想薰只能在心裡無聲的對他們說抱歉。

  如果有機會的話,她一定會再讓那個不肖的女兒回來台灣好好的孝順他們,如果有機會的話,隨手抹去臉頰上的淚,她回到了與她只有短暫緣分的房間,開始動手整理她的行李。

  環顧這個充滿溫暖的小房間,她雖不捨,還是拿出手機按下了一組號碼。

  電話接通之後,傳來的是一道熟悉的男聲,「你終於打來了,我們快被老闆的陰陽怪氣給搞瘋了,你……」

  溫想薰輕輕開口打斷他,「勁涯,你現在可以出發來接我了。」

  「現在?」離老闆交代的時間不是還有兩天嗎?而且現在是凌晨兩點耶,伊勁涯怨嘆著自己的苦命,「明天我再去接你好不好?」

  「不好,天一亮我就會在我現在住的地方外頭等你。」

  「那我不就現在要出門。」嗚嗚,他怎麼這麼可憐,不過也只能怪他自己沒有在老闆限定的第一時間內趕回來,也難怪老闆會要他執行這個任務,唉!還真的是自作孽呀!

  「麻煩你了。」溫想薰掛上了電話,不理會伊勁涯在另一頭的哇哇亂叫。

  她深吸口氣,走到了鏡子前,定定的與鏡中的自己對望。

  「溫想薰你只許成功,不許失敗,明天醒過來之後,你就不會再這麼痛苦了。」

  ※ ※ ※

  開了一夜的車,伊勁涯終於抵達了目的地,隨意將車停靠在路邊,他用步行的方式,照著炎仰修給的地圖住址彎進了小巷弄內。

  清晨的霧氣微重,但視力極佳的他遠遠便瞧見了溫想薰的身影。

  「這裡還真是難找。」他接過她手上的行李,大跨步的走在前頭。

  「會嗎?」溫想薰淺淺的一笑,靜靜的跟在他的後頭。

  「你會不會餓?要不要先去吃點早餐?」

  「謝謝,我不餓。」

  「謝謝?」伊勁涯有些狐疑的停下腳步,不明白她何必跟他如此客氣,他們不過也才幾個月沒見吧。

  溫想薰眨眨無辜的大眼,也跟著停下了腳步,「怎麼了嗎?」

  「沒、沒什麼。」也許是他太多心了吧。

  「你……身體復原的還好嗎?」他小心翼翼的問,是關心卻又怕讓她想起那些不愉快。

  「復原?我沒受傷呀。」

  「呃……是啦,那是不算受傷,只是你呀,真的把我們大家嚇死了,是不是不把我們當朋友呀。」

  如果是他那個莽莽撞撞,一天到晚吵著想戀愛的老妹被弄大了肚子,他可能還不會這樣驚訝,一向冷靜聰明的想薰發生這種事,還真的有點讓他跌破眼鏡。

  「你……」

  「你也真是的,受了這麼多委屈也不告訴我們,如果你願意告訴我是誰這樣傷害你,我一定會去替你痛扁那個傢伙。」對他而言想薰就像是他另一個妹妹,知道她被欺負,他也很不開心。

  「我……」

  「不好意思,我不該一見面就跟你說這些有的沒的。」伊勁涯暗罵自己的粗心大意,好不容易想薰願意回去,他還這樣在傷口上灑鹽,要是想薰好不容易平復的心情又掀起波瀾那可怎麼辦才好?

  「其實……」

  「其實我不是不關心你,才沒有在第一時間回台灣,加入找尋你的行列,實在是我有點事情耽擱到,但我在知道你出事之後,也真的是心急如焚。」

  「這個……」怎麼他一直打斷她的話啦?

  「對了,等一下我們輪流開車好不好?」剛回到台灣,時差還沒完全調過來,又一夜沒睡,他還真擔心以他的精神狀況開車會出什麼意外。

  「可是我……」

  「拜託,不然我過幾天請你去吃大餐。」走到了停車處,伊勁涯很自然的開了副駕駛座的門,溫想薰則是一臉猶豫的站在駕駛座門外發呆。

  「我好像不會開車耶。」

  「你不會開車?」她不是連遊艇都會開?不想開車也不用找這麼爛的理由。

  「好像是。」她不記得她有學車或考駕照的記憶。

  伊勁涯無奈的嘆口氣,反正現在她最大,如果她一個不開心又搞失蹤,大家可慘了。

  他認命的上了駕駛座,示意她也一起上車。

  「不好意思,幫不上你的忙,我……請問一下你怎麼稱呼?」她邊繫上安全帶邊問。

  伊勁涯正要發動車子的手霎時僵在當場。

  「你……這玩笑一點都不好笑。」

  「我沒有在開玩笑。」這個男人是怎麼回事,他們明明就不認識,可是一見面他卻跟她說一些她聽不懂的話,真是奇怪!

  「我……你、你是溫想薰嗎?」她的態度不像裝傻,伊勁涯的腦袋開始發麻。

  「不然呢?」她一臉理所當然。

  「可是你不知道我是誰?」他的聲音高了八度,有一種很不祥的預感。

  「你不是育幼院派來接我的人嗎?」

  「育幼院?!」他接回一個腦袋似乎秀逗秀逗的溫想薰……慘了!他真的慘了!

  ※ ※ ※

  「你再說一次,你是誰?」炎仰修的眸子裡透著寒冷。

  溫想薰懦懦的望著這屋子裡的男男女女。

  這個問題她明明回答過很多遍了,為什麼他們還要反覆的詢問呢?

  「我叫溫想薰,今年二十四歲,在慈聖育幼院長大,十八歲那年離開育幼院半工半讀,這次是因為育幼院人手不足,我才會辭掉我原本的工作,打算回去幫忙。」不知道為什麼,她對眼前這個男人有很複雜的感覺,下意識的感到害怕,很自然的乖乖回答。

  她的回答頓時讓屋內一片鴉雀無聲,所有人面面相覷,而炎仰修的怒火燒的更是旺盛。

  「伊勁涯,你最好給我解釋清楚。」

  「不干我的事,我一見到她,她就是這個樣子了。」伊勁涯搖著頭,作出發誓狀以示無辜。

  「不好意思,如果你們不是育幼院的人,那麼可能是我搞錯來接我的人了。」溫想薰起身提起一旁的行李準備離去。

  「你給我坐下。」炎仰修此話一出,站在一旁的聿東冥和伊詠情便包夾了溫想薰的兩側,不讓她有所動作。

  溫想薰見狀,只得安份的坐回沙發上,只是一雙大大的眸子裡透露著不安與害怕。

  「你、你們到底想怎樣?」她看著他們的眼神是全然的陌生甚至害怕,炎仰修著火的雙眼轉盯上自認為神醫的聿東冥。

  「她到底有什麼毛病?」

  「依我看,她不是生病,是被催眠了。」

  「被催眠?」伊家的兩兄妹異口同聲的問。

  「她的記憶被選擇性的刪去留下,癥狀並不像是普通失憶,她的身份與記憶彷彿是預先設定好的,意思是她被設定了一組新的回憶取代了過去的回憶。」這不在他的專業領域中,所以他也是大膽的猜測。

  「可是誰有那個本事催眠想薰,那個人的目的又是什麼?」伊詠情輕拍掉溫想薰想偷拿行李的手。

  「催眠想薰的人……會不會是她自己?」伊勁涯大膽的猜測。

  「你是說,她該死的催眠了自己,忘記了和我們有關的事情?」怒火中燒的炎仰修此刻恨不得扒了那個該死女人的皮。

  「啥?那她的目的是什麼?」伊詠情皺著小臉苦望著沙發上一臉無辜的溫想薰,她真的不明白,想薰什麼時候喜歡把事情弄得這麼複雜。

  溫想薰的頭越垂越低,這一屋子俊男美女的說話方式讓她感到心驚膽顫,什麼催眠不催眠的,他們的腦子是不是有什麼問題?

  尤其是坐在主位上的那個男人,他渾身散發的氣勢讓她完全不敢直視,更讓她有一種無法抗拒的壓力感。

  今天是不是四月一號愚人節,所以院長他們才會和她開這個玩笑,否則眼前這群人怎麼會好像都知道她,但她卻不認識他們?

  溫想薰偷偷的張望四周,想看看是否有人躲在角落偷笑,不知何時炎仰修來到了她的身旁,以一種深不可測的眼神凝視著她。

  「你在幹嘛?」他相信這女人的智商雖然變低,但還沒無聊到會開這種玩笑,若真如勁涯方才的猜測,那麼他想也知道她催眠自己忘記一切的目的是什麼,只是他真的沒想到她的手段會這麼激烈。

  他的突然靠近把溫想薰嚇了一大跳,下意識的往沙發裡縮。

  「沒、沒有呀。」

  炎仰修將她困在他和沙發之間,「看著我,我要你告訴我,你真的不認識我?」

  他的靠近與逼迫,教溫想薰害怕的呼吸困難,她的眼神頓時變的複雜迷亂,下一刻又痛苦的緊閉雙眼,等到她再度張開眸子的時候,卻已是完全的冷然。

  「你是誰?我怎麼會在這裡?」

  炎仰修不可置信的看著她,他可以理解她忘記他是誰,可是她的第二句話是什麼意思?

