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標題: (靈異故事)雙面愛人 [打印本頁]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01 PM     標題: (靈異故事)雙面愛人

(一)姐姐的前男友

“小顏!小顏!”忽聽背後有人叫著。站住,回頭,一位年輕男子驚喜的目光直射過來,亮得有些耀眼。

“小顏,真的是你啊!”他的臉上掛著急促的笑容。那是張十分英俊但又十分陌生的面孔。

我輕輕地笑了。這笑容讓他有些失措。我不怪他。從來沒有人能將我與姐姐分清楚,除了母親。而她,已經…

咖啡館我是很少去的,是他執意的邀請。我露出一個頑皮的笑容,我說,你還是老樣子啊。他呆了呆,想笑卻沒有笑出來,他說,小顏,我以為你不會原諒我了!

我笑得更燦爛了。原諒他?哈哈,我連他的名字都叫不出來呢。我只是想,有保鏢陪我加今晚的夜班了。想到加夜班,我就笑不出來了,覺得每個毛孔都塞滿了寒氣。我想起昨晚,如果不是我天生膽子大些,如果換成姐姐…

他的家看起來很富有,光面積就足有二百來平方公尺;這可是全市的中心地帶,我需要工作多少年才能買得起呢?在那個灑滿陽光的小廳裡,我愣住了:我看到一張合影,男人是他,女子正是姐姐。我回頭,故意對與照片裡同樣英俊的他說,嗨,你還留著這張照片呀。他含笑點點頭。我轉過臉繼續看那幅照片,輕撫著姐姐柔長的頭髮,明澈的眼睛。那雙眼睛裡有一層淡淡的傷感,那傷感是在我的眼睛裡找不到的。

她的肩被我身邊的這個男人擁住,很幸福地笑著,但那幸福並不能沖淡她眼裡的傷感。那傷感是與生俱來,攝人心魄的。我能理解我身邊的男人曾經多麼愛她,也許現在依然愛她。但,他們為什麼又分開了呢?姐姐什麼都沒跟我提起過,她是個有什麼事都埋在 心 裡 的人。

我接過他遞過來的一小杯咖啡輕輕啜著,繼續看那幅照片。照片裡的男人穿著筆挺的禮服,女子著一襲潔白的紗衣,那是只有要結婚的人才會拍的照片。我也拍過的,但只是拍拍而已,並不是為了結婚,只是覺得好玩兒。可是當我按照攝影師的意圖拍完那千人一律的照片後,就發誓再也不受這個罪了。即使真的決定結婚,我也不想再拍了。

我想到了那個與我拍過結婚照的男人, 心 裡 不知怎的一痛,怪怪的。然後我覺得我的肩膀一熱,他的手掌已經搭住了我的肩。

我急忙站起身,回過頭,望見了他有些尷尬地半站著。他沮喪地說,小顏,你還是不肯原諒我!我忙搪塞著:啊,我晚上要加班呢。嗯,你能陪陪我嗎?他轉憂為喜:好啊。這麼多年不見,你還是個工作狂啊。

我卻沒笑。如果他知道我昨晚的經歷,能不能捨命陪美女還不一定呢。

他說他剛從加拿大回來。沒想到剛一回來就能遇到我。他說,我這次回來就是來找你的,不想再走了。我笑笑沒說什麼,奇怪他竟然一點都沒有懷疑我不是我姐姐。他只是說覺得我跟以前不大一樣了,開朗了。呵呵,我本來就是這樣的嘛。我差點說出來。我覺得與他相處不是件令人討厭的事情,不過,假如愛上他,不,沒有假如,我對男人早已經死了心,特別是對他這種外表英俊的年輕男人!

八點半,他陪我走進了海島大廈。那是一座二十多層的寫字樓,有四部電梯。值班的孫保安很家人氣地跟我打招呼,他對我身邊多了個護花使者顯然很吃驚,驚愕之中露出了一絲壞笑。

我的公司在十六層,我們下了靜悄悄的電梯,走進了靜悄悄的走廊。我雖然膽子大,卻覺得頭皮直發麻。我在想:昨天晚上那個令我魂飛魄散的白衣男子還會出現嗎?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02 PM

(二)穿雪白T恤的男子

我是以惡作劇的心態對那個陌生男人默認我是我姐姐的,當然,還有一個原因很重要,我需要有個人陪我加完今晚的夜班。昨天晚上發生的事情使我心有餘悸,怎麼的也不敢一個人去公司了。有一大推報表等著我去做,不加夜班是不行的。我一直覺得那座大廈是安全的,我喜歡一個人在夜晚不被打攪的工作。可是,就在昨天晚上…

當時整個十六樓只有我一個人。我說過我是個膽子大的女孩,我在很小的時候就敢一個人走夜路了。我敢把許多女孩子一見就哆嗦的小蛇繞在胳膊上玩兒,這一點姐姐就做不到。

當時報表上有一個資料怎麼也對不上,令我心煩意亂。我決定走到陽臺上透透風,讓腦子休息一會兒。十六樓的陽臺雖小,但從這裡望下去,可以欣賞被夜色籠罩的城市,很美。夏夜的微風有些濕熱,我的身體裡還遺留著房間裡的冷氣。我靠在欄桿上,讓身體裡的冷氣慢慢地散出來,很舒服的感覺。

我所在的這座海島大廈是半環形的,所以我站在陽臺上,除了可以欣賞外面的夜景外,還可以看到大廈的一部分。我無意地望過去,發現在十五樓的一個房間裡亮著燈。當時是十點半,還不算太晚,所以整座大廈零零星星地有燈亮著,大概還有許多和我一樣的人需要或者喜歡加夜班。

那個房間之所以引起我的注意,是因為它不像別的房間(包括我的房間在內)發出牙白色的光亮,從那個窗子裡透出來的,是略帶紫色的燈光。那是我喜歡的顏色,淡雅且明淨。那個窗戶沒有拉上百葉窗,所以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房間裡的部分情景。

我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半躺在椅子的靠背上,仰著頭,大概正在閉目養神。他穿著一件雪白的T恤,頭髮很黑很濃。我的目光停留了一會兒,就收了回來。怎麼說這也是偷窺!

我在陽臺上站了一會兒,覺得好些了,身體裡的冷氣散得差不多了,開始覺得悶熱;大概是要下雨了,看來我要抓緊時間,在雨落之前趕回家。

我走回辦公室,覺得涼爽愜意,很快就找出了剛才報表中的錯誤。我準備趁腦子清醒將那份報表做完。時間很快就過去了,當我核對完最後一個資料時,覺得放鬆極了,決定今夜到此為止。就在這時我突然聽到外面傳來一陣腳步聲,以及開門關門的聲音。

我愣了一下:這個時候是不會有人的。是隔壁的同事嗎?不過我怎麼沒有聽到十六層的鐵門響呢?我們公司租了這座大廈的十六層,有二十多個房間,如果進來的話,必須通過一道厚厚的防盜鐵門,它總是會發出很沉重的響聲。

我關了電腦,三下兩下收拾好東西,打開辦公室的門走出來。

我的目光迅速掃了一眼走廊,柔和的壁燈光茫裡一切都極為正常。也許剛才是十七層的腳步聲吧。在極靜的深夜,聲音的傳播總是極有穿透力的。

鎖好十六樓的鐵門時,走廊的燈突然滅了。怎麼偏偏在這個時候停電?但馬上我就慶倖起來;如果再晚一分鐘停電,我一定會被困到電梯裡不可。現在我只有走步梯了。隨身的鑰匙串上有個微型電筒,我打開,借著微弱的光茫摸到步梯口。

只有在四部電梯全部出故障或者停電時我們才會走步梯,那樣的情況極為少見。我的手抓著扶手慢慢地下樓梯,腳下的鞋子發出清晰而有節奏的響聲。

走到十五層的時候,我聽到了開門的聲音,接著,我聽到了一陣腳步聲走近。在這個時候,其實有人比無人更讓人擔心。我手中的光茫只能照亮極近處,看不到來人。我於是停住,聽著那個人走過來。

那人啪地一聲將火機打亮,借著火機的光亮我看到一個男人的面孔。那面孔也許原本是標致的,但此時卻在火機的光亮裡顯得有些猙獰。男人走近我說,小姐,這麼晚了還沒有回家嗎?那個聲音略帶沙啞。我鎮定了一下,露出了一慣的笑容,但他也許看不到。我反問,停電了,怎麼回事?

這時他離我已經很近了。他的鼻樑很高,在臉上映出長長的陰影。兩隻細長的眼睛裡映出火機的光亮。他穿著一件雪白的T恤;這是我今晚第二次見到他,第一次應該是在陽臺上看到他在十五樓的窗子裡。這個男人以前似乎不曾見過。不過這也不奇怪,這座大廈裡面有很多的人,白天的時候匆匆忙忙地走來走去,你不會記得每一個人的。

誰知道呢。男人嘟囔著從我的身邊走過,向西邊的走廊走去;他大概是要去洗手間。這座大廈的洗手間在西邊走廊的盡頭,他是從東邊的走廊裡出來的。他走進西邊的走廊時,回頭對我說,小姐,你下樓的時候小心點啊。

我胡亂應了一句,決定快些走出這座漆黑的大樓。很快我走到了十四層,想到下面還要走那麼多層樓梯我就覺得今天真是運氣差極了。剛剛準備下第十三層的時候,我聽見腳下的樓梯傳來一陣腳步聲。真要命!現在已經是十二點了,怎麼還會有這麼多人?往常這個時候大廈裡就幾乎沒什麼人了。我一面想著一面往下走,下意識加快了腳步。跟那個人擦身而過的時候,我借著微弱的光側臉看了一眼身邊的人,不由大吃一驚;那個人正是剛才在十五樓碰到的人,他怎麼會在這?!我顧不得多想,頭也不回往下跑,我聽到那個人在我背後對我說,小姐,慢點,這麼急會摔倒的!那聲音略帶一點沙啞!