  不只炎仰修,在場的人都感覺出溫想薰的不對勁。

  「你最好不要給我裝傻,你知道我的耐心有限。」他緊扣住她的下巴,心裡頭出現從來未曾有的慌亂。

  溫想薰吃痛的掉下眼淚,「你是誰?我真的聽不懂你在說什麼。」

  「老闆,你冷靜一點,你這樣會嚇到她。」聿東冥想上前阻止,卻在炎仰修的瞪視下噤了聲退回原位。

  接下來炎仰修的舉動讓在場的人嚇的目瞪口呆,只差沒伸手接住即將掉落的下巴。

  炎仰修當著眾目睽睽之下,吻上了溫想薰的唇,舌頭趁著她錯愕的同時,竄進她的小嘴裡放肆的探索挑逗,等到兩人都快喘不過氣來的時候,他才放開她。

  這是她一向無法招架的攻略方式,本以為此舉可以引出她不同的表情,誰料這樣似乎造成了反效果。

  瞧她更加恐懼害怕的模樣,炎仰修忍不住大聲咒罵,等到他的情緒稍稍緩和下來之後,才發現自己的一時衝動嚇傻了屋內的一群人。

  「看什麼?她本來就是我的女人!很久以前就是了!」他藉由怒吼掩飾他的不自在。

  他剛剛是著了什麼魔,怎麼會這樣子的衝動?

  「請問……很久以前是多久?」伊勁涯最先回過神,只是他微微抽動的眼角顯示出他受到的驚嚇也不只一般。

  「什麼時候我的事需要跟你們報備嗎?」炎仰修惱羞成怒的瞪著他。

  「那……想薰肚子裡的孩子……」聿東冥來回的望著炎仰修和溫想薰,臉上的表情也像是被鬼打到一般震撼,所有人的眼珠子都快掉了下來,屏氣凝神的等待著炎仰修的回答。

  炎仰修抬起眼望著屋內一票夥伴,事以至此他也沒什麼好隱瞞的了。

  「真不好意思,很不巧,我剛好就是你口裡說的那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什麼他的女人?什麼不負責任的男人?什麼肚子裡的孩子?溫想薰怔怔的撫著有些紅腫的雙唇,突然覺得頭痛欲裂,當她的目光再次與那個霸氣邪佞的男人對上時,她就這樣突然的昏倒了……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5 11:03 PM

第八章

  歲月似乎待眼前的女人不薄,讓她即使年過半百依舊風韻猶存,儀態優雅氣質出眾。

  溫想薰很肯定自己不認識眼前的女人,可是卻沒來由的有種熟悉的親切感。

  「孩子,我是誰?」麗恩博士輕輕牽起溫想薰白皙的雙手,溫柔的注視著她。

  「不知道。」溫想薰搖搖頭,不知道為什麼,這個女人一開口說話,她就覺得好舒服,心情突然變的很好。

  「沒關係,你休息一下,說不定等一下就想起來我是誰。」麗恩博士嘴角輕揚,伸手輕撫著溫想薰的眉間,沒一會兒工夫,便傳來溫想薰平穩的呼吸聲。

  「現在是什麼情形?」炎仰修著急的詢問。

  在知道溫想薰可能做了催眠自己的智障行為之後,他立刻派人將正環游世界旅行的麗恩博士找回來,她是想薰的啟蒙老師,一定有辦法讓她恢復正常的。

  「什麼情形我還不曉得,可以肯定的是,她的確被催眠了。」

  這個想薰是怎麼回事,身為她麗恩博士的高徒,居然還會被人催眠?她可是心理催眠界的權威耶!

  在接到炎王通知想薰失蹤回來之後,整個人變得不同往常,還真的把她給嚇了一跳,連忙放下旅行趕回台灣搞清楚整個狀況,沒想到想薰真的被下了催眠的指令。

  「那現在該怎麼辦?」

  「我先反催眠看看能不能知道一些端倪,其他的我還不敢太早下定論。」

  炎仰修的急切讓麗恩博士感到狐疑,但在炎家底下做事多年,她也習慣的不去多問。

  麗恩博士輕輕的握著溫想薰的手,感受到溫想薰的情緒整放鬆之後,才開始發問。

  「你叫什麼名字?」

  「溫想薰。」從溫想薰的回話方式可以確定她已經整個進入催眠的狀態,麗恩博士露出滿意的微笑。

  「你還記得十天前的你做了什麼事情嗎?」

  「我去打工……陪爸媽晚餐……然後……」打工?爸媽?想薰的記憶怎麼亂七八糟的。

  「很好,那我現在問你,你在勁涯去接你之前又在做些什麼?」根據整個情況來看,想薰的改變應該是在撥電話給勁涯之後才開始的。

  「我……在哭……在難過……」溫想薰彷彿跌入回憶似的,情緒變的低落,甚至開始哭泣。

  「只有這樣嗎?」

  溫想薰突然沉默,啜泣了好一會兒才又道,「我……對自己下了暗示。」

  此話一出,屋內的人不約而同的倒抽一口氣,而炎仰修的眉頭更是糾結,緊抿著的雙唇顯示他的陰鬱。

  「可以告訴我,你對自己下了什麼暗示嗎?」所謂的暗示就是催眠的指令,也就是啟動被催眠者的一個鑰匙,她必須先搞清楚想薰下的是多深層的指令,才能決定該怎麼幫助她解除催眠。

  「我要一個全新的我,和『神令特勤保全』不再有任何關係……忘記他……忘記和他有關時東西,忘記所有對他的感情……」

  「他?」她從來都不知道這孩子這麼愛鑽牛角尖,看來是這個情字害人不淺,「你為什麼想要忘記他?」

  「因為他根本不愛我……嗚……」溫想薰哭的上氣不接下氣,「可是我好愛他,好愛……但這麼多年年來他對我始終沒有感情……他要我卻不愛我……好痛……好痛……我中槍了!傷口好痛,心也好痛……我的寶寶流掉了,我不是故意懷孕的……嗚……過去幾年我都好小心,可是我不是故意要害死我的寶寶……我和他的,嗚……為什麼不愛我卻不肯放開我……嗚……」

  刻意壓抑的記憶一被掀開,溫想薰的情緒變的越來越激動混亂,麗恩博士趕忙柔聲安撫,身為她好友的伊詠情則是心疼的掉下眼淚。

  沒想到這些年想薰都在獨自承受著這些,換作是她可能早就崩潰了,伊詠情怒瞪著炎仰修,對他的所作所為無法諒解。

  而後者默默無語,只是緊盯著溫想薰的眼淚,不過從炎仰修緊握泛白的指關節看來,他的內心一樣感到波濤洶湧。

  好不容易溫想薰的情緒稍稍冷靜,麗恩博士才又繼續未完的問題。

  「你說的他是誰?」解鈴還須繫鈴人,要讓想薰打開心防也許必須先找到傷她心的始作俑者。

  「是我。」

  「忘了。」溫想薰在同一時間和炎仰修一起回答。

  麗恩博士差點沒讓炎仰修給嚇的忘了呼吸,不過她更訝異的是溫想薰的回答。

  在催眠狀態下的她怎麼會有些事記得,有些事忘記,何況忘的還是這種事。

  「你還對自己下了什麼其他指令?」

  溫想薰又安靜下來,彷彿認真的在思考,「不知道。」麗恩博士心下一驚,神情變得無比嚴肅。

  「你現在可以清楚的記得和你一起出生入死的每個同伴嗎?」見她遲疑了半晌,然後肯定的點點頭,麗恩博士接著又問:「那……你們的老闆呢?」

  「什麼?」溫想薰的表情既疑惑又痛苦。

  「我是說,你記得炎仰修這個人嗎?」

  溫想薰抽出被麗恩博士緊握的雙手,撫上了心房神情十分難受。

  「我聽不懂,什麼都不知道。」回答之後,她的表情又變的平靜。

  「我再問你一次,你記不記得『神令特勤保全』這間公司?」

  「不知道。」溫想薰肯定的回答。

  「你剛剛自己都還提過的,你現在又不知道?」炎仰修沉不住氣的咆哮。

  麗恩博士以眼神示意他稍安勿躁,然後又把精神集中在溫想薰身上。

  「你可以告訴我,解除催眠的指令或時間嗎?」

  「不知道。」溫想薰的回答,讓麗恩博士無力的垂下肩頭,看來這孩子是鐵了心了。

  「你先乖乖的睡一覺,什麼都不要想了。」

  麗恩博士再次輕撫著溫想薰的眉頭,確定她已安穩入睡,才帶著炎仰修等人退出了房間。

  「你為什麼叫她不要想了,應該要叫她趕快想才對吧。」聿東冥問出大家心匠的疑惑。

  「你們看不出來嗎?越逼她回想,她遺忘的更多,尤其是關於老闆的事。」看來事情比原先預計的棘手很多,麗恩博士揉揉發疼的額角。

  「你沒有辦法解除她的催眠嗎?」炎仰修覺得心臟劇烈的跳動著,除了憤怒慌亂之外,好像還多了一絲恐懼。

  他在怕什麼呢?好像是害怕溫想薰真的從此忘了他。

  「照我看來,她對自己下了很深層的暗示,可能也猜到你們會找上我,才會只要有人想探索她的指令,暗示的力量就會加深。」麗恩博士頓了一下又說:「不只如此,老闆也是加深催眠指令的關鍵,如果你急迫的逼她,或者我們一再的逼迫她回想關於你的事,她的潛意識可能會更加緊閉。」