我的心一陣發緊,沒有應聲,走到十三層的時候我的心都快蹦出來了!我害怕再冒出來個跟剛才一模一樣的男人!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04 PM

(3)恐怖的樓梯

我微微喘著氣,沿著樓梯向下走。手中電筒的光越來越微弱,終於不再亮了。是電池耗盡了。真是的,倒楣的事趕到一塊兒了!我只好摸黑往下走,腳步聲因緊張而顯得零亂。我儘量不去想剛才發生的事,路過十三樓的時候,我聽到走廊裡輕微的喘息聲。直覺告訴我那裡有人。

這時候我的眼睛已經慢慢地適應了黑暗。樓道裡有窗子,窗外透進一層非常朦朧的光線。借著光線我看到發出喘息聲的地方有個人影。那人影大約距離我三四米遠。

“誰?”我聽到我的聲音被恐懼浸透。我不再覺得我是個膽大的女孩子了。就在這時,燈突然亮了。我的眼睛被突然的光線刺痛,一瞬間有些眩暈。就在這眩暈的瞬間,我看到一個男人的背影快速地消失在走廊裡。那個背影使我幾乎失去了 心 跳 ,那是個穿雪白T恤的男人!

我的腿開始不聽使喚。我想快點離開,但卻力不從心。好在來電了,我可以乘坐電梯下樓,可以不必再走十幾層的步梯!

我總算跌跌撞撞地來到了大廳中央的電梯前。兩部電梯的指示燈都顯示電梯在一樓位置。我伸出手,準備按動兩部電梯中間的按鈕。正在這時,我發現左面一部電梯的指示燈開始變幻。1,2,3…,天,有人上來了!

我站在電梯門前不知所措。在白天很正常的情形,如今出現在深夜,特別是出現在今夜,讓人覺得十分詭異。就在電梯快升到十三層的時候,我不由自主後退了幾步。我害怕電梯門打開時,裡面出來一個穿雪白T恤的男人!我的神經經不起如此的刺激!

我盯著電梯上方跳躍的數位,在數位變成13的時候,我幾乎停止了呼吸!然後,我看到那個13稍作停頓變成了14,我終於喘出了那口氣,覺得整個人都快要虛脫了!

然而片刻之後,更大的恐懼又襲上心頭。因為電梯停在了十六樓!整個十六樓都是我們公司,在這個時候,有誰會到十六樓去呢!

我顧不得想這麼多了,趕緊按動按鈕,右邊的電梯開始緩緩上升。當升到八層的時候,我看到左邊的電梯開始下降了!然後,在經過十三層的時候,電梯門突然打開了!我的腦子裡好像有顆炸彈炸開,片刻之後,我徹底鬆了口氣。電梯裡面的人並不是那個穿雪白T恤的男人,而是我們和靄可親的孫保安!

那一刻,我幾乎要撲到他的懷裡。在經歷了恐懼之後,孫保安的出現如同親人!然而我只是用蒼白的臉望瞭望他,接著他走了出來,將我拉進了電梯裡。

容容,你怎麼加班加到這麼晚?剛才線路出了點故障,我不放心你,就上來看看,見十六層沒有人,我就隨便停到了十三層看看,沒想到你在這裡呢!孫保安一口氣說完,他實在是個熱心的人。 我 想 衝他笑笑,可沒能笑出來。我說,停了電,我只好走步梯了!

昨晚的恐怖經歷是在見到孫保安之後結束的。我不敢想如果不來電我繼續走完步梯會怎樣。如果在每一層都看到相同的那個人,這樣的情形出現十五次,我不知道我會不會活著走出來!

今天白天我多次站在陽臺上觀察那個窗子。那個窗子的百葉窗始終關著。窗子是朝南的,夏日的陽光總是過於充足。

晚上八點半,我與姐姐的前男友走進了十六樓的辦公室。我打開另一部電腦讓他上網消磨時間,我則開始工作。間隙中我偶爾會抬頭看他,他會衝我笑笑。我看到他正在流覽一個軍事網站。男人總是喜歡這個。

我想大概是我喝了太多的水,所以不得不停下手中的工作去洗手間。我的辦公室在走廊西側的第二個門, 往 西 走,走到盡頭再拐個彎就是洗手間了。女洗手間在最裡面,男洗手間與女洗手間之間,是洗衣間。我無意中向洗衣間望了一眼,誰知這一望我的靈魂幾乎出竅!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05 PM

(4)詭異的窗子

就在那間小小的洗衣間裡的一排晾衣繩上,掛著一件男式的T恤衫,雪白的顏色。我站在那裡覺得大腦缺氧,好一會兒才緩過神來。然後我想我也許是太過敏感,太過神經質了,這樣一件平平常常的衣服,竟然也將我嚇倒!也許這是哪個男同事洗完晾在那裡的呢。這個小小的洗衣間平時是我們女同事的天下,夏天的中午我們會趁午休時間洗一兩件裙子之類的衣物晾在那裡,很少會出現男人的衣物。

我仔細地回想我們公司這兩天誰穿過這樣的衣服。公司一共有二十幾位男同事,白T恤又是夏天常見的男裝,不能排除這樣的可能性。但由於老總對於著裝的要求比較嚴格,即使在這樣的大熱天,男同事們幾乎都是穿襯衣打領帶的。那這件雪白的T恤會是誰的呢?

我想到了十五樓的那位神秘的男人,儘管我努力使自己不去想昨晚的經歷,但那個白衣男子的形象已經在我的腦海裡打上了深刻的烙印。

回到辦公室,我愣住了:辦公室空無一人。那部上網的電腦還在開著,桌子上扔了一部手機。人呢?姐姐的前男友去了哪裡?我推開門,在走廊裡徘徊了一下,想開口叫他,卻想起我還不知道他的名字呢!

這時,辦公室裡傳來好聽的音樂聲,是他的手機在響。悅耳的鈴聲在寂靜的走廊裡傳得很遠。我希望他聽到聲音會馬上回來,也許他也是去洗手間了。

但他沒有出現。他的手機卻一直有人打來,是相同的號碼。我於是接了起來。我聽到裡面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耿傑在嗎?”呵,原來他叫耿傑啊!

“耿傑啊,他不在!”“他去了哪裡?請問你是?”那邊追問道,聽口氣他與耿傑的關係很近。我胡亂敷衍了幾句便掛上了電話,這時,我聽見門響,耿傑出現了。

我一看到他就覺得 心 裡 踏實多了,看來我今天讓他陪我來加班是對的了。但是耿傑的臉色有些不自然。他將門關上之前,還探出頭往外看了看,他的樣子讓我覺得一定是有什麼事情發生了。

哦,你的電話響了,找你不在,我替你接了一下。我裝著不在意的樣子說。他像是沒有聽到我說話,他問,你們公司還有人在嗎?然後,他講了剛才發生的事情。

就在剛才,我去洗手間的時候,耿傑聽到門外有開門聲和腳步聲。開始他沒有在意,但接著他聽到有人在敲我那間辦公室的門。他站起身開門,門外卻沒有人。這時,他看見走廊的東頭有個人影晃了一下,鬼鬼祟祟的。他怕是賊就追了過去,走廊盡頭有間辦公室的門虛掩著,他就推門進去。房間裡沒有開燈,但借著窗外的月色他看到屋裡並沒有人,於是就回來了。

我覺得背後一陣發涼,大概是房間裡的冷氣開得太大了。強烈的好奇心與恐怖感讓我對耿傑講了昨晚的經歷。耿傑愣了一會兒,然後不在意地笑笑,小顏,你一定是工作太累了胡思亂想吧,不會有什麼事的。但你以後還是不要再加夜班吧,如果必須要加的話也要讓我陪著你。

我的心思卻不在加班上。我轉身走到陽臺。我的心不由狂跳起來!剛才百葉窗還緊閉著的那個窗子現在打開了,淡淡的紫色燈光裡,一個穿雪白T恤的男人背靠在椅背上,頭仰著,跟昨天的姿勢一樣。我覺得我周身的血液開始沸騰,不知哪來的勇氣讓我對耿傑說,咱們一起去十五樓的那個房間看看吧,是人是鬼也許會真相大白的。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07 PM

(5)十五樓的凶案

我去十五樓看一下的提議,被耿傑理智地拒絕。他說還是明天白天再去吧,現在三更半夜的,我還是先送你回家吧。我想了一下覺得也好,這些天不分白天黑夜地做帳表,我確實需要好好休息一下。

事實證明耿傑是對的,因為第二天一早聽說的事情讓我十分後怕。如果我們那晚去了十五樓的那個神秘的房間,一定會凶多吉少。因為,就在那一晚,發生了震驚整座大廈的兇殺案。

我早上到公司時,整座大廈已經進入了白色恐怖之中。人們的臉上都帶著驚懼的神色,嘴裡都在談論著同一件事。

十五樓是一家保險公司。出事的房間就在白衣男子出現的房間隔壁!早上一位女職員打開房間的時候,發出了一聲尖叫就暈過去了。隨即趕來的人們推開房門,看到一具年輕的女子伏在桌子上,長發散滿桌面,被鮮血浸透;她是被人擊中頭部身亡的。死者叫湯莉,是保險公司的一名推捎員。

我一整天都處於瀕臨崩潰的狀態。我給耿傑打了電話,他建議我什麼都不要說。員警已經封鎖了整座大廈,對每一個人仔細盤查。

下午五點,員警宣告解除封鎖。每一個人的臉色都十分難看,同事間的歡笑和調侃都無影無蹤。我終於沒有說出那個穿雪白T恤的男人,我已經在考慮是否要聽從耿傑的話,做出辭職的決定。

耿傑約我晚上七點去吃烤排。我已經想好跟他攤牌了;我不是姐姐容顏,我是妹妹容容。姐姐已經有未婚夫了,婚禮就定在下個月。姐姐與未婚夫陳語星在S市,距離這座城市三百公里。是的,我必須結束對這個耿傑的惡意捉弄,即使他與姐姐不曾有過什麼,我也不會愛上他。我想我已經不會愛上任何人了。

包間裡,在耿傑溫柔的注視下我幾次欲言又止。我不停地喝水,以掩飾心中的不安。其結果是我不得不中途去洗手間。

當我回來推開包間的門時,看到耿傑爬在餐桌上。吃剩的烤排落在地上,上面沾染了耿傑的鮮血。我撲過去大叫“耿傑!耿傑!”聞聲而來的服務員發出尖叫聲。在等待員警和救護車的時間裡,耿傑流著血躺在我的懷裡。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07 PM

(6)男主治醫生

我在天快亮時回到家中,打算休息一會兒就去公司;報表還沒有收尾,經理要求今天必須 完 成 。可我躺在床上卻怎麼也不能入睡,腦子裡全是那位主治醫生的臉。

我不知道別人是否有過這種感覺:當你突然見到一個人時,強烈的熟悉感讓你覺得如同照鏡子!那是一雙多麼明澈 的 眼 睛呵,每天早上對鏡匆匆梳洗時,每次面對姐姐時,我就會與它對視。而今,它竟然出現在一個陌生男人的臉上!

這就是茫茫人海中原本虛無縹緲卻像箭一樣突然射來,讓人悴不及防的愛情嗎?我原以為我不會再對任何人動心,可那瞬間的心慌意亂不知所措告訴我確實如此。我看到那雙明澈的眼睛閃過同樣的驚訝和激動,那雙眼睛的主人,那個身材頎長、面容白、氣度非凡的葉源醫生,我竟會與他一見終情。

八點鐘我趕到公司。一夜未眠,而且經歷了恐怖、驚嚇與悸動,我感到非常疲憊。便衣來了,與我單獨談話。他們讓我看了那兩天大廈門口的監控錄相,但我並沒有找到那個白衣男子。那件掛在十六樓洗衣間的白色T恤也不知去向。他們因此懷疑我的證詞。我說,你們可以對那個房間進行監控,那個男人總是在夜間出現。

中午姐姐在百忙中回來。我們就在大廈二樓的餐廳共進午餐。陳語星沒有跟他一起來,姐姐說他最近在J市出差,要下個月初才回來。我有些失望,我本以為借這個機會可以見見我未來的姐夫。我想看看能夠贏得姐姐芳心的男人會是怎樣的一番玉樹臨風。

在我提到耿傑的時候,姐姐沒有說話,但眼圈微微紅了。他們的感情一定很不一般,就憑耿傑這麼多年一直單身就能說明他一直沒有忘記姐姐,而姐姐聽到他受傷的消息這麼快就來看他也能說明他在姐姐心中的份量。我簡單講了我們相識以及他受傷的經過,隱去了一些恐怖的情節;我不想讓姐姐替我擔心。姐姐用溫柔的目光看著我,看到那雙明澈的眼睛我突然想到葉源醫生。我瞬間的心思沒有逃過姐姐的眼睛。她嫣然一笑,那笑容讓姐姐原本就美麗的臉顯得異常生動。我 心 裡 暗叫糟糕,姐姐一定以為我愛上耿傑了!周圍的人們不禁對我們側目,竊竊私語,我知道他們不是驚訝于我們的美麗,而是驚訝於我們長得幾乎一樣。但我始終認為我缺少姐姐與生俱來的高貴氣質,那是我一輩子都學不來的。

午飯後我們一起去醫院看了耿傑。 他躺在重症監護室裡昏迷著,不過暫時沒有生命危險。我多麼希望耿傑能睜開眼睛看到姐姐,他一定很想她的。耿傑的朋友許強一直守在他旁邊,他是認識姐姐的,昨天他也將我誤認作姐姐。

姐姐只停留了一會兒就走了,回S市。她在一家公司作翻譯,晚上還要跟外賓談判。我回到公司在沙發上睡了一會兒然後奮戰到晚上九點終於將工作畫上句號。同事小劉一直陪著我,剛出了兇殺案,他不放心我一個女孩子這麼晚下班。臨走的時候,我到陽臺上望了一眼十五樓的那扇窗子,是黑的。我不知道員警是否採納我的建議對那裡實施了監控。

我沒有回家,而是去了醫院。耿傑是因為我受的傷,我有責任去看他。這是冠冕堂皇的理由,其實究竟是為了什麼我 心 裡 很明白。我非常渴望能再看到葉源那雙明澈的眼睛。

我讓許強回去休息,可他執意不肯。他說耿傑還沒過危險期他不放心離開,反叫我回去休息。我嘴裡應著卻心不在焉,葉醫生一整天都沒有再出現。我有些失落。

許強送我走出監護室的門,此是已經是夜裡十一點半,病人都已經入睡,走廊裡少無人跡。就在我們轉過彎向電梯走去時,突然發現另一道走廊有一個白影一閃身不見了。強也看到了,我們快步跑了過去,那是一間沒有門的儲藏室,放著許多用髒還沒來得及清洗的床單被罩,還堆著許多尚未處理的紙盒瓶子,根本沒有人。可是剛才那個白影明明閃進了這裡!

我的心怦怦亂跳,我一定不會看錯,那個白影就是穿雪白T恤的男子!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08 PM

(7)姐夫是何人
我與許強對視了一下,許強低呼了聲不好,然後就往回跑。我跟在他身後迅速回到監護室。我看到耿傑躺在病床上,身上連著呼吸機及各種監控儀器。他的呼吸與心跳均正常。我們吁了口氣。

  我讓許強留下來守護耿傑,自己強作鎮定往外走。看到許強擔懮的目光,我朝他擺了個架式,來了個後擺腿說,我不怕,我練過這個!然後朝他做了個鬼臉走出監護室。四周靜悄 悄的,偶有病人發出夢囈和呻吟聲。我暗暗對自己說:不怕,不怕,但事實上,我的小腿一直在哆嗦。我覺得那個白衣男子就在暗中看著我,隨時會冒出來,這樣的念頭讓我覺得每根汗毛都豎了起來。

  出了病區,我走在通往醫院大門的小徑上,夏末的深夜已有些許涼意,那涼意加深了我的恐懼。拐了個彎,我突然發現前方有個白色的影子。我不由一激靈,再定睛一看,原來是穿著白大褂的葉源醫生。

  葉醫生也認出了我,停住腳步衝我笑了笑。這笑容讓我覺得如沐春風,驚懼與疲備都消失了大半。四目相對時,我已經沒有了昨天初見他的驚慌,相反,我覺得面對他有一種親近感。葉醫生說,這麼晚纔走嗎?你男朋友的傷勢已經控制住了,你不用擔心,回家睡個好覺吧。我想說他不是我的男朋友,但覺得這樣的解釋未免太過做作,於是就說,葉醫生,謝謝你了,有你在我就放心了。葉醫生搖搖頭說,不客氣,我還要去查房,你路上小心點。我點點頭,看到他那雙明潡的眼睛裡閃動著一種攝人的光茫,那光茫照亮了我心靈一度的暗區。我們互道再見,就要擦肩而過時,葉醫生突然叫住我: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容容。容容?很好聽的名字。我叫葉源,以後你叫我的名字就可以了。??我知道,我昨晚已經看到了他胸卡上的名字。

  我能感覺到葉源對我也有一種非同尋常的好感,這感覺讓我忘記了周圍隨時會出現的恐懼,並讓我在家裡睡了個好覺。我幾乎整晚都夢見葉源,我夢見他那雙像我、像姐姐的眼睛,它就那樣看著我,讓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心動。

  這一覺我一直睡到中午。經理說我可以放兩天假,不用上班。我睡醒後感覺到精神煥發。我跑到鏡子面前,看到我的臉艷若桃花,眼睛裡有種亮晶晶的東西。

  我隨便吃了點午餐,決定去醫院。臨走前我突然想到了什麼,打開電腦??姐姐答應我將他們的結婚照發過來的,那是我想要的,我的好奇心很強,想早點看到未來姐夫的樣子。進入郵箱,果然有姐姐的郵件。我打開附件,看到了姐姐姐夫相偎相依的婚紗照。

  一種突如其來的力量讓我想站起來,但卻覺得渾身像癱了一樣軟弱無力,我的大腦因瞬間的失氧而嗡嗡作響。我做夢都沒想到:姐姐的未婚夫,我未來的姐夫陳語星,他不是別人,正是那個讓我驚恐不已的白衣男子!

  過了許久我纔回過神來,我抓起電話,我要告訴姐姐真相,我要揭穿那個魔鬼!我太過緊張連撥了兩次纔撥對姐姐的號碼。話筒裡傳來姐姐溫柔的聲音:『是容容嗎?』

  『姐姐!你在哪裡?姐夫呢?』我盡量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正常,盡管我的聲音透著明顯的不安。『他還在出差啊沒有回來啊。你沒有上班嗎?耿傑醒了嗎?』姐姐的聲音依然溫柔。

  『姐姐,我…我想告訴你一件事。』『呵呵,這麼巧啊,容容,我也正想告訴你一件事的。』『什麼事?姐姐,那你先說吧。』

  電話裡姐姐沈默了一下說:『容容,你快要當姨了!』

  我覺得那一瞬間我的腦細胞已經不夠用了,我愣了半天纔明白姐姐說的是什麼意思。然後我覺得世界開始變黑,我的心在黑暗裡不斷下沈。姐姐已經有那個魔鬼的孩子了!這本應該讓我歡呼的事情此時卻讓我覺得無比可怕。

  『容容,你聽到了嗎?你說話啊。』『啊,姐姐,有多久了?』『我是今天早上發現的。昨天我從你那裡回來後,一直覺得不舒服,早上就去檢查了一下,沒想到是有寶寶了。容容,我太高興了,我要做媽媽了,你不高興嗎?』『啊,高興呀,姐姐,你要注意身體啊,沒別的事情我就掛了。』『好啊,容容。對了,你不是有事要對我說嗎?』『啊,姐姐,沒事,我想告訴你,耿傑他已經過了危險期了。』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09 PM

(8)他打來電話
那個意外的發現讓我震驚不已,姐姐懷孕的消息更讓我左右為難。陳語星,他到底是個什麼樣的人呢?他為什麼要這樣做!照片上那雙細長的眼睛,那高挺的鼻梁太有特色了,就是他!望著他的照片越久,我就越覺得他溫文而雅的背後藏著一幅可怕的靈魂。特別是那雙眼睛,越看越覺得詭異。

  耿傑已經醒了,轉到了普通病房。許強說昨夜並沒有異常,他連打盹都握著耿傑的手, 生怕他出現意外。許強說,跟警察說吧。我想了想說,警察會相信我們這樣的捕風捉影嗎?他們根本不相信我的話!我說的是事實,但也有個原因,那就是:凶手是姐姐的未婚夫,況且姐姐又懷了他的孩子,我怕姐姐承受不了。凶手是我未來的姐夫,這就能解釋為什麼他一直沒有傷害我了。但這絲毫沒有減輕我的恐懼感,有時候熟人比陌生人更可怕。

  警察為醒來的耿傑錄了口供,但口供毫無價值,他說已經記不得當時發生的事情了。醫生說是因為耿傑受了刺激而導致暫時性失憶,但是我卻覺得耿傑隱瞞了一些事情。回想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太匪夷所思了!