  催眠者本身的專注力意志力都必須超乎常人,更要知道如何清空控制自己的潛意識,來提升催眠的影響力。想薰從小就有催眠方面的天份,在她經年累月的教導之下,果然青出於藍,只是沒想到這孩子居然會把這樣的能力用在遺忘回憶上。

  「我要的是解決的方法。」炎仰修大吼,他已經知道溫想薰千方百計的想要忘記他,不用一再的提醒他過程,現在他只想知道結果,如何解除那個該死的催眠。

  「不知道。」即使知道這是老虎頭上拔毛的回答,麗恩博士還是老實回答,「這樣深層的催眠只有催眠者本身有辦法解除指令。」

  「但她說她不知道。」炎仰修咬牙切齒的。

  「那我也沒辦法了。」礙於身份,麗恩博士不敢直接發火,雖然想薰不是她的親生女兒,卻也是她看著長大的,知道這孩子受了這麼多委屈之後,她還真想一拳揍昏眼前的狂傲男子。

  「該死!」一拳揍上冰冷的牆壁,深深的挫敗席捲了炎仰修全身。

  這女人為什麼一定要這麼偏激,居然連催眠自己這種事都做的出來,其實他大可以就此作罷,她想忘記他,他也可以順她的意,從此和她當個陌生人,可是他就是辦不到,也不想這麼做。

  難道真的沒有辦法了嗎?難道他真的要就此放她走嗎?他真的不懂,像過去那樣有什麼不好,她為什麼偏偏要把彼此之間弄得這麼複雜,而他又為什麼到現在仍是執著不肯放手?

  「有沒有可能解除催眠的指令,是『我愛你』這三個字?」這應該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心愛的男人對自己的告白吧,伊詠情猜想著以溫想薰的痴心,很有可能做這樣的設定。

  「基本上像這樣的催眠都一定有解除的指令,不過,光憑我們這樣猜測也可能一輩子都猜不到。」麗恩博士是故意這麼說的,她感覺到炎仰修對想薰的在意程度可能連他自己都不知道,她才刻意潑了桶冷水。

  雖說不知者無罪,但也沒有權利這樣踐踏別人的真心,但是看他為了想薰的事情急的跳腳,也算是替想薰稍微出了口氣。

  ※ ※ ※

  眼前的人兒看起來似乎好夢正眠,教炎仰修又羨慕又嫉妒。

  她昨天下午幾乎崩潰的樣子和現在天真的睡容差了十萬八千里,他真的沒想到她壓抑的悲傷有這麼的強烈。

  她說她很心痛、她說她很愛他……這些話她也告訴過他,只是他沒放在心上,當他正視她心情的時候,他發現他心裡也有很微妙的感受。

  她選擇遺忘讓他的心悶悶的,她的眼淚讓他感覺心酸酸的,她的崩潰讓他的心痛痛的……怎麼會這樣呢?

  過去對她,他是有強烈的慾望而不想放手沒錯,只是現在他除了不想放手的霸道之外,好像還多了一點什麼?

  難道他也愛上她了嗎?不可能呀,他從來沒有愛過任何的人,包含他的親人在內,他從來都不知道愛上一個人到底是怎樣的感覺。

  現在一切好像都不在他所能控制的範圍,對於她,他的床伴,他好像多了一絲憐惜,不是同情也不像是對月牙那般的疼惜,在知道她懷孕又流產之後,他的心出現了從未有過的懊惱與憤怒,這樣的情緒又好像是因為心疼她受傷所造成的。

  老天,他到底是怎麼了?炎仰修的大手隔著床單輕撫上溫想薰平坦的小腹,想起這裡曾孕育了一個他們所創造的生命,他的心臟不由自主的劇烈跳動著,在想到這個小生命的流失之後,他的眼眶居然有些灼熱。

  媽的!他不會是想哭吧,他曾幾何時變的如此脆弱?更何況他從來就不期待孕育一個新的生命,可是現在……

  睡夢中溫想薰感覺到有人在碰觸著她,下意識的張開眼睛卻見到一個陌生的男人坐在自己床前,她嚇的就要放聲大叫。

  炎仰修眼明手快的捂住她的小嘴,另一隻手的手指則輕壓在自己的唇上。

  「你安靜點,我沒有惡意。」

  溫想薰雖然害怕,但還是乖乖配合,等到嘴巴重獲自由之後,她立刻縮到床角。

  「你三更半夜不睡覺,跑來我房間幹嘛?」

  「我只是想看看你。」

  「那你看完了沒,可以出去了吧?」溫想薰防備的眸子緊盯著他,深怕他下一秒就會朝自己撲過來。

  這個怪男人不會是個變態吧?她真的是太沒有危機意識了,沒有問清楚就隨便上了人家的車,現在等於是被囚禁在一個陌生的地方,老天哪,這些人眼中到底有沒有法律呀?

  「我還沒想通。」

  「你想沒想通跟跑來我房間有什麼關係?」她真的很想大叫救命,但又怕自己會被這個看起來怪裡怪氣的帥哥給滅口。

  「你告訴我,為什麼我會一直想著你的事?」是不是這個女人最近老是拿奇怪的態度對他,又愛跟他說一些有的沒的,才會也把他弄的神經兮兮的。

  「我怎麼知道你有什麼毛病,你不會是愛上我了吧?」愛?奇怪?為什麼她突然覺得心痛的有點想哭?

  「我……愛上你了?」真的是因為這個原因嗎?「可是我從來沒有愛過人,我不知道那是什麼感覺,你怎麼可以肯定我愛上你呢?」

  「我只是隨便說說的,你不用當真。」雖叫他別當真,可是她的心卻突然湧上一陣苦澀。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這麼困擾,這個笨女人是嫌他不夠心煩嗎?居然還用這種若無其事的語氣要他別當真。

  「你知道愛人的感覺嗎?」本想問她是否記得愛他的感覺,但又擔心如麗恩博士所說的,會把她的記憶逼的更遠,他只好語帶保留的問,這還是他第一次這麼婉轉的跟她說話哩。

  「愛人的感覺?」溫想薰的瞳孔變的茫然,「我怎麼可能會知道。」

  「該死!」瞧她的反應根本不是不知道,是催眠的指令讓她忘記了關於情愛的大小事。

  溫想薰嚇的瑟縮在床角,這男人的情緒說變就變,讓她感到危險害怕。

  「拜託你出去好不好?」她幾乎是在哀求,不知道為什麼,和他這樣單獨的待在同一個空間,她的胸口就像是被一塊大石頭給壓住,呼吸感到越來越困難。

  溫想薰陌生的眼光、陌生的語氣讓炎仰修的心臟像被人揪住一般的難堪心疼。

  過去幾年,她有時雖然會耍一些莫名的小脾氣,但對他是全然的服從聽話,完全不曾像現在這樣防備他,讓他的心感到疼痛難當。

  炎仰修一伸手,將床角邊的她拉近自己的懷裡,緊緊的擁著,彷彿是想確定她的存在。

  溫想薰拼了命的掙扎著,別說讓一個陌生的男人擁抱那種恐懼,他的擁抱根本是讓她突然心痛的難以呼吸。

  「別動,我沒有要對你怎樣,我只是想靜靜的抱著你。」

  「你以為我是怎樣的女人,可以這樣讓你不禮貌!」她的腦袋被他硬生生的壓在胸膛,她的怒吼聽起來也變的微弱。

  怎樣的女人?這句話怎麼這麼熟悉,溫想薰突然覺得頭痛欲裂,掙扎的動作也變的無力。

  「我只是好想你,想確定某些事,不要推開我,拜託。」他第一次這樣放低身段求人,沒想到自己竟會變的這麼懦弱。

  不知道是炎仰修低姿態的請求讓溫想薰心軟,還是頭痛的難受讓她無力反抗,沒多久她便安靜下來,沉沉的睡著了。

  本以為又會一夜難眠的炎仰修在聽到她平穩的呼吸聲之後,竟奇蹟似的感到放鬆,眼皮也沉重的幾乎抬不起來。

  她是不是也催眠了他,才把他變的完全不像自己,完全無法控制。

  明知道這是不可能的事情,但此刻昏昏欲睡的他卻這樣深深的覺得。

  ※ ※ ※

  「你們看夠了沒?」炎仰修的一雙俊眼瞪視著屋內一票男女,臉上則是難得出現了尷尬的表情。

  「詠情說看到你一大早從想薰房間裡走出來。」伊勁涯笑的曖昧。

  「你很白痴耶,幹嘛把我說出來?」伊詠情不客氣的重擊了哥哥的大腿。

  「這三年來,我常從她房裡走出來,沒什麼好奇怪的。」他現在的彆扭感覺,就是俗稱的難為情嗎?