  我在醫院呆了一個下午,我把許強趕回去休息了。耿傑還不能進食,靠輸液和鼻管維持體力。我坐在他的身邊,看那一大瓶液體一點一滴進入耿傑體內,午後的陽光從窗外斜照進來,門外有護士的手推車推過的聲音,除此之外少無聲響。耿傑的精神好多了,能斷斷續續講一些話,並不聽從我保持安靜的示意。於是我就與他淡淡地聊著,聽他講他與姐姐的舊事。

  那一年我還在C市念書,所以並不知道他與姐姐的故事。他們是彼此的初戀,愛得極深。只是後來有人故意從中間挑事,事情雖小但積累起來足以讓兩個的關系破裂。後來姐姐就離開了這座城市,去了S市,一去就是三年。

  我沈浸在耿傑關於往事的片斷回憶中,我沒有告訴他陳語星的事情。我現在已經不再相信任何人了,除了姐姐。但這件事我一時還拿不定主意是否對她說。

  晚飯時許強回來了。他還帶來了晚飯給我吃??他是一個熱心腸的人。吃完他帶來的食物我回了家,我知道葉源是明天白天的班。

  我洗了個熱水澡,換了身清爽的家居服。然後,我將洗衣機裡洗完的衣服拿到陽臺上去晾曬。我住的是一套父母留下來的兩室一廳的單元房,姐姐不在家我一個人住總覺得太過冷清。

  推開陽臺的門,我手裡的衣服差點掉到地上。然後我的身體開始止不住的顫抖??陽臺上的晾衣架上,一件白色的男T恤衫正隨風飄揚,像一面旗幟!

  我開始發瘋地在屋內四處尋找,沒有人,也沒有丟失東西。我跌進沙發裡,如同跌進深井,整個人處於極端恐懼中。

  不知過了多久,電話鈴突然響了!我被那突如其來的鈴聲嚇得全身一震。然後我驚魂未定地拿起了聽筒,『喂!是誰?』電話裡沈默了一下,然後,一個有些沙啞的男人聲音響起:『是我!』我已經料到是他,但真的聽到他的聲音還是讓我近乎崩潰!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12 PM

誰是可以相信的人(9)
『你是誰?』我努力控制住自己的情緒。那人說:『你別怕,我不會傷害你的。我只是想提醒你,那個耿傑是只披著羊皮的狼,如果你不想被傷害,就盡早離開他吧!』他說了這些讓我莫明其妙的話後,沒等我反應過來,就掛斷了電話。我握著話筒聽著裡面斷線的聲音,失去了思維。

  再次見到葉源時,是第二天的上午。我們似乎已經認識了好久,不必打招呼,只相互交 換一個眼神就覺得心情豁然開朗。他奔忙於各個病房認真查看著病人們的病情。他的頭發洗得極其清爽,白大褂纖塵不染。他的手指白皙纖細,如果不做外科醫生,那一定能成為一個很好的鋼琴手。

  病房裡另一位病人是位老婦人。葉醫生走後,她對給她打點滴的?護士說,那個葉醫生,他可真是個好人。如果沒有他,我一定不能恢復得這麼快。?護士嘆了口氣說,葉醫生其實很苦的。他父親在他和弟弟很小的時候拋棄了他們母子,後來他母親就精神失常了。他弟弟又不知怎麼回事和他鬧翻了,不知去向。他一個人又要上班又要照顧母親,因此不知拒絕了多少個女孩子,至今單身。

  我的心裡湧出一種異樣的感覺,很柔軟卻將心弄得疼了。耿傑靜靜地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但英俊依舊。我心裡琢磨著那個電話,琢磨著陳語星為什麼要跟我說這些。耿傑望向我說,容容,你在想什麼?我搖搖頭:沒有。耿傑說,你回去休息吧,你的臉色不太好。我說,我等許強來了再走。這時,葉源出現在門口,他跟我做了個讓我出來的手勢,我跟著他去了他的辦公室。

  葉源讓我坐下,然後說,容容,你男朋友的傷勢恢復得很好,再過幾天就可以出院了。我看著他明潡的目光說,謝謝你,葉源,真不知怎麼感謝你纔好。葉源做了一個不客氣的手勢,舉手之間流露出一種很迷人的氣質。我的心開始像湖水般蕩漾起來。為了掩飾我的情緒,我將目光投向窗外。誰知這一望非同小可,我看見窗臺外晾著一件白色的男式T恤衫!

  我猛然站了起來,嚇了葉源一跳。他說,容容,你怎麼了?我用顫抖的手指向那件讓我心悸的衣服,葉源順著我的目光望過去,臉色迷茫。我覺得有些失態,就收回了手臂,重新坐下來說,沒什麼,可能是累了。葉源走了過來,手指在我額前輕輕一試,然後吃驚地說,容容,你在發燒呢。我覺得他的手指很光滑很柔軟,被他摸過的臉開始漲紅,這更加證實了他的診斷。他從抽屜裡拿出一盒藥給我,說,傻丫頭,發燒自己都不知道。然後他用手輕輕地搭住我的肩膀,然後拍了拍,沒有說話,可我卻明白他沒說出口的話。從他的辦公室走出來,我覺得頭昏昏沈沈的,剛纔的驚嚇加上葉源的溫情讓我覺得身體軟綿綿的。看來我真的需要休息。

  晚上我躺在床上越想越覺得腦子裡亂極了。葉源的辦公室怎麼會有一件白T恤衫?也許是我太敏感了,這樣的衣服太平常,可能只是個巧合。從葉源的反應來看,這個可能性很大。吃了葉源給我的藥,我的燒退去,但仍覺得渾身乏力。我迷迷糊糊睡去,朦朧中我突然看到床邊站著一個人,穿著雪白的T恤,我驚叫了一聲坐了起來!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13 PM

滴血的衣櫥(10)
從噩夢中驚醒,我再也無法入睡。我覺得剛纔的夢好似真的一般,那個恐怖的白影就在我的周圍。我擰亮壁燈,纔凌晨兩點。寂靜的夜悄無聲息,我目光迷離地掃視著房間的一切。突然,聽到衣櫥裡發出輕微的響聲,我一驚,死死盯住那裡。接著我發現衣櫥的門開了一道縫!我大駭,倒吸一口氣,難道…..?我不敢深想!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我全身僵硬地半躺在床上。然後,可怕的一幕發生了:那個衣櫥 裡開始有水滴出來,一滴,二滴…..不,那不是水,那是血,是血!暗紅色的血滴在地板上,漸漸就匯成一片。我覺得頭皮都乍起來,大叫一聲跳下床,胡亂地套上一件裙子就往門外跑。樓梯黑乎乎的顯得異常陰森,我不顧一切地往外跑,一直跑到我家對面那家晝夜營業的酒吧。酒吧裡已經沒有什麼人了,服務生有些驚訝地望著我狼狽的樣子。我喘著氣說,給我一杯咖啡。

  過了好一會兒,我纔緩過這口氣。我鬼使神差地撥通了葉源的手機。他說馬上就到。

  十分鍾後,葉源出現在我的面前。他穿了一件淺藍色衫衣,英氣逼人。我想我的樣子一定嚇壞了他。他在我旁邊坐下,撫了撫我有些零亂的頭發:出了什麼事,容容。我心裡一熱,開始啜泣,我不是愛哭的女孩,但這些天來積壓在心頭的委屈突然像決了堤似的崩發出來,葉源將我輕輕摟在懷裡,任我哭得天昏地暗。

  哭夠了,我開始斷斷續續地跟他講這些天來的遭遇。葉源輕輕蹙著眉,聽我講完。他說,容容,你別怕,有我呢。我會幫你的。他堅實的臂膀和有力的話語讓我感覺到從未有過的踏實。我將頭埋進他的懷裡,聞著他身上好聞的香皂味兒,用很小的聲音說,葉源,其實,耿傑並不是我的男朋友。我不知道葉源聽到了沒有,他沒有回答,只是抓住我的手,用手指在我手背上輕輕摩挲,那感覺一直漾進心裡。

  天快亮的時候,葉源陪我回到家裡。我站在臥室門口不敢進去,葉源一個人進去了。過了一會兒,他走了出來,『容容,衣櫥是鎖著的。』我疑惑地走了進去,看到衣櫥的門鎖得好好的,地面上乾乾淨淨的。葉源問,鑰匙呢?我從枕頭底下摸出鑰匙遞給他。他示意讓我躲開,將鑰匙插入鎖孔,轉了一圈,然後猛地打開。接著我們都愣在那裡:衣櫥裡我的衣服不見了,掛滿了雪白的T恤!