  「那你們倆昨晚……」聿東冥笑的很賊,像極了偷了腥的貓。

  「你們別誤會,我們昨晚什麼都沒做。」溫想薰趕緊跳出來澄清。

  「可是你們倆過去三年什麼都做了。」伊詠情笑意中充滿暗示。

  「你們到底在說什麼?」溫想薰杏目圓瞪,她是不討厭這幾個人沒錯,可是不代表她喜歡被開這種玩笑。

  炎仰修難得沒有發火,只是淡淡的挑起眉。

  這些人一個一個真的是越來越沒大沒小了,但他並不討厭他們把想薰視為他所有物的感覺。

  除了三年前他們第一次上床,這幾年他從來沒有和她一起迎接過清晨,今天一早張開眼看見她貪睡的窩在他臂彎感覺還挺不賴的。

  一直以來他的睡眠品質都不是很好,但昨晚他不僅睡的香甜,好像還作了一個美夢,夢裡頭好像有他也有她,雖然夢的內容他有點忘記,不過他醒來時確定自己嘴角是幸福的上揚。

  幸福?這樣的感覺就叫幸福嗎?炎仰修有些不確定自己的形容是否恰當,畢竟他從來沒有感受過這種東西。

  「早安,你們大家起的真早。」麗恩博士笑迎迎的走下樓,年輕的時候因為效忠組織,從來沒有一天睡飽過,現在退休了,她每天可是放任自己睡到自然醒。

  「博士,你休息了一晚,有沒有想到什麼其他的好方法?」炎仰修一見到她,就急著想討解除溫想薰催眠的辦法。

  「你有叫我想嗎?」麗恩博士故意一臉疑惑,其他人則因她表現明顯而吃吃的偷笑。

  這些人是存心看他笑話嗎?炎仰修面露慍色,眼見猛獅動怒,麗恩博士識時務的斂起唇邊笑意,為了避免他們談話的內容加重溫想薰的催眠,她先催眠讓溫想薰睡著,然後才正色道:「她下的催眠暗示太深了,我目前還沒想到可以解除的辦法。」

  她幾乎可以確定冷酷無情的炎仰修在知不覺間動了凡心了,不過想薰這孩子卻已經鑽進牛角尖裡去了,這兩人的情路看來還有得磨了。

  「想薰的心機也太深了吧,根本是斬斷了一切後路,難道她真的打算一輩子想不起我們嗎?」伊勁涯忍不住抱怨夥伴的沒良心。

  「但她過的快樂,一點也不覺得自己是失去記憶。」伊詠情說了句公道話。

  「博士,你再想想別的辦法。」炎仰修看著溫想薰的睡容,她明明近在咫尺,可是他卻感覺她遠在天涯。

  「我哪還有別的方法。」這個男人比起他父親、爺爺的任性還真是有過之而無不及呀!

  「不可能的,一定有什麼方法可以讓她恢復。」

  「我是可以反催眠,反設定讓她愛上你,你要不要?」麗恩博士好心的提議,不然她也真的是沒轍了。

  「我才不要。」

  「是不要催眠她,還是不要她愛上你?」炎仰修被問的啞口無言,他也不知道答案是什麼。

  他記得她說過,強加設定的愛戀她不屑要,那他現在的心情是否就如同當時的她?

  他好像不是不希望她再次愛上他,可是他不想要用這種方式得到她的愛,他要的是她心甘情願的想起他,然後回到他身邊。

  他要趕快解除溫想薰的催眠,然後讓她告訴他,她到底對他做了什麼,讓他變的完全不像他自己。

  是她讓他變成這樣的,她有義務與責任把他恢復正常呀!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5 11:08 PM

第九章

  溫想薰似乎已經習慣炎仰修的半夜造訪,就算她把門鎖上,他也有本事摸上她的床,幾次之後她也乾脆不鎖門了,反正對炎仰修而言這根本是無意義的舉動。

  不過慶幸的是,這幾天雖然他會要求抱著她入眠,卻也沒有對她做出任何其他越矩的行為,她對他的防備也因此稍稍卸下了一些。

  她搞不懂他到底在想些什麼,他等於是讓這一屋子的人綁架了她,可是他們除了三不五時要她在大白天的時候睡覺,對她胡言亂語之外,倒也沒做出什麼傷害她的事情,更別提說要求贖金什麼的。

  不過她也真的是想不通,她既沒錢財也沒家人親戚,他們有什麼綁架她的目的?其實她也大可以趁他們不注意的時候偷溜或者報警,可是她對他們以及這裡的環境又有莫名的好感,居然也就這麼放任他們對她做這種妨害自由的違法勾當。

  反正只要他別逼著她想些奇奇怪怪的事,或者對她說一些怪力亂神、什麼催眠的東西,她也就不會有那些個不舒服的情緒。

  只是望著他緊閉的雙眸,此刻的他不似白天時候的霸道跋扈,只是沒有防備的靜靜睡著,就像一個天真的大男孩一般,緊緊的摟著她。

  對他,她一直有很複雜的感覺,一面對他,就會讓她的心不由自主地酸酸麻麻的既苦澀又好像有絲放不下的眷戀。

  對一個陌生人感到眷戀?她懷疑自己是不是瘋了?可是這群人又老是說什麼她多愛他,他不愛她,還老是提到什麼懷孕流產的事情,她是聽不懂他們聊天的內容,可是她不覺得這個男人對她完全沒有愛的感覺。

  他的目光老是跟著她打轉,很多小動作也感覺出他對她的體貼,還有他甚至沒有抱著她,他就難以入睡,這應該不只是單純的習慣依賴吧?

  她懷疑他們是不是根本就是認錯了人,把她當成另一個容貌和她極為相似的女人,可是他們又口口聲聲確定他們要找的就是溫想薰。

  她是溫想薰沒錯,可是她從來就不認識他們,也沒有撞到頭失去記憶什麼的,這些人卻還是不理會她的解釋,真是不懂他們在堅持什麼?

  「幹嘛不睡覺?」炎仰修不知道何時醒來,睜著如墨的雙眼望著她。

  溫想薰嚇了一跳,「你幹嘛突然醒來?」

  「還不是你,一下嘆氣、一下亂動,這樣我哪睡的著?」他已經毫不避諱讓夥伴知道他們倆同床而眠的事情,現在擁她入睡,再抱著她醒來彷彿已是天經地義的事情。

  也還好她雖然忘了他,對他卻還是習慣性的服從,他也才可以這麼囂張的登堂入室霸占她的床鋪。

  「我在想一些事情。」

  「不要胡思亂想。」他擔心讓她自己胡亂思考,會不小心讓催眠的暗示加深。

  「你很奇怪耶,你們不是一直希望我想起一些什麼嗎?」這個說話矛盾的男人!

  「那是在我們大家都在,而你又是在的被催眠的安全狀態下。」

  有差嗎?溫想薰嘟著粉紅的小嘴,不是很能理解,「被催眠的狀態哪裡比較安全?」

  「這就要問你了吧?」她可是個中高手不是嗎?

  「問我?你們到底是哪裡搞錯了,我是剛好也叫溫想薰沒錯,也可能剛好和你們認識的某個人同名同姓又長的很像,可是我真的不是她。」

  「有這麼剛好的事情嗎?」他挺喜歡她這樣天真可愛的說話方式,和她以前的故作冷漠不同,雖然他也是同道中人。

  她不能否認他說的也有道理,可是這其中也太多問題了吧?

  「不過我真的沒有失去記憶,從小到大的事情也都有印象,和你們告訴我的過去可是天差地別,這又是怎麼一回事?」

  「這也是目前最困擾我的問題。」他苦笑。

  「是最困擾我吧,我有我的生活,你們打算把我關在這裡多久?」

  「關?你知道你在這裡生活了多久嗎?」他不喜歡她的用詞,她明明說過她是心甘情願的守在他身邊。

  又來了,溫想薰小臉一沉,明顯不喜歡他這樣的說話方式,那種奇怪的暈眩感又昏沉沉的讓她難受。

  「我不喜歡聽你說這些。」炎仰修皺著眉,她現在的表情,他這陣子已經看過好多次,他知道這是她腦海中的暗示又不自覺加深的現象。

  他很氣她這樣的表現,也很氣自己的束手無策,「我不說了,你也不要追根究底好嗎?」他將她的小腦袋壓在他的胸膛上。

  明明以前發號施令的是他,對她為所欲為毫無顧忌的也是他,怎麼現在角色卻來個大逆轉,換她整個兒的占了上風,他只能無條件的配合。

  其實也不能說他是無條件,他的目的也是想要她的催眠趕快解除,想要她再次心甘情願的愛著他、陪著她,想要重新和她相處,想要彌補她所受到的委屈與傷害,想要……天……殺的,他什麼時候變的這麼貪得無饜?

  他不是一直以來只想要她乖乖的扮演好她下屬兼床伴的角色嗎?為什麼在她決定放棄對他的愛戀之後,他又犯賤的想奪取更多?

  難道人家說失去後才懂得珍惜就是這個意思嗎?因為他差點失去了她,所以他才明白她的重要;因為她的狠心遺忘,他才發現他有多在乎她對他的感受。

  其實他想要她的慾望依舊強烈,但他選擇壓抑身體上的灼熱,每晚只是君子的抱著她入睡,因為他不想嚇到她,更怕傷害她,他是真的在意她的感受與想法。

  他以前對她有過這樣的尊重與在乎嗎?還是真如她說的,他從來沒有想過正視她的感覺,現在他似乎達成她的心願了,而且做起來沒有他想像中的困難勉強。

  這樣感覺並不陌生,他早在不知不覺中越來越在乎她的存在、她的情緒;如果這樣的感覺能夠和愛劃上等號?他是不是根本早就對她……

  ※ ※ ※

  「你真的愛上她了。」伊勁涯斬釘截鐵的表示。

  「何以見得?」

  「愛本來就是一種很本能的東西,你不是沒有心,也不是沒有愛,你只是不懂也不會,簡單來說,你的情愛意識只是還沒被開發。」

  用情竇初開來形容叱吒黑白兩道赫赫有名的炎仰修,不曉得恰不恰當,不過照他看來,這個自以為聰朋冷酷的男人根本是早已失了心而不自知。

  「你怎麼知道?」連他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旁人怎麼可能如此確定?

  「你正視想薰的想法,再誠實面對自己的感覺,是不是發現自己對她早就有很多不一樣的情緒了?所以你才會堅持著不肯放手,這樣的占有專制不是『要』她這麼簡單,當你發現你越來越不想失去她,想霸占她一切的渴望也越來越強的時候,恭喜你,你是愛上她了。」

  沒想到一向精明果決的炎仰修原來是個愛情白痴,如果他哈哈大笑會不會很不給他面子啊。

  「可是……我從來沒有愛過。」這就是炎仰修問題的癥結,所以他摸不清自己的心。

  他居然淪落到讓自己的下屬來開導他,看來那個女人對他的影響案例又多了一件。

  「你確定?」伊勁涯倒是不以為然,「你過去為了討好夫人,所做的一切努力,是因為你愛你的母親,你對老爺的不諒解與怨懟也是因為你太愛你的父親,而你為了月牙的事耿耿於懷難過多年,也是因為你愛你的妹妹,你怎麼會沒有愛過?」

  「你怎麼知道這麼多事?」有些事是發生在這傢伙還沒有來炎家的時候,他沒道理知道這麼多事吧。

  「呃……這個、這個不是重點吧。」天哪,差點把麗恩博士抖出來,要是麗恩博士知道他不小心把他們閒聊的內容告訴老闆,她肯定會殺了他的!「重點是愛是一種很本能的東西……」

  「這你剛剛說過了。」他沒好氣的打斷,也無心去追究伊勁涯從哪打聽來過去的事情。

  「是嗎?」伊勁涯不自在的請清喉嚨,希望他看起來不要太心虛,「其實我的重點是,愛這種東西是不能控制也無法有清楚的解釋,你以為你被訓練的無心無愛,事實上這種東西只要大腦有正常持續的運作,是不可能被遏止的,當你先入為主的認為自己不會愛的時候,你就抹煞掉了一切其實以愛為出發點的事物了。」

  這小子講話什麼時候這麼頭頭是道?炎仰修聽的一愣一愣的。

  不過勁涯說的話讓他很有感覺,一針見血,讓他有如提壺灌頂,頓時茅塞頓開。

  原來他真的不是鐵石心腸沒肝沒肺,是他不知道的種種情緒根本就是愛!

  他會愛,原來他也會愛!炎仰修感到驚喜,這是否代表著他和溫想薰也有同樣的心情,對她的情緒也能感同身受,在幫她解除催眠上又邁進了一大步?

  不對,就算他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又怎樣?就算她的催眠被解除了又怎樣?應該已經太遲了,她的心被他摧殘的傷痕累累,即時他想重新來過,她也不見得會肯。

  該死!這種患得患失,對自己沒信心的感覺也是愛情的一種情緒嗎?還真他媽的難受!

  過去她也是過著這樣的生活嗎?過去幾年來她一直隱忍著這些悲傷,沒有對人訴說,現在將心比心起來,他突然覺得自己還真的如東冥所言,真是個不負責任的男人。

  總是對她需索無度卻又放任她獨自面對心酸,也從未回過頭想想她的心情,他天殺的怎麼會這麼過份?

  「既然如此,我現在選擇放手,對她也未嘗不是件好事,她得到解脫,我得到報應。」炎仰修頹然的坐在沙發上,嘴角噙著一抹無奈。

  「你到底是不是那個為達目的不擇手段的炎仰修?」他還真看不慣老闆這樣喪志的模樣。

  不擇手段?這是褒還是貶?炎仰修還真想拿桌上的煙灰缸敲破伊勁涯的腦袋,看看他是哪根神經接錯線,敢這樣跟他說話。

  「難道你要我再次把她逼到沒有退路嗎?」

  「我剛剛說過了,愛是很本能的事情,就算她催眠自己忘了你又怎樣?如果她過去深愛你,現在也一定會不由自主的再對你動心,她可以忘記情愛的事情,卻不可能讓情愛的感官變的麻木。」

  「你的意思是?」愛情中的男女智商都會變低嗎?做了蠢事的想薰是這樣,才確定自己心意的炎王也是這樣。

  伊勁涯無奈的嘆口氣,決定再解釋的清楚一些,誰叫炎仰修是他老闆呢?

  「你可以不要勉強她想起過去,順著她的想法,尊重她設定的新身份,然後好好彌補她、疼愛她,讓現在的她愛上現在的你,徹底把過去拋在腦後,這樣也未嘗不是個皆大歡喜的結局。」

  照他看來,現在的溫想薰還是很有可能不小心再次愛上老闆,否則也不會同意夜夜讓老闆擁她入夢。

  炎仰修對這樣的提議很是心動,但又不敢太過冒險,「她就是想逃開我才會催眠自己……」

  「她想逃開的是過去沒有打開心房的你還有一味付出的自己。」這明明是淺而易見的答案,難道真的是當局者迷嗎?

  「你確定?」

  「我確定。」他更確定的是,到了這兩個人修成正果的那一天,扮演愛情顧問的他一定會要個大大的紅包。

  ※ ※ ※

  「你們最近怎麼都不叫我睡午覺?」溫想薰的小臉上透著不解。

  從來到這大宅子之後,這些人三天兩頭就叫她睡覺,奇怪的是無論她前一晚睡的多飽,還是可以輕鬆入睡。

  可是這幾天他們好像都開始在忙自己的事,都沒有時間聚在一起關心她有沒有要睡午覺了。

  她傻氣的提問,拉提了炎仰修的嘴角,明明大家是煞費苦心想替她解除催眠,這個傻女人卻輕鬆的以為只是睡午覺,什麼都不知道果然也是一種幸福吧。

  「以後你想睡就睡,不想睡也不會有人逼你。」他已經決定聽從伊勁涯的建議,用新的自己對待全新的她。

  「你們終於想通啦,本來嘛,連人家睡不睡覺都要控制,真是搞不懂你們群人在想什麼?」

  炎仰修專注的盯著她率真的神情,赫然發現卸下重重防備的她是這麼的天真可愛。

  「以後你不用顧忌想跟我說什麼就說什麼,我一定都會認真的傾聽,我……」欲出口的話卡在喉頭,彆扭的尷尬頓時爬滿了他全身。

  「什麼?」

  「我……那個……你。」

  「哪個?」說話這麼不清不楚的,誰聽的懂啊?

  炎仰修深吸了一口氣,又頹然的垂下肩膀,從來不曾開口說愛的他,要這樣認真的告白,實在是一件很困難的事情。

  「我……不要你了。」

  「什麼?」溫想薰的表情從錯愕突然轉為驚訝。

  「我、我的意思其實是……我以前說不可能愛你,現在我收回這句話,我、我的不要你是說,我已經不是單純的只是要你才想要你留在我身邊,我是對你、對你……」該死!說到最後,他都快被自己的言不及意給氣死。

  「你說話幹嘛結結巴巴的?」她不是聽不懂他話中的涵義,只是很訝異看到這樣的他。

  他居然把不要她當成一種告白?她不知道該不該佩服他。

  「我、你也知道我不會表達自己的情緒,你一定了解我想表達的意思對吧?」該死!這真是他有史以來做過最丟臉的事情。

  「我不知道。」她回答的理直氣壯。

  「你……算了!」也許這種事是要再多練習個幾次吧。

  既然他不會解釋,那麼就由她來問:「你怎麼會突然有這麼大的轉變?」

  「我也不知道,也許是失而復得讓我發現自己一直以來的盲點吧,從你回來之後,我顧忌著你的感受,居然可以夜夜只抱著你入睡,而不做其他的事,每天只想著怎麼讓你再愛上我,勁涯說我的一切心情是因為……咳!因為愛。」

  「你愛不愛一個人還要別人來幫你確定?」這樣叫她怎麼敢去相信?

  「我從來不曾這樣過,我父母從來沒有教過我如何愛一個人,我不知道怎樣的情緒叫做愛,我有一個同父異母的妹妹因為我而死,到她死後我才發現我有多不希望失去她,前陣子朋友托我保護一個女孩,她的樣子和我妹妹一模一樣,我對她也產生彌補心態的移情作用,現在我才知道那也是愛的一種,不過那是手足之間的愛。」

  炎仰修一時有感而發,真心的把她當成全新的溫想薰般說著他的故事。

  溫想薰眉頭深鎖,心裡漾出的是無限的心疼,她一直都不知道原來他的無心無愛是有原因的……原來從她回來之後他情緒的轉折這麼的大……

  「你說你夜夜抱著我入睡,那你都不會想……呃……我是說,我難道一點吸引力都沒有嗎?」

  「當然不是,我想你想到快要發瘋,只是我希望是你在心甘情願的狀況下。」每晚軟玉溫香抱滿懷對他而言其實是一種莫大的折磨,但沒有她在身邊他又難以成眠。

  「你真的這麼尊重我?」她感覺自己的心防正在逐漸被瓦解,只是還有些忐忑。

  「你不會是想要考驗我吧?」這可是他有生以來第一次說這麼多感性的話,這女人要是再不相信,他也真的沒有辦法了。

  「如果……我說我就是不想待在你身邊,你會放我走嗎?」

  炎仰修先是一愣,而後緊皺了眉。

  「我不想讓你離開我的身邊,我相信你一定會再愛上我。」

  「再?你怎麼可以確定我以前愛過你?」她有沒有聽錯,他說的是想而不是霸道的要!