  一共十五件白色T恤衫,全部掛在衣架上。我覺得雙腿發軟,哭不出來。葉源開始檢查房間裡其他地方,在床下面發現了我的衣服。他將T恤取下來,又將我的衣服一件一件掛上。他的動作從容不迫,讓我覺得平靜了一些。

  葉源說他得去上班了,我纔想起我也要上班的。我從冰箱裡取出牛奶和面包,這時陽光已經照進了窗子。

  有了葉源,我覺得我不再懼怕所有的一切。看來藏在暗處的人並不存心要我的性命,否則我早就變成鬼了。我不知道這一切為什麼會發生,但既然衝我來了,我就要勇敢地面對這一切!

  回到單位我聽到幾天前那起凶手案告破的消息。我大驚,忙問是怎麼回事。同事宋姐拿來一份昨天的報紙,上面詳細報道了偵破過程。

  凶手並不是我猜想的白衣男子,或者說是姐夫陳語星,而是另有其人,是單純的謀財害命。那天那個叫湯莉的保險推銷員在下班時接到了一筆不菲的保險款,因銀行已下班而未入帳。於是她回公司准備將這筆錢款放入保險櫃,不幸被尾隨其後的歹徒殘忍殺害。現凶手已經落網。

  看來殺害湯莉的凶手與襲擊耿傑的凶手不是一個人。我竟有些高興??至少姐夫不是殺人犯!我可以不必為這件事耿耿於懷了。但是事情其實仍然撲朔迷離。

  我給葉源打電話,告訴他這件事,卻從他那裡得到了一個令我震驚的消息:許強死了!是從十一樓墜樓身亡的。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15 PM

床下的『女屍』(11)
許強的死,讓我剛剛平靜些的心又陷入了不安中。他是凌晨五點墜樓身亡的,從耿傑病房的陽臺上。耿傑說他當時正在熟睡,說的時候眼圈紅紅的。我知道他們是從小玩兒到大的朋友,所以心情可想而知。同病房的那個老婦人不住地嘆著氣,說許強是個熱心腸的人,她的子女忙不能經常陪她,許強就經常照顧老婦人,陪她聊天。

  我想一定是那個陳語星乾的!他在這家醫院出現過。我忽然想起葉源辦公室窗外掛的那 件衣服,葉源苦笑了一下說那是同事吳醫生的,那天吳醫生剛上班,還沒來得及換工作服,就遇上一位病人,吐了他一身,所以就洗了。

  葉源說,這幾天你暫時不要住在你家,不安全的。然後他猶豫了一下說,如果你不嫌棄,先住我家吧。我欣然,說,你得陪我回去拿衣物。

  那時是晚上八點,葉源陪我回家。他走在前面,緊緊抓住我的手。我們走進臥室打開燈,我突然驚叫了一聲便險些暈到在葉源懷裡。

  從我那張單人床下面,露出一雙女人的腳!雪白雪白。

  葉源鎮定些,他畢竟是男人而且還是醫生,膽子大些。他讓我轉過身閉上眼睛,然後放開我走了過去。我幾乎就癱在地上了,身上直冒冷汗,我腦子裡唯一想的是三個數字:110。

  我顫抖著拿出手機剛要撥號,突然聽到葉源大笑起來,笑聲裡有輕松與無奈。我轉過身,看到地面上平躺著一個女人的身體,一絲不掛,皮膚雪白。

  我正要暈過去的時候,覺得似乎不對。然後我也大笑起來,笑著笑著眼淚都出來了,我不知那是因為笑得太厲害還是因為剛纔確定被嚇壞了。

  我站起來,朝那只塑料模特連踹了幾腳,嘴裡罵了幾句。葉源蹙眉不語,然後在房間裡仔細檢查。過後他不解地說,他是怎麼進來的呢?除非他有房門的鑰匙!

  這句話提醒了我,對,姐姐有這房子的鑰匙,陳語星如果配上一把是很簡單的事情!事至如此,我只有跟姐姐說出一切了。我要弄清楚,陳語星為什麼要這樣做!

  葉源家裡雖不豪華但收拾得很整潔。我們坐在沙發上邊喝茶邊聊天。葉源跟我講了他的身世:他與弟弟很小的時候,父母大吵了一架,然後父親離開了家再也沒有回來。後來母親就精神失常了,一直住在精神病院裡,直到近兩年病情纔有好轉。他的弟弟葉泉本來是個很聽話的男孩,但三年前性情突變,後來他們因為一件事而鬧翻,弟弟便離家出走至今未歸。

  我陷在葉源關於往事的懮傷回憶裡。在淡橘色的燈光下葉源臉部的線條雕塑般富有質感,讓我心動不已。他忽然抬起頭,明澈的目光望向我說,容容,我很喜歡你,但你看到了,我並不富有,每月的工資大部分都要支付母親的醫療費。如果你和我在一起,只能過清苦的生活。

  我一衝動忘情地握住了他的手,用深情的目光與他對視。這一舉動感染了葉源,他伸出臂膀將我緊緊擁入懷裡。我感到他的心跳動得非常厲害。我也是。

  第二天我向公司請了假,去S市找姐姐。姐姐與陳語星合租了一套公寓,在靜雲大廈707室。我第一次去,沒有費什麼力就找到了那裡。

  房門打開,我看到的是一雙紅腫的眼睛。我吃驚地問,姐姐,你怎麼了?你哭了?姐姐蒼白的臉上勉強浮出一個淺笑,我的心情亂成一團:難道姐姐已經知道了什麼?

  我問,姐夫呢?他還沒有回來嗎?姐姐沒有回答,眼裡又有淚流出。我不忍再問,將姐姐扶到沙發上。這套公寓不是很大,卻看得出已精心設計和布置,處處透著溫馨與典雅,這是他們結婚的新房,我想,如果陳語星是個很好的男人,這樣的生活一定會很幸福的。

  我了解姐姐,她有什麼心事向來都藏在心裡,不像我,有什麼事嚷嚷得滿世界都知道。所以我就不再問她,裝作高興的樣子給她講有趣的事情逗她開心,但效果並不好,姐姐那懮傷的眼神讓我心碎。我原本想與姐姐說的話全咽進了肚子裡。

  夜裡我與姐姐一起睡在那張舒適的大床上。白天坐了幾個小時的汽車我非常疲勞,睡得很香。清晨我睜開眼看到姐姐還睡在那裡,臉色蒼白,嘴角緊閉。我心裡一緊,忙去推她,卻沒有反應。這時我看到姐姐的床頭有個空藥瓶。我帶著哭腔大喊一聲『姐姐??』…





見到瘋老太(12)
姐姐在醫院裡昏睡了兩天一夜纔醒過來。她的眼睛裡黯然無光,那張毫無生命力的臉讓我心碎。我握住姐姐的手,哭著說,姐姐,我不能失去你!我只有你一個親人了!

  我們的父母是在我大學畢業那年遇車禍雙雙身亡的。那次打擊是毀滅性的,也就是從那時起,我看到姐姐眼裡的懮郁再也沒有消失過。我和姐姐從此相依為命,可是去年姐姐的那家公司派她去了S市工作,我們便分居兩地。

  我的淚,我的話讓姐姐的眼裡出現了一絲生命力。姐姐服了大量安眠藥,醫生說孩子不能要了。手術後姐姐更加虛弱蒼白,我躺在姐姐的病床上緊緊摟著姐姐直到她睡去,聽著她均勻的呼吸聲我也開始迷糊起來,並開始做各種可怖的夢,幾次被驚醒。於是我睡不著了,借著窗外的月色凝視著姐姐的臉,被月光塗上一層光暈的臉。

  忽然我聽到走廊裡有輕微響動,然後病房的門被人推開。剛開始我還以為是醫生查房,但馬上就覺得不對。我感覺有個人悄無聲息地進入,借著窗外的月色,我看到一個人影慢慢地向病床靠近。我屏住呼吸緊張得握住拳頭,心裡迅速地思考對策。

  人影走到了病床前,我差一點叫出聲,腦子裡覺得有什麼東西『砰』地炸開??月光讓我清楚地看到那個人穿著一件雪白的T恤!

  陳語星!

  我閑上眼睛裝睡,我感覺陳語星在床前默默地站了一會兒,也不知道他想乾什麼。然後他微微吐了口氣,轉身輕輕往外走。

  我懸著的心落了一半。當他走出病房將門帶上時,我忽然從床上跳起來,我要追上他,然後當面質問他一切!

  陳語星已經走到了走廊盡頭。我迅速跑過去,在拐彎處追上他,在他背後喊道:陳語星!

  他站住回頭。走廊裡的光線已經很充足,我看到他的臉上略顯驚愕。他的嘴動了一下,『容顏!』聲音有些沙啞,正是我幾次聽到過的聲音。

  他將我當做了姐姐。這時我纔發覺我身上還穿著睡衣。但我顧不了那麼多了,他將我當做姐姐,我就暫且將錯就錯吧。

  我換了一種平靜的表情問他,你來做什麼?

  他沒有說話,輕輕嘆了口氣。他走到走廊的椅子上,坐下,低著頭,雙手交叉握在胸前。

  我在他身邊坐下,心時著實有些慌亂,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麼。只聽陳語星說,你不要再問我為什麼了,你終會知道的,但不是現在。

  他的話讓我摸不著頭腦,我只好接著他的話說,我已經為你自殺過一次,還失去了我們的孩子。我差點用性命作代價,難道你還不能告訴我為什麼嗎?

  哈哈!陳語星突然笑起來,那笑聲透著寒意,讓人心裡發冷。人活著不只是為了自己,原諒我,容顏。你雖然是無辜的,但你必須承擔一切!

  那麼,你告訴我,你究竟想怎樣!我更加迷惑起來。陳語星為什麼要這麼說?

  可是他突然叫道:你不是容顏!你是容容!

  我嚇了一跳,不知哪裡露了馬腳。既然他認出了我,我索性要逼他說出一切!

  陳語星接著說,你是容容,我就要告訴你,離開葉源!否則你會後悔的!

  我的火騰地冒出來:『你先說耿傑不好,又指責葉源。那麼,你先說說你自己,這些天,你都做了什麼?我們姐妹究竟與你的什麼恩怨,你要如此對待我們?還有許強,他是不是你害死的?