  炎仰修重重的點了點頭,「我可以確定你以前真的愛慘了我。」

  「可是……我過去二十幾年的記憶裡真的沒有你的存在。」

  「我的記憶裡有你就夠了。」他不知道該怎麼跟她解釋,說的太多又怕造成反效果。

  「你確定在你記憶裡的我,你都很清晰的記得嗎?」

  「我……」

  「你能確定你究竟是什麼時候對我有不同的感覺?還有你是真的了解我過去每個情緒背後代表的意義嗎?」

  「你……」炎仰修的眼裡寫滿不解,不明白今天的她為什麼有些咄咄逼人。

  「不好意思,我好像太過好奇了,其實這些也不幹我的事,我還是覺得你們可能認錯了人。」

  意識到自己似乎過份激動,溫想薰垂下眼臉,故作輕鬆的表情有些不自然。

  炎仰修還是覺得奇怪,卻又說不上來是哪裡不對勁,不過卻不能否認她的問題也很有道理。

  雖然打算以全新的自己面對全新的她,但若她心中存有疑惑,他也不能強逼她糊裡糊塗接受他的感情,這樣的話他不是什麼改變也沒有嗎?

  無所謂,反正時間會證明一切,他這個愛情的初學者,一定會慢慢的摸透感情的奧妙,讓她再次安心的把心交託給他。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5 11:14 PM

第十章

  本來有些吵雜的炎家大宅又因為其他人各自去忙任務,而變得安靜,沒任何事情可做的溫想薰無聊的翻閱著手上的雜誌。

  「想薰,來幫忙。」麗恩博士從外頭回來,手上大包小包的,一看就知道血拼了不少戰利品。

  溫想薰聞言,趕緊從沙發上跳起來,接過她手上的提袋,「你怎麼買這麼多東西啊?」

  「我過兩天就要回美國,難得回台灣,當然要買些台灣的零食小吃回去囤貨。」麗恩博士笑咪咪的打開其中的袋子,「我也有買東西給你喔,這些衣服全都是這一季最流行的款式,還有一些基本的萬年款……」

  溫想薰望著滿桌的袋子,還有麗恩博士的心意,突然有些鼻酸。

  「怎麼這麼快?」

  「什麼這麼快?你說回美國?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我當然就沒必要留下,何況,我的世界之旅才進行到一半呢。」

  溫想薰難掩憂傷的點了點頭,麗恩博士整理提袋的手突然停下,望著溫想薰充滿落寞的雙眼。

  「你不希望我走是嗎?」這孩子是她一手帶大的,心裡想些什麼,她只消一眼就能瞧出大概。

  「嗯,我……其實……」她的遲疑讓麗恩博士的眉頭舒展,先前的擔憂也跟著放下。

  「看你這樣我就放心了。」本來還擔心這個執拗的孩子日後繼續跟著老闆,會不會再出什麼萬一,可是現在看來,她是不用再替想薰擔心了,「自己的感覺自己最明白,有什麼懷疑或不安就想辦法去確定、克服,就我這個旁觀者看來,是可以敞開心胸重新再來,不過決定權還是在你自己。」

  「你都知道了?」溫想薰訝異不已,怎麼她的表現有這麼明顯嗎?還是她對博士洩露太多捨不得的情緒了。

  雖然她與博士沒有血緣關係,正式接替博士為炎家效力之後,兩人更是鮮少見面,可是從博士把她從育幼院帶回去之後,對她是疼愛有加,在她心中博士也等同於她的另一個母親。

  為了不讓博士替她擔心,她遇到什麼苦都是往肚子裡吞,包括這幾年來在感情上遇到心酸也是。當催眠指令被炎仰修誤打誤撞的解除之後,她也不想再在博士面前偽裝自己的堅強,只是沒想到她們難得能聚在一起,博士卻又要離開了。

  「該知道的我知道,不該知道的,我什麼也不知道。」麗恩俏皮的對她眨眨眼。

  明人面前不說暗話,溫想薰也沒打算繼續隱瞞,「我只是害怕一切只是曇花一現,畢竟過去有太久的時間他對我……」

  麗恩博士笑著打斷她的話:「你不知道原因嗎?他只是不懂,勢力龐大冷酷無情的他其實也是個可憐的孩子。」

  當年的事情她也都有參與到,一個七、八歲的孩子就得接受父親外遇及母親因妒火抓狂的事實,為了接位還必須接受名項心理及身體上的殘酷訓練,在親眼見到同父異母的妹妹慘死在自己懷裡,還不曉得自己為什麼悲傷,這樣的事,對一個渴望著家庭完整與溫暖的孩子而言是多麼殘忍的事情啊!

  「我知道,其實我很心疼他的過去,也很感動他為我做的改變,只是想再確定一下,不敢貿然的又讓自己陷下去。」

  「適可而止就好,太多的試探與考驗對一段感情來說不見得是件好事。」活到這把年紀了,多少愛恨嗔癡她沒見過,她是不希望想薰被過分的執著給綁死了。

  「你們在聊什麼聊的這麼開心?」剛接洽完一件案子的炎仰修,神采奕奕的走進大廳,「我買了一些點心,大家一起吃吧。」

  「我有沒有看錯?老闆買點心回來!可以給我一個留下來做紀念嗎?」麗恩博士眼中閃著挪揄。

  「要吃就吃,廢話這麼多!」以輩分來說,她是他的長輩,可是以身份來說她只不過是父親昔日的手下,越來越目中無人是怎樣?

  溫想薰在一旁想笑又不敢笑,只得裝做沒看見炎仰修臉上的尷尬。

  「拿人手短,吃人嘴軟,我可以好心的告訴你內幕,我剛剛和想薰在聊她的內心世界……」

  「博士!」沒料到麗恩博士會出賣她,溫想薰嚇的臉都綠了,可是麗恩博士卻投給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笑容。

  「想薰現在的情況想必你我都很清楚,你等於是要她愛上一個認識不到兩個星期的男人,她心裡的惶恐跟不安可見一般,這也是人之常情嘛。所以我認為你應該做一些什麼,讓她對你可以毫無保留的交心。」

  「我不是在做了嗎?」難道這些日子以來他的付出與改變她們都看不到嗎?

  「我的意思是做些特別的考驗,例如……被催眠。」

  「你明知道『神令』歷任的接班人都不可能被任何人控制意識。」

  「我曾經有一次成功催眠了老太爺。」

  「爺爺?」怎麼可能?據他所知爺爺可是「神令」歷代最難搞的主事者。

  「在老太爺一次意外受傷,逐漸失去意識的時候,我成功催眠了他,讓他忘記痛楚,成功的熬過危險期。」

  炎仰修暗付著她話中的可能性,雖不明白她的目的何在,不過他相信若是在意識最脆弱的時候,長年訓練的意識防備的確有可能遭到破壞。

  「你想怎麼樣?」

  「我希望你藉由催眠,確定自己對想薰的愛戀,也藉此讓想薰感覺到你的誠心誠意。」她能幫想薰的就這麼多了,接下來就要看這兩個孩子自己的造化了。

  「那你要怎麼讓我的意識變的薄弱?」

  「這是你的問題,不是我的。」她把問題推還給他,「而且我要想薰親自催眠你。」

  「我?」照理說她現在應該不記得自己有這樣的能力才對吧,「我不會。」

  「你會的,因為我會在最短的時間教會你。」麗恩博士偷偷使了個眼色給溫想薰。

  溫想薰縱使心有不安疑惑,也只能乖乖的噤聲,相信自己師父的安排了,這也許真的是一個解開她心結的好機會吧。

  ※ ※ ※

  「真的不會有問題嗎?」看著瓶子裡的綠色液體,溫想薰不由得提心吊膽。

  「你是懷疑我的專業嗎?」聿東冥有些不悅,「這可是我親手調配的藥,雖然毒性猛烈,但我有把握能在老闆嚥下最後一口氣之前把他救回來。」

  這算哪門子的保證?溫想薰開始懷疑自己是否太過火了,竟要讓炎仰修用生命來表示對她的愛?

  「別廢話這麼多了,開始吧。」他炎仰修決定的事情,一向希望速戰速決做到最好。

  就因為她曾認為他的愛是由旁人告知確定,為了讓她相信,也為了讓自己更確定,今天的催眠是勢在必行。

  他二話不說的接過聿東冥手上的瓶子一飲而盡,然後靜靜坐著等待藥效發作。

  沒多久,他開始感覺全身發熱,呼吸有些困難,頭昏腦脹的還有些難受。

  「你還好嗎?」溫想薰連忙上前探視他的狀況。

  「只要你快點把該做的事情做一做,他就不用這麼痛苦了。」聿東冥在一旁嚴陣以待。

  雖然嘴上說的輕鬆,對自己的醫術也有全然的信心,可要是老闆在他手上出了什麼意外,他可是萬死也無法向炎家那些個太爺、太叔們交代呀。

  在聿東冥的催促之下,溫想薰才開始有了動作,可是不管她怎麼努力,還是無法讓炎仰修進入催眠的狀態。

  「算了啦!不要試了,快把解藥拿出來。」看炎仰修痛苦萬分的模樣,她心疼的掉淚。

  「東冥,再加重劑量。」他的額上已經開始冒出冷汗,臉色也變的蒼白,不過他炎仰修做事從不半途而廢,更何況這是一個證明自己的機會,就算是懲罰他過去的無知也好,今天他一定要成功的被催眠。

  聿東冥遲疑了一會兒,似是在猶豫加重劑量的可行性,好半晌他才又取出一瓶隨身攜帶防身用的毒藥。

  「用這個吧,再不行我也沒辦法了。」他可不想真的成為殺人凶手。

  炎仰修毫不猶豫的將瓶中的透明液體灌入喉頭,接下來他感覺到的是鑽心刺骨的疼痛。

  「唔……」強烈的痛楚讓他不禁悶哼出聲:「你還在發什麼呆?先試看看能不能催眠我先忘記身上的痛苦。」

  「想薰,你動作要快,最慢十分鐘他一定得喝下解藥。」聿東冥注意著炎仰修的呼吸脈搏,準備著隨時急救。

  現在的狀況已是箭在弦上,溫想薰只好含著淚,一咬牙,開始下達催眠指令。

  溫想薰幾乎用盡全身的意志和炎仰修潛意識的防備在搏鬥,飛毒藥的侵襲下,炎仰修終於進入了催眠的狀態中,溫想薰的第一件事,就是先讓他忘記身體上的痛楚。

  「告訴我,現在的感覺有沒有好一點?」溫想薰見他緩緩的點點頭之後又道:「那麼現在可以請你告訴我,你心中最不想失去的人是誰嗎?」

  炎仰修皺著眉,似乎是在過濾腦中記憶的人。

  「我母親……月牙……你們在哪裡?」他的表情顯得痛苦悲傷,「想薰!想薰!我不想失去你。」

  溫想薰的眼淚幾乎奪眶而出,「你為什麼不想失去我?」

  「就是不想,因為不是單純的要……因為……」炎仰修偏著頭在大腦的字典中翻尋著適當的形容詞。

  這個霸道的男人,被催眠了還是這麼嘴硬,溫想薰和聿東冥交換了一個無奈的眼神。

  「你對我的感覺,和對你母親、你妹妹的感覺一樣嗎?」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是一種想要心疼呵護又想要完全占有,不想放手的感覺。」

  「那是……愛嗎?」

  炎仰修閉著眼歪著頭,像個被老師抽問的小男孩,「是,沒錯。」

  「是什麼?」她眼中閃著欣喜,想聽他的宣示。

  「就是你剛剛說的那個,愛。」不是應該要回答三個字的嗎?溫想薰沒好氣的瞪著他,要不是確定他完全被催眠,她還真會以為他故意尋她開心。

  「既然你知道愛是什麼感覺,那你可以明白的說出,你是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嗎?」在過去的十幾年裡,他們根本很少聊天,她真的很好奇這個不懂情愛的男人是哪時對她丟了心?

  炎仰修沉默了,想了好久好久,一會兒皺眉,一會兒微笑,又突然很悲傷,在溫想薰快被好奇心啃噬殆盡之際,炎仰修才又再開口:「在那一晚你來敲我房門,對我說你的心是真的的時候,我的心好像就有一塊地方受到動搖,無助悲傷的心在看到你同樣孤獨卻又堅強的臉龐時,好像立刻痊癒……之後,我就不想再失去你,只是我以為那只是單純的迷戀你的身體,所以才會在進入你身體的時候……」

  「夠了!」溫想薰紅著臉打斷他的自白,覷了眼賊笑到差點翻過去的聿東冥,她帶著羞暇與惱怒解開了炎仰修的催眠。

  「你要解除催眠了嗎?你沒問到什麼重點耶。」老闆都還沒說出那三個字,就要結束催眠了,真是太可惜了。

  「我自己知道重點,確定他的心意就好了。」這種事情是用感覺的,炎仰修讓她感覺到他的誠意,也確定了他的感情,這樣就夠了。

  聿東冥不置可否的聳聳肩,反正他也不敢拿老闆的生命開玩笑,點到為止也好。

  聿東冥抬起炎仰修的頭,將解藥強灌進他嘴裡,在接收到溫想薰的抗議眼神時,他趕緊解釋自己的無辜。

  「不是我粗魯,不這樣他哪裡吞的下去?」

  「算了,我來餵。」溫想薰搶過解藥,讓昏睡過去的炎仰修枕在她的腿上,小心翼翼的將解藥倒入他口中。

  一旁的聿東冥見狀,雙手抱胸,嘴角則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

  「為什麼……老闆在提起過去的時候,你沒有任何想要逃避的不舒服?」

  溫想薰聞言先是一愣,然後才抬起頭,將食指抵在唇上,裂著嘴回以一個大大的微笑。

  「噓,如果你願意暫時幫我保密,我可以不催眠你喔。」

  原來她三年前就向他告白過了,原來她在三年前就已經偷偷闖進他的心房,溫暖安慰著他的心窩,原來他對她霸道的占有並非只是單純的慾望驅使,內心孤獨的他早已不知不覺眷戀著她的溫暖,根本不能沒有她。

  ※ ※ ※

  經過催眠的炎仰修不僅豁然開朗,也發現了這個幾乎被他完全遺忘的過去,對溫想薰又更多了一絲心疼。

  「我們結婚好嗎?」

  「結……婚?」溫想薰的臉上除了錯愕還是錯愕,她懷疑自己是不是還沒有睡醒,怎麼會一張開眼就聽到這麼驚人的要求。

  炎仰修好看的五官全皺在一起,她的過分訝異有點打擊到他男人的自尊心,「你不願意嗎?」

  「你是在向我求婚嗎?」這裡?床上?她甚至連牙都還沒刷耶。

  「聽不出來嗎?」為了宣示愛她,他豁出去連命都不要了;為了尊重她,這幾個月來即使夜夜同眠,他仍沒有越雷池一步;這笨女人最好別告訴他,她對他的心意還有懷疑。

  「太、太突然了吧。」

  「你愛我嗎?」

  溫想薰老實的點點頭,「愛。」

  「那你感覺不到我有一樣的心情嗎?」

  「是感覺得到,可是……」

  「那就沒有什麼好可是的。」炎仰修瀟灑的做出結論,「既然你我都有同樣的心情,又經歷過這麼多考驗和難關,應該是非卿不娶、非君莫嫁了,那我們還有什麼好等的,就直接結婚了吧。」

  這男人連非卿不娶、非君莫嫁都出來,怎麼才沒幾天又恢復往日的霸道了呢?溫想薰嘟著嘴,拿他沒轍。

  「你是說真的嗎?」

  「我像是在開玩笑嗎?」

  「那你打算什麼時候舉行婚禮?」這婚禮準備下來應該也要個幾個月的時間吧,以他的身份,婚禮理當不可能草率舉行,她光是想到試婚紗、拍婚紗照、印帖子、擬宴客單……等的婚禮瑣事,她就感到頭痛。

  「當然是越快越好,以免夜長夢多。」

  夜長夢多?他怎麼越來越沉不住氣了?溫想薰搖頭失笑。

  「也好,婚禮辦的簡單一點,也比較不累人。」

  「我當然不可能讓婚禮簡簡單單的,我會給你一個永生難忘的婚禮。」她的意思是答應他的求婚了嗎?炎仰修笑的闔不攏嘴。

  他最近好像常常笑,嘴笑上揚的次數比他過去三十年加起來還多,他已經很習慣這樣幸福的感覺縈繞在他胸口,也不會去否定這感覺的存在。

  「那怎麼會來的及準備?」這傢伙怎麼說風就是雨的,結婚又不是在出任務。

  「我會請人在最短的時間內為你手工打造只屬於你的婚紗;在照片方面,也會動用所有的人脈關係用最有效率的速度拍出最好的品質;宴客名單方面我會交代給勁涯去負責;宴客地點、喜餅挑選就讓詠情去打點;婚禮那天的接待跟布置就交給品味非凡的東冥;而你只要全心全意當你的新娘子就行了。」

  炎仰修說的口沫橫飛,溫想薰則是聽的目瞪口呆,這傢伙根本是已經計劃好所有的事情,才來向她求婚的嘛!而且要結婚的人是他們,怎麼忙的都是別人,好處全讓他給占盡了,真是有夠好詐。

  「你這是公器私用。」她指的是讓夥伴們替他們張羅婚禮的事情。

  「他們又不是東西。」

  「你是在罵人嗎?」溫想薰白了他一眼。

  「他們一定也會很樂意參與我們的婚禮的。」

  「我有一個要求。」

  「說。」別說一個要求,十個他也會答應她,只要她不是要求要離開他。

  「我可以邀請任何我想邀請的人嗎?」

  催眠那對老夫妻讓他們誤以為她是他們的女兒,是她心裡一個很深的愧欠,再讓他們忘記那段日子裡的愉悅更是她心裡的遺憾。

  她一直想如果有機會的話,要再回去向他們說實話,雖然不知道他們會不會相信她的話,但她相信,善良如他們,一定會諒解她的,如果可以的話……這當然只是她心裡的一個小小期盼,她希望能讓他們以主婚人的身份,和麗恩博士一起坐主位,如果他們願意的話,她是真的很希望再叫他們一聲爸、媽。

  「那不重要,你想邀請誰都沒問題,請問我現在可以親吻我的新娘了嗎?」他的注意力全放在她開開闔闔的嘴唇上。

  「我們又還沒有真的結婚。」

  「那不重要。」他已經好久沒有親吻她了,「我保證,我只是親一下就好。」

  雖然兩人已經發生過無數次的親蜜關係,但為了表達自己尊重她的誠意,他決定忍耐到新婚之夜再碰她,既然如此,還會有什麼事比的上他現在渴望吻她的衝動呢?