  陳語星突然轉過頭,兩眼直視著我,那目光充滿邪惡與陰毒,與他的容貌極不相符。然後一言不發,起身便走。

  我急了,大叫:你站住,陳語星,如果你是個男人,就不該欺負女人!

  葉源像沒有聽到似的,大步往樓道口走。我穿著睡衣沒法去追他,只能眼巴巴看著他消失。

  我那些天一直陪著姐姐,陳語星沒有再出現。姐姐的身體漸漸好轉,臉色開始紅潤,目光也有了活力。姐姐的公司給她放了三個月假,於是她跟我回到N市的家。

  與葉源數日不見,我非常想他。他在電話裡說,我母親出院了,你今晚來我家見見她吧,順便拿你的東西。

  我有些緊張,但丑媳婦還是要見公婆的,我將自己收拾妥帖後對姐姐說朋友有個聚會。聰明的姐姐已經看出了什麼,朝我溫柔一笑:去吧。

  走進葉源的家,我看到一位老太太坐在沙發上,模樣很清爽,表情很和善。葉源剛喊了聲媽,卻不料老太太望向我的目光突然充滿了恐懼與仇恨,然後她全身都顫抖起來:狐狸精,你這個狐狸精,你來做什麼,你給我滾!葉源的媽媽歇斯底裡大聲叫喊,葉源趕緊上去攔住她,否則她就打過來了。我被這突如其來的變化弄得不知所措,天,這是怎麼回事!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16 PM

驚人的真相(13)
   葉源為母親注射了鎮定劑,老太太漸漸睡去。葉源轉過身看了我一眼,喃喃地說,為什麼是你?為什麼是你?

  你說什麼?葉源,什麼是我?我心裡困惑到極點。葉源無力地坐在沙發上,垂著頭,半天纔盡量溫柔地對我說,不怪你,容容。你先走吧,讓我好好想一想。

  我無聲地走了,心仿佛被一種不可知的巨大力量撕扯,那種疼痛讓我直冒冷汗。

  我失魂落魂地往家走,半路上突然接到耿傑的電話。他說他有很重要的事情對我說,要我在夢圓廣場等他。

  耿傑已經出院了,出院時我還在S市陪姐姐,所以一直沒有見到他。現在耿傑突然找我,我想肯定是發生了什麼意外的事情。

  我立即打車去見耿傑。耿傑見到我後沒說話,拽上我莫明其妙地搭上另一輛車,然後接連又換了幾次車,每次換車時方向也換。我知道這是擺脫跟蹤的一種方法,明白這件事非同小可。

  耿傑終於將我帶到了目的地,一家不大的咖啡屋。他找了一個包間,叫了飲料,然後纔坐定。我的心越發緊張,疑惑地看著他。

  耿傑微微喘了口氣,然後用極低的聲音說,你盡量不要說話,我給你看樣東西。然後他從懷裡掏出一個日記本遞給我。

  那是一本半舊的黑色塑料皮日記本,厚厚的。我打開屝頁,上面帖著一張照片。那是一家四口的全家福,父親與母親坐在椅子上,後面站著兩個男孩。我看後覺得腦子裡『嗡』了一下,不相信地看了一眼耿傑,只見他凝重地對我點點頭。我不由倒吸一口冷氣!

  照片上的兩個男孩,稍高點的是葉源,矮一些的正是陳語星!

  他們竟是親兄弟!

  我突然想到徐護士和葉源本人都對我說過:葉源有個弟弟叫葉泉,他們在幾年前鬧不和,弟弟離開家至今未歸,原來這個葉泉不是別人,竟是陳語星!

  我的腦子裡亂成一鍋粥,我翻著那本日記,裡面的內容使我幾乎昏厥!葉泉的日記記錄了讓我震驚的一件件往事,而且與我有著極大的關系??原來,我的父母竟是他害死的!

  事情還要從二十多年前講起。一位叫容天鳴的男人與一位叫木錦玉的年輕女子相愛。但容天鳴是個負心漢,在她們將要定婚的時候愛上另外一個女子謝芸。他們分手的時候木錦玉已經懷了他的孩子,但這絲毫沒有挽回容天鳴背叛的心。容天鳴很快與謝芸舉行了婚禮,婚禮那天,木錦玉出現在現場,當眾從二樓墜下去,掉了孩子。後來,木錦玉嫁給了一個叫葉永山的醫生,生了兩個兒子。

  就在大兒子六歲,小兒子三歲那年,木錦玉與容天鳴意外重逢,勾起了容天嗚昔日的回憶,他開始糾纏木錦玉。木錦玉不從,容天鳴便當著葉永山的面與木錦玉調情,使容天鳴勃然大怒,以為他們有奸情,便狠心離開了錦玉母子。錦玉承受不了這樣的打擊,舊痕添新傷,漸漸精神崩潰,變得癡癡顛顛。

  這是葉泉日記裡記錄的,他是三年前聽錦玉的姐姐臨終前講出這一切的。葉泉便是葉永山的小兒子,於是他告訴了哥哥葉源,提出要報復容家。但葉源不肯,於是兩個人因此決裂。

  葉泉心裡一直想著復仇這件事情。他暗中觀察到容天鳴夫婦每個月底都要開車去鄉下看望謝芸的老母親,要走一段險要的山路,於是偷偷在車上做了手腳,又在山路上倒了許多潤滑油,造成車毀人亡的人間慘劇。

  之後葉泉便開始對容天鳴的一對雙胞胎女兒下手,那便是我和姐姐。那時姐姐正在與耿傑戀愛,他從中挑撥離間,使他們分手,然後花了三年時間用了許多手段纔令姐姐投入了他的懷抱。得知姐姐懷孕的消息後他即提出分手,導致姐姐自殺,失掉了孩子。在這期間,他借口出差潛回N市,不斷在我身邊制造恐怖事件,企圖使我受驚嚇而神經失常……

  看完日記,我已經哭成了淚人。這一切的一切我都無法承受!耿傑輕輕握住我的手,低聲在我耳邊說,容容,明天我們去公安局,葉泉會得到應有的下場!還有,那一天在餐廳,就是他將我打傷的!他闖進來警告我不要招惹你,我與他爭執,他突然拿出榔頭下了死手!我那時沒有說出來是他,是因為他說他馬上就要與你姐姐結婚了,就想放過他一次,我當時並不知道他會是殺害你父母的凶手!

  原來是這樣!我忽然想起了什麼,問耿傑,這本日記怎麼會到你的手上呢?耿傑眼睛紅了:我出院回到家,發現家裡已被人翻過,卻並沒有丟什麼東西,應該是有人找什麼東西但沒有找到。我今天去單位上班,收到了一個包裹,便是這本日記。

  是誰寄給你的?我剛問完,心裡便有了答案。我小聲問,是許強?耿傑點點頭:許強一定也是他殺死的!





他們去了哪裡(14)
事實的真相讓我在震驚之餘充滿了仇恨!仇恨代替了多天以來的恐懼。爸爸、媽媽!你們的在天之靈怎能安息呢?爸爸,你雖然做了錯事,但仍然是我可親的爸爸!媽媽,你又是多麼無辜啊!我的心一陣陣抽搐,萬箭穿心的滋味也不過如此!

  想到媽媽,我突然明白了為何葉源的母親,木老太太見到我會如此激動??我長得太像年輕時候的媽媽了。我那張臉一定喚起了她塵封的記憶,再一次刺痛她早已傷痕累累的神經 。

  我將那本日記放入手袋,耿傑扶著我走出了咖啡屋。他拍拍我的肩:容容,堅強些,法律會嚴懲罪犯的。看著耿傑那真誠的目光,一股暖流湧入心田。這時,一個可怕的念頭一閃而過:姐姐還一個人在家呢。天哪!

  我與耿傑以最快的速度往家趕。我在車裡往家撥電話,撥姐姐的手機,一直無應答。一種可怕的預感籠罩著我,耿傑一直握著我顫抖的手,那張英俊面孔流露出的鎮定是我唯一的安撫。

  我們氣喘吁吁地打開門,我大聲叫著姐姐,但房間裡找遍了,卻不見姐姐的蹤影!我近乎絕望地坐在了地上,目光呆滯。耿傑用有力的臂膀將我扶到沙發上,給我倒了杯水。

  報警吧。耿傑說。

  我點點頭。

  然而十天過去了,姐姐卻一點消息也沒有。我茶飯不思,日漸憔悴。葉泉已經作為重大嫌犯被通輯,但下落不明。

  就在我為姐姐日夜擔懮時,忽然接到了葉源的電話。他在電話裡說,容容,我們談一次吧。

  如果說這段時間我不想念葉源,那是假的。但他現在是殺父凶手的哥哥,我又怎能如往日般面對他呢。但無論如何,我是該見他一面的。我要斥責他為何有這樣一個弟弟!因為他這個弟弟,我已經失去了所有的親人!

  我憔悴的容貌讓葉源吃了一驚。其實他也是同樣憔悴的。我們坐在他家的沙發上,我們的姿勢就像許多天前那個美好的夜晚一樣,但此時已非彼時,突如其來的事情催毀了一切。愛情,不應該是置親情、良知於不顧而單獨存在的。

  葉源說:我已經知道了,警察已經找過了我,我家已經被他們監控了。容容,無論如何,我替我弟弟的所作所為向你道歉。

  我突然激動起來:我已經失去了父親母親,現在,姐姐又失蹤了!這一切,都是因為你弟弟。他是個魔鬼!

  葉源抬起頭看我,原本明澈的目光變得有些混沌。突然,他站起來:可是,是我的家庭先破裂的。父親出走、母親變瘋,她因為見了你受了刺激又回到醫院了你知道嗎?還有我的弟弟,我已經三年沒有見過他了。他是做了錯事,可是,他又怎麼會無緣無故地做呢?

  話已至此,我覺得已無再談的必要。我站起來,打算告辭。這時葉源說,容容,對不起,也許我傷害了你。咱們……好聚好散吧!

  我沒有言語,自己打開門往外走,強忍著淚水。秋天到了,風卷起一地落葉,滿地的淒涼,如同我此刻的心情。

  我突然接到了警察的電話:北湖發現一具女屍,你來辨認一下吧!

  這時,風吹來大片的烏雲,一場雨就要落下。我給耿傑打電話:你陪我去認屍吧,我一個人沒有勇氣。

  雨點開始落下來,我躲在一家超市的門前等耿傑。我覺得我被漫天的雨水所淹沒,此時,耿傑是我手中唯一的稻草。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17 PM

發現了凶手(15)
   停屍房裡的空氣幾乎凝固。耿傑一手握著我冰涼的手,一手握著一把傘。那是一把很漂亮的淡綠色的傘。傘上殘留的雨水一滴一滴落在地板上,沒有聲音。只有我的心跳聲。

  我們走到那具女屍旁。白床單緊緊蓋在屍體上,沒有任何空隙。我一動不動站在那裡,好想讓時間停止不前,以後的事情不會發生,以往的事情如同不曾發生。

  不知過了多久,耿傑終於將手臂伸出來。我閑上了眼睛,心髒每一次跳動都幾乎爆裂。然後,我聽到耿傑輕輕地吁了口氣:容容,不是的,容容。我的身體微微晃動了一下,然後覺得心髒在恢復正常的功能。我睜開眼睛,看到屍體已經被蓋好。這時,耿傑拍拍我的肩:走吧,容容,我們回去。他的聲音有些哽塞,我想,也許是他剛纔太緊張了。

  外面的雨已經停下來。天仍然灰蒙蒙的。耿傑送我回家,見我悶悶不樂的樣子,就說,容容,我剛學了個魔術,來,咱們玩玩兒。

  耿傑拿出一根繩子,要我伸出雙手。我看著他在我的手腕上繞了幾圈,然後系死。我不解地看著他,他衝我眨眨眼睛:看看系得緊不緊!我握著拳頭,將兩手用力分開,一下、二下,繩子竟然開了!

  我說,你怎麼系的?教我!耿傑說,那你要先答應我讓我請你吃飯!我笑了一下:這是什麼條件啊!耿傑認真的說,我是怕你再不吃飯就要餓暈過去呢!……

  我上下班要坐半個小時的公交車。我總是在傍晚時分坐在靠車窗的位置上,兩眼望向窗外,什麼都看到了,又似乎眼前空空。每個人都是自己生活的主角,苦難無人代替,幸福卻有人掠奪。

  忽然,我看到路邊一個人影一閃,心不由突地一跳----是葉源!他走在人行道上,手裡提著一個重重的袋子。我剛要轉過頭,卻心裡一閃念。我忽地站起來,這時汽車剛好停在一個小站,我快速跳下車。

  我在葉源身後不緊不慢地跟著。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要跟蹤他,只是直覺告訴我會有非同尋常的事情發生。

  我跟著葉源七拐八拐,到了一片老城區。這是一片將要夷為平地的區域,然後再蓋上高樓大廈。這座城市每天都在我們眼前匆匆忙忙地改變著形象,直至面目全非。

  葉源進了一條細長的胡同,我在胡同口站住,看著他走進了一個院子。然後,有敲門聲、開門聲和關門聲。我心裡非常疑惑:葉源來這裡乾什麼?我悄悄地走了過去,那個院子有兩個門,一個落著大鎖,另一個門緊緊關著。我轉到屋後,看到一扇窗子。這時,天已經快黑下來了,屋子裡突然亮起了燈。我嚇了一跳,急忙蹲下,幾秒鍾後我直起腰,透過半遮半掩的破舊窗簾我看到了一張臉,幾乎暈過去!然後,我迅速而悄悄地沿原路返回。我用顫抖不止的手撥了報警電話:我看到了葉泉!我的預感不錯,他還在本市!最危險的地方便是最安全的地方!

  我發狂的情緒中夾雜著強烈的好奇心:葉源來這裡做什麼?他莫非與葉泉一直是同謀?我要弄個水落石出!我被這個念頭驅使著,回到那個窗子。這時,我聽到裡面傳來了低低的對話聲。

  先是葉源的聲音:那容容你准備怎麼辦?

  葉泉的聲音:哈哈,還用問嗎?留著她做什麼?

  葉源的聲音:你不能對她下手,你做得已經夠多了!

  葉泉的聲音,怪怪的:哈,捨不得了?你與她一夜夫妻便有了情份嗎?我與容顏已經好幾年了,我都下得了手。別忘了我們的約定,你不能返悔!

  我費了好大的力氣纔鎮定住。我的心在往下沈,葉泉的話讓我有一種很不好的感覺:姐姐她也許已經……讓我震驚的是:葉源原來一直是知道的!他一直是在騙我!一直是在演戲!我覺得一股怒火在胸腔內強烈燃燒,我恨不得現在就衝進屋子,立刻拿刀將他們殺了!

  這時葉源突然提高了聲音叫道:容容!容容!我大驚,差一點失措地摔倒在地。然後我覺得不對,葉源並不是發現了我。我屏住氣悄悄往窗子裡看了一眼,心裡猛一驚喜:我看到了姐姐!葉源一定是將姐姐認做了我!





手足之間(16)

    葉源的聲音更高起來:不,你不能傷害她!不能!

  我看到了姐姐的臉,面色憔悴,眼睛半睜,嘴巴上封了膠帶。她的長發零亂地散著,胸口被一把刀死死抵住。葉泉的臉色陰暗,透出殺氣,我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警察為什麼還不來?

  葉泉的聲音:當初你便極力反對,後來我好不容易說服了你,現在你卻又要反悔!哥哥,我恨他們全家人,我要將他們斬盡殺絕!哥哥,你不用害怕,所有的事情我一個人扛著,和你沒有任何關系。你退在一旁,讓我一刀結果了這個小賤人!

  葉源的聲音充滿不安:不,我們都瘋了!容容,我對不起你呀!我真的很喜歡你啊。

  然後,我聽見屋子裡一陣響動。我剛要不顧一切地衝進去救姐姐,突然聽到葉泉大叫,聲音裡透著驚恐:哥哥!哥哥!你醒醒啊,我不是有意的!我不該騙你她是容容啊,哥哥!

  我正在驚疑之中,突然聽到一陣腳步聲。接著聽到有個威嚴的聲音大喝:裡面的人聽著,你們已經被包圍了!我大喜—-警察終於來了!

  屋子裡突然靜下來。我從屋後跑到了屋前,看到幾名全副武裝的警察站在房門口,幾把黑洞洞的手槍死死地對准房門。我喘著氣說,他們在裡面!他們要殺死我姐姐!

  警察示意我遠離。可我惦記著姐姐的安危,不肯走。我只是站到了他們的身後。為首的警察繼續喊著話,可是裡面根本沒有動靜。我急壞了,汗都出來了。

  突然,房門大開。我看到了姐姐。她的眼睛睜得大大的,目光卻很鎮定。她的身體被繩子綁著,白?修長的頸上,一把刀在夜色裡閃著銀光。然後,葉泉出現了。他的臉色非常難看。他突然歇斯底裡地喊:放下槍!你們都放下槍!聽到沒有!

  看到姐姐依然活著,我略微松了口氣,但那把刀架在姐姐脖子上,也架在我的心上。我大聲喊,你們救救我姐姐呀,救救她啊!

  葉泉又叫道:快放下槍!我已經失手殺死了我哥哥,我不在乎多殺一個人的!為首的警察回應:你這是沒有用的。你已經逃不走了!快放下凶器!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

  葉泉忽然神經質地一笑:放下她,我就能活了嗎?你們這幫騙子!我再說最後一遍:放下槍!不然我殺了人質!

  為首的警察下令:放下武器!幾名警察依命彎下腰,將槍扔在地上。

  葉泉一手托著姐姐的腰,一手架著刀,一步一步從我們身邊走過。經過我的時候,他用陰毒的目光瞟了我一眼,低聲嚷了一句:臭丫頭,我真後悔沒先殺了你!

  姐姐也看到了我,她的眼睛裡剎那間充滿淚水。她用目光告訴我:容容,別怕。我大喊一聲:姐姐!就再也說不出話來。

  然後我們眼睜睜看著葉泉架著姐姐攔住一輛出租車揚長而去。被趕下來的司機面如土色。為首的警察拍了拍我的肩膀,安慰我說:別著急,他逃不了,我們會盡全力救人質的。我心情沈重地點了點頭,忽然想到了葉源。我們衝進屋子,見葉源躺在地上,胸口還在淌血。一名警察蹲下身察看了一下說:他已經死了。

  我忽然難過起來。我甚至不再恨他。他不是一個冷血的人,他為了救姐姐(其實他以為救的是我)而被親弟弟失手殺死了!我看到他的眼睛還在半睜著,就俯下身輕輕地合上他的眼睛。這樣看,他的面色非常平靜,臉部的線條依然俊朗分明。我沒有哭,但心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地戳了一下,很疼很疼……

  我和耿傑坐在警車裡,朝市郊駛去。我們要去救姐姐。耿傑不停地對我說:容顏不會有事的。我給她算過命,她會長命百歲的。
作者: wwe951951    時間: 2009-11-28 02:18 PM

最後的博殺(17)

   葉泉被我們包圍在市郊的一片樹林邊。那輛破車在關鍵時刻拋錨了。這時,夜已經深了,幾輛警車亮著怪異的燈,照亮小樹林。葉泉與姐姐就在樹林旁邊的汽車裡。

  警察不間斷地喊著話。我的思想處於極度緊張狀態。我側臉看了看耿傑。他沈默著,兩只眼睛盯著窗外,若有所思。他感覺到了我的目光,朝我微微笑了一下,我知道他是為了緩解我的情緒。他替我理了理額邊的發絲,然後垂下手輕輕拍打了一下我的手背。我聽到他說 :容容,你的手怎麼這樣冷?