  對,現在吻她最重要。
作者: qpmw159    時間: 2012-4-5 11:16 PM

尾聲

  婚宴席間的賓客有政商名流,也有黑道大哥,更少不了各地最高警政負責人,今天大家似乎都有一個默契,放下自己的身份,只是誠心誠意的替這場婚宴增添熱鬧氣氛。

  是誰有這樣大的面子足以讓黑白兩道乖乖的和平共處,當然也只有神令特勤保全的負責人炎仰修。雖然公司成員們有信心沒人有膽子作亂,不過為了避免這一屋子的大人物們擦槍走火,所有人還是不敢太掉以輕心。

  在新娘休息室裡,伊詠情正讚嘆不已的望著美麗的新娘子。

  「我真的好緊張。」生平出過無數任務,從來沒這麼緊張害怕,溫想薰覺得自己的呼吸都快停住了。

  「你只要想著你今天真的很美就好了。」一向只著深色系服裝的想薰今天穿著了一襲淺紫色的婚紗,帶點中國旗袍的元素,既可以展現新娘子的美麗身段,也完全將想薰獨特迷人的神秘氣息展露無遺。

  「我不知道……我不敢相信我今天就要和他結婚了?你知道我說的是誰吧,我說的是我們的老闆,你知道的嘛,就是老闆……」

  「你冷靜一點。」伊詠情笑看她的語無倫次,她可以理解新嫁娘的緊張不安,「我有預感,你們的婚姻生活一定會幸福美滿,所以不要緊張,勇敢的迎向你璀璨的將來。」

  這過分鼓勵的話是電視劇的台詞嗎?溫想薰的臉上冒出三條線。

  「可是我……」她的心裡好彷徨,可是又不知道再彷徨什麼,不曉得是不是每個新娘子都會有和她一樣的心情?

  「你和他其實是一樣的人,被迫提早面對命運的殘忍無情,在某些方面你們其實是相知相惜的,也是這個原因讓你們再過去幾年緊緊的牽連在一起密不可分,未來你們的命運更是難分難捨,經由對方你們找到了生命的完整,也肯定了自己存在的價值確定了自己是被需要的。」

  同時身為這兩個有情人的好友,今天看他們終成眷屬,讓伊詠情特別的有感觸。

  好友的話讓溫想薰的嘴角也不自覺的揚起美麗的弧度。

  也許是吧,從她第一眼見到他的時候就被他跟眸裡的孤單壓抑給震懾住了,從此她的目光便再也離不開他;她也在鏡中看過自己這樣的表情,是怨懟自己變成孤兒的命運,所以也心疼著他身為龐大企業接班人的無奈。

  他總要她別愛他,卻也早在不知不覺間丟了心而不自知,只知道自己離不開她,所以千方百計留她在身邊。

  不是有句話說生命因愛而完整,看來這句話真是說的一點也沒錯,她和他的確是因為擁有對方而感到生命不再因缺了一塊而心痛。

  「謝謝你,詠情。」溫想薰發自內心的感謝。

  她從前老怨嘆著自己可憐沒人愛,事實上圍繞在她身邊的人都一直關心著她,只是她當時太執著以為只有得到愛情才會是幸福,她真的好幼稚!

  現在的她不僅擁有一群和她出生入死、兩肋插刀的好夥伴,還得到一個真心愛她寵她的老公,她真的覺得自己好幸福。

  「不用謝謝我,要謝就要謝你自己,你的勇氣、執著還有誤打誤撞的強硬,為你贏得了屬於你的幸福。」伊詠情意有所指的說,「我很喜歡現在的你,沒有偽裝的冷漠及故作的堅強,很真、很可愛。」

  「你知道啦?」溫想薰也不是挺意外,她早知道不可能瞞的過和她情同姐妹的詠情,看來現在可能只有那個足智多謀的老闆不知道她的催眠指令早就被解開了吧。

  「是誰說那種新郎跟新娘婚禮前一刻不能見面的蠢話?」尾音方落,炎仰修帥氣挺拔的身影瀟灑的出現在陽台上。

  看著西裝筆挺,渾身充滿霸氣的炎仰修,伊詠情識趣的退到門口,要離去前,還意味深長的丟下一句:「我去通知大家婚禮延後,一個小時後我再進來幫你補妝。」

  為什麼要延後?又為什麼要補妝?溫想薰的精緻絕美的臉上充滿問號。

  她已經覺得這個妝夠完美了呀!

  「我等不及要看我美麗的新娘了。」炎仰修目不轉睛的盯著她裸露半片的美背,那樣的光滑細緻是他專屬擁有。

  炎仰修情不自禁的上前從背後環抱住她,還好過了今天,這小女人就名正言順的成為他的所有物,不然他要是再繼續忍耐下去,他一定會死於欲求不滿或者精蟲灌腦。

  「怎麼沒有人看著你,讓你有機會偷跑過來?」溫想薰也樂的賴在他懷裡撒嬌,這可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我哪是偷跑,我是光明正大的過來,況且誰有本事掌控我的行動?」

  「是,你最有本事了,沒人能制的住你,那如果不是偷跑的話,你為什麼會從陽台冒出來?」

  「你不會是在取笑我吧?」炎仰修的眸子泛起一層邪霧,迷離的眼神中充滿危險。

  這個不知死活的小女人,居然敢挑釁他,看來是太久沒被他處罰了,他保證他今晚一定要好好懲罰的她叫不敢。

  「我怎麼敢笑你?」溫想薰的彎彎嘴角表明顯的是口不對心,「喂!我們今天就要結婚了,我好想聽你說那三個字喔。」

  「哪三個字?」他明知故問。

  「就那三個字。」本來以為自己永遠學不會撒嬌耍賴,原來這是每個戀愛中女人的本能,瞧她現在裝可愛裝的多麼得心應手。

  炎仰修皺著臉,表情從泛紅轉白,再從白轉鐵青,嘴巴張了又閉,就是說不出她想聽的三個字。

  「不能把我不要你,當成我們之間專屬的愛語嗎?」他真的只能求饒了。

  這個大笨蛋!溫想薰噘著小嘴,一臉的不甘心,哪個女孩不想聽到自己心愛的男人宣示那亙古至今的愛語呀。

  「算了,先放過你。」反正將來有的是機會,她在心裡偷偷的補了一句,「不過也還好你不會說愛,才有機會陰錯陽差的解除我的催眠。」

  炎仰修的眉毛挑的老高,「你的催眠被解除了?」

  「嗯,從你第一次對我說「我不要你」四個字的時候就解除了。」反正今天他們就要結婚了,再瞞下去也沒什麼意思了。

  「你的意思是,你把解除催眠的暗示,設定為「我不要你」四個字?」他真的不懂她的腦袋瓜到底在想什麼,難道她真的希望他不要她嗎?

  「你總是說,你只要我,不可能愛我,卻又強硬的把我留在身邊,對我而言得不到你的愛是多麼痛苦的事情?我仔細想過之後,如果你有一天對我說你不要我了,那麼也許我就能真正解脫了,你不愛我也不要我,我再怎麼死心眼也知道不可能強求,你也會心甘情願的放我離開了。」

  「如果這樣你的催眠得到解除,你還是失去我了,難道你就不會痛苦嗎?」他真的不知該說她天才還是傻氣。

  「總好過哪一天看你摟著別的女人步入禮堂好吧?」

  當時她真的是抱持著不成功便成仁的心態,不是被他逼的封鎖所有記憶,就是他放棄強迫她留下,只是沒想到事情會出現這麼多的轉折,更沒想到他老兄會把「我不要你」這句話當成告白。

  炎仰修冷笑了一聲,「你居然敢下這麼大的賭注?」

  「要不是真的傷的太重,我怎麼可能這麼做。」

  「你是在拐著彎和我翻舊帳嗎?」他輕聲的問,語氣卻是十足的危險。

  「你生氣了?」不是說坦白從寬嗎?他不會因為她的老實招認而生氣吧?

  「我怎麼敢?要是你又催眠自己,我可不曉得我這次有沒有這麼好運能不小心解除你的指令。」炎仰修的指尖邪氣的在她赤裸的背部輕移打轉,「只是……你的催眠早已解除居然還悶不吭聲的看我每天為你擔心,還故意玩我催眠我,讓我想想這一條我該怎麼討回來呢?」

  他是可以不計較她因為傷心而做出的愚蠢行為,可是不代表他有善罷甘休的肚量,炎仰修壓低身子,用鼻尖輕輕磨蹭著他的頸項。

  溫想薰從鏡中的反射看見他邪佞霸氣的笑容,她太熟悉他這樣的表情了。

  「你、你不要亂來,婚禮就要開始了。」

  「你忘了婚禮往後延一個小時了嗎?一個小時雖然不太夠,不過應該夠吃完我們的開胃菜了。」語畢,炎仰修反轉過她的身子,霸道的吻上了她。

  溫想薰終於明白伊詠情離去前的那句暗示,看來她是早猜到炎仰修可能會不懷好意了,她知道他們接下來要做的事,的確會讓她需要補妝或者重新上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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