  就在這時,我們聽到車外一陣騷動。然後,透過車窗玻璃,我看到葉泉架著姐姐,站在警察的包圍圈裡。

  我的心騰地一下懸起來,不顧一切地打開車門跳下來。耿傑想拉住我被我掙脫了。於是他跟著我跳了下來。

  警察看到我們下車低吼了一聲:你們下來乾什麼?上車去!

  我沒有理會他,大叫了一聲『姐姐』!姐姐看到了我,她那雙美麗的眼睛還是那樣明澈。我忽然想起了葉源那雙已經合上了的眼睛,曾經也如此明澈。我覺得身體裡面有一種東西在往外噴薄,周身開始發熱,手心沁出了汗珠。

  葉泉突然發出了一陣狂笑,那笑聲讓我瞬間又覺得冷。警察大喝一聲:放下凶器!放開人質!不然,你只有死路一條!

  葉泉止了笑,那雙眼睛裡面竟然淌出了淚。他從輕聲抽泣開始放聲大哭,這哭聲比剛纔的笑聲更讓人心悸。

  葉泉哭了一陣,突然朝天一嘆:母親啊,你原諒我吧。我只是太愛你了。可是,現在,沒有人為你送終了!哥哥死了,是我殺的。可我不是有意的。不是的!

  我聽到耿傑輕聲一嘆。我的心也跟著嘆了一下。天下的恨皆源於愛。葉泉以為他是孝子,但誰會承認呢?

  我看到兩名警察趁葉泉分心之際輕輕地從他的背後抄過去。我的心砰砰直跳。

  葉泉突然大叫了一聲:耿傑!我一驚,轉頭向耿傑望去。耿傑神態自若,他上前一步,冷冷地望著葉泉。我心裡疑惑著,不知道葉泉要做什麼。

  葉泉冷笑了一聲:耿傑,你愛她嗎?你愛這個女人嗎?

  他指的是姐姐。

  耿傑沒有回答,依然冷冷地看著葉泉。葉泉接著說:如果你愛他,我給你一次救她的機會。你過來,換她回去!

  在場的人都是一驚。警察喝了一聲:你老實點!別耍花樣!你再不放下凶器我們就開槍了!

  葉泉從衣服裡面掏出一根繩子扔了過來。耿傑蹲下身,將繩子撿起來。我無措地問他:你要做什麼?

  葉泉一字一句地說:耿傑,你把你自己捆起來,然後換人質。

  我心裡忽然一動。這時耿傑用眼睛迅速地看了我一眼。四目碰撞之際,一切盡在不言中。

  我從耿傑手裡接過繩子,開始在耿傑手腕上繞。我感覺耿傑的手心冒出了汗,可是他的表情依然很鎮定。我的心忽然一陣感動。我真羨慕姐姐,關鍵時刻,能有一個人願意用自己的生命交換她的生命!我系好繩子,用手指在耿傑的手背上輕輕按了一下。這一按,蘊含了多少話語,我自己也說不清。

  耿傑一步一步朝葉泉走過去,步子不徐不疾。我屏住呼吸,眼睛緊緊盯著耿傑的後背。他的背影是偉岸的。這不只因為他身材高大。一陣風吹過,他的頭發飄了起來。

  耿傑已經站到了葉泉面前。葉泉忽然放開姐姐,刀子直捅向耿傑的心口。幾乎是同時,耿傑的雙手已經分開,他側身一閃,一個漂亮的擺腿,腳正踢在葉泉的手背上。葉泉大叫一聲,但刀子並沒有落地。他第二次舉刀向耿傑刺去,這時,槍響了。一聲,兩聲!葉源的身子猛一晃,刀子落地。有血花飛起。

  同一時間,耿傑已經抱住了姐姐。我快步跑了過去,看到姐姐蒼白的臉上浮起一絲微笑。

  這時葉泉已經被警察制服。受了傷的他被架進了警車。我聽到他最後喊了一句:容顏,我是愛你的!從一開始就愛,現在還愛!你原諒我吧!我們在陰間再見!

  姐姐聽到了。她的睫毛閃動了一下,兩行淚滑落。耿傑輕輕地揭開她嘴上的膠帶。我看到了姐姐蒼白的嘴脣。

  這時,我突然覺得我摟著姐姐胳膊的手有溫熱的液體流過。我將手抽出,手上已沾滿鮮血。耿傑也察覺到了。他將姐姐的身體翻轉過來,發現姐姐的後腰上插著一把刀子!流出來的血已經將草地染紅了。

  我的心一陣劇烈的痙攣,我哭著喊:姐姐呀!姐姐!耿傑也顫抖著聲音叫道:小顏!小顏!

  姐姐美麗的嘴脣微微動了動,卻說不出話來。她用深情的目光望著我,望著耿傑。然後她伸出顫抖的手,拿起我的手,放到了耿傑的手掌裡。

  我明白姐姐的意思。柔腸寸斷。

  這時,姐姐的手軟了下去。我大叫一聲『姐姐』便覺得眼前一黑,接著什麼也不知道了。







情歸何處(18)
   
    不知過了多久。也許是幾個世紀,也許只是幾分鍾,我醒來。耿傑的眼睛充滿哀傷與疼痛。我想問他,卻開不了口。我不敢去聽那個可怕的消息。

  姐姐呵,我親愛的姐姐!

  再看到她的時候,她就靜靜地躺在那裡。她累了。她睡了。她永遠地睡去。我輕輕擦試 著姐姐脣邊的血跡。她的臉還是那樣的美。只是,那雙眼睛再也睜不開了。

  巨大的傷痛讓我恍然如夢。如果這是個噩夢,為何不醒?如果這不是夢,現實為何又這般殘酷?我永遠失去了最後的親人。從母親懷上我們的那一刻,我們便是一體的。人們都說同卵雙胎本是一個人。如果一個人死去,另一個也活不久。

  其實,我也已經死了。從姐姐的手失去知覺的那一刻,我便也死去。

  再也沒有那個愛笑的容容了。短短的幾個月,一切都變了,一切都沒了。

  案子終於判下來。葉泉被定了死罪。他殺了我的父母,殺了我的姐姐,殺了耿強。這個惡棍,他該死一萬次!

  在父母與姐姐的墓前,我決定了自己的歸宿。我准備了滿滿一瓶安眠藥。我想快些去天堂陪伴爸媽,陪伴姐姐。我要和他們在一起。

  忽然有人來看我。耿強陪著他。

  看到來人,我便明白了他是誰。他有著葉源那樣的眼睛,葉源那樣的鼻子,葉源那樣的身材。只是,他沒有葉源那樣明澈的目光。還有,歲月讓他早已蒼老。

  葉永山說,容容,我很難過出了這樣的事情。其實,我是這場錯誤的開始。是我的離去讓兩個家庭破裂。還有,我怎麼生了個這樣的兒子!我向你謝罪!

  說著,他竟然直直地跪了下來。我本來知覺已經麻木,但我總不能讓一個長輩行這樣的禮。我忙將他扶起。我說:伯伯,已經過去了。這是命中注定的事情。

  我想,也好,葉源的母親,那個可憐的瘋老太太不會孤苦伶仃了。只有我,只有我是孤單的。想到這裡,我哭了。我原以為我早已經不會哭了。

  葉源的老父親,耿傑和我,我們抱頭痛哭。如果一切可以重來,如果人與人之間多一些寬容,會怎樣呢?

  送走葉永山和耿傑,我偷偷將那一整瓶安眠藥扔掉。我辭了職,帶上並不多的積蓄,決定離開。我已經沒有了家,所以我只能過流浪的生活。也許,人的生命會像一顆種子那般堅韌,遇到合適的土壤,會再生根的。

  耿傑到站臺送我。他手捧一大束香水百合。那是姐姐喜歡的花。可是我已經聞不到花香。

  我躲開耿傑的目光。自姐姐死後,我一看到那樣的目光便不能呼吸。我知道他的目光想說什麼,但我決意不給他機會。

  我接過了花,背起重重的行李踏上了北去的列車。上車的時候,我下竟識回過頭,竟看到了一雙淚眼。我的心突然一酸。

  車啟動了。我漸漸聞到了花香。那香氣從鼻孔鑽進我的心肺,讓我覺得已經乾枯的生命因一種細小的物質而開始復蘇。我低頭看花,淺粉色的花瓣裡,藏著一張小小的卡片。

  我捏起那張卡片,上面有幾行剛勁的字體:

  容容,不管你去哪裡,不管你去多久,我都會在這裡等你。我等著能像愛你姐姐那樣愛你。

  我的心忽然溫暖地蕩漾開來。我將目光投向窗外,原本清晰的景物開始模糊,然後又變得清晰。
作者: black86    時間: 2009-11-28 02:25 PM

真不是蓋的 ~ 還艇恐怖的 ~
又可以說鬼故事了 ~ 真用心 準備真多 !!
作者: rainport    時間: 2009-11-29 12:56 AM

看完了故事只有兩個字形容就是:好看
感謝大大分享
作者: 隳魔少    時間: 2009-11-29 10:5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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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kils020    時間: 2009-11-29 09:48 PM

有嗎 故事不是已經結束了 很好看 多謝分享
作者: cathy31311    時間: 2009-11-30 05:30 PM

很好看~
前面真的滿恐怖的~
謝謝大大的分享~讚!!
作者: BAPYBAPYBAPY    時間: 2009-12-13 04:20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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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dadadidi    時間: 2009-12-13 04:43 P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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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欻欻    時間: 2011-12-28 10:40 PM

上代恩怨禍延至兒女
感情真是個強力的殺傷武器
作者: owenlees0408    時間: 2011-12-28 11:56 PM

哇~~~故事正精采捏,結果就沒了,好釣人的胃口阿,麻煩大大繼續PO啦
作者: gay00836    時間: 2012-3-4 12:10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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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y2kbow04    時間: 2012-3-4 12:57 A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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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 n125593937    時間: 2012-3-4 01:13 AM

真是有夠長的 還沒嚇到就要送醫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